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预选人
“这些信息,可以写在任何东西上,只要画上某个符号,我们无论在任何地方发现画有这个符号的东西,都可以认定,其为米拉之城中传递出来的东西。”
“符号?什么样的符号?”
夜天城停了下来。拿起笔,在一张白纸上画了一个符号,然后将白纸朝着莫村的方向捏在身前。
莫村看到了白纸上的那个符号。那是一条没有封闭的弧线,两端向外扭曲,分叉出几条像树叶一样的纹理,而且弧线两端的纹理并非一样的。
“这个符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我们设计之时,更重要的就是追求它的独特性,以及要比较容易记忆和复制。”夜天城捏着白纸向莫村解释道。
莫村看着那个符号,轻轻地抬起头看了看夜天城僵硬的脸。“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莫村非常清楚夜天城今天告诉他的这些信息,无论如何都算得上夜殿的核心机密了。
夜天城抿了下嘴唇,缓缓地说道:“因为你是进入米拉之城的下一批预选人之一!”
莫村的心里其实早已经猜到,但是还是不由地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任务其实跟送死没有什么差别,即使不死也可能永生被囚禁于米拉之城内。但是他同样也清楚夜殿的所有任务他都无法拒绝。他唯一的希望就是米拉不要选中他这个预选人。“为什么选择我作为预选人?”
“因为你有别人没有的能力。”
“什么能力?”莫村有些紧张地问道。
夜天城看了一眼莫村,笑了一下,然后说道:“马卫东曾向我们递上来一份关于你的报告。”
莫村听到马卫东三个字的时候眼睛陡然一亮。
“不过那份报告我们还没来得及看,你就差点被雷天明杀掉了。”夜天城呵呵地笑了几声。“幸亏他失手了,后来你就被徐浩峰带来了夜殿,而我们看到那份报告的时候,你已经在夜殿呆了不短的一段时间了。”
“马卫东也是夜殿的人?”
夜天城点了点头。“知道你的事的人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夜殿对信息的知情权有严格的规定,什么级别的信息什么等级的人可以获取,都是有章可循的。”
莫村的心下稍安,即便如此,让夜殿的高层知晓了自己可以动用念力的事,他仍然有一种强烈的不安。
“我们不知道,你的这种能力对从米拉之城往外传递信息到底有没有帮助。但是我们知道,你的这种能力是米拉所未了解的东西,而凡是它未了解到的东西也一定缺少相应的防御机制,那么这样的能力也许会成为你传递信息成功的关键。”
莫村凝眉沉思着,这样的思维显然是赌徒的思维,也即将微小的可能放大为可见的结果。在完全不清楚米拉之城的所在,更不清楚其内的状况下,这样的推断其实是毫无道理的。但是莫村并没有反对。“那么我怎么才能成为预选人?”
夜天城面色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莫村。“最近我们得到消失,有两名在监狱的变态连环杀手忽然失踪。他们身处不同的监狱,又有完全不同的背影,而且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更重要的是,变态杀手和精神病人,对于人脑系统而言具有同样的特性,也就是它们都是人脑系统极端例子的一种。”
“所以,你们推断,这次米拉要捉一批变态杀手进入米拉之城。目的也是为了进行人脑系统的研究。”莫村面无表情地说道,但是他在心里已经开始大吐苦水。他宁愿做精神病人也不愿做变态杀手。
“因此,你要成为预选人的方法就是你要成为一个变态连环杀手!”夜天城目光盯住莫村,用平静而坚定的语气向莫村说道。
莫村叹了一口气,他现在的感觉很槽糕,一种被命运捉弄的感觉。
“假如你能见到我的老师埃克哈特。”夜天城的眼睛略微黯淡。“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你就告诉他,在黑夜里,黑夜中的牛亦皆漆黑。”
“在黑夜里,黑夜中的牛亦皆漆黑?”莫村喃喃地重复了一遍,然后一头雾水地看着夜天城。
“你不用知道什么意思。你告诉他,他就会知道你是什么人。”
凌晨二点。街道几乎已经阒静无人,路灯的光投射在光秃秃的道路上,只有偶尔快速驶过的车辆,短暂地搅乱这死寂,之后便又恢复如常。
偶尔蹿过的寻食的野猫,被路灯的光投出了巨大的影子在靠街的房墙上,一倏而逝,便不见了踪影。
这样的时候还热闹的地方一般都是香艳的地方,夜生活才是主旋律。江湖上说,风尘之中多是性情中人。实在无法理解,如果你从事着这样的职业,被人玩弄着,唾弃着,周旋于鱼龙混杂的各色人等的打情骂俏中,眼见着青春一日日流逝,在绝望和叹息中,粉妆艳抹,笑脸相迎,试问,你就算是性情中人,你的心里还能保留几分真情。你能做的大约就是在破罐子破摔中,把这个你无法理解的生活,一日日呆滞地过完,然后在世人的鄙夷声中离开这个你早已经厌恶透顶的世界。
一群人从玻璃旋转门内推搡着走了出来,他们的身后是灯光斑斓的大厅。
二男三女。二个男的都是一身的酒气,一边搂着身旁的女的,一边说着什么。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无人身前,两个男的拽着两个女的钻进了轿车的后座。最后那个穿着黑色紧身短裙的女的把住车门,笑着向车内骂着,然后猛地一把摔关了车门,车窗打开,一个男的的脑袋钻了出来,冲那个女的叫骂了几句便钻了回去。
黑色的轿车绝尘而去。
那个穿着黑色紧身短裙的女子,看着远去的轿车,眼中露出一抹落寞。夜风吹过,她忽然感觉有点冷。她叹息了一声,将挎包往肩上挎了挎,抱着肩膀沿着夜路拐进了一个小巷子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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