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马卫东
警方的三艘快艇停在了轮渡的旁边，分批次将轮渡上的乘客送回岸上。轮渡还是停在原处，虽然九课的霹雳手段伤亡已经降低到了最少，但是匪徒和人质还是死了不少，而且这并不是一般的刑事案件，而是有组织的恐怖袭击，轮渡作为犯罪现场，在技术人员进入之前，任何人都不能擅入了。
莫村重新登上岸边的栈道时，天色已经擦黑了，太阳早已经落了下去，西天的晚霞也只剩下最后一抹马上就要泯灭的昏黄。
“嗨。”莫村刚准备离去，一个身影挡在他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马飞飞脸上依然是惊魂甫定的神色，她显然是有些迟疑地叫住了莫村。
“轮渡上。。。谢谢你。”马飞飞惨笑了下说道，现在她还没从恐惧中彻底地缓过神来，从小养尊处优的长大，这样的凶险对她来说是第一次经历。
莫村有些尴尬地看着马飞飞，他能感觉到马飞飞对他真诚的谢意。但是此刻他的精神十分颓靡，要不是他强打着精神恐怕已经昏睡过去了。“没事。回头见。”莫村搪塞地说了一句就要离开。
“可以请你吃顿饭吗？”马飞飞几乎是试探着问道。“你别误会，我只是单纯地想表示谢意。”
“改天吧。我今天很不舒服。”
马飞飞也注意到莫村紧锁的眉头和颓靡的眼色。她咬了咬嘴唇说道：“那我加下你的ID。”
马飞飞回到家的时候，心情才渐渐地平复了一些。她没有打开灯，在黑暗里背靠着沙发蹲坐在地上。她的眼泪开始无声地流淌。她今天去黄岛本来是去祭奠她母亲的，但是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事。他的父亲和哥哥今天原本应该陪她一起去的，可是他们都没有去。她有点恨他们，特别是他哥哥马卫东，父亲还有工作忙的借口，他哥哥是个闲散的研究人员，竟然好几年都没去祭拜母亲了。
马飞飞把头深深地埋进自己的臂弯里，让眼泪肆意地冲刷自己心里的阴郁。
“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马飞飞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到马卫东那张玩世不恭的脸，她心里不由地涌起一阵讨厌。
“谁欺负你了？哭成这样？”
马飞飞将头别向一边，没有搭理他。
“嗨，我给你说话呢。”马卫东坐在了马飞飞身旁的沙发上，有手拨了一下马飞飞的头。
马飞飞打了一下他的手，扭头瞪着他。“你没看新闻吗？”
“什么新闻？”
不知道是不是讨厌的哥哥给她说话的原因，马飞飞感觉自己的情绪好了一些，她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坐到了沙发上。
“看了一天的数论资料，哪有时间看新闻。”马卫东说着，点开了自己的手环。
视频新闻的第一条，标题加了hot的红色标记。“反机器者联盟发动恐怖事件，劫持黄岛轮渡。”马卫东的心跳了一下，他点开了视频，扭头问马飞飞道：“你被劫持了？”
“嗯。”马飞飞点了下头。
“这视频中就是轮渡的劫持现场？”
“反机器者联盟？”
“金属氢炸弹？”
马卫东一边看着视频一边不停地说着。“真有你啊！”马卫东在视频中看到了马飞飞，兴高采烈地脸上更加眉飞色舞。
马飞飞看着自己的这个哥哥，一肚子的无名怒火。
“你旁边这个人好像有些面熟啊？”
“你认识他？”马飞飞的眼神中忽然闪烁着感兴趣的光芒。
“是他。”马卫东站了起来，他从视频中腰间绑着炸弹的三个人质的特写中认出了莫村。
莫村在清晨鸟儿的啁啾中醒来，他一转醒随即头部一阵刺痛，他右手抓住自己的头皮，疼痛如潮水般慢慢退去。莫村吁了一口气，看起来也没什么后遗症。
昨天在轮渡上，那可能是他念力激发时间的极限了。当时枪口与他腰间的炸弹的距离不过两米，而子弹出膛速度则接近400m/s，他的反应时间只有5毫秒。木佛的空间波动荡起的时候，他的念力几乎是自发地激发而出。莫村隔着衣服，摸了摸挂在胸口的木佛，他的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当时那个穿着灰白衬衫的年轻人应该是匪徒保留的最后一手，伪装成人质，在最后关头引爆炸弹，诉求失败就选择玉石俱焚。
“这帮人还真是丧心病狂。”
昨天傍晚他几乎是硬撑着摸回了住处，便倒头睡到了现在。莫村彻底从睡眠中清醒过来后，饥饿感便随即袭来。昨天中午买的食材还有一些，他正准备给自己煎个蛋烤个馍干。
这时，手环闪起了绿光，是马飞飞发来的信息。他这才想起昨天马飞飞加了他的ID。
“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
莫村有些苦恼地看着这条信息，马飞飞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而且经历了几番生死，又在监狱里度过了一年多，他并不是一个喜欢交际的人。
莫村正琢磨这怎么拒绝。马飞飞又发过来一条信息。“我哥哥也想见见你。他说认识你。”
莫村立即升起了警惕心。“你哥哥？他叫什么？”
“马卫东。”
莫村心里的紧张稍缓。他确定他并不认识一个叫马卫东的人，而且他暗想马飞飞一家跟雷天明那帮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
“什么时间见面？”
“晚上八点。杜宇路，南国饭店。”
社会是有阶层的。当莫村站在南国饭店的门口，看着饭店高大豪华的外部装修，心里不由地感叹道。其实以他现在的财力，即使是这样的高端饭店他也消费得起，但是他却没有这样的习惯，越是高档的地方他越觉得不习惯。
马飞飞早在半个小时前，将包间的编号发给了他。莫村走进饭店，报了包间的编号，饭店的侍应便领着他向包间走去。
莫村一走进包间，马飞飞就笑着站了起来。马飞飞一旁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性，慵懒白皙的面容，轻笑着看着莫村。
莫村的心里微微惊了一下。“竟然是他。”马飞飞的哥哥马卫东，莫村的确见过，他就是金沙赌场那个赢走了一个亿的赌客。
莫村的眉头微蹙，不知道他特地来见自己是什么用意。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路明先生，我们又见面了。”马卫东向莫村做了个请坐的手势，笑着说道。
当时在金沙赌场，马卫东问自己姓名的时候，因为当时他还是囚犯，秘书赫炼就说他叫路明，是路聿乾的远房侄子。没想到他到现在还记得。
莫村轻笑着向两人点了下头，坐到了马卫东的斜对面。马飞飞的眼神有些暗淡，她能明显地感到莫村故意给她的距离感。
莫村看着面前的兄妹两人。他们身上都有一种长期养尊处优才能养出来的贵气，而这种贵气对他而言有一种天生一般的疏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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