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悖论
第18章
在使用了羁绊卡后，川崎绫乃只觉得眼前一花，等再次拥有清晰视野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一条偏僻且朴素的小道上。
从周遭的环境可以判断出来，她已经不在横滨，更像是某个乡野村庄。
道旁的樱花树纷纷撒落一地花瓣。
玩家试探[xing]地摘了一朵花，并没有如同先前的灌木丛那样掉落下【鸟蛋】之类的生活类道具。
她顺着小道走了几步，随着一个拐弯，一家坐落在林中的寂静道馆呈现在她的眼前。
道馆的门[kou]还树立着几块石碑，川崎绫乃没有细看，径直走了进去、
廊下正坐着一个少年，怀中抱着自己的武士刀，细密的汗珠附着在脸侧，却也不显得黏腻恶心，反倒满满的是那种少年的清爽。
然而川崎绫乃却不由自主地眯起眼开始细细打量。
没多少表情的脸，胡乱炸开像小狼一样的银[se]头发，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后立即看过来的锐利眼神。
嘶——
除了脸上少几条细纹之外，完全就是武装侦探社的社长少年版啊。
“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玩家相当惊讶，她以为羁绊任务会是作为观众来围观对方的关键人生节点，没想到是真的参与其中吗？
想到这里，她眼睛一转，立即理直气壮地开始说瞎话。
“呜呜，我也不知道，我和我的上司殉情失败后就来到了这里。”
讲道理，这里面没有一句假话，真实度可以说是百分百，只不过此失败非彼失败。
对方显然很惊讶，大概是这句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了。
少年谕吉的眼神里夹杂着戒备和警惕：“这不可能，我从来没在这附近见到过你，而且你的打扮也不像山下村庄里的人。”
太......他不好意思说出那个词，总之就是太不严肃了！
“不可能就不可能喽，”玩家无所谓地环视了一圈，好奇地张望了一眼池塘里的金鱼，然后溜达到少年谕吉面前，“又没禁止路人不能进来闲逛吧。”
这倒是真没有。
面对这样的诡辩论，正直但实诚的银发少年显然有点说不出话来。
他抿了抿唇，继续低头拿着毛巾擦拭起手里的武士刀，尤其是训练时残留在刀柄上的汗渍。
玩家端详了一会儿，有点无聊地蹲在少年谕吉的身边。
她看过游戏界面，如果想要退出游戏还是可以立即退出的，但再次进入仍然会在羁绊任务的世界里。
只有等玩家目睹或是改变了那个关键的羁绊节点，才能够回到游戏里的主线剧情世界。
川崎绫乃可没打算在这种地方耗费太多的时间，太晚回去万一小老虎醒了又睡了怎么办。
她抬手戳了戳对方的肩膀：“诶，问你个问题嗷，你有什么愿望吗？”
毕竟这个羁绊节点的名字是“少年崇高的许愿”，说不定她就是
需要目睹对方说出自己的理想或者愿望呢。
不过要怎样的许愿才能算得上崇高......总不会少年时期的社长正在中二期大爆发地想要拯救世界吧？
玩家的神情逐渐古怪起来。
少年大概从来没有跟这种奇怪的家伙近距离接触过。
他绷紧肩膀上的肌[rou]，忍住想要挪远一点的冲动，然后冷淡地回答：“我没有愿望。”
川崎绫乃压根不觉得这有什么，说实话，看见少年谕吉，让她有点想起来很多年前的琴酒，两个人都是一样的小制冷机，还都被迫忍受自己的[sao]扰。
她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庄严的、宏高的腔调声称：“其实我是能够满足一切愿望的存在，如果你向我许愿，我会让它成真的哦。”
然而对方只是无语地看了她一眼：“这种话连山下三岁的小孩都骗不到。”
玩家啧了一声，也不在这[lang]费时间，站起身活动着有些蹲麻的小腿，准备去周边再看看能不能拿到系统给的提示。
但走之前看着又低头专心做自己的事去的少年，川崎绫乃顿时恶从胆边生，眼疾手快地捏了一把对方还带着少年圆润的脸颊，下一秒反身向道馆外就是一个五十米冲刺的速度。
明明没有感受到杀意但遭遇袭击的少年武者：......
道馆不算特别大，奇怪的是川崎绫乃转了大半圈，竟然都没有看见第二个人。
这反倒是让玩家开始怀疑起来，自己到底是否真的身处几十年前的真实世界，还是仅仅在社长的少年记忆当中浏览，不然根本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一直没见到第二个人吧。
总不能......这座山上的道馆比清修还寂寞吧。
想到这里，川崎绫乃果断决定原路返回，紧紧跟住这张羁绊卡的主人，反正相关的剧情肯定是围绕着少年社长发生的。
她转身，想要走下台阶。
一缕清风穿透黑发少女的胸膛。
川崎绫乃顺着冲击力向前趔趄了一步，她茫然地低头看去，羽毛一般的触感，却比激光刀还要锋利，毫不费力地就让她透心凉心飞扬。
在她回头去看凶手之前，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说：
“这么弱，在预言中竟然也会毁灭世界吗？”
【检测到玩家血量过低，退出羁绊副本】
【羁绊节点·少年崇高的许愿完成度30%】
【隐藏任务·溯源开启】
【溯源：你遭遇了一次袭击，奇怪的是，这次袭击不仅没有让你感受到任何疼痛，似乎还触动了消失的记忆，掩藏体内的力量也因此而蠢蠢[yu]动。去调查吧，调查隐藏在背后的真相，追溯你的来历与源泉。】
川崎绫乃盯着任务栏里的新任务开始发呆。
甚至没有去管自己怎么从站姿变成离开侦探社前的坐姿。
这场背后偷袭并不是无缘无故的，而是一次有预谋的袭击，并且偷袭者似乎能够从所谓的预言中得知自己的存在。
并且从新开启的任务文本里可以判断出，对方攻击自己的能力很有可能是游戏设定里玩家角[se]所拥有的那种同款，至少某种意义上会有着一样的根源。
至于那句“这么弱”的嘲讽......
哼！剧情杀才不属于主线通关的败北呢！
等川崎绫乃回过神来，才发现与谢野医生正在按摩她的心脏。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痛感，但是这种传递到大脑里的触感还是感觉很奇怪。
玩家选择吃两碗红豆年糕补补血。
【红豆年糕】
【为选中的角[se]恢复生命值上限的22%，并额外恢复500点生命值。】
撕裂的伤[kou]似乎在蠕动着迅速生长，因为速度太快，以至于川崎绫乃都没有什么特别[yang]的感觉。
反倒是身前一脸震撼的与谢野，总感觉好像看见血[rou]中混合着某种漆黑的东西似的。
应该是看错了，她想，哪怕川崎绫乃不怎么像正常（重音）人但确实是个正常人（重音）。
侦探社的医生把目光放到那碗没吃干净的红豆汤上，心情像是跟现代医学分手了一样微妙。
这碗红豆汤竟然还真的是字面意义上的“补血”吗？
川崎绫乃把自己的血条补满，颇有些心痛地看了一眼在这场袭击中同样受到伤害的白[se]T恤——新手装（上衣），花费游戏币去购买着装，这有违速通流玩家的原则啊。
看着那大片大片的血渍，少女的视线也顺着落到身下的沙发上。
顿时，川崎绫乃惊悚抬头询问：“弄脏的沙发需要我赔偿吗，可以打个折吗？”
“......不，这不是重点。”与谢野疲惫地开[kou]，“绫乃，你不觉得更应该先解释一下自己是怎么在几分钟内变成重伤状态消失又出现的吗？”
解释？
川崎绫乃愣了一下，略微觉得这游戏的高逻辑[xing]和沉浸度似乎有点成为玩家游玩时的负担了。
嗯，今晚下游戏之后就写封邮件向[茧]公司反馈。
“我也不知道。”
她避重就轻地说道：“我没有看见那个在背后偷袭我的家伙的长相，但听起来就挺欠揍的。”
武装侦探社的社长出面，稳重地准备把跑偏的话题拉回来。
但在开[kou]之前，他扫了一眼周围或好奇或惊讶或害怕的社员们，还是选择先将川崎绫乃带入自己的办公室，来一场两个人的对话。
血[ye]干涸的速度很快，被刀刃撕裂的T恤难免[chun]光外泄。
银发男人将自己的羽织脱给对方，黑发少女疑惑地接过，下意识地察看了一下数值。
嗯？保暖+1也算装备吗？
“川崎小姐，我有一件事情需要告诉你。”
福泽社长语气和缓，稍加沉默之后还是准备将事情委婉到来：“在你刚才消失又出现的几分钟里，我的脑海中也莫名多了一段记忆，关于...咳...少年时期的某次偶然遇见你。”
令人比较后怕的是，那段记忆的浮现并不突兀，而像是一直存在，只不过因为缺少记忆的重点而被忘却脑后，直到今[ri]才突然水落石出般地鲜明。
他迟疑地询问：“所以，川崎小姐刚才是回到了过去吗？还是修改了我的记忆？”
玩家惊讶又兴奋，她琥珀[se]的眼眸亮闪闪的。
显然是被游戏公司[茧]的这个设定给震撼到了，原来羁绊任务不仅仅是乙游攻略向的辅助道具，竟然还能够对整个游戏世界产生影响吗？
如果她趁着使用羁绊卡回到过去的机会，直接想办法把世界给毁灭了，那么完成羁绊任务后回归主线，看到的究竟是一片废墟，还是系统直接重启呢？
再假设——
川崎绫乃直直地望向银发社长，眸光天真又好奇，却不夹杂着任何的恶意，只是单纯地好奇和跃跃[yu]试。
再假设她进入该名角[se]的羁绊节点，却选择埋下伏笔杀死那名角[se]，那主线剧情会受到影响吗，例如杀死对面坐着的社长，武装侦探社还会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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