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人之力
“【Z】？你们在吗……人呢？”
这是昨晚过夜的地方，但铁甲人卡兹并没有在这里找到同伴——它从车站广场一路回来，路上也没有看见【Z】几个的踪迹。
它茫然地站在街头，一时间不知道下一步应该要做些什么。
“卡兹……卡兹……卡兹……”
似乎有谁，在呼喊它的名字……在转角的地方。
“谁在喊我？”
这并不是它所熟悉的任何一名同伴的声音……却是知道它名字的声音——卡兹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并且从胸甲打开的地方，掏出了一个燃烧瓶子。
别说，这玩意不仅仅【Z】喜欢乱扔，它也有些上瘾，扔一个多爽啊！谁扔谁知道。
“卡兹……过来，过来……来我这里。”
“究竟是谁？！”
它突然加速，一瞬间就跑入了转角的巷子之中，只见昏暗的巷子尽头，隐约出现了一抹淡蓝色的身影。
噼啪，手中的燃烧瓶一下子就往地上掉去，卡兹也一步步地走入了巷子之中。
……
……
“……如此说来，你们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破灭的真相，对吗。”
梅丹佐直接盘坐在地上，托着腮正在沉思——简单的交流之后，他已经大致掌握了目前的状况。
“关于这个城市，你们还知道多少？”【尤利娅】学姐冷不丁问道。
【晴天】先生摇摇头道：“这个城市十分庞大，目前为止，我们也没有探索多少……恐怕，只是在一小片的区域内活动而已。怎么，这个城市，有什么古怪的吗。”
梅丹佐摇了摇头，直接道：“我们也是为了找寻真相，所以一直都在旅行途中。所以对于任何古怪的事情，都会注意。”
【晴天】先生点点头，表示理解。
就在此时，一股震荡传来，竟是一直巨大的蛤蟆自高出跳入……落地的瞬间，地面上的石子还轻微地弹了几下。
大蛤蟆上还驮着几个人。
【尤利娅】学姐目光一凝，几乎脱口而出就要喊一句【老板】出来——但说话才到嘴巴，却突然停下。
她悄悄地打量了【十一】前辈梅丹佐一眼，只见梅丹佐这会儿虽然也露出了惊讶之色，但除此之外，并没有更多。
——这位【十一】前辈，好像并不认识老板？
她不动声色地在梅丹佐的耳边低声道：“大蛤蟆上的那个男的，别的世界也有出现。”
只见梅丹佐此时点点头：“在恶鬼世界，他是小娅【哥哥】，虽然现在是成年阶段，不过还是很容易能够认出来……看来，我们找到这个书页世界的主角了。【尤利娅】，旁边的那个女的，是不是我们找到的那副画卷上所描绘的女人？”
“好像是的……伽玛。”【尤利娅】学姐点了点头。
——好像，真的不知道这就是老板的形象……还是说，只是故意没有认出来？
【尤利娅】学姐继续不动声色地说道：“前辈，看来在这个世界，也开始有收获了。”
“先看看情况再说。”梅丹佐叮嘱道。
……
“【Z】！你终于来了。”【晴天】先生直接迎了上去，“蓝鸟提前来告知我了，按照你的意思，我将这几个陌生人接来这里了……卡兹呢？”
“我路上没碰见它。”【Z】直接摇了摇头，“他不在吗。”
“我这边发现了些东西，就让卡兹去通知你们……看来，是没有碰上了。”【晴天】先生愣了愣，旋即摇摇头：“快入夜了，卡兹应该会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的，不用太担心…或许，卡兹找不着你，就会返回这里。”
【Z】点点头，拍了拍太郎丸的脑袋，示意太郎丸将身上驮着的人给缓缓地放了下来。
“尤利娅学姐！是尤利娅学姐吗？！”
只见此时，蕾米娅飞快地自太郎丸的身上跳了下来，直接便往梅丹佐这边快步走来……少女脸色甚至还出现了一抹激动之色！
她一下子来到了学姐的面前，激动之色更甚，“这还有…还有赛莉恩小姐！真是太好了！”
“你好像是…”【尤利娅】学姐这会儿眨了眨眼睛，这个少女她见过，“叫蕾米娅对吗，你还有个哥哥，叫达修。”
不仅仅是在圣少女的会场之中，而是更早的时候——在自由之城机场外的机场大巴广场上。
“尤利娅学姐，你居然能知道我的名字！”蕾米娅神色讶然，“而且，连达修也知道？”
【尤利娅】学姐不慌不忙道：“我看过这次候补名单的资料，上面都有写的。”
“那也很厉害，只是随便看看就能记下来了。”蕾米娅感叹道：“不愧是上一届的第四名！”
“好说…好说，啊哈哈哈。”【尤利娅】学姐话锋一转道：“对了，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又是怎么和他们遇上的？”
蕾米娅此时却忽然低声说道：“尤利娅学姐，事情有些复杂，我找个合适的时候再和你仔细说……还有，等会如果那个女人问你什么，你就说很多事情忘记了，说自己从一个地下室内醒来的，知道吗？”
“那个女人是谁？”【尤利娅】学姐飞快问道。
“伽玛，自称是这个世界破灭之前的幸存者，被冰封休眠了，我们也是刚让她苏醒过来的……好了，先别说，他们都注意到我们了。”
只见，【Z】此时缓步走来，至于伽玛，此时依然披着兽皮，缓缓地跟在了【Z】的身后。
……
……
“这位是尤利娅学姐！”蕾米娅此时飞快地说道：“我记得她，从前是和我一起上学的学姐，除此之外，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我刚问过了，尤利娅学姐的情况也差不多……她说是从一个类似伽玛小姐一样的地下室之中醒来的。”
却见伽玛此时疑惑地打量了【尤利娅】学姐一眼，好一会儿才将目光投向了梅丹佐，皱起了眉头：“你是男性？”
梅丹佐眨了眨眼睛，却忽然摇了摇头。
伽玛眉头皱得更深一下，“什么意思。”
“我没有性别。”梅丹佐十分平静地说道。
伽玛却似乎不满意这种答案，再次追问道：“没有性别？是同时存在两性，还是？”
“同时不存在。”梅丹佐坦然道：“硬要说的话，可以算是无性之人。”
伽玛点点头，尽管脸上还有疑惑之色，但却并没有继续追问——在问明白了赛莉恩的情况之后，才想了想道：“可能是因为休眠时间过长，又或者是因为休眠仓发生了故障，导致脑升级收损的关系……不过，只要没死，就还能救回来。你们两个，还记得自己醒来的地方，位置在哪吗。”
【尤利娅】学姐很早就进入了蕾米娅口中的角色……她甚至保持着一丝对伽玛的警惕，迟疑着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处都被冰封，变成了废墟，根本分不清楚。”
“我大概清楚状况了。”伽玛点了点头，随后竟是突然将【尤利娅】学姐拥入怀中，轻声道：“一个人陌生醒来，丧失了大部分的记忆，一定很痛苦的吧。不过请方形，一切会好起来的……因为，我们还有希望。”
这安慰似的话，【尤利娅】学姐只感觉到鸡皮疙瘩，但并没有反抗——主要是这个伽玛，真的太像是某神州真龙了，她演技再高，也秒秒钟都有种出戏的感觉。
尽管如此，这位伽玛小姐却意外地具有领导的气质……或者是，是很有但当的大姐的角色？
伽玛将【尤利娅】松开了之后，便看向了梅丹佐。
梅丹佐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双手微微张开，似乎是等待着接下来的拥抱。
“你就算了。”伽玛却淡然道：“在没有搞清楚你的情况之前……我只会保留你作为人最基本的权利，仅此而已。”
“伽玛小姐，你知道，这个红色的大茧是什么吗。”【晴天】先生忽然在旁问道。
它已经从蓝鸟的口中，提前知道了大致的事情，明白到这位伽玛小姐是文明破灭前的一名幸存者。
闻言，伽玛便神色凝重地看向了圣诞树魔物的根部……她缓缓地走近到了大茧之前，缓缓吁了口气道：“果然，是这种东西。”
“什么东西？”众人靠近。
伽玛小姐脸有苦涩之色：“【永恒动力】。”
“什么？”
众人不禁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位文明破灭前世界最大企业的继承人大小姐，一脸的不可思议。
……
“正确来说，只是【永恒动力】的雏形，是半成品。”伽玛的声音缓缓响起：“当初，我的父亲，西塞罗博士在一处古迹之中，发现了一个女婴。父亲将女婴带了回来，悉心照料，让女婴长大成人……也就是我的妹妹，父亲将她取名为盖娅。”
“她…为什么会被封存在里面。”这是【Z】的声音，他此时正站在了红色大茧之前，手掌抵在了大茧之上，目光始终都在茧內那少女的身上，“为什么要，困住她。”
“她是盖娅，但也不是真正的盖娅。”伽玛此时却摇了摇头：“她只是用从盖娅身上提取出来的遗传物质培育出来的复制品而已。复制品没有思想，只是单纯地拥有与盖娅相类似的特性，所以说是人偶，也不为过。”
众人纷纷看相了伽玛。
伽玛苦笑道：“我来给你们讲一个很久之前发生的故事吧。”
……
很多很多年前，一名从遗迹之中的女婴长大成为少女了……少女在十四岁生日的那天，忽然觉醒了某种奇妙的能力。
她能够凭空合成任何的物质——是任何，但凡是任何已知存在的物质，少女都能够轻松地造出。
当世界陷入了资源枯竭，人类即将要步入毁灭的时候……这位少女，仿佛是为了应劫而生的神明。
只是少女的养父出于对少女的保护，并没有将这个秘密公示——然而正如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样，秘密终究是被世界唯一的帝王所知道。
少女的养父是帝王同族的弟弟，在帝国，人类的存亡面前，少女的养父不得不展开了对少女这种神明般能力的研究。
少女的养父，不愧是世界最优秀的研究院……实验很快有了突破性的成果。
然而，伴随着实验的开展，少女的身体情况却不断地衰败……才不过是花季的少女，身体情况，已经堪比将死的老人。
为了让实验课题能够继续，在帝王的授意之下，养父开始提取少女的遗传物质，培植处少女的复制品，以进行更深入的研究。
因为复制品的出现，实验再次出现了突破性的发展——复制品的能力，虽然远比不上少女的自身，但却胜在能够大量生产。
人类，尝试到了科学尽头甘甜的果实，原本即将要毁灭的世界，仿佛再次焕发了新的生命。
但很快，人类也尝试到了来自科学尽头的神明的惩罚。
在大规模地应用了伪【永恒动力】之后，人类开始大规模地丧失生育的能力——这种丧失，不仅仅只是生理上的，而仿佛是从规则上的禁止。
人类通过培植手段创造出来的少女的复制品，在一天之内全部死去……失去了神明的世界，最终迎来了文明的终焉。
……
……
“这是恶果，我们自己种下的恶果，也是盖娅对我们的惩罚。”伽玛小姐缓缓地吁了口气，“后来我们才明白，运用了【永恒动力】的那短短的几年，只不过是用全人类的未来所换来的短暂的辉煌而已。我们将自己的未来透支干净了，自然也就……没有了未来。”
【尤利娅】学姐此时却理性地道：“都到了那种地步了，如果能够牺牲一个，就能挽救全部的话，也就不存在选择的问题了吧？当然，如果那个要被牺牲的人是我的话，我说什么也是会反抗一下就是了。”
“盖娅她……”伽玛小姐却幽幽地道：“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反抗。”
“那惩罚？”梅丹佐皱了皱眉头。
伽玛正色道：“是她那神明般的力量……是那股力量，它嘲笑我们人类的不自量力，嘲笑我们对神明禁区的侵犯。”
嘭——！
冷不丁地，一道巨响响起，众人惊动，却见【Z】此时就站在了红色大茧的面前，他的拳头直接印在了大茧之中。
巨响过后，一丝裂缝出现在了大茧之上，然后大茧轰然的破裂！
“【Z】，你……”
她们看向了他，他却一声不吭地来到了大茧破碎之后，跌落在地上的少女身边，将少女抱起。
然而，当他将少女抱起的瞬间，少女的身体却直接便成了灰尘，自他的手中流逝消失……
“为什么……”【Z】轻声呢喃，怔怔地看着那手掌中残留的灰尘，“会这样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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