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人才难得
太阳渐渐偏西了，把雪白的墙照成了暖黄色。
没了吃的，老四躺在了沙发上。
2013年，老四成了李胖子的弟子。
这是老赵家出的头一个研究生，高级知识分子。赵爸赵妈高兴得不得了。赵爸喝多了，到处给亲戚朋友邻居送苹果。那一年，赵家的GDP下降了百分之二十。
赵爸赵妈是大专生，当年也是知识分子了。98年双双从纺织厂下岗，拿了几千块钱的遣散费，回到家乡。
两人都是乐天派，赵爸承包了荒山种苹果，赵妈扣了个大棚。
山上种的苹果味道比平原种的好。就是灌溉起来麻烦。老四少年的记忆大多跟爸爸和爷爷一起提水上山有关。
老四大学的时候，多次和同学解释，自己粗壮的左臂是提水上山练就的，真的。
农活儿虽然辛劳，却让赵家过上了小康生活。所以老四上学的费用倒是不很紧张。
遣散费不止几千，剩下的几万块，2016年终于发了下来，那时候赵家已经不怎么需要了。
老四读了研究生，娜娜工作地点也到了沈城。两个人终于摆脱了异地恋，感情迅速升温。
这时候的娜娜，已经彻底摆脱了学生时代的青涩。
再见面的时候，娜娜短裙短发，身姿有致，肩挎名包，走路摇曳，眼波盈盈，老四一见就晕晕乎乎了。硕士研究生在读，高级知识分子，表现和冬管的混混并无太大区别，待遇却相差甚大。
公元2013年，勾魂眼被舍弃，再也没有使用过。神通就此失传。
这一神通存世五年，还未被世人知晓，就湮没在历史长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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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约会最多的时候，是去游泳。
游泳，你懂的。
在由旱鸭子到学会游泳的过程中，老四发现娜娜真的长大了，突然重新认识了娜娜，这不是那个暴力美少女了。
老四没有再试图比武翻盘，而是开始想换另一种打架方式。
后面的故事老四开始学车。故事紧张激烈，包括无证驾驶，酒后开车，弯道超速，轮子飞起，车门焊死，并且不开向幼儿园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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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省略的十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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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和娜娜开始租的房子，是个老旧小区的单间。
那是因为老四坚持要自己出钱。娜娜也不介意。
好在上了研究生后有老板发的工钱，李胖子用人虽然狠，但名气大，项目多，拨款多，发钱却是敞亮的，老四不至于拮据。
于是娜娜的阿尔法罗密欧就在那个没有物业的小区里停了半年，中国治安好，车倒是没有丢过。
老四对娜娜肯跟他住在破旧的出租屋说实话是有点儿感动的，脑袋一热，就发誓说将来必有一天，要娜娜成为女王，要给她整个世界。
老四原来和同学喝酒喝高的时候也经常吹牛逼，将来加官进爵、纵横七海、席卷天下、解放全人类、统治太阳系之类。
大学同学的应答多半是，“醒醒，搬砖了。”“谁的尿黄呲醒他。”“糖尿病的不要上免得让他尝到甜头。”之类。
两位师兄比较正经专业，基本是好言相劝，确立目标要符合客观实际，符合国内国际环境，吹牛逼不要超出人类的范畴云云。
娜娜却从不打击老四，对老四热恋中昏头昏脑的言语无条件相信，表示无论贫富贵贱她都会跟着老四。
女王嘛，当不当无所谓，至于给她整个世界，嗯，她说了句很久不用的东北话，“能整的话就整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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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的春节，老四头一次带着女朋友回了老家。赵爸赵妈见到儿媳妇长得如同仙女下凡，举止得体，说话好听，非常满意。
啸天那时候还是个毛绒绒的小狗，围着娜娜转了两圈，大概是嗅到了老四的气息，没叫也没咬，打滚卖萌地讨好娜娜，反而不再理老四，老四对小色狗毫无原则毫无尊严的行为表示了鄙视。
老家的规矩呢，女友头一次上门，老婆婆给个一千两千的见面礼就行了。结果赵妈在拉走娜娜单独嘁嘁喳喳了一会儿，得知两人已经在一个单间出租屋住了半年之后，当场拍出两万块钱，要求老四先租一个敞亮的房子，不能委屈了人家姑娘。
赵爸满怀喜悦表情严肃地批评了自家猪乱拱白菜的行为，同时表示为了表示对亲事的重视，要马上举办一个盛大的定亲仪式。
两个年轻人表示并不需要“定亲”这个过程。但这时候他们已经没有发言权了。赵爸赵妈电话联系了亲家们。魏爸魏妈表态马上出发，赫拉说因故不能到场，但会派狄奥涅作为代表参加。
好在寒假足够长，正月里赵家开了流水席，大宴宾朋。亲戚朋友们见到娜娜都是对赵爸赵妈一番羡慕嫉妒恨。魏爸赵爸都是种苹果的，频频举杯，言语十分投机。连七十多的爷爷也破例跟着喝了两杯。
魏爸魏妈本来有点儿郁闷，女儿搞对象居然没告诉家里。但了解老四的情况后一切郁闷烟消云散，连夸女儿有眼光。
女儿当年找工作家里就不同意，可是女大不由爷，女儿上学太早，大学毕业了还是十七八岁的叛逆年龄，说什么都不听。
邻居们有闲言碎语说魏家姑娘大学白念了，去冬管当小姐去了，虽说是什么CEO，反正不是正经企业，将来嫁不出去什么的。
女儿有钱，当不当什么经理不重要，魏爸魏妈非常担心女儿跟希腊人混得久了嫁给外国人。
老四是纯正的中国人，硕博连读。传统的中国人眼里，多少钱也抵不上一个“博士”。魏妈作为教师尤其喜欢。嗯，长得帅算是个添头。
魏爸看来，女儿将来嫁给念大书的，看邻居那帮老娘们还有何话说。
迟到了半小时的狄奥涅坐着劳斯莱斯出现之后，在亲朋中引发了新的议论高潮。在得知娜娜的资产达到一百亿，还是美元的时候，反而没有议论了，这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
席间进行了传统的“改口”仪式，叔叔阿姨改成了爸妈，当狄奥涅替赫拉被老四和娜娜叫了一声妈后，情绪突然失控，热泪盈眶。
老四和娜娜分别获得了双方父母一万元的大红包，狄奥涅拿出了价值一亿美金的股票期权给老四，声明两人登记结婚时生效。岳父岳母是双份的，老四赚了便宜。
赵妈拿出了一对玉镯子，本身不值钱，却是奶奶传给赵妈的，当场给娜娜戴上，算是提前确认了娜娜的地位。三方确定最晚老四博士毕业给她们举行婚礼。
然后继续喝酒，面对亲戚朋友们有点儿异样的眼神，赵爸丝毫不以老四有“吃软饭”嫌疑而惭愧，多喝了几杯，开始对赵家祖传的颜值表示了自豪，并捅出了上大专时赵妈倒追赵爸的劲爆消息。
结果赵妈恼羞成怒，席前当众把满嘴酒气的赵爸殴打了一顿，给新来的准儿媳妇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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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年的暑假，老四和娜娜再次回乡的时候，带了啸天去爬山，老四给娜娜讲述当年提水上山的光辉业绩，啸天忽然在远处狂吠，然后就是著名的啸天发现铁矿事件。
赵爸赵妈极力夸赞了娜娜的旺夫运，啸天天天在山上跑，娜娜一回来就发现了铁矿。老四强调了他也在山上并被无视。
然后上报了国家，专家鉴定为贫铁矿没有大规模开采价值，个人却是可以在不破坏环境的情况下申请承包开采。当时面对的问题是没有启动资金。
向准儿媳妇借钱是不考虑的，面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当然是必须要滴，这是赵家的第一原则。这个时候黄老破邪作为天使出现了。
红兵大哥出狱三年了，手底下有了几百建筑工人。老黄在努力借给赵家三百万无息不限期贷款后，终于睡得着觉了。
赵爸准备买设备，雇一帮兄弟就开挖。然而这样是不行的，在听了娜娜的解释后，先是收购了一个有资质的快黄掉的施工队，然后去相关部门申请承包手续。
当年在纺织厂的时候，赵爸和人喝酒骂领导的事儿没少干，总觉得干活儿的群众才是有用的，没事喝酒拉关系的领导就该全部开除。
轮到他自己当领导，才发现合理的申请要通过，困难超乎想象，里面的道道完全不懂，跑了半个月，一个章没扣下来。
赵爸醒悟了么？没有。赶上严厅长回乡探亲，在一老一小哥俩喝酒痛哭慨叹红兵爸英年早逝的时候，把遭遇的烦恼和老严提了一嘴。
其实这里是赵爸不对，相关部门对申请要考察一段时间那是正常操作，前面还有不少排着的呢，绝没有刁难群众的事情发生，嗯，绝没有。
严厅长带着酒气就跑过去和县长拍了桌子，强调了省府打造营商环境，合理申请“最多跑一次”的决定，对县里阳奉阴违，拒不执行省府决定的行为进行了严肃批评。这里是老严酒后一时冲动，老严是不对的。
县长一脸懵逼，偷偷给市长打了电话。市长心说你老严不地道啊，隔着锅台上炕，骂我的下属不合规矩嘛。后来了解了具体情况，心说这虽然不合规矩，倒也情有可原，电话里又把县长骂了一顿。
县长莫名地被骂了两次，自己正常的好好工作，却天降大锅。谁让自己对治下的网络了解不透呢，相关部门被郁闷的县长骂了一通不长眼，最后负责填表的一位临时办事人员被开除，赵爸的申请快速通过了。
懵懂的不自觉地走了一次后门的赵爸慨叹了一番还是办事的好官多，能力还是没有提升。不过有了资质和批件，银行负责放贷的开始天天骚扰赵爸，矿场倒是顺利建立起来了。
老四对突然成了富二代表示很快乐。和朋友喝酒撸串终于不用限定次数了。在娜娜的教育下各种纪念日洋节也会买礼物了。其他到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
老四人生顺遂，意气风发，一直觉得事无不可为，包括被很多人认为是坏人的希腊老丈人，黄老破邪，在老四看来明明都是好人啊。
所以“女朋友忽然失踪事件”，老四并没有受到太大打击，虽然一亿美金的期权没了，可是老四觉得钱已经够花了，再多一亿美元能干什么，根本就没有概念。仅仅烦恼了一下午，就在“车到山前必有路”的想法中躺在沙发上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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