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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鬼魂幽冥之物,聂禁虽然没有亲眼见到过这种能量体,但是却不少接触。

  当时在战场上,每次与金国的将士厮杀之后,翌日清晨时分,在满是死亡的尸山中,总能听到金国军士特有的行军脚步声。

  在第一次听到这种看不到却听得见的脚步声时,有经验的同僚告诉聂禁:魂断他乡,绝非可取。所以葬身在襄阳城外的金国人,哪怕只剩下魂魄,也会“叶落归根”,返回他们金国的故土之上。

  当时聂禁还问,干嘛不赶尽杀绝,直接把这些犯我中原的人士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那同僚却是笑着说,人死如灯灭,有些事情,还是保持着敬畏与尊重之心为好。

  不过聂禁仔细感悟之后,却并未感应到自己的周围,有任何能量的波动。所以排除了怪力乱神的可能,聂禁便有了计较,因此收刀回鞘之后,朗声问道:“何方高人?竟能乱我心智,不妨现身一叙!”

  聂禁倒也清楚,这个“高人”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自己中招,其实力怕远在自己之上。那么有没有唐刀在手,实则并无多少干系。

  聂禁虽然并不多在江湖走动,但是生性豁达,也并非贪生怕死之人,倒也并不对那个“高人”存了多少畏惧之心。

  当然,要聂禁束手就擒引颈待戮,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纵然天王老子在眼前,犯了聂禁,他照样会想都不想的一刀砍过去。

  良久之后,身边却无任何动静。哪怕许多昼伏夜出的虫蚁蚊蝇,都不见有任何声响。

  聂禁这才发现,自己的身遭,似乎陷入了一个永恒静谧的空间之中般,除了他自己,再无任何活着的生命迹象。

  这种情形,聂禁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甚至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处在梦境之中,不然哪来如此诡异的场景。

  又过了许久之后,聂禁也明白了过来,或许那个高人,并不想和自己见面。那么,难道他就是纯粹无聊,和自己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这么恶趣味的高人,也算是天下少有了!

  摇了摇头,聂禁正准备离去,却注意到了自己刚才踩下的脚印。

  不见有来,不见有去,反而那密密麻麻的脚印,围成了一个完美无缺的圆形。

  下一刻,聂禁皱着眉,神色极为凝重的看着这些或浅或深,或轻或重的脚印。而且很神奇很古怪,聂禁居然知道自己是从哪一步开始,并且顺着顺序,又到哪一步结束。

  于是聂禁的脑海之中,忽地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影子,顺着这种脚印,或翻飞,或轻舞,或腾跃,或挪移。其身法之精妙,之捉摸不定,真的有如一场梦幻一样,迷离而不真实,毫无轨迹,毫无规律,也自然不可能让人捕捉得到。

  一声鸡鸣,聂禁打了个冷战,转而一看,天色竟然已经大亮。

  而自己,却南柯一梦般,根本不知道朝阳在何时升起。

  再看地下,硬硬的石板路上,干净的一尘不染,有哪还留下半片印记!

  聂禁的脸上满是潮红,排除害羞和受伤的之外,那么只剩下功力正值顶峰的这唯一一种可能。

  聂禁心神一荡,心悦诚服地拜在了虚空:“多谢前辈指教!”

  任何见不得人的行径,大都发生在漆黑的夜里。所以无论张残是成是败,此刻再去城主府堵截,必是徒劳之举。

  于是聂禁转身回去,恰好看见顾所愿手持长剑,闭目养神在朝阳的余辉之下。

  下一刻,顾所愿倏忽睁开双目,略显震骇地看着聂禁:“聂少侠又有何种奇遇?怎么可能功力进展如此之快?哪怕只是最寻常的迈步之间,也令顾某生出一种玄奥莫测的神奇!”

  聂禁微微一笑,正欲回答,却见顾所愿一脸歉然地说:“请聂少侠原谅顾某的情不自禁,在下并非有意探寻少侠的隐秘。”

  江湖上确实有这么一个忌讳,毕竟询问对方的武功由来,其实就是在剖析对方的“底牌”。要知道即使是亲兄弟之间,还有翻脸成仇的可能。所以这种剖析行为,会给对方留下这么一个错觉:这孙子是不是想在哪一天突然对我动手,所以才格外在意自己的武功根底?

  聂禁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感应到了张残的呼吸之后,径自走入了内屋。张残一见聂禁,便哈哈一笑:“反正张某已经做了!聂老弟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对付无赖,就要用无赖的法门。

  可惜聂禁顶天立地,思来想去,也找不出合适的反击方式,最后也只能无奈一笑:“谁让我们是兄弟呢!”

  张残听了之后,也是一阵默然,良久之后,才郑重地说:“聂老弟放心!若是蒙古人来犯,张某必会坚守到最后一刻!”

  聂禁也是哈哈一笑:“那么,你我兄弟又能并肩作战了!嗨,这些蒙人,怎地还不来送死!”

  再说当时,张残和荆狼双双出城,欲前往寻找那不来台。

  张残的打算很简单,若是能偷偷救出木切扎,自然最好。若是一不小心暴露了行迹,那么即使张残再加上荆狼,也不可能在守备深严的城主府里杀出一条血路。因此,若有那不来台等人于一旁策应,便能够大大增加出现“一不小心”时的胜算。

  然而还没走到城门,两人眼前一花,却忽然冒出了一个白衣如雪的倩影。张残见了来人,又惊又喜地叫了一声:“宝英!”

  朴宝英的气质变了好多,至少多出了几分平易近人的随和,见了张残和荆狼,轻笑道:“你们两个又要合谋去做什么坏事?”

  这种开玩笑的口吻,似乎真的忘记了她和张残之间的诸多不快一样。也不知道她是处在了一种超然的境界,还是因为她准备要和张残“化敌为友”。

  不过张残却是知道,其实以自己目前的实力,已经不配与朴宝英“为友”了。

  这很正常,狮子的眼中,怕是见不到一只蚂蚁的存在。

  “宝英今晚怎么有闲心在夜下独走?”张残问了一声,“莫非宝英已经突破了瓶颈?”

  朴宝英的脸上有着异常明快的微笑:“张兄料事如神!”

  张残打了个哈哈:“那么容张某再猜一猜,今夜是否有人要倒霉了?”

  朴宝英刚刚领会了些许焚经诀的奥秘,便这样“急不可耐”的返回大同府,显然绝不是为了无聊之下找一所在独酌那么简单。

  朴宝英也不否认,轻声笑道:“倩儿和李越前一阵子把宝英害得好惨,宝英想和他们聊聊天罢了。”

  然后朴宝英才问道:“张兄还未回答宝英的问题。”

  张残一拍脑门:“张某想去把木切扎救出来,所以想去找那不来台帮忙。”

  朴宝英若无其事的说:“不用问,张兄肯定是为了木小雅才去拼命。”

  “也为她的孩子。”张残接了一句。

  “那宝英便去看看,木小雅有什么能耐,把张兄迷得神魂颠倒。”

  张残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宝英要和我们同行?”

  有朴宝英的加入,张残不由觉得信心倍增。

  荆狼挠了挠头:“我是不是有点多余了?”

  朴宝英并未作任何理会,有些感慨地道:“倩儿终究和宝英一起长大,便让我们之间的情谊,再多保留数日吧!”

  朴宝英说得轻松,但是她究竟心情有多沉重,其实可想而知。

  每一段深厚的感情,无论是亲情爱情还是友情,在面临破碎的那一刻,除非天生冷酷无情之人,不然的话,谁的心里都不会好受。

  三人来到城主府,朴宝英故意打趣道:“木小雅的房间,应该在西院吧?”

  张残不由苦笑了一声,转而道:“若是宝英愿意也将小雅救出,张某并不介意。”

  朴宝英咯咯一笑,认真地说:“张兄确定吗?要知道木切扎并不在蒙古人之中有多高的地位,所以把木小雅安放到满是男人堆的蒙古营帐内,木切扎可保不住他的宝贝女儿。”

  张残听了之后,再度苦笑了一声:“张某只是开个玩笑,宝英切莫当真。”

  到了现在,张残倒是觉得,其实每个高手在做什么重要的大事之前,都会刻意将自己的情绪放得轻松一点。与身边的人调笑,无疑是缓解压力的最佳法门。

  紧接着,朴宝英低声道:“左前方和右后方的暗哨,就交给张兄和荆兄了。假山后的三个,宝英将他们解决。”

  要说这些暗哨,无论对上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哪怕对上他们三人的夹击,张残都有自信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

  取胜不难,难就难在,不发出任何动静的将之解决。

  荆狼那里,张残自然放心。凭他“中原第一快剑”的实至名归,要他偷袭一个人,以他的速度绝非难事。

  只对上一个人的话,张残同样有自信在自己的抢攻下,能带给对方口不能言的压力。

  只剩下朴宝英这边,张残想了一下,问道:“宝英这次,不会故意出卖张某吧?”

  朴宝英愣了一下,她并不恼恨张残对她的不信任,毕竟有太多的前车之鉴。按理说以朴宝英现在的实力,根本犯不着为张残解释任何,不过她还是认真地说:“随着宝英能掌控更多的自由,宝英便再无需言不由衷、身不由己。”

  张残点了点头,低声道:“宝英小心!”

  最后商定完毕,三人互视了一眼,同时无声无息出动。

  负责暗哨的数人无一庸手,张残等人这边战意刚起,便已经被他们生出感应。

  不过三个人的气势尽出,张残的气机牢牢锁定自己的目标那个头戴方巾的壮实青年。

  确如张残所言,自己幻影剑法的无穷剑法之下,对方根本无从叫起。当然,倘若此子肯任由张残的长剑刺入他的心口不管不顾,还是可以发出一声动静。

  但是人人都有侥幸的心理,所以在错过这第一次机会之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便完全掌控在张残的手中。甚至哪怕这青年真的抱着“豁出去”的心态,也绝不可能由他做出呼救。

  剑影重重,那青年临死之际,竟然迸出过人的潜力。他人由心走,长剑凭着他最后的临死反击,“叮”地一声挡住了张残的一道剑影,却还是被张残划破了喉咙,继而倒地不起。

  这静谧的夜下。长剑交鸣的声响当真有如晴天的一个霹雳一般,震耳欲聋。

  张残心里一急,哪还能顾得上其他,飞起一脚踹碎了房门,刚刚将虚弱的木切扎拉出来,耳边已经满是嘈杂却有序的脚步声。

  温拿的轻功连张残都为之慎重过,他一马当先,横立在房顶之上。紧接着他的身后,便鱼跃出一颗又一颗脑袋。

  张残见这些人手中皆持着长弓,叫道:“快走!”

  而张残话音未落,温拿已经飞身而下,一掌劈向张残的面门。

  张残手中还有木切扎,身体无法运转自如,哪敢和温拿硬碰。而若论轻功,自己更是及不得温拿。

  忽而一只玉手拦腰而出,轻描淡写的以一根食指点在温拿的掌心。

  顿时温拿如触电般全身一抖,被震退了数步。

  朴宝英像是做了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般,轻声道:“张兄尽管离去,宝英为你压阵断后!”

  美目一扫,朴宝英又笑道:“木切扎也可以放下,请张兄信任宝英一次。”

  听了朴宝英这话,不知为何,张残总觉得倘若自己真的把木切扎带走的话,或许自己和朴宝英之间再无任何交集的可能。

  带上木切扎,不仅是朴宝英自信的表现,更是证明张残对她信任到何种程度的测试。

  张残根本不经任何考虑,将刚刚回过神的木切扎交到了朴宝英的手上:“宝英小心!”

  只凭朴宝英刚才能够不动声响的斩杀三名暗哨,张残没来由的认为朴宝英能够脱困而出。

  把手一甩,冲着荆狼道:“荆老弟我们走!”

  两人跃出高墙之时,张残分明听到了弓箭脱弦的颤音。

  但是没有一支,能够越过朴宝英这看似柔弱,却无懈可击的屏障。

  她的武功,真的高明到超出张残想象的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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