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279、天人迭代，真功之选
齐望山这一问，心中有鬼的陆铮微微一惊，表面却是故作好奇的问道：
“都统，你这是何意？”
齐望山眼神古怪，上下扫视：“我观你形神气质，与前几天相比貌似有了不小变化，便以为你境界上有所精进。还有，你这血气尽敛，毫无外露，应该是把射息感应法彻底融合贯通了吧？”
他身为天罡境的强者，眼力自然非同一般。如此近距离之下，他一下就发现了陆铮形神气质都和以前有了细微的不同，给以一种奇异的焕然一新之感。
另外就是此刻哪怕近距离感应之下，陆铮也气息隐匿，血气修为丝毫不显，显然是将之前从分部密库选取的射息感应法练到了一定火候才有的现象，问题是这才过了多久？
显然根骨升龙丹、五气朝元露带来的变化被对方觉察到了些许端倪，陆铮微微放下心来，打了个哈哈道：
“都统果然慧眼如炬，最近修行的确是有点收获，不过也不值一提。至于那射息感应法，还多亏了你奖励的灵感液，否则我哪能这么快掌握一二。”
“射息感应法乃是绝品武学，普通人没有个一年半载的勤学苦练是很难达到这种程度的，天才果然是天才啊。”
齐望山点点头，随后笑道：
“你不必多想，我只是随口一问而已，不是想探听你的秘密。武道修行有成者，哪个没点奇遇，哪个没点底牌或者秘密？
拿我们除魔司的掌座来举例，这位大人年轻时在中原闯荡，还曾意外在一个隐秘的衣冠冢中意外得到过一枚能够改变根骨资质的神秘大丹。
据说正是因为服用了这枚神秘大丹，原本中人之姿的掌座才在加入除魔司后勇猛精进，一路崛起，最终成为了万众敬仰的练神武道大师，堪称传奇。”
除魔司掌座还有这样的奇遇？
陆铮着实意外了一下，兴趣浓厚道：“衣冠冢的主人是谁？怎么会留下这种东西，？”
齐望山笑道：“这就无从得知了，要不然怎么说是奇遇呢？”
陆铮不由得心中称奇。
他是体验过根骨升龙丹些许提升根骨的效果，若是齐望山所说的传言为真的话，那么除魔司掌座捡到的大丹，恐怕并不仅仅是人元大丹级别，而是更为珍贵的地元玄丹！
毫无疑问，这绝对是彻底改变命运的奇遇，简直比他跟席北月等人编造的还要离奇。
“对了。”
齐望山没有问陆铮有关修为的事，继而道：
“这一次除了挑选掌座许诺的人元真功以外，你记下的那两件大功也可以直接在上司密库兑换辅助修行的绝品丹药，若是有需要你可以一起换了。”
陆铮心中动了动，第一时间问道：“都统，上司密库可有辅助开辟气海的丹药？”
“当然有，我猜到你可能要问这个。”
齐望山呵呵一笑：
“破海元丹，这便是我除魔司鼎鼎大名的修行秘丹，服之可加快气海开辟进度，甚至一定程度上拓展气海上限，在绝品丹药中也十分珍贵。我记得这丹药一件大功便可换去一枚，你两件大功，正好可以全部换取了。”
找的就是这个！
陆铮心中顿时一喜：“多谢都统提点。”
毫无疑问，这所谓的破海元丹，就是他所要寻找的丹药胚子。
除魔司掌座的嘉奖中，不管是五千金叶还是人元真功，他其实都不甚在意。
唯独这可以以功勋换取的破海元丹，强化到奇珍甚至是瑰宝级别，必然能对他突破血气境起到极大效果，反而是他如今迫切渴求之物。
车轮滚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不多时马车便驶入内城，还从未进入过内城的陆铮掀起窗帘，便见到内城之中青石大道层层铺就，街道楼宇整齐，街上行人大多也衣着讲究，精气完足，和外城一般都是污水横流，乞丐遍地的城区简直是天壤之别。
尤其是在马车一路奔驰，即将接近内城中心时，不远处一片宛如皇宫般气象恢弘的巨大建筑群坐落，更是让陆铮啧啧称奇，不由问道：
“都统，这是何地？”
齐望山眼皮微抬：“你应该是第一次来内城吧？能在寸土寸金的内城有如此排场的，除了天人世家府邸，还能有谁？”
赫连氏？
陆铮眼睛微眯：“这赫连氏倒是好大的威风气象，我看就是皇宫也不过如此了。”
“不止这赫连氏，天底下所有的天人世家，皆是如此。”
齐望山冷笑一声：
“这些世家巨族，延绵近千年，目无法纪，早已尾大不掉，荼毒深重。他们所扎根之处，实力触角遍布各行各业、各方各面，一个城市超过一半的田地都被这些世家吞并侵占，成千上万的佃户由他们抽取血汗、粮食、药材、朝堂甚至军队，哪里没有他们的身影，这么一座皇宫殿宇又算得了什么？”
只言片语间，一个只手遮天的庞然世家形象跃然纸上，陆铮不算意外，不由得问道：
“都统，世间一共有多少天人世家？”
齐望山回到：“除去那些没落消亡的，如今尚存的天人世家估计有二十余个。”
陆铮眼皮一跳：“这么多？”
一个赫连氏，在这西疆大塞就已经堪称庞然大物，无人敢惹，这样的世家若是遍布各州，龙盘虎踞，所谓的新朝朝廷恐怕就跟摆设一样！
“这不算多。”
齐望山叹了一口气：
“据传闻，被神人抚顶传授的第一代天人，足有四十九人。千年过去，有一半的天人已经血脉断绝成为了历史，另外一半得以传承，开枝散叶的繁衍为千年世家。
当然，这里面还要除去同为第一代天人的除魔司开山祖师，及几位志同道合的追随者。但我们除魔司广传武道，以除魔卫道，涤荡乾坤为己任，平民百姓皆可加入，与天人世家有根本性的不同。”
听出齐望山对天人世家似乎隐带厌恶，陆铮好奇道：
“世家既然荼毒深重，朝廷难道不想办法打击？”
“想过做过，但是徒劳无功。”
齐望山微微摇头，望着赫连氏府邸的方向：
“现存至今的世家，不少都有第三代甚至第二代的天人坐镇，朝堂式微已久，怎敢下手？”
除魔司开山祖师也是天人的事陆铮自然知道，他心下一动：“第二代天人是？”
“何为天人？感悟天地，洞悉灵机，方能直接参悟修炼神人传承，从而逐步掌握种种不可思议之能。”
齐望山目光幽幽：
“第一代的天人，都是神人抚顶传授，从而脱胎换骨，突破天人极限。而神人破碎虚空离去之后，第一代天人要么半道崩殂，要么寿尽而亡，基本成为了历史传说。
但是他们的后代之中，却有极少数人竟然继承了祖辈的天赋血统，天生便能够打破天人壁障，感知天地，修炼神人传承，被称作第二代、三代天人。
像这赫连氏，之所以能独霸西疆大寨，就是因为现在的主宗家主，便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第三代天人，据说已然步入深不可测的境界。”
没想到其中有着这样的隐秘，陆铮心中震动，抓住重点：“他们可以直接修行神人传承？为何？”
他着实没想到，所谓的第二代、三代天人，竟然可以直接修炼神人传承。
毕竟，按照他目前所得的所有信息，神人传承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除魔司众多智慧、天资绝顶之才难以领悟，甚至天人世家本身众多的贵胄子弟也难以勘破，为何这极个别的天人子弟却可以直接修行？
难道就像仙侠小说里，修仙需要灵根？
“你的问题只有他们能回答，但想来无非是这些人的血脉体质存在外人不知的奥秘。”
齐望山感慨道：
“虽然这种血脉继承的现象在天人世家里也是极为稀有的情况，甚至两三百年也未必能出现一个。但是不得不说，每一个激发天人血脉的都是为天地所钟的绝对幸运儿。
我也曾参悟过除魔司首尊留下的天人传承，但却一无所获，或许终其一生都无法领会其中奥妙。像我们这些人的终点，不过是这些幸运儿的起点罢了，除魔司之所以搞五年一度的升龙秘选，选拔各地顶尖天才，就是希望能集合众慧，打破这样的魔咒......”
对于这个世界任何一个武人来说，超越武功三关九境的神人传承，都可以称得上是毕生终极追求。
可惜的是神人传承的晦涩，和血脉体质却仿佛一个无情魔咒，将无数人阻拦在外，千百年间像他这样的心生遗憾的武人千千万万，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有凡俗血脉之中有天才横空出世，参透神人传承奥妙，破除魔咒。
齐望山语气有些萧索，陆铮不由得沉声道：“都统，那这些后代天人到底有何手段，练神武道大师能否与其一较高下？”
“很难说，要看具体情况。”
齐望山摇头：
“据我所知，激发天人血脉的后代天人虽然可以直接参悟修行传承，但神人传承参悟却极为晦涩艰难，远胜武道修行，修行年数往往都是以数十年计，而且进境极慢，没有经过百年以上的修行，基本对同样修炼年份的武道大师造成不了太大威胁。
但到了修为百年以上，情况可能就会彻底反转过来，修行神人传承的后代天人，手段实力将全面碾压武道。不过这些人本就凤毛麟角而且大多沉迷修炼，避世不出，到底具备何等的神异和手段我也从未见识过。”
原来如此......
了解其中隐情之后，陆铮心念急转。
这些信息里面，他最大的收获就是得知了神人传承拥有天人血脉者可以修炼，而其他天才子弟一生都未必能踏过这个门槛，甚至连面前的齐望山都尝试过，依旧不行。
同理，他一样并不觉得仅靠自己，就能将其参悟。
那强化面板呢？是否能帮他突破这个门槛，踏上神人大道？
种种猜测升起，陆铮心潮起伏，对两年后的升龙秘选突然充满无比的期待。
“吁——”
就在这时，马车缓缓减速，彻底停下，然后马夫将马车厢门拉开：
“都统大人，陆副尉，上司已经到了。”
结束交谈，陆铮当即跟随齐望山下车，抬头而望，就见面前围墙耸立，两座石狮拱卫着一座高大的门户，门口守卫精兵强将，雕塑般屹立，给人一种铺面而来的森严气象。
显然认识齐望山，门口的守卫纷纷行礼，齐望山示意了一下，带着陆铮迈步走入。
门户之后是一条宽阔的青石走道，直直延伸向远处一片片庄严的殿宇，沿途见不到多少人影，显得颇为冷清。
“上司这边，一线战斗的除魔人没有多少，大多数都是制药院、兵器院、以及负责政务的人员。掌座通知我们可以直接去密库，往这边。”
齐望山带着陆铮很快穿过青石大道，经过一座座功用不明的楼宇后，然后来到角落处，一个并不起眼偏厅之前，轻轻摇了摇门前的铃铛。
“进......”
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陆铮跟着齐望山走进去，发现不大的偏厅里摆设简单，一张桌子，一把躺椅，一把茶壶，以及一个躺在藤椅上昏昏欲睡的老者。
这名老者年纪大约五六十许，穿着一套青色的长衫，像是私塾里面讲学的老学究。
“老秦，这段时间由你值守密库？”看到这名老者，齐望山颇有些意外，顿时哈哈笑道：“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啊！”
躺椅上的老者浑浊的眼睛没好气的撇了一眼齐望山，不见任何意外，慢吞吞的道：“你这个家伙，居然好意思空着手过来？”
齐望山摇头失笑：“对不住老秦，我这是不知道你在值守，不然我岂有脸空着手过来？这样，先把正事办了，我待会便去飞仙楼，把你最爱的桂花酿全部搬来，陪你喝个痛快！”
“这还差不多。”
老秦苍老的面容上绽放些许笑意，然后转向陆铮：
“你就是那个幸运的小子吧？掌座早已吩咐过，把你的腰牌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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