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不能说
至于宋青衣为什么这么做，从她一直看不惯柳素素主仆两个，想用这种手段，将她们两人赶走，便可以看出来。
这就是赖氏心里真正的想法。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选择保护宋青衣。
对此，宋青衣心里很复杂。赖氏竟然不相信她，这让她……说不伤心，是不可能的，但赖氏却又在这样的情况下，选择保护她。
她真是不知道，是不是该为此而感动。
其实，宋青衣很清楚，只要她走上前去，对赖氏轻轻地解释一句，不是她做的，那这刚种下的，还埋得并不深的怀疑的种子，就立即会在赖氏的心中拔除掉，赖氏一定会摒除一切怀疑，笑着选择信任她。
可现在，宋青衣心里的想法，却有些改变了。
如果可以这样下去，其实也不尽然是坏事，她已经在赖氏面前说过，这一辈子不会改嫁，但这一段时间，她自己也感受到了，要她亲眼看着苏渐闻娶妻生子，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所以，如果能够藉由柳素素的所作所为……
就算赖氏最后厌弃了她，她开口想要离开，赖氏也一定会愿意放她走，她有信心，这一世不会再落得前世那样的下场。
天下之大，她是不必非要一直待在苏家的。
要是能趁着这个机会，从苏家脱身，好好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似乎也是一种不错的人生选择。
而赖氏似乎心里是有所期待的，她走到宋青衣面前的时候，刻意停顿了一下，可惜，宋青衣只是低下头去，什么也没有说，没有为自己辩解，这就更像是心虚了。
也许是感到有一丝失望，赖氏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随后又进了屋。
众人便也都打算散开。
苏小婉去喊了曹疯子过来，打算跟他商量一下，把老黄狗埋在山上一个风景好的地方。
“阿衣，你跟我来一下，我有事要问你。”就在这时候，苏渐闻却突然的开口。
“渐闻哥哥，你喊她做什么？”柳素素立即有些不满的询问道，不过她语气柔婉，听起来倒更像是撒娇。
闻，苏渐闻便是对她温和一笑：“有件事情。”
转而又看向一动不动的宋青衣，眉头皱了皱，“还不快过来？”
说完，便转动着轮椅，先往东院去了。
宋青衣无奈，暗暗叹气之中，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前去。
柳素素在后面嫉妒的一张小脸都扭曲掉。
她有心想跟上去偷听，可惜有曹疯子在，东院还有一个小哑巴，万一看见了大声嚷嚷，那就不好了。
“大伯哥，你有什么事情要问我？”最近都是张大夫过来给苏渐闻医治，他亲力亲为，就没有了宋青衣出力的必要，她实在想不明白，苏渐闻究竟想问什么。
“刚刚，你为什么不为自己辩解？你心里应该清楚，就算你什么都不多解释，只要对阿娘说，那不是你做的，她就会相信你的，可是，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苏渐闻漆黑的眼眸，此时紧凝着她，说完便紧抿着薄唇，嘴角的弧度显得有些严苛。
宋青衣莫名的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这，难道不是说好的计划中的其中一步？我只不过将计就计，就不需要解释什么。”
“那么，阿衣，此事之后，倘若日后阿娘知晓了事情的全部真相，她心中对你该有多么愧疚曾认定你是凶手？你想要让她愧疚，这又是究竟为了什么？你应该知道，在一条命相关，她对你曾经不信任，由此而生出的愧疚感……也许她会因此，而不论你提出什么条件，都答应下来呢？”苏渐闻一听她那明显只是借口的解释，便有些气恼，不由得声音狠狠的沉了几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将计就计！没有想那么多！”然而，宋青衣却并不打算承认。
见此，苏渐闻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他平复了一下情绪，跟着语气好了许多：“阿衣，你告诉我，你究竟想做什么？也许你不必这样，让阿娘如此误会你，难道对你来说，不是一种伤害？”
“我真的没有想做什么，没有任何目的。”宋青衣的嘴里，却不肯吐露一个字。
苏渐闻简直拿她毫无办法。
想要发脾气，可是发不起来，况且也根本没有。
他真不知道如何才能从她口中听到真话。
但今天看着宋青衣那完全沉默的行为，他心里有一种非常强烈的，不好的预感，似乎她悄悄地背着所有的人，就那么做了一个决定，却谁都肯说。
她一定有了什么计划。
半晌，他一手支着额头，眉宇间也是有着几分疲态，靠在椅背上，目光仍是那样黏着在她身上，带着一丝疲倦的嗓音，从他喉中再度发出，很轻，很温柔：“阿衣，告诉我，你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不要骗我。”
宋青衣呼吸微微一滞。
她有些无法违背他说出的话。
但是，不能说。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这一次也直直的望着他，两人目光相接，但她只是微微有些红着眼睛，哀求的说道：“苏渐闻，你不要再问了，只要你知道，我不会害任何人……其他的都不要再问了，我不会说的……”
这一场谈话，就此终结。
后来苏小婉回来，知道大哥找了自己嫂子谈话的事情之后，就抓住她询问大哥问她什么，当时还有红丫躲在一旁偷听，宋青衣便骗她说，大伯哥是怀疑毒死老黄狗这件事情，是她做的。
“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跟阿娘都不相信你？曹疯子说，阿娘根本就不是相信你是清白的，相反，她已经认定了就是你做的，所以才不准再说这件事情！”苏小婉想起在山上她跟曹疯子，还因为这事争执了一顿，不由得就气得好一阵跳脚。
红丫偷听之后，便跑走给柳素素报信了。
宋青衣也没有多给苏小婉解释，小丫头气恼的要去找大哥讨说法去，却被她拉住：“什么都不要说了。”
“小婉，等有一天事情真相大白，到时候再解释也不晚，现在将计就计才是最好的选择，不然一下沉不住气，反而又乱了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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