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9章 天魔之秘
心境如战场，无形而幽微。
苏奕今世的求道之路，早磨炼出坚若磐石，万古不移的心境。
也曾和多个前世进行心境较量。
时至今日，遍观天下，还从没有谁能坏了他的心境。
包括他自己的前世！
当那一种无形攻击如巨锤般狠狠砸在苏奕心境上，就如同砸在不可撼动的万古神山上，没有产生丝毫破坏。
“怎可能！？”
一道惊愕的苍老声音在苏奕心境中响起。
这一瞬，苏奕内视自身，洞察心境，虽看不到什么，却能感应到，有一股诡秘的力量正在自己心境中横冲直撞。
但……
对苏奕而言，那股力量就像一只渺小的蚍蜉，正在不自量力地撼动自己心境这株大树。
“域外天魔中，最令人忌惮的便是你们无相心魔，可惜，在我眼中你们反倒是最不堪一击的。”
苏奕在心中自语。
轰！
潜入心境中那一股诡秘的力量仿似意识到危险，疯狂般朝外逃去。
可很快对方就惊恐发现，此次遇到的敌人心境简直堪比无量深渊，大若无垠，深不可测。
而自己则那般渺小，像一只没头苍蝇般任凭如何寻觅，都找不到出路。
“你究竟是谁！”
那苍老的声音惊怒尖叫。
苏奕心念一动。
嗤！
心境之地，剑气纵横，一举将那一股诡秘的力量镇压。
“回答我一些问题，我放你离开。”
苏奕在心中轻语。
“痴心妄想！”
那苍老声音怒吼。
砰！
下一刻，那一股诡秘的力量轰然崩碎，磨灭为一股奇异的力量，融入苏奕的心境中。
这等力量，唤作“心窍秘力”！
孕养心神，淬炼心智，提升心力！
在神域天下，只有无尽战域中能获取这等奇异而神秘的力量。
而获取的方法，就是猎杀域外天魔中的“无相心魔”！
“可惜，只是一个王级无相心魔，对我的心境并无多少补益。”
苏奕微微摇头。
和之前用神魂力量击杀的千变魂魔不同，要灭杀无相心魔，关键在自身的心境是否足够强大！
对任何神明而言，心境之战最为棘手和危险，不止是防不胜防，最重要的是自身的道行和修为几乎派不上用场！
即便是常年和无相心魔对战的强者，都不敢有丝毫大意。
不过，对苏奕而言，无相心魔反倒是最不值得在意的对手。
之前他之所以毫不犹豫杀死那个无相心魔，原因很简单，无相心魔从不会真正的屈从，除非对方主动交代，否则根本问不出任何东西。
没有再多想，苏奕信步走上前，来到那只狐狸之前蹲坐的地方。
破旧残碎的道台下方，隐约可见一抹血渍。
苏奕袖袍一挥，道台朝一侧倾塌，露出那一抹血渍的真相。
那赫然有一具狐狸尸体，皮毛染血，骨瘦嶙峋。
“果然，这尸体之前被那个无相心魔的王级强者利用了。”
苏奕暗道。
他目光环顾四周，脚下忽地一跺。
轰！
天塌地陷，万象凋零。
整个世界像无数碎片般炸开。
当一切归于寂静，苏奕再次回到了一炷香以前所在的地方。
前方，依旧是跃龙山。
一炷香以前，就是在这里，苏奕听到了那一缕如泣如诉的声音。
换而言之，之前一炷香时间里苏奕所走过的路，所见到的一切，全都是幻象！
不。
也不能称之为幻象，而是域外天魔利用天地山川的景象幻化出的一座幻界。
在苏奕听得那一缕如泣如诉的声音时，就已进入那座虚构的幻界！
而幕后真凶，有三种不同的天魔强者，分别是不死体魔、千变魂魔和无相心魔！
那借小狐狸尸体出手的，分别是千变魂魔和无相心魔中的王级强者。
两者共同利用了小狐狸的尸体。
而之前潜藏在那天上和地下的两个天魔，则是不死体魔中的王级强者！
域外天魔形形色色，种类繁多，各有不同。
其中，有三个堪称主宰霸主的天魔族群，就是这千变魂魔、不死体魔、无相心魔。
分别擅长神魂攻击、肉身攻击、以及心境攻击。
“看来，我进入无尽战域至今，已经引起了域外天魔的察觉，他们才能提前在此埋伏。”
苏奕拿出酒壶喝了一口。
这样的埋伏，的确很恐怖。
若是第一次前来无尽战域，恐怕就是九炼神主，都很难不中招。
但，苏奕早在前世就见多了类似的套路和埋伏，应对起来自然游刃有余。
“死了一些王级强者，注定会引起域外天魔中的皇级存在的注意。”
“看来，得尽快赶往问道城了。”
苏奕想了想，没有再耽搁，抓紧时间赶路。
域外天魔的等级极为森严，依照身份和实力分作了不同的阶位。
分别是士卒、统领、王级、皇级、主宰级。
天魔士卒别看处于最底层，可数目则最为庞大，倾巢而动的情况下，神境之下的角色注定必死！
甚至出其不意的情况下，还能威胁到下位神、中位神的性命。
原因就是，心魔难防！
统领级天魔，则可以对抗上位神。
数目虽相对少一些，可在这无尽战域中，已是域外天魔中的精锐。
王级天魔则可以威胁到一般的不朽境神主的性命！
这等角色，已是域外天魔中真正的大人物。
而皇级天魔，则能够真正威胁到九炼神主的性命！
无论是哪种天魔，实力都无比恐怖。
一对一的情况下，九炼神主大多数时候打不过皇级天魔。
尤其是皇级层次的无相心魔，对九炼神主的威胁最大。
不过，皇级天魔轻易不会亲自动手，一如九炼神主神主般，坐镇在那，便可威慑一方，一如帝皇，是域外天魔大军的主心骨。
除非是全面开战，亦或者遇到严重威胁，皇级天魔才会亲自下场。
前世的时候，李浮游曾剑斩多为皇级天魔，对域外天魔大军造成严重的打击，元气大伤，溃败如山倒，不得不退缩到无尽天堑之外的星空深处。
而主宰级天魔，则堪比神话传说，是域外天魔的始祖级存在。
这等存在，就好比神域强者中那些接触到命运门槛的存在。
不过，在以往岁月中，有无尽天堑在，主宰级天魔很难真正降临在无尽战域。
若非如此，神域强者怕是都很难在无尽战域中长时间地闯荡。
值得一提的是，主宰级天魔的真身虽然无法降临，但却可以动用秘法，以分身降临无尽战域。
苏奕清楚记得，前世李浮游就曾遇到过一个无相心魔族的主宰级存在，尊号“灵弥天祖”。
但神域阵营都习惯称呼对方“心魔老人”。
一个极端恐怖的角色，李浮游剑心何等锋利，可在和心魔老人的分身斗法时，也屡次奈何不了对方，被对方脱困逃走。
这，还仅仅只是分身！
可想而知，域外天魔中的始祖级主宰，是何等恐怖。
而如今，无尽天堑已经断裂，无尽战域到处被域外天魔大军入侵。
这让苏奕不得不怀疑，别说是皇级天魔了，恐怕那屈指可数的一小撮主宰级天魔恐怕也已可以轻松降临无尽战域！
这等威胁，让苏奕也无法不在乎。
不过……
这次无尽战域行动，苏奕有备而来，倒也不忌惮什么。
唯一让他猜不透的，反倒是钓鱼佬和燃灯佛的心思。
这无尽战域，究竟存在着什么危险，竟让燃灯佛和钓鱼佬认为只要自己前来，就会遭遇杀身之祸？
目前为止，苏奕还找不出一丝线索和征兆。
但，越是如此，越让他不敢掉以轻心。
穿过跃龙山，前行没多久，苏奕看到了那一片熟悉的废墟。
那是天狼坊市所化。
之前在那一座幻境中，苏奕已经走过一遍。
而今再来，他特意走到那座倾塌的道台前，翻开道台一看，果然看到了那一具小狐狸的尸骸。
“看来，正如那利用小狐狸的无相心魔所说，天狼坊市的覆灭，和域外天魔有关，而这小狐狸……应当的确是个叛徒。”
苏奕暗叹。
无相心魔很可怕，能够潜入神明心境中，影响和操纵神明的心神，防不胜防。
没有耽搁，苏奕继续赶路。
与此同时——
无尽战域，一座血色湖泊之畔，白骨铺路，尸骸成林。
一座黑色宫殿屹立在那。
无数域外天魔的身影，分布在黑色宫殿四周，密密麻麻，一望无尽。
可无论是谁，都不敢靠近那座黑色宫殿。
宫殿内。
由神明尸骸炼化的灯油在一盏盏青铜灯内燃烧，照亮大殿四周。
一张由无数骷髅头铸造而成的宝座上，正有一道身影安详地坐在那。
这是一个老人模样的无相心魔，身穿一袭长袍，面容和蔼，眼神温润如湖水春光，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心安的静谧气息。
可在他身下，坐着的则是骷髅王座，大殿四周铜灯内燃烧的，则是神尸炼制的灯油。
这一切，和他那温和慈祥的气质显得格格不入，形成一种强烈的反差，平添一种矛盾、诡异、令人心悸的味道。
“李浮游……唔，不对……今世的他，该叫做苏奕才对……”
“在黑暗神话时代来临前，可终于把他给盼来了……”
老人低声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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