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六、七章 入海
在收到了满意的回答后，江成稍微道了谢，就往那白衣所指的方向行去。
在路上又先后遇到了其余的天心岛弟子，也是如法炮制，套出对方圣女的位置。
毕竟一面之词的可信度终究还是有些低的。
最开始遇见的那位程旭，估计原本就是抱着往那个方向探索的想法。
况且江成搬出了传说中生物的存在。
因为太过离谱，反而增添了可信度。
“这地方真的很空荡。”
在行了不短的一段距离后, 柳青衣忍不住说道。
“嗯，这地方估计还不是真正的旧域内，入口或许还在更深处。”
江成一边御剑，一边道。
他们走的这个方向大概率是对的，原因就在于那股冥冥之中的规则压制减弱了。
如果说在环形山那一段区域，他们根本没法御剑飞行, 甚至连稍微长一些的跳跃都无法做到。
而随着移步到这里，渐渐的可以进行一些长距离的跳跃。
以及比平常消耗灵气要多上数倍的飞行。
再到现在, 灵气消耗已经接**时御剑飞行的状态。
虽然江成也是有点顾虑在的。
如果这片禁制是之前某位大佬为了隐藏旧域所在而设置的，那也没理由越接近目标处，限制越小。
除非…这禁制与旧域之间不属于同个阵营。
而旧域的‘某种东西’已经开始脱离了束缚。
就好象赤土秘境中那封锁力度不断减少的规则大阵。
但是嘛，来都来了。
就算此地真的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也想先看看再跑路。
论保命的话，只要不被倒悬境突然近身，他俩还是有九成把握逃脱的。
这里指的近身，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近身。
就算是当时和郭老合作，他们之间的距离还是保持在三丈远以上的。
这就是高阶修道者之间比较礼貌的距离。
通常若非关系熟悉或者境界相近，绝无可能让其靠近三丈以内。
随口聊了一句，两人继续保持着不紧不慢的速度，按着脑海中的路线飞行。
途中，遇到的天心岛弟子却是越来越少了。
通常得隔近一刻钟才能遇见一个小队。
一方面江成感叹于对方的人数之多，也心惊这片地域的范围之广。
头顶依旧是冰盖，而两人的海拔却似乎越来越低了，江成甚至需要稍微凝聚注意力, 才能看清上方闪耀着光芒的冰盖。
一方面，四处游动的浮冰也越来越大。
建筑群更是成线成面般的大批出现。
而且渐渐的，除了精怪之外，已经开始有一些灵兽出现。
江成看向海面之下隐隐浮现的梭状虚影，开口道，“除了这些水里游的，青衣你也要注意看看是否有天上飞的地上跑的灵兽。”
“好。”
柳青衣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虽然这些精怪仍旧没有对两人表示出攻击倾向。
但这些灵兽反倒是凶戾非常。
海面下这些像海鲨一样的远游境灵兽在之前不止扑击了他们数次。
所以二人才选择了更耗灵气的御剑飞行。
“已经多久没有碰上其他人了？”
长剑载着二人不断的前进，不知过去了多久，江成又来了这么一句。
“大概近三刻钟。”
柳青衣不确定道。
需要警惕四周掠过的环境，对时间的流逝就会变得比较不敏感。
“那我们可能已经到地方了。”
江成停下飞剑，点头道。
“怎么？”
柳青衣跟着停下身子，询问道。
这里似乎并没有出现什么标志性的东西。
“你看。”
江成指向侧边的某个方向。
柳青衣顺势看去。
只见海面下，一道梭形影子迅速的往二人靠近。
在他俩停止移动之后，原本还在后方跟着的海鲨也迅速围了上来，在二人之下的海中不停地绕着圈。
这些灵兽估计也是上古遗种。
空有修为，灵智却不高，也不能将灵气运用自如。
只能将其简单的加持于身，增加各种属性。
不然，会飞的鲨鱼，江成想想还是挺怕的。
“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柳青衣疑惑道。
“慢了, 没看到, 嗯…那边。”
江成又指了一个方向。
而这次柳青衣瞥见了一道…不, 半道梭形身影，随后成为完整的一道身影向二人游来。
“幻术么？”
“应该是。”
提到幻术这两个字，他们又想起了已经数年未见的小白。
不过修道者就是这样。
低阶还好，高阶数年不见实在是太稀松平常了。
连带着人自身对时间的流逝都会失去敏感度。
也就是他俩不断的刻意练习了这方面的技巧，才能将时间尺度感知保持在刻钟之内。
“不过，这个幻阵似乎和一般的不太一样。”
江成看着海面下越聚越多的海鲨，思索道，
“一般的幻阵是为了阻止修道者靠近或者离开某个地方。
但此处的幻阵只是单纯的将方向折了一下，想要靠近目标地点，花上足够的时间还是能够做到的。
不管是对外面的人来说是如此，对里面的人来说，应该也是如此。”
“所以是说，真正的入口并不在这么？”
柳青衣点头低吟。
“很大可能。”
江成点点头。
他们在海面上行进了这么久，人的思维有一个惯性，那就是海下危险，海上安全，那当然就走海上。
而这些海鲨的存在更是强化了这一种认知。
为的就是不让他们靠近真正的入口。
那么…到底在掩盖什么呢？
“走吧。”
江成深吸口气，侧头道。
此地的海鲨被他们吸引的差不多了，绕一绕就可以避开激烈的正面冲突。
布阵者布置的是幻阵而不是杀阵，海鲨的存在或许也在对方的考虑因素之内。
一方面可以认为对方或许并不是爱好杀戮之辈。
一方面也可以认为对方是想给自作聪明者固化这个印象。
真正的杀意，或许就掩盖在海面之下。
抱着谨慎的心理接近真相吧。
这一次所要面对的，是真正的未知事物。
在紧张的同时，还以些小激动呢。
两人顿时化作流光，在海鲨仍在底下绕圈的时候，就伴随着不大的浪花，没入了十数丈远处的海面之下
海鲨群似乎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原本死活不肯接近水域的猎物居然主动投身而入。
在略微一愣后，海鲨群立马就凭借着对环境的熟悉，检索到了两只猎物的位置，调转了方向，往他们追去。
另一边。
程旭费了好大的劲，在数丈高的冰壁上，凿出了可供一人容身的洞穴。
既然要闭关，就要做的稳妥一些。
要是没有遇见那两个人的话，他或许随便找个高处，稍微掩一掩就算了。
这片区域也没有精怪出现。
但现在不一样，既然有非天心岛弟子存在。
况且那条龙身后的那个洞口，不知道还会不会来人。
拍了拍手，程旭准备去寻一块形状合适的冰块将洞口堵上，这样简易的洞府就完成了。
就在同时，他感觉到身上的金符出现了反应。
随手将其从怀中取出。
金符是一个圆盘模样的扁平物体。
其上镀着一层光洁如镜的稀有材料薄膜。
在内部则是安置了经过特殊手法处理的子母玉。
如果换作江成来看的话，这就有点像是修道者版的雷达。
程旭仔细看着手中的金符。
其表面显示出一些密集的点与自己相距已经很近。
程旭想了想，便明白了岛内弟子或许和那两个人见过面了。
不然按着之前的规划，不会有这么多人聚在一起的。
程旭又看了看金符之下，缀着的几颗颜色不一的珠子。
这也是一种特殊金属。
“这个发热…意思是希望尽快碰面。”
程旭点点头，认准方向，开始往那腾挪而去。
数分之后。
“齐兄，没想到是你带头前来。”
扫了扫面前的近十人，程旭盯着为首男子，点头示意。
“因为那两个朋友对此地信息表露的不清不楚，我担心程兄会出意外。
要是只让其他子弟前来，可不要帮忙不成反成添头了。”
齐姓男子也是点头笑道，随后又是细细观察了一番程旭的状态。
“程兄怎么感觉气色略微有些虚弱，莫非你们曾经交过手？”
“那倒没有。”
程旭抓住了对方话语中的关键词。
而且看众人的表情…江道友似乎对龙的存在只字未提啊。
这下…该怎么办呢…
感觉如果再有人过去的话，那个龙前辈可能真的会发火。
难道说自己被龙揍了一顿？
既然没有拿到好处，那自然不会停留此地。
眼下自己并未和众人汇合，而是呆立在这个点不动，虽然定位精准的金符只有寥寥数人有，但大伙估计也能发现我的位置没有变化。
要是直接坦白，只有自己获得了机缘的话，难免有人心中不忿，跃跃欲试。
到时候不仅自己要遭殃，大伙也得遭殃。
“那程首席为什么气息显得仿佛受了不轻的伤？”
“是啊是啊，精怪也没办法将首席打成这样吧？”
眼见来人已经开始议论了起来，程旭也只能心中微叹。
“这个，是因为我和灵兽打了一架。”
“灵兽？程首席碰到灵兽了吗？这里没有海水，应该没有海鲨吧？”
“大家先稍微安静一下，听首席如何讲吧。”
见程旭欲言又止，齐姓男子稍微抬了抬手，出声道。
程旭左想右想，也想不出一个很好的方法。
毕竟就算他说的再天花乱坠，只要自己没事，那众人肯定也会想去看看。
只要过去，就一定能看到传说生物的身姿。
毕竟虽然没人真正见过，但是书也看了不少的。
程旭目光扫过众人，有意压低声音，仿佛生怕那条龙可以窥探到他的议论，
“我遇到了龙。”
“龙？”
齐姓男子愣了一愣，再看看对方的表情，不是开玩笑。
“你还能活着？”他直接道。
听到这句反问，程旭噎了一下。
怎么感觉像是在咒自己出事一样。
“只能说，侥幸活着。”
程旭随后将大体的经过和众人说了一遍。
“龙鳞上的纹路？”
听到程旭讲他所获得的机缘，众人都流露出了羡慕之色。
龙可不是可遇不可求的生物，而是不可遇，更不可求。
程旭不仅遇上了，还从对方手中获得了一份机缘。
付出的代价也就是通过静养就可以恢复的伤势。
时间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并不算很稀缺的东西。
四舍五入之下，这就是净赚的买卖。
“如果你们有抱有相同想法的，我只能说，务必慎重。
对方的脾性我不能得知。
只能知道对方非常讨厌他人打扰。
他这随意一击换在我身上或许是轻伤，换在你们身上，那就真的不好说了。
虽然长老是说我等与圣女所遇所求不同，没什么危险性。
但这种存在，我觉得长老的占卜也不能完全预料到。”
程旭苦口婆心道。
这句话里头确实有着自己的私心，但他也不希望岛内的弟子因为这种事有所折损。
但各有各的缘法。
他坦白事实已经算是仁至义尽，至于去还是不去，全凭众人的意思。
往最坏处想，自己也就是损失了一个僻静的临时洞府罢了。
见程旭表情如此凝重，众人蠢蠢欲动的热情也被浇灭了数分。
机缘，确实好，但也要有命去拿。
“程兄，我去稍微看看，如果不行，我再退回来。”
齐姓男子坚决道。
“…你自己把握，那我先在这守着众人吧。”
见他执念如此，程旭也不再阻拦。
而随着他的点头，又有两名弟子跟了上去。
程旭目送着三人离去，不再多想，盘腿于地，等候消息。
“首席，他们能回来吗？”
“…不知道，程师弟好胜心过重，他…可能放不下这个妄念。”
“那首席为什么不再拦一拦他？”
“他要是想去，不管我怎么拦都没用，就算用强的，也只会结怨罢了。
别想那么多，安心等候吧。”
程旭取出金符，看着其上渐行渐远的三个小点。
在近距离的时候，这种定位就显得非常准确了。
一盏茶。
一柱香。
一刻钟。
“…走吧，需回圣女身边，向长老禀告此事。”
程旭站起身，收起金符。
三个点已经消失。
代表着什么，自然不用多说。
既然已经有弟子遇害，哪怕先前曾从对方手里获得机缘，但他也不能对此事坐视不管。
不过，最关键的是…不知道长老能不能打得过对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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