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 舌尖上的秋水
宁州号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回来了。
凰菱纱一到，那让秋水回来的四个最终条件便彻底集齐了。
掌握时间传承的邵娟，掌握着最顶尖科技的隆教授，掌握星空占卜术又重生之后的普鲁士，此刻都在大夏首都。
普鲁士目前还是个十来岁的男孩子，看起来稚嫩的脸上透着些许的恼火。
“老子这一次重生，好不容易躲过了命运的牢笼，却还要被你们抓过来。”普鲁士不爽地说道：“世界也有自己的命运，那姑娘虽然拯救了蓝星，可无疑也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线，这难道……”
啪！
他还没说完，后脑勺上就挨了一巴掌。
凰菱纱打的。
“那是我的儿媳妇。”她淡淡说道：“普鲁士，你若不救，我定让你形神俱灭，无法再投胎转世，想要蒙蔽天机，你还早得很呢。”
听了这句话，还是少年模样的普鲁士讪讪一笑：“嘿嘿，我来都来了，怎么可能不救？”
以他现在的实力，面对真正的星空皇族，那岂止是没有半点胜算——对方连一根小拇指都用不着，光凭身上的气势，就能直接碾死他。
林然与苏倾城并肩站在山顶，下方的平原上，四人已经站成了正方形的四个角。
这正方形的面积很大，长宽大概得有一千米以上。
而上官清月带着贺天琪等军部精锐战力，在外围警戒。这是秋水回归的关键时刻，不容有任何的闪失。
“孩子，你准备好了吗？”凰菱纱问向邵娟。
在看着这个女孩子的时候，她的眼神之中带着一丝与慈祥有关的怜爱。
毕竟，也是自己的儿媳妇……
最主要的是，这个姑娘，勇敢地让人感动。
由于当年星空皇族前辈的愚蠢行为，把时间规则系于一人之上，使得黎秋水在舍弃了自己的生命之后，必须要有人来接手时间规则，成为所谓的新一任时间之神。
当时，邵娟毫不犹豫地抢在了苏倾城之前，接过了这一份本该不属于她的重担。
但是，这一次，秋水回来之后，时间规则究竟该属于谁，凰菱纱的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她是最后一个真正的纯血星空皇族，能改变这一切的，也只有她。
为了自己的儿子，凰菱纱也愿意冒所有的风险。
隆教授的身前，则是摆着好几台大型设备。
这设备极度复杂，巨大的电缆从设备下方延伸出来，朝着远方蔓延。
凰菱纱看了看那台设备，随后说道：“能够用科技把宇宙规则利用到这种程度，确实厉害。”
隆教授似乎听到了这句话，看了凰菱纱一眼，随后抬起手来，竖了个大拇指，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开始。”凰菱纱说道。
林然的掌心之中全是汗水，成败在此一举，他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隆教授的手指在机器上按了一下，随后，巨大的光柱凭空而生，直冲天空。
而从邵娟的身上，也腾起了皎洁的光芒，直冲霄汉！
那是最强星眸之光！
少年普鲁士则是摇了摇头，随后一抬手。
似乎有一道星河从掌心里涌出，向着天际倒灌！
凰菱纱最后才出手。
当她的掌心平平摊开的那一刻，这一片平原骤然升起了迷蒙的光！
无穷的光华，把这一片区域完完全全地笼罩了！
从林然的视角来看，下方的平原好像已经因此而从蓝星的世界里被剥离了出来！
苏倾城握住了林然的手。
她能够感受到对方的紧张，事实上，这也是苏倾城前所未有的紧张时刻。
对于那个牺牲了自己拯救蓝星的女人，她的心中只有无穷的敬重。
“我能感觉到，秋水一定快回来了。”苏倾城说道。
“嗯，一定会回来的。”
林然知道，眼下这几个人，足以逆转整片星空的规则，在这种情况下，秋水一定会回得来。
只是……不知道会因此而付出怎样的代价。
终于，在持续了十几个小时之后，笼罩在那一片平原上的迷蒙黄光才开始渐渐消散。
林然也保持着这种等待的姿势，持续了十几个小时。
这一刻，他的掌心之中涌现出了更多的汗水。
黄光渐渐散去间，那四个人的身形已经开始呈现在林然的眼中。
一抹抹星沙，开始在场间流转。
然而，这一刻，苏倾城却率先喊道：“秋水，我看到秋水了！”
是的，秋水真的回来了！
在那一片区域的中央，在那些星沙之中，有一道柔美的身影缓缓呈现出来。
她好似自虚空之中走出来，在这个她曾经很熟悉的世界里凭空而现。
曾经化为了星沙而飘散的她，终于回归了！
凰菱纱坐在了地上，深深地喘着粗气，面色苍白。
对于这位一辈子都在运筹帷幄的星空皇族而言，也许她此生都没有这么疲惫过。
而邵娟更是唇无血色，星眸的光也渐渐熄灭，但是眼睛里却有着前所未有的满足，她的声音轻轻：“终于把你带回来了。”
至于少年时期的普鲁士，更是直接昏了过去，一米出头的身体躺在地上，很不起眼。
而隆教授的那些巨大仪器，更是充满了裂痕，显然无法再使用，甚至那些延伸向远方的电缆都节节崩碎了。
“在星空规则逆转所形成的压力之下，这些设备能支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隆教授的眼神里也有着欣慰之色，说道：“还好，这结局，很完美。”
宛若女神降临的黎秋水站在场地中央，星沙缭绕在她的身周。
她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完好无损。
甚至，在黎秋水牺牲那天，所穿的衣服，此刻都完完整整地穿在身上，连一片破碎和缺角都没有。
“谢谢你们。”黎秋水转身看向四周，很认真地说道。
当这一片平原映入她的眼中，当她的发梢重新被这一个星球的风吹动，黎秋水的心中弥漫出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感动。
还好，还好，她用生命守护的这一片世界，还在。
一切都还在。
自己的那些经历，就像是一场不真切的梦。
随后，黎秋水看到了远处那个站在山顶的身影。
他依旧年轻。
“看来，我没有离开太久。”黎秋水轻轻说道。
曾经，他们已是天人永隔，可现在，却只有咫尺之距。
她知道，为了让自己回来，那个年轻的男人必然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黎秋水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一滴泪水，悄然从那发红的眼圈滑落。
只是，这泪水刚刚从下巴处落下，便被吹散在了蓝星的风里。
…………
数个小时后，早晨的阳光，已经温暖地洒了下来。
“这里，就是宁海吗？”
黎秋水走在宁海的街道上，眼神有些恍惚。
“是啊，你以一己之力，让蓝星的时光倒流三天，但有点可惜的是，宁海被毁掉的时间更早一些。”林然握着黎秋水的手，说道：“但五年之后，这里，已经是欣欣向荣了，未来，只会变得更好。”
说罢，他抬起手来，指了指街道尽头的一片工地，咧嘴笑道：“看到那栋楼没，我盖的。”
黎秋水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知道，自己离开了五年，这个男人肯定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他一直在用身体的劳累与疲惫，来让自己忘掉痛苦。
宁海的街头，人们来来往往，却并没有人会想到，那个拯救了蓝星的姑娘，此刻重新站在了这一片热土之上。
“其实，在我的印象里，好像，离开的那一天，就是昨天。”黎秋水说道。
她是真的感觉自己并没有离开太久，但整个世界，却因为她而沧海桑田。
而这时候，一道幽幽的声音，忽然从后方响起：
“你离开的这五年，他都没有碰过女人。”
两人转头一看，却是一个穿着高跟鞋和灰色套裙的女人。
即便这套裙的款式趋于保守，可却也仍旧被她穿出了一股热辣滚烫的感觉来。
居然是宁紫曦。
“这个女妖精……”林然心中说道。
他敢保证，在宁紫曦这看起来很严实的西装外套之下，一定是一件非常惹火的内搭款式。
听了宁紫曦的话，黎秋水有些是感动，她即便知道林然这几年过得很辛苦，却也没想到，对方愿意为了自己而做到这种程度。
“秋水校长，欢迎你回来。”宁紫曦摘下了墨镜，将之挂在了领口，随后张开双臂，和对方紧紧相拥。
她那又长又媚的眼睛里，也有着一滴泪水滑落。
这是一个真心实意的拥抱。
其实，回想整个抗击新世界入侵的过程，宁紫曦所付出的辛苦，一点也不少于林然这种站在台前的人。
她看起来热辣妩媚，但那一双肩膀却也能够扛得起半个星球的重量。
黎秋水感受着这紧紧的拥抱，有些动容，她说道：“没有你们在这里的坚持与抵抗，也不会有我最后时光回溯的机会。”
而像宁紫曦这种幕后英雄，在这一片世界上，数不胜数。
“秋水姐姐，你是不知道，在过去这五年里，我无论怎么勾引林然，他都无动于衷……”宁紫曦笑眯眯地说道：“他对你的感情，真的深厚到了极点。”
林然咳嗽了好几声：“宁紫曦，你可别胡说八道啊，这五年我也就最后见过你一次，你……”
“开个玩笑，你非得那么较真，这是不是就证明了，我在你心里的地位，比秋水姐姐差了十万八千里？”宁紫曦撅了撅嘴：“人家伤心了呢。”
秋水却温柔地笑了起来：“紫曦，我保证，林然不会辜负你。”
林然愣了……这种事情，她黎秋水怎么敢替自己保证？
宁紫曦闻言，眉开眼笑：“真的嘛？秋水姐姐可是说话算数？”
黎秋水微笑道：“一定。”
“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啦。”宁紫曦对林然眨了眨眼：“等你和秋水姐姐温存结束，记得来宁海找我……给我疗伤。”
林然：“……”
女妖精，你受了个屁的伤啊！
是不是想被爷的金箍棒敲打敲打！
“我看你浑身上下不像是有伤的样子啊。”林然把宁紫曦拉到了一边，避开了黎秋水，说道。
宁紫曦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地凑到了林然的耳边，小声说道：“有个伤口，经常流血，我止不住。”
林然的眼皮跳了跳，随后面无表情地说道：“嗯，下次给你缝上。”
…………
在上午逛完了宁海之后，林然下午又带着黎秋水回到了宁州。
此刻，他们站在那烈士墓园的最中央，黎秋水望着那块高大的纪念碑，抿了抿嘴：“我既然回来了，那么……这个碑，要不就撤掉？”
“还是不撤了吧。”林然说道：“不管你是不是回来了，‘秋水精神’都已经成为了一种信仰，在打完了那一仗之后，这块纪念碑的象征意义实在是太多了，那关乎胜利的支撑。”
“嗯，那听你的。”黎秋水说道：“不过……”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放心吧，不会让官方公开宣布你回来的，不然，以后的平静生活怕是要彻底没了。”林然笑道。
确实如此，如果官方真的公开秋水归来的消息，那么，已经被人们捧成救世主的黎秋水，将彻底失去正常的生活。
“还有……阿姨那边……”黎秋水欲言又止。
在改变宇宙规则，把黎秋水拉回来了之后，消耗颇大的凰菱纱便带着掌控着时间规则的邵娟离开了。
在改变黎秋水身上的时间线过程中，掌握时间规则的邵娟付出极大，极度虚弱，那种消耗已经伤筋动骨，大概需要很久才能恢复。
其实，对于她们要去做什么，林然大概已经有了猜测。
自己那位强悍无边的老妈，大概是要去解除邵娟身上的时间规则了。
这听起来有点骇人听闻，但若是说全宇宙有谁能够做到这一步，除了凰菱纱之外，再无第二人选。
“阿姨是要选择自己来承担那时间规则吗？”黎秋水轻轻问道。
“也许不会，我妈她既然同意回来了，那么，就一定会在这方面有所改变。”
林然摇了摇头，他说道：“星空皇族曾经把时间规则系于一人之身，而现在，是要把这规则还给星空了。”
“那……我们去找她吧？”黎秋水说道。
善良的她，还明显有些担心。
“等她和邵娟重新出现，一定会带给我们惊喜的。”林然轻笑着说道，也许是母子连心，他对凰菱纱的选择非常笃定。
“至于现在……我们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林然深深地看了黎秋水一眼。
“现在做什么？”黎秋水看到了林然的眼神，俏脸不自觉地红了一分。
她猜到了。
林然拉起了黎秋水的手：“你好不容易回来了，我得好好检查一下，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问题被我疏漏了。”
我看你是想在秋水姐姐身上寻找什么漏洞来着吧！
“冠冕堂皇的理由。”
黎秋水笑了一下，眼神随之变得温存了起来。
…………
林然开着车，带着黎秋水来到了宁州郊外的山村里。
和正在重建的宁州城相比，这里很安宁，无论房屋，还是土地，皆是没有受到战火的摧残，透着一股岁月静好的感觉。
“我之前在这里给你买了个小院，盖了个两层小楼，昨天又让人重新布置了一下。”林然说道：“不过，院子都还没来得及种上花草。”
其实，在买下这小院子的时候，林然也不确定，黎秋水还能不能回得来。
“不种花了，可以留着种菜，以后可以做给你吃。”
黎秋水柔声说道。
她微笑着望向自己的爱人，无论他给自己安排什么，自己都会欣然接受。
为了一个把她救回来的可能性，林然便愿意花却几年的时间，冒着未知的风险，横渡星空，这一份感情，已经比星光更纯粹。
“这里的布置很简单，如果缺少什么，以后再慢慢添便是。”林然拉着黎秋水，把房间全部参观了一下，还特地拍了拍床垫：“知道你不喜欢太软的床垫，这硬度应该还可以。”
黎秋水一直在微笑，但眼眶里也在渐渐地蓄满着泪水。
“我已经让人买好食材了，咱们先吃点晚饭，然后……”
林然没说完，便撸起袖子，准备洗菜了。
“那还是我来吧。”
黎秋水说着，轻轻咬了咬嘴唇，把林然推到了客厅的小沙发上：“你在这里等着便是。”
“你才刚回来，让你做饭是不是不太合适……”林然说道。
黎秋水关上了浴室门，随后一道声音传了出来，说道：“我先洗个澡。”
林然后知后觉地说道：“吃完再洗也不迟啊，洗完再……”
然而，话还没说完，他的心脏便咯噔一跳。
什么做饭前洗澡，合着秋水这本来就是在给他“做饭”呢！
这是在做饭之前，先洗个菜啊……
林然的呼吸陡然间急促了起来，之前在天空之境的顶峰与秋水相处的那一幕幕，便再度浮现于眼前。
“都老夫老妻了，一起洗个菜也没什么问题吧？”林然说道：“总不至于害羞才是。”
随后，他便起身，盯着浴室的门，自言自语说道：
“真粗心，都没带换洗衣物，我给你送去。”
而这个时候，浴室里已经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了，让人遐想无限。
黎秋水把自己的衣服叠好，放在一边，至于那两件贴身的，则是扔进了脏衣篮里。
只是，秋水扔得有点不太准，有一件布料最少的正好挂在了脏衣篮的边缘，一推开门就能看到。
这浴室的面积可着实不小，快赶上卧室了，也不知道林然在装修这里的时候，是不是考虑到了什么其他的原因，才刻意搞出了那么大。
整个浴室里，已经变得热气腾腾，而这时候，房门便被推开了。
事实上，黎秋水本来就没锁门。
她知道林然进来了，身体微微紧绷了一些，但并未出声，而是继续闭着眼睛，让热水流遍她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每一个角落。
哪怕和林然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但黎秋水的内心之中仍旧有些紧张，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一些。
她没有做动作，而是在等待一个从后方而来的拥抱。
可是，没想到，隔了十几秒之后，黎秋水所期待的拥抱仍旧未到。
她睁开眼，扭头看去，发现林然正拎着那件没被自己扔进脏衣篮的小衣服，在灯光下面仔细端详着。
“咦，奇了怪了，你都离开五年了，这衣服怎么一点都不脏？”
林然盯着仔细看了看，未看到半点和潺潺秋水有关的痕迹。
那布料干净如新，更无半点黄白干痕。
他觉得不太正常，于是又放到了鼻子下面嗅了嗅。
淡淡的香气钻进鼻间，与这香气纠缠在一起的，还有那缭绕不散的温热气息。
“奇怪，还挺香的来着……”林然纳闷地说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研究这个！
这个举动，把黎秋水搞得满脸通红！
“你怎么还能闻……”
她简直羞得不行！
顾不得一身水，秋水赶紧跑出来，想要从林然的手上把自己的那件衣服抢回来！
然而，林然却直接把她一把抱住，双手托住了对方的大腿。
黎秋水这一下被抱得不得不坐在了洗漱台上！
“你……”
她还未来得及说出什么，林然便已经蹲下了身子。
“之前说过了的，我来检查一下你有没有受伤。”
说着，黎秋水的双腿被抬起，林然则是看了看那一处所谓的伤口，随后靠近，轻轻一嗅。
这架势，好像还真是要“望、闻、问、切”呢，四字诀进展到第二步了。
接下来，就是“触诊”了。
“丢死人了呀。”
秋水姐姐的面皮薄着呢，看到林然如此，她本想抓着对方的头发，把他拉上来，可是后者这么一吸气，让她的动作顿时僵住了，那抓着头发的手也变得没有了力气。
随着林然对黎秋水伤势的探查，后者的身体也在轻轻颤抖着，好像伤口在变热，伤势也隐隐地有了发作的迹象。
“你这伤口太久没有呵护，都开始流出组织液了。”
林然盯着仔细看了看，把伤口周围那每一处细腻的纹理都映入眼中，随后用手指轻轻沾了一下，放到舌尖，砸吧了两下嘴巴，才说道：
“和以前一样，还是我的那个秋水。”
非得尝一下才能确认身份？
“你就知道拿我开玩笑……算了，都随你吧……”
黎秋水轻轻地说了一句，后背靠在镜子上，闭上了眼睛，放弃了所有的动作。
而紧接着，林然的鼻尖，便已经轻触到了那些柔软却疏落的花花草草。
“你回来了，真好。”
林然近距离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说着，也随之闭上了眼睛，凭借本能的指引，带着自己，探寻向那一泓秋水的起源。
干干净净又馥郁芬芳的味道，已然在林然的口腔和心头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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