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少女们的决意
身为留云借风真君的弟子，申鹤自然也学习了一部分来自仙人的机关术。
将其与自家的驱魔技艺相互结合，就变化成了当下的这个样子。
因为申鹤的仙力并不足以完全支撑起大规模的仙术，所以利用元素力将其填充，再用本身的技艺进行补足，也差不多能达到仙人一小半左右的水准。
就比如当下留云借风真君随手便能捏造出二十尊石像机关，但申鹤最多也只能同时驱使六架寒冰傀儡。
其中差距, 不可以道里计。
“彭！”
顺着莫娜的指引，申鹤控制着寒冰傀儡迎向了奔袭而来的石像。
或许是因为元素力的缘故，她的傀儡可以短时间内漂浮在半空上，比起鹤仙人那只能在地面上运动的石像机关要灵活许多，这或许也算是个优势。
傀儡紧紧地与石像抱在一起，拦住了对方的去路，但因为力量上不相伯仲, 短时间内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因为其余的石像也正在朝着两人包围, 申鹤不得已只能放弃这尊傀儡, 赶紧带着莫娜从包围圈的缺口逃了出去。
几个呼吸后，十尊石像巨人将寒冰傀儡团团围住，你一拳我一拳地将傀儡砸了个稀巴烂。
数量上的绝对暴力让傀儡毫无还手之力，申鹤只得牺牲掉了这一驾傀儡，而且消耗了不少的元素力。
不过还没等申鹤稍作歇息，一旁的莫娜便再次高喊道。
“右边！”
顺着右方望去，可这一次申鹤并没有看到任何来犯的敌人，难不成是莫娜错了吗。
不过很快地，几尊石像巨人就从二人的右方再次包围了过来。
原来莫娜的占卜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预知未来，所以所给出的情报带有一定的延时性质。
但也正因此留给了申鹤周旋的余地。
因为这次准备时间比较充裕，申鹤没有向上一次直接浪费大量元素力制造傀儡，而是随手轰出了几道元素匹练，将刚刚起步的石像挡在了原地。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两人如法炮制，牵扯着石像巨人们的进攻。
“前方！”
“轰！”
“右后方！”
“轰！”
“左前方！”
“轰！”
“下方！”
嗯？
听着莫娜的报点，申鹤少见地迟疑了片刻。
下方...是哪里？
不过她的疑惑没有持续太久，很快答案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只见大地在她的脚下一阵颤抖, 几尊石像竟然直接从两人脚下的地面破土而出。
仅仅半米不到的距离，这个位置即便申鹤想走, 也很难在这几尊的石像围堵下突出重围。
也就是说，只能正面迎战了吗。
见状，申鹤心下一定，周身元素力暴涨，冰寒之力为大地都铺上了一层寒霜。
之前一直揣在身侧的红绳上散发出淡淡的仙力，此等器具除了压制申鹤的杀性之外，还有些许增幅的作用。
白发女子将元素力凝聚在指尖上，随后将手臂狠狠地甩了出去，卷起一阵寒冰风暴。
“炼气化神！”
随着申鹤的一声娇喝，一双清灰色的双眸死死地盯住她的身前，一股铺天盖地的寒潮从她的身后汹涌而出，将前方的敌人尽数覆盖在内。
寒冰如同跗骨之蛆，顺着大地在前方蔓延开来，将前方的几尊石像都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不过在对方仙力的保护之下，这些石像依然保持着一定的行动力。
见状，夜兰身后的莫娜再也忍不住了。
作为没有到达队长级的存在，她很难预测仙人的行动，但若是把进攻对象换成这些没有丝毫智力而且实力也未曾到达队长级的石像巨人的话, 那她其实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占星术士手中一抿, 占星轮盘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波涛一般汹涌的元素力。
身为占星术士，莫娜的元素进攻手段并没有申鹤北斗她们那么多样，对她来说唯有将元素力与占星术结合起来的这一个手段。
随着元素力的释放，莫娜竟然直接将占星轮盘凝聚在了双目之前，就像一副新奇的眼镜。
一片片的水波扫过大地，在此时的少女眼中，石像巨人们数秒后的行动轨迹如同白纸上的墨渍一般鲜明。
然而莫娜却并不满足于这样，她将自己的占星术催动了到了极致，原本白皙的脖颈上竟然也爆出了道道青筋。
此时的她就像是一台超大型计算机一样，在脑海中将对方行进的轨迹化做数据，不断地进行整合，推断。
快...要快。
少女屏住呼吸，在脑海中疯狂地计算着数据，只为寻找出一线生机。
终于，在敌人即将到来的时候，她找到了。
数十个对方最有可能出现纰漏的位置在她的脑海中缓缓浮现，也是她最有可能取得先机的点位。
“就是现在！”
随着少女的一声娇喝，元素力如同溪流一样奔涌而出，汇向了在她预测中的那些关键位置。
各个点位借由元素里互相连接，如同在地面布下了一张占星的大阵，只待敌人踏入阵中。
但如果仅仅如此的话，莫娜还觉得不够。
少女压榨干了自身上最后一丝的元素力，运用占星术在大阵上盖上了一层星光漫布的虚影。
“天命既定！”
因为二人罕见地停在了原地，之前的那些石像纷纷转过身来，打算利用数量上的优势直接将二人在此击溃。
看样子留云借风真君也受够了两人如同老鼠一般的逃窜了。
下一秒，石像们纷至沓来，没有丝毫顾忌便直接踩进了少女的包围圈中。
瞬间，原本石像上残留着的寒冰之力与莫娜的水元素力发生了结合，冰与水结合带来的强大元素力量直接将石像们冻结在了原地，丝毫不能寸进。
见状，申鹤也意识到了这是个好机会，随即全身的元素力再次暴动，在两人的正前方凝聚出了一道冰浪，径直地朝着石像们拍了过去。
“轰！”
冰浪撞击在石像的身上，不但没有解除对方的冰冻，反而让对方冻得更严实了些。
而且不仅仅有元素力上的爆发，那冰寒之力顺着莫娜规划而出的阵法，从缝隙间钻进了石像的内部，开始从内而外地瓦解着敌人的构造。
一尊，两尊....十尊...十二尊...
渐渐地，所有踏进陷阱的石像在申鹤的侵蚀下都慢慢地失去了战斗力。
原本用来维持石像巨人行动的仙力也随着内部的破坏而缓缓散去。
被冻在原地的石像们如同一座座精致的冰雕，一动不动。
随着申鹤的元素力猛烈的灌入，冰雕上逐渐出现了一丝丝的裂缝，渐渐地有扩散的趋势。
等到几个呼吸过后，原本整洁无暇的冰雕上便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看起来就跟要碎掉的瓷器一般。
“轰！”
随着一声巨响，终于，冰雕们纷纷在莫娜惊诧的目光之中崩碎开来。
整整二十尊巨像，尽数毁灭在了两人的陷阱之中。
在出手之前就连莫娜自己都没想到能取得这么大的战果。
这下可真是解了两人的燃眉之急。
不过一旁的申鹤脸色倒不是很好，虽然将这么多的石像一网打尽确实是一件好事，但熟悉师傅性格的她很清楚这么做究竟意味着什么。
能够解决仙人自信满满的手段，也就意味着对方不得不打起精神认真来对来她们。
留云借风真君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
申鹤将目光放在了莫娜的身上，发现少女的胸前正在不断的起伏，很显然是消耗过度。
她自己本身的状态也不是很好，想要以这样的面貌来应对仙人，还是有些太过痴心妄想了。
果不其然，在看到自己的机关全部被击毁时，原本还算是冷静的鹤仙人突然张开了双翅，一股浑厚的仙力从她的双翼之下扩散开来，逼得两人不得不再次退后了半步。
“妖邪，确实有些本事，不过接下来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一丝凶厉闪过仙鹤的双眼，只见双翅之间在两人的注视下飞散出了上百片羽毛，从天上缓缓落下，如同下了一场白色的雨。
每一片羽毛之上都蕴含着跟刚才石像巨人差不多的仙力，看起来就极为恐怖。
“仙法——羽落。”
跟之前的点石成兵如出一辙，上百片羽毛在两人的注视下化成了小型的飞鸟。
只不过比起刚才那些笨重的石像，这些飞鸟的灵敏程度以及攻击速度都要再上一个台阶。
这下可没有捷径让她们两个走了。
白色的鸟儿乌泱泱地漂浮在空中，密不透风，将两人头上的夜幕都全然遮住，连一点月光都穿不过来。
见状，申鹤只得再次调动起身上残留的元素力与仙力，在一旁凝聚出四具两人高的寒冰傀儡。
她知道，这个时候对方是不会再给她取巧的机会的，必须要用最刚猛的正面对决才能拿下对方。
但她的实力哪里比得上自家的师傅，更何况还是在她消耗这么大的情况下。
这个时候要想赢下这场战斗，那就需要‘变数’。
而此时在战场上能够动摇一位仙人的变数，那也就只有那东西了吧。
想着想着，申鹤的思绪便飘向了远方的璃月港内。
既然已经下了决定，她便开始在脑海中依照那个目标开始了规划，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将自家的师傅逼出破绽。
“莫娜，帮我。”
第一次地，申鹤向着身后的少女发出了求助。
白发女人那清冷的声音在此时的莫娜听来却已经有了几分的人情味。
虽然她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但莫娜还是毫不迟疑地答应了对方的请求。
“我知道了。”
占星术士再次于双目前凝聚出了两道占星轮盘，准备开始预测前方鸟群的轨迹。
但她答应的轻巧，实际上做起来确实难如登天。
之前光是计算二十个石像就耗费了她近乎全部的精力，此时面临五倍数量的敌人，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预测的。
无奈之下，莫娜决定启动之前那个只存在她预想中的术式。
这个新的术式跟以往的占星术式不同，之前她的占星术的整体构成是以数据加上计算力作为占星的总体进行占卜，需要进行不断的大量演算才能将结果推演至极致。
这样虽然有效，但却耗费的精力过多，间接地限制了她所能占卜的数量以及程度。
而新术式则是呈现一个叠加状态，不断用前者结算的数据进行下一步的占星，也就是所谓的利用占星结果进行占星，速度快了岂止数十倍。
简而言之，如果说以前的术式效率是加法和乘法的混合运算，那之后的新术式就是次方等级的革新，其中的差距宛如天地。
莫娜能够感觉得到，如果她能掌握这种新术式，那她就会在占星一途上迈上一个新的台阶。
到时候跨入队长级什么的简直易如反掌，但与之相对的，这种新术式只存在于她的假想之中，难度也是大到离谱，想掌握它简直比登天还难。
“也只能赌一把了。”
面对着白色的鸟儿海洋，莫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始了自己的新一轮占卜。
这或许是她踏上征程的第一轮占卜，又或许是她人生的最后一次占卜。
而到底会倒向谁，这就要取决于她的这次占卜结果了。
水光在少女的身前再次涌动，海量的数据从她的眼前通过占星盘涌进脑海，水波化作星辰在她的身后荡漾开来。
前方的申鹤也正捏着一个接着一个的法决，打算将自己的一切都赌在下一波的冲锋之中。
之前从绝云间带来了不少的符篆，她现在一股脑地全部都附加在了自己的身上。
虽然每张的效果不是很显著，但数量堆砌起来后带来的增幅还是相当可观的。
但出奇的是，看着两人这么倾尽一切的准备，站在对面的留云借风真君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就那么静静地呆在原地看着她们两个尽情地施展手段。
这跟最开始操控者石像对两人疯狂围追堵截的它的作风截然相反，但此时的申鹤和莫娜却没有功夫注意到这点，她们两人现在已经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汇集在了自己的身上。
两人一鹤之间，形势悄然地发生了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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