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八章 愿者上钩
林克一家过了一个比前几年都要热闹的圣诞节。不仅是因为家里多了两个小娃儿，更因为汉斯一家和弗洛林夫妇都来奥泽特一起过圣诞节。
不过，在圣诞树还在汉娜城堡的客厅中闪烁着彩灯时，林克就冒着大雪乘坐飞机来到俄勒冈州。
贝尼汉斯集团名下的纺织厂要投产了。他作为董事长，第一次为贝尼汉斯集团的产业检查。
那让外界觉得很奇怪。之前不管是大型的屠宰场还是其他的公司开业，除了德州发展银行之外，林克都没有露面。而这家小小的纺织厂，林克为什么就亲自来剪彩。
他在纽约引起全世界都关注的美国种族歧视的大讨论还没平息。所以他依然是美国媒体关注的焦点人物。
当他发出邀请，那些媒体无论是否喜欢他，都没有拒绝邀请的理由。
纺织厂就建在南俄勒冈农场东面不远的格兰茨帕斯城，一个不算大的城市。今天突然涌入上百家媒体的记者，这是该城自建成之后，第一次有这样规模的媒体组团到访。
剪彩仪式很简单。就是林克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剪彩了。
林克笑眯眯地完成剪彩，将见到交给身边的泰格。早已经做好准备的工人开始进入工厂。工人不多，就一百五十人，全部来自本地，这是林克的名下企业中惟一一家没有招聘汉斯廉租公寓住客的工厂。工厂需要的工人很少，他也没办法完全不照顾本地居民的心情。
来了一家工厂，本地居民却连得不到就业机会，长期以往会让本地居民有怨气的。
林克等工人都进去后，也邀请记者们进去参观。
车间内的工人已经开始工作。所用的原料是去年南俄勒冈农场羊驼积聚起来的。这些羊驼毛用完之后，明年春夏之际，养殖的几万头羊驼正好可以再次剪毛。原料不愁供应不上。
虽然工厂厂房不是很大，但工厂的机械化程度很高，里面工人人数也不多，崭新的生产线之间也有足够的空间，记者走进去虽然挤了一点，但也不会妨碍工人工作。
林克带着记者在车间里转了一圈，就带着人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回答这记者的提问。
“汉斯先生，我们发现你对这家工厂非常重视。贝尼汉斯集团是否对羊驼有更大的计划？”
林克看着这个来自英国BBC的记者，一边走一边说：“是的。我们确实在小羊驼养殖和推广上有一个非常庞大的计划。我们希望它能在美国形成一个最庞大的产业网络.”
记者惊讶地说：“最庞大的产业？据我们所知，小羊驼毛确实是一种附加值高的农产品，但你的信心让我很惊讶。”
林克笑着说：“我说最庞大，是指参与人数最多。”
“能详细说说吗？”
“贝尼汉斯集团的羊驼人工繁育计划，已经初步取得成功。同时，贝尼汉斯研究所正对小羊驼产毛基因进行进一步的优化，如今也已经找到目标基因段并且进行了人工优化。在不添加任何的外源基因片段的前提下，让小羊驼能产出更多更长的羊驼毛。小羊驼是一种能适应贫瘠草场的牲畜，它们养殖密度很高，而且在放牧时不会伤害到草根。在贫瘠的草场也可以养殖小羊驼，而且能保护草场。”
他说着就已经走出车间。
他停下脚步，声音也放大了一些继续说：“我们计划开办更多的羊驼毛纺织厂并与养殖农场签订合同，按照市场价格收购羊驼毛。农场主将羊驼毛卖给纺织厂。纺织产品销售后，工厂将一半的税后利润，返还给他们。我们希望能在美国养殖超过四百万头以上的小羊驼。希望有更多的农场加入我们的计划。”
纺织产品销售后拿出一半的纯利润返还给农场主？这种做法前所未有。
听到的记者突然发现了大新闻，纷纷就此提问：“汉斯先生，请问这个计划具体将如何实施？”
“首先，我们会与合作的农场主签订协议，规定每一家农场养殖的数量上限，以此控制羊驼毛的价格。农场主可以选出代表，监督工厂的生产和销售，以及工厂的财务。然后，纺织厂会按照不同等级、色泽进行加工销售。最后，所有农场主可以按照销售羊驼毛时的凭据，按照销售的羊驼毛的等级和色泽分得销售羊驼毛时比例的分红。销售羊驼毛的货款和分红的发放时间，我们愿意和农场主通过协商确定。”
他说到这里，笑着说：“当然养殖的必须是我们培育出来的羊驼的农场，才能和我们签订那样的合同。”
这是他想出来的快速推广小羊驼的办法。而且他之前就想过在这个项目只赚小羊驼幼崽销售的钱，而羊驼毛纺织产品的利润他可以给农场主让利。
用这种让利和中西部的农场主加强联系。他在销售羊驼毛纺织品时，少赚一点钱，却能将更多的农场主直接绑在贝尼汉斯集团的战车上。
事实上，他甚至想过在牛的屠宰也实行这样的让利制度。只是那样做的话太过得罪人。因为牛在美国是一种重要的农产品，市场早已经划分完毕。这和小羊驼这种之前在美国没有的产业，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的概念。
因为美国并没有形成小羊驼产业。他在小羊驼项目提出让利方案，至少在在明面上是不会损害到任何人的利益的。就算利益遭到潜在的损失，林克的做法也让人无可指摘。
而牛或者猪那样的东西就不行了，如果他在那些产业也实呢样的让利方案，会让其他的食品加工集团受到直接的威胁。他们可以起诉贝尼汉斯的屠宰场不正当竞争。
美联邦也许就等着那些有理有据的指控，好有理由收拾贝尼汉斯集团呢。。
林克正想着将贝尼汉斯这个计划宣传出去。所以他对记者的提问也显得非常耐心：“我们都知道，在上世纪的三四十年代，黑风暴让大平原上的一些州土地变得贫瘠。我们也留意到一些农场主，为保护土地做出了不懈努力，甚至完全放弃了养殖肉牛或者奶牛。我们贝尼汉斯集团也希望能为恢复那些被破坏了的土地出一份力。当然，农场在养殖小羊驼后，他们需要更多的人手并因此向社会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我们也希望农场主能有足够的收入支付了新职员的薪酬后，还能有比以往更高的收入。”
林克不可能给记者红包，不过记者们离开时也算是心满意足。他们这次没白来。
林克给出的新闻足够大，
小羊驼这个项目就算在全美推开后也未必有多高的产值，但是林克是现在很多美国人关注的人。他提出的让利计划报道出去了，肯定会有很多人愿意看。
林克提出来的让利，听起来是一种在美国前所未有的独创的利益完全倾向于农场的合作方式。但一些足够敏锐的记者已经想好了新闻的标题“林克·汉斯再出奇招？”。
没有人是傻瓜，没人会认为林克会白白让利。
不少记者在想林克的让利是想让更多的农场主养殖羊驼。而林克的让利计划却有一个前提条件：只能是养殖贝尼汉斯集团繁育的小羊驼。
他们认为林克单纯是想销售小羊驼。
甚至有的记者在恶意猜测林克会不会卖了小羊驼之后就宣布这个项目破产。
林克可不管他们怎么想、怎么猜测。
当天晚上，他回到了奥泽特，而且和杰西卡一起从电视中、网络上看到关于他的小羊驼推广计划的报道。
第二天报纸也来了。关于他的让利计划报道的密集程度用“铺天盖地”来形容也不为过。
不过记者也不全是说好话，各种恶意的猜测也不少。
华尔街时报的一位著名评论员在专栏中写道：“林克·汉斯先生提出的让利计划确实很诱人，只是我希望不会听到小羊驼价格超高的消息。”
林克的让利计划，他当然有和杰西卡商量过。
在他们商谈时，杰西卡虽然有疑虑，但也没反对他的计划。而现在媒体对林克的计划的报道毁誉参半。
看到这些报道，杰西卡有些担心，对林克说：“这么一来，小羊驼的价格就不能太高。”
秘鲁为了保护本国的羊驼产业，限制小羊驼出口，后来虽然少量放开，但每头的价格是三万多美元。
而林克从秘鲁收购的小羊驼价格一头不超过一千美元。但他在收购到小羊驼之前的投入也不少。加上这部分成本，一头小羊驼的成本也要好几千美元。就算是按照这个成本价，美国农场主也未必愿意买这种动物养殖。
毕竟，几千美元相当于两头养成出栏的肉牛的价值了。
林克却笑着说：“小羊驼的价格之前之所以高，是因为小羊驼的出生率太低，产业很难扩大。而我们的羊驼群通过人工繁育，繁殖率很高。按照老汤姆的估计，今年至少75%的擦成年羊驼能产下幼崽。就算我们每头只卖一千美元就能赚钱。”
按一千美元的价格，如果他能卖出一百万头，那也是十亿美元，他在整个羊驼项目中的投资就完全收回还有一定的利润。
日后虽然纺织厂就算盈利也不会很高，但可以细水长流慢慢赚取收益。除了赚钱之外，他还能得到其它连带的好处。至于钱？他不需要每一样东西都是能赚大钱的。
那和超市低价促销某些商品，以此吸引人流量并引导他们买其它商品是同样的道理。
这是阳谋，愿者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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