第18章 鬼畜
黑袍的助手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不喜欢又怎样?”
黑袍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少年握住了脖子前的绳索。
他锐利的视线扫到有什么黑色物质,从少年白皙的掌心里渗出来。
他还没看清那是什么,绳索瞬间绷紧。
黑袍被拽得一个踉跄,接着他就被少年用锁魂绳甩到了墙上。
被甩出去那一刻,他才知道少年力量有多可怕。
墙上留下一个人形裂洞,34节脊骨断裂的声音,被猛烈的撞击声掩盖。
黑袍喷出一大口血。
他再一次在少年身上感受到强烈的熟悉感,他想问问少年到底是谁,满嘴的血让他没及时问出口,就让他看到了更恐怖的一幕。
少年手移到脖子上的套上,双手在锁魂绳上停了一秒,锁魂绳竟然被他生生扯断了。
黑袍目眦欲裂,瞳孔不敢置信地颤动着。
他在整个游戏基地都很有名,很多社团的社长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一大部分原因就是他的这条锁魂绳。
这条锁魂绳是他在一个地府副本中,差一息死亡才得到的。
在系统举办的公开玩家排名副本中,他用锁魂绳锁住上一期排名第六的玩家生魂,在那个灵异副本中把她的生魂扯了出来。
生魂离体,无数鬼魂争先恐后地抢占她的身体,身体因内里过多鬼魂争斗而爆裂。
他因而一战成名。
他能锁住排名第六名的玩家五秒钟,是因为锁魂绳很难弄断,当时她队里的高手们用各种武器,拼尽各种手段,也没损耗锁魂绳一丝一毫。
基地里专门研究武器的大师看过他的锁魂绳,说诞生于地狱副本的锁魂绳,内含游戏中的暗黑能量,那是超越玩家的所在,可能游戏中最强的玩家也无法轻易毁坏。
这个少年,怎么能?
“你到底是谁?”黑袍张口时一口血又出来,“为什么我的锁魂绳锁不住你的生魂?”
第一句话因血和低哑,宁宿没怎么听清,第二个问题他听清了。
他认真地想了想,生命力只有01的丧尸会有生魂吗?
宁宿真诚地回答他:“可能是我的生魂太微弱了,就那么一点点,锁魂绳捕捉不到。”
他又补了一句,“其实你把我的生魂勾走了也没用,我这个身体人嫌鬼恶,而且你勾走也坚持不了几秒钟。”
“……”
黑袍闭上了眼睛,胸口在剧烈起伏,不知道是不是疼的。
喜堂里一阵诡异的沉默。
所有人都震惊又茫然地盯着宁宿。
宁宿没注意到,他扔下断裂报废的锁魂绳,小小声嘀咕:“这就是不让我抱大腿,还不尊重我的后果。”
“……”
他嘀咕的非常小声,黑袍听不到,但就在他身边的祝双双和苏往生听到了。
他们一时不知道是该震惊,还是沉默。
祝双双连眼泪都被憋回去。
她抽了抽鼻子,“宁宿,你怎么来了?”
“这件事回头再说。”宁宿转头一眼看到正手持飞刀瞄向他的黑袍助手。
“住手吧,你不是他的对手。”黑袍嘶哑虚弱地说。
助手又看了一眼宁宿,不甘心地收手。
他急忙跑到靠墙而坐的黑袍身边,半跪在他面前,“您没事吧?”
黑袍他们不再阻止他们离开后,那就只剩下村民了。
宁宿他们看向村民。
他们都知道,如果宁宿连黑袍都能轻松对付,那这些村民绝不成问题。
可想着让黑袍对付村民时,他们一点顾虑都没有。
要是宁宿,担忧重重。
系统在灵车上对他们的教导还历历在目,对规则的服从刻在他们骨子里,包括npc。
村民也在看他们。
不知道是不是被宁宿的出手吓住了,他们没有冲上来。
就在两方僵持之时,出现了一个他们谁都没想到的人。
新娘。
她茫然地向这边走了几步,看到他们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着急地张嘴却没说出话。
喜堂里的人见到她也惊讶不已。
黑袍助手问黑袍:“怎么回事?新娘不是死了?我们亲眼看到她的尸体就在系统背包里。”
黑袍哑声说:“不用管,正好她顶上,这是好事。”
村民也是这么想的,新娘一直是他们的最佳选项,花费了无数人力物力才找到的。
对峙的紧张气氛突然解除。
村民们忙冲上去把新娘拉扯过来,新娘拼命挣扎,奈何村民人太多,细瘦的新娘不到一分钟就被制服了,被村民层层围住按在棺材上。
祝双双心情复杂道:“看来她是知道真相了。”
苏往生说:“好奇怪,村民不是说她死了吗?如果她没死,为什么还要抓祝双双顶上。”
“村民在骗我们。”祝双双说:“村民看到活着的新娘时,神情不震惊,只有惊喜。”
“确实。”苏往生回想刚才村民的表现,“可能是新娘提前知道真相,自己逃跑了,但她怎么都逃不出这村子,又被周围的村民送回来了?”
可怜的姑娘不知道,这整个村子都是一伙的。
苏往生看了一眼新娘,“趁着现在,我们走吧。”
宁宿“唔”了一声。
祝双双立即摘了头上沉甸甸的纯金打造的凤冠,随手扔到地上,接着给苏往生解开绳索。
趁着喜堂里村民正围着新娘转时,三人悄悄离开。
黑袍助手惊讶地说:“他们竟然这时走了,不看殷岱君具体经历了什么?”
黑袍大口呼了口气,顿时疼得他眉头紧皱,“不管他们,我们留在这里看。”
助手把断裂的锁魂绳拿给黑袍,“还能用吗?”
黑袍握住锁魂绳试了试,“应该可以。”
助手眸光闪了闪,“那就好,我们只要认真看着,说不定马上就要解密了。”
助手看向喜堂中央后,黑袍握着锁魂绳的手不断颤抖,他紧紧盯着喜堂中央,从未有过的紧张,甚至心里开始懦弱的祈祷。
喜堂中央,村民大哥问:“还要磕头吗?”
“新郎”爸爸说:“磕,要血,重新拜堂。”
他有点烦躁,“时间来不及了,既然没法让她再心甘情愿地欢喜结婚了,就快点直接点吧。”
闻言,立即上来两个强壮的村民按住新娘的脖子,“嘭嘭”向地板上撞。
没人阻拦,一声声的重击声响在喜堂里,没一会儿新娘的额头上就鲜血淋漓。
一开始还在挣扎的新娘,现在头已经被撞得晕乎乎的了。
她绝望地张着嘴,无声地说着什么,指甲在地板上划出一道道痕迹。
透过人群缝隙,艰难地向黑袍他们投来焦急的求助眼神。
助手又回头看了一眼黑袍,忽听喜堂上响起凄厉的“啊呀啊呀”声,是从新娘口中发出的。
在猛烈的撞击下,新娘额头上已经磕破皮了,为了更快更直接地让她的鲜血渗入棺材中,两个村民按着她后脑勺,用她破了皮的额头在棺材板上用力磨。
那声音让人头皮发麻,助手的额头也疼了起来。
就在这时,婚礼上第二批出现的那对中年夫妻来了。
按照苏往生的推测,他们是新娘要嫁的死人的父母。
中年男人用拐杖用力敲击地面,说:“我们当时说好,要的是欢欢喜喜的喜婚,你们怎么弄成这样了!”
“新郎”爸爸连连道歉,“她不知怎么逃了,我们只能这样了,这姑娘和小少爷是天作之合,合适比和气更重要,我们会做的干干净净,您就同意了吧。”
“我们不同意还能怎么样!”中年男人说:“快点吧,别误了吉时。”
大客户发话了,村民立即行动起来。
晕乎乎的新娘被拉到一边,“新郎”扭动装牡丹花的花瓶,那里果然升起一具纯黑的棺材。
穿着艳红嫁衣的新娘惊恐地睁大眼睛。
棺材板被打开,一个不知道死了多久的人正平躺在里面。
他穿着华丽的寿衣,这寿衣和普通的不同,颜色是结婚时新人穿的那种红,红艳艳的寿衣在他灰紫色,密布尸斑的脸的衬托下,诡异无比。
“新郎”父亲:“脱掉新娘身上的红衣,防止她变厉鬼。”
吓懵的新娘身上的嫁衣被伴娘扯掉,只留里面一层浅粉里衣。
伴娘对她说:“你别怨,我们把你从贫穷的深渊里拉出来,带你见世面,让你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爱,还给你找了个好人家,以后少不了你的钱。”
“新郎”父亲:“认夫第一步,在新娘脸上刻夫字。”
他的声音和语调都变了,这一句像用某种远古诡异曲调唱出来的。
纯黑的棺材里,身着艳红寿衣的死人散发出尸臭和死气。
喜堂里笼罩着阴冷渗人的气息。
新娘被按跪在棺材前,那个拍腿的老太太拿着血红的粗针,兴奋地走到她面前,摸着她的脸,在她脸上刻字。
那钉子看着尖锐,刻字却很凝滞。
黑袍仔细看,才发现那个不知道被什么涂红的粗针,是用不知道什么木头做的,桃木、槐木,或其他。
不像钢针那么好用,老人只能更用力。
新娘的脸被撕扯得狰狞扭曲,鲜血在红木针下急速渗出。
她被两个人卡着脖子,被迫一动不动地仰着头,只有眼珠子能动弹。
左眼在血淋淋的脸皮上向左转,看向黑袍和助手。
惶悚、绝望、乞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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