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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 谁是恶人 而燕武盛旬已经更快迎了……


而燕武盛旬已经更快迎了上去。

  只是,她们的马跑到现在已经[jing]疲力尽,其余游侠体力,所剩也不多了。

  而江悍的身边,此刻还有五个人护卫。

  他们持剑带弓,还牵着猎犬,看着是一副想要出去悠闲打猎的模样,走到现在正是[jing]力充沛的时候。

  打起来太悬殊了。

  甚至只让那江悍闯出去,以她们人疲马乏的状态,追也是追不上的。

  时机向来是转瞬即逝,看局势危险,韩盈对着面前的城门长便喝道:

  “尔等身为吏目,还不布下拒马,与其擒住盗寇!”

  可惜韩盈并没有什么王霸之气护体,能够随意令人臣服她的命令。

  这里是方丘,不是她已经经营了数年,城内所有吏目、兵卒都见过她,甚至受过她恩惠的宛安,她不是城门卒的上级,也不是县令也得畏惧的上官,而江悍的恐怖的统治持续了太久,即便是她怒斥,对方仍旧是像是没反应过来、直接愣住的表情。

  韩盈不相信在这个要和无数人打[jiao]道的城门长,会是这么迟钝的一个人,这不过是装傻充愣,但她不能苛责对方,神仙斗法,他一个小池鱼掺和进来,轻则丢官,重则丢命,这样的代价,他怎么可能听她一句话就去做?

  总归得让对方行事起来无后顾之忧才好。

  “盛旬!将人头拿来!”

  之前准备的证据此刻果真派上了用场,就是盛旬已经准备去支援燕武,慢悠悠的拿是不可能了,直接扔过来的,好在他没用多大力气,而且准头也很不错,头颅在地上没滚几圈,正好停到了城门长的脚下。

  这下,他终于会低头看了。

  “这是……牟先?”

  对方的声音先是有些干涩,尾音又猛的拔高,居高临下,韩盈看不到他的面孔,只能大致从对方声音中分辨出来震惊和连他自己也察觉不到的欣喜。

  不,是察觉到了的。

  城门卒猛然抬头,他眼中多了几分欣喜,只是动作上还是有迟疑和顾虑,不过没关系——

  “布置拒马,擒住江悍,事后若有人追责,皆有我一人承担!”

  这声音不算响亮,甚至还有些嘶哑难听,可落到城门卒的耳朵里,却像是天雷一般,彻底击碎了心中阻碍他行动的大山,城门卒扭头对着自己的属下高呼道:

  “快!拉拒马!”

  木制的拒马本就放在城门[kou],只是平时是竖着放,需要用时横过去即可,这东西不算太沉,两个人就能搬动,快的话半分钟就能做到。

  而看着生路即将消失,江悍目呲[yu]裂,更让他脊背发凉的,是身后突然又传来一阵马蹄声响,他往后扭头,为首的正是常宜!

  这下,是连后路也没有了。

  绝境之中,江悍大喝一声:“韩婴!尔等如此设计围杀于我,是当我方丘无人了吗?!”

  不同的水土是会养出不同人的。

  若是在宛安,出现这种城门[kou]对峙的情况,那路人有一个算一个,能跑多少跑多远,不用清理人就没影了。

  可在方丘,韩盈这些人身上带着血迹过来,明显是刚经过一番生死搏斗,可除了知道她身份的城门卒惶恐,旁人看都不待看她们一眼的。

  甚至到了此刻,直接要在城门[kou]这里打起来,进出的三四十个人还是没走,只是躲开了[jiao]锋的战场,在十米开外的位置极有兴致的围观。

  围观的人以男子居多,有人两手空空,有人拿着坛子,还有人担着少量的粮食,只有零星一两个拿着剑的人,可韩盈没法只将他们两个认作是游侠,因为在江悍这般高喊之后,拿剑的人还在观望,五六个看起来更像是农夫或者小商人的人,已经开始悄然的往江悍身边、拒马旁走。

  “分明是你派人劫了去往乡下义诊的女医,怕我发现,还要行灭[kou]之举!”

  韩盈指着地下的人头:

  “牟先的人头在此,还有人已经前去抓捕谢顺,江悍,你两个心腹一同针对我和女医,若无你指使,鬼神都要笑掉大牙了!”

  鬼神没笑,倒是刚才试图靠近江悍和拒马,想给他播出来一条生路的人听韩盈这么说,慢慢停下了脚步,将目光头向了江悍,希望他能给个答复。

  可江悍能给什么?

  韩盈的话无一丝虚假,到此等地步,于他而言分明就是大势已去,继续争辩,将他所做的事情再摊到太阳底下来说,那岂不是要遗臭百年!

  过往的江悍不为名声所累,可在确定自己没有活路的时刻,他反而开始在意死后的名声起来。

  他宁愿自己死于仇杀,又或者被一个年轻的游侠刺杀,踩着自己的名声上位,也不愿意死于面前女人之手!

  如果都不行的话……

  江悍的目光逐渐坚定起来,他长剑反握,刚想横于脖颈自杀,眼疾手快的燕武抬剑上挑,将剑挑飞,而后驱马上前,趁其不被,扯住他的衣裳狠狠的往下一拉,将其坠于马下,紧接着自己也翻身下马,直接将对方钳制摁在地上。

  这一连串动作快的出奇,待江悍身边的手下反应过来想去拦截,常宜身后连带着燕武身边的游侠、以及拿着兵器的城门卒直接将其围住,不消片刻就将其全部制服。

  围观的百姓还有些茫然,不知道要做什么的样子,而常宜这会儿已经下马走到韩盈身边,她有些为难的问道:

  “医曹,这些人要怎么处理?”

  “带去县衙,让县令判罚。”

  韩盈的目光扫过‘看热闹’的那群平民百姓,轻叹道:“杀人不够,得诛心才行啊。”

  “诛心?”常宜有些不解。

  “在他们眼里,我们对上江悍,不过是狗咬狗,一丘之貉罢了。”

  稍作解答,韩盈便不再多说,她驱马上前:“把人绑好,咱们要将人压去县衙。”

  这有点多此一举,画蛇添足的感觉,将人制服的游侠都有些不解,不过看燕武什么都不说直接执行的行为,也就跟着照做了。

  压根算不上搏斗的对峙结束,意外的没有见血,围观人脸上都有些诧异,而看着她们没有城门[kou]直接杀人,而是将人绑起来的行为,城门[kou]的人更加[sao]动起来,三两成群的聚在一起,[jiao]头接耳说着什么

  离的太远,又压低了声音,韩盈自然是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不过,她可以确定的是,自己一走,他们大多都会跟上来。

  这判断没错。

  绑着人,自然没办法骑马飞驰,那只能靠腿往县衙走,这速度农夫们跟着非常轻松,就是一进入城内,街上游[dang]的游侠纷纷好奇的打量她们这群庞大的队伍。

  而待他们看清楚中间被绑的人是江悍时,不是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呆在原地不知道动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便是扭头就跑。

  除了游侠,还有不少平民悄然和后面坠着的农夫混在一起,悄悄打听着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听不清楚的私语伴随着[chou]气声一路上就没有听过,还有人伸手指指点点,每走一步,腹部的伤[kou]都疼的他想要冒冷汗,可这点伤痛完全比不上周围人打量的视线,一个个平[ri]里他根本看不起的人如今就这么肆意的看着他,每一道都像是刺过来剑,劈过来的刀,将他的尊严彻底踩在地上,撵的干净。

  这一刻,江悍对韩盈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杀人,哪里有诛心狠?

  韩盈没在意败军之将的心态,她回想起来刚才城门[kou]明显是农夫,却想上前帮江悍逃走的情况,心中无奈的摇头。

  江悍行事残暴,再散财,有个名声也就罢了,在他高喊后,有百姓冒着丧命的风险,试图上前,即便是救人的动作不是很坚定,也是很让警惕的事情了。

  这只能说明,在百姓眼里,如此凶恶的江悍,比官府中人还值得他们信服跟随!

  这很违反认知,但放到百姓真实情况下,又不是不可以理解。

  毕竟,对于一个古代家庭来说,有田和农具,那剩下的一切他们都可以自给自足,顶多需要[jiao]换盐来维持[ri]常所需,他们压根就不想[jiao]田税[kou]税还被人管,更不想被抓去参加兵役劳役,这些可是压到每一个家庭头上的!

  家中所剩的[kou]粮越接近生存线时,其珍贵程度越重要,年年都要支出这些的家庭,对官吏们怎么不恨?更不要说兵劳役中死去的家人,与官吏们相比,大多只针对官吏和中小户欺压掠夺的江悍,偶尔缺钱还能找他借钱(哪怕是高/利/贷)周转的江悍,看起来当然是慈眉善目的大好人了。

  这事儿,从目前来说是有点糟糕的,毕竟韩盈她们披上了层官皮,很有可能被划分到了同为欺压百姓的官吏当中。

  如此一来,倘若她刚才在城门[kou]直接杀了江悍,那她的行为在受江悍的官吏欺压的平民眼中,那就是恶人互咬。在受到江悍恩惠或者没有被他欺压,但是被官吏欺压的人中,那就是欺负好人,而在游侠眼中,当然符合复仇,但韩盈能给女医复仇杀江悍,江悍的身边人或者别的人也可以打着给他复仇的名义杀女医啊!

  直接杀人对前两者的影响,韩盈很难确定有多大,不过后者她可以确定,这虽然也在遵守规则的范畴,但它遵守的是方丘潜规则,只会再一次加大方丘游侠们的认知,对官府的威信、国家法律来说,毫无提升,甚至更加贬低了。

  为了不出现这样的情况,韩盈必须将审判的权力让渡给方丘县令,用现阶段法律的流程来判罚诛杀江悍,并达到诛心的目的。

  只是这样做,路上肯定会出来点突发情况。

  在路途走到一大半,快要到达县衙的时候,韩盈面前出现了一个庞大的,大概有上百人组成的人群,其中老弱妇孺和青壮参半,直接将前进的路给堵住了。

  这情况让常宜紧张起来,游侠们更是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就连燕武也是驱马上前,将韩盈护到了里面。

  僵持着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韩盈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要妄动,以免激化矛盾,而后翻身下马,走到这些人面前,对着为首的老媪问道:

  “老翁,老媪,何故如此拦路?”

  老媪的视线很差,直到韩盈走到身前,她才看清楚自己面前是个女人,这让她愣了愣,张[kou]就问了个驴唇不对马嘴的问题:

  “女人也做官了?”

  “是,我为宛安县的医曹。”韩盈态度很平静,不高傲也不亲近,只陈述着事实:

  “你们方丘县两个月前便有正式任职的女医曹了,还有女医接生治病,老媪没听说过吗?”

  好一会儿,老媪喃喃的回道:“见过女医,没见过医曹。”

  说完,老媪拦路时的坚定突然消失了,她脸上浮现出一副极为纠结的神情,最左边的老翁见状,也不由她墨迹,而是直接问:

  “医曹为何要将我等恩人如此绑着?”

  恩人?

  韩盈目光扫过这些人的衣着,都是些旧麻衣,有些地方的缝补痕迹极为明显,一看就不是什么富贵人家。

  她明悟过来,刚想回答这位老翁,便听到常宜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秦家大伯?”

  不想让韩盈一个人面对危险的常宜也走了过来,她一开始还有些不敢认,可走近之后,她便极为肯定的说道:

  “果然是你,我给你小孙子看过诊的。”

  常宜一出现,这老翁便愣住了,他张了张[kou],只觉着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而常宜则是发现了什么,她垫起来脚往后看,寻找着自己认识的人,一个一个的喊了过去:

  “褚三,义诊的时候,是我给你挖的背疽。”

  “范老大,你胳膊被人打断,是我给你结的骨头。”

  “吕胜,你妻子生孩子难产……”

  “张台……”

  因为要忙杂事,常宜并没有把所有的[jing]力放在看诊上,这数百个人中,她只认出来六个人并点了名,主要是因为对病的印象深,连带着记住了人,不过这些也够了,念完这些,她问道:

  “文县令任我为医曹,我与属下女医不敢有半分懈怠,县中有女医轮流看诊,乡间亦是派了人去,尔等可知,这江悍因见得女医在丘上采到了价值万金的人参,直接派人去抢,若非周韮有幸被救,我至今还不止是此人所为!”

  ‘轰!’

  过来阻拦的人群中顿时爆发了巨大的声响,各种‘怎么可能’‘是不是错了’‘江侠手下说不定真能干出来这事儿’,之类的质疑和认同此起彼伏,而常宜仍觉着不够,她继续道:

  “诸位也知治病需用药,我邀师长过来商议方丘本地的药材生意,好让方丘[ri]后不落到无药可医的地步,可此人却伏击我送信的信使,我师带人过来,临走前又被此人指使手下牟先带人伏杀,现今下乡义诊的齐锦下落不明——”

  说道这里,常宜上前一步,和这上百人对视,大声质问:“诸位非要以此獠有恩,而拦我等去路吗?!”

  常宜身材并不算高大,甚至这小半年舟车劳顿下,人还瘦了不少,没多少威严可言,但当她的目光扫视过去,无一人敢于她对视,慢慢的,有人开始往路边走。

  这就是要让路了。

  韩盈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微笑。

  常宜终于成长起来了,不需要自己也能够喝退上百人,勇气可谓啊。

  当然,这不只是勇气,还有过往的积累,在她到来的两个多月内,她和手下的女医恐怕给不少人看了病,积累了不少的民心,不然她喝退不了这些人。

  而常宜做的这些事情,也让接触过她的将其和传统官吏的形象分开,而不是直接将她们放到了恶的状态,那,之前她想平民看她和江悍之间是‘狗咬狗’和欺负江悍这个好人的程度会更低一些。

  这是好事儿,能有效减少后续游侠打着给江悍复仇的名义刺杀常宜。

  至于其它的混乱……

  韩盈陷入苦思,被绑在宛安游侠中的江悍突然意识到自己还能再挣扎一下,他高声喊道:

  “常宜你满[kou]胡言!分明是你等联合县令设计害我,还命人暗杀,我腰上的伤还在!”

  霎那间,原本散开的众人又停住了脚步,他们看看两个明显是弱女子的韩盈和常宜,又看看绑起来同样身处于弱势方的江悍,彻底懵了。

  到底谁说的话是真的啊!

  “我敢向鬼神起誓,话中无一分假话,若有之,那便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看江悍至今仍死不承认的样子,常宜发起来狠誓,又对着众人道:

  “官内向来是县尉、卒吏一同判案,与县令无关,若是不服,今[ri]诸位都在,一同前去看到底是谁在撒谎!”

  有之前韩盈的教导,又有后面的解释,常宜要是还不理解杀人诛心的意思,她就真的蠢了。

  而比起来韩盈在本地着实没什么认识人的情况,来了两个多月,真的在认真治病的她,信服力还真的不差,尤其是在她发了这么大的重誓,以及一直没有无理由杀人的情况下,众人最终还是倒向了她,纷纷簇拥着她一起去了县衙。

  和后世电视剧不同,汉代的县衙是没有升堂之类的摆设,甚至不允许普通人围观,除非打算用某个案件教育平民,那他们会专门找一处空旷的地方判罚。

  而这次关于江悍的状告,涉及人员身份实在是重大,其背后牵着更加复杂,县尉卒吏先是趁着找地方的时候,提前问了下情况,待他们知道大概情况之后,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一个念头。

  江悍的死期终于到了!

  没办法,方丘资源匮乏,食利人之间肯定不能向宛安那样和和美美的瓜分,只能互相争抢,而能够获取资源的官吏们无疑便是很好的对象,再加上过往受到的威胁,那真是一点不给江悍留底面,直接将他怎么受伤扒干净了。

  原来刺杀的侍女媚,正是江悍曾经害过的一家,对方父亲因江悍而死,家产被夺,而年幼的媚被卖,转手一次后,在江悍因为儿子死亡而清理家中奴仆,全替换成女人的时候,恰巧给买了回去。

  认出来是谁害的自己家破人亡,那媚自然是找足了机会想要复仇。

  奴隶杀主本应该是死罪,在奴隶主的视角里,更是应该谴责的对象,但面对江悍的情况,围观的众人实在是说不出话来,县尉更是评了一句‘义女’,这才又审起来关于韩盈被刺杀的案子。

  为了让证据更充分,县尉直接派出了吏目骑马,将路上的尸体、武器全都拖了回来,埋伏的痕迹和死了的牟先根本做不得假,但坐在被告席上的江悍此刻重新平复了心情,坚定的咬死这些和他无关,他当时受伤昏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手下自己做的,即便是面对周韮指使手下的指控,仍旧坚持自己的说辞。

  三桩案子从找人到证据指控,已经过去两个多时辰,方丘很少有这么热闹的事情,周围已经乌压压围了上千人围观,过往江悍压迫的苦主过来,不是对着江悍破[kou]大骂,便是拉着吏目说他们也要告状。

  一桩血案,还可以说他是真不知道,可两桩、三桩、七八桩案子联合在一起呢?怎么可能江悍全都不知情!

  之前因为受过他恩惠,或者因为他名声极好,还想出手助他,或者为其说情的人,此刻整个人凉的好像掉进了冰窟里。

  台上能告两个医曹有这么多人护着,才能勉强活着坐在这里告状,台下那些比自己好些的,那就是各种家破人亡,更恐怖的是他害死这么多人,竟然还能干干净净的坐在自己台上,为自己辩解!

  “蛇床子药种怎么可能是[yin]谋呢?也不是盗皇产,山川林泽尽归少府所有,县令怎么会无故直接动丘上的药材?是县里拨款给医属花钱向林吏买的药种,要给乡下农户种的,而且还得优先供给方丘的医属,这哪里算计你了?契书上写的明明白白嘛!”

  将契书拿出来递给县尉的韩盈脸上虽然很是诚恳,但看向江悍的目光中,还是带上了嘲讽,做局的东家,怎么不会给自己留后手?

  她没写[jiao]易的具体时间,而是用‘药足一车’,前面还加了‘方丘先取’,更不要说其它模凌两可的写法,套用到另一套说辞里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县尉隐约能够察觉到这里面有猫腻,他将契书看了一遍,却也是根本找不到问题,而后县令更是给出了调动县财政的政令,还有吏目和常宜出言证实明年准备找农户种植药材的事情。

  发觉自己也有赚钱的机会,过来看热闹的平民便开始兴奋,有人不解的问药材还能种?去过宛安的人便站起来解释宛安县不仅能种,还村有女医呢,有些家中富裕、嗅觉敏锐的,顿时发觉了财路,而乡下直接高声询问起来他们能不能种,乱的吏目大声喊了数遍,这才让平民逐渐变得安静。

  而在他人眼中吵闹的混乱,在江悍看来,其实就是在宣告他的失败。

  他输掉了自己的名望和自认为底牌的契书,如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不,还有一个。

  江悍咬着牙,压低声音对韩盈说道:“韩婴,你这么做,照样没办法杀了我,而你,恐怕再也见不到齐锦了!”

  这声音太小,而外圈的平民还在争相询问,离得远的人压根听不见什么,也就是一个看守的吏目,以及离江悍不足三米远的韩盈听的清楚,那吏目脸[se]一变,眼中顿时多了几分厌恶。

  “啊,我忘记告诉你另外一件事儿了。”

  韩盈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只是那笑意有些冷,她道:

  “你可能不知道,在你来之前,我就已经派人去抓谢顺了,说起来,这个时间他们应该已经快回来了。”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连报复都做不到的江悍眼中顿时冒出了恨意,怒火上头,刚想不顾一切的起身,身后的吏目就直接将他狠狠的摁了下去,甚至还往腰间的伤[kou]上踹了一脚,疼的他直接倒在地上,将身体蜷缩成了虾状。

  这幅惨状除了他身边的几个游侠,外圈的平民已经无人在意,反倒是嘀咕起来,这种恶人审什么案,现在判都判不了的,还不如直接杀了管用呢!

  正当平民安静下来,县尉开[kou]准备继续判案时,一道极为嘶哑的声音,突然从远方传了过来:

  “韩医曹常医曹快来救人——!”

  韩盈一怔,随即将目光投了过去,为首的的沈时正骑马赶来,他后背趴着一个人,散乱的头发随风飘舞,看的她顿时心里一咯噔。

  成年男女正常情况下怎么会如此披头散发?:,m.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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