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⑨ 改变
“只是一点小小的争执罢了，你这次回去，查到什么了吗？”
夏尔的回答让奈特丽安一愣，想了想，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没有……母亲告诉我，叔父还好好的，乌鸦岩……万无一失。”
咬着嘴唇，看了一眼被改建地乱七八糟的乌鸦岩，昔日的圣所被日不落帝国改造成了教堂，神圣的雕像被粉碎，取而代之的是银色的钥匙塑像，那句万无一失怎么说都感觉亏心。
索性把脸别过去，将这个话题揭过，奈特丽安开口向夏尔问道。
“你……你真的是夏尔？”
“嗯哼。”
耸了耸肩，把哈比叫了过来，抓住她的手，奈特丽安都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大活人就这样突兀的消失不见。
但哈比的手上却多了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白蛇。
“现在相信了？”
“你……你？！你能变成人？！”
“我从来没说过我不能变成人啊？”
奈特丽安的心情非常不好受……之前还为了她们的遭遇难过了半天，结果……人家其实过的很好？！想变人就能变人？！
一个忍不住脱口而出，奈特丽安大声问道。
“那你为什么一直保持这个样子？！”
“因为……”
想了想，因为哈比的手腕很温暖待在这里很舒服全身上下都暖洋洋地这样的话太过于羞耻了，索性……
“因为我不想走路，太累了。”
还能有这样的理由？！
大张着嘴，奈特丽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好吧，这也算是个理由……但也太扯了吧？！而且，能从人和蛇之间随意转换，那……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到底是人还是蛇？！”
“我？你在询问我的种族吗？拉米亚，王族拉米亚。”
一个从未听过的名词……听起来不像是教国语，不符合教国语的发音规律，拉米亚，王族拉米亚……念起来好绕口，那么，是他们语言的音译？
小心翼翼的看了哈比一眼，再看看夏尔，跨越种族的爱情吗？好浪漫哎……
“不要想多了，哈比也是拉米亚哟，只是亚种区别而已，嗯……就像你们新大陆人和旧大陆人似的，一个鼻梁高一点，一个肤色深一些。”
奈特丽安感觉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的了……哈比也是这个所谓的拉米亚？！
怪不得她能和蛇讲话，她们是同类啊……等等，同类？！
人类最大的缺点以及有点就是过剩的好奇心。
奈特丽安不得不承认，人类形态的夏尔很好看，蛇形态也非常的……漂亮！那么，哈比是什么样子的呢？
也是一条白色的小蛇？唔……想象不出来呢，肯定也非常可爱吧？
“那个……”
奈特丽安期待的看向哈比。
“你也能变成这个样子吗？”
哈比一脸懵逼地看着奈特丽安，思考了半天，才反应了过来奈特丽安说的是夏尔现在的样子。
“我……你可能是误会了，拉米亚的意思并非的是可以自由的在人和蛇之间随意转换，拉米亚是一个种族，有着固定样貌的种族。”
尽管哈比自己非常不待见自己的美杜莎状态，但……夏尔喜欢呀！
是改造夏尔的审美观，还是让自己克服自己的审美观将魔族的美展示在夏尔面前，哈比感觉还是后者比较简单。
虽然说奈特丽安想看……但哈比又不是夏尔，夏尔能接受，甚至觉得挺漂亮的，尤其是最近夏尔很用心的帮哈比保养鳞片后，在夏尔眼里哈比越来越漂亮了，但奈特丽安真的受不了这个。
在人类眼里，美杜莎就是怪物呀！
之前为了更好的使用力量变成美杜莎形态，那些士兵们的样子就已经说明了美杜莎的样子在人类中是多么不受待见。
见哈比坚持，奈特丽安也就不再提这一茬了，见这个话题总算是揭了过去，哈比终于有时间问出自己的问题。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想去找找我的叔父。”
“你叔父已经死了。”
夏尔丝毫没有留情面，直接把已知的情报说了出来。
“什……什么？！你……你在开玩笑的吧？！”
“没有骗你哦，为了彰显勇武，乌鸦岩的总督还把这个‘勇士’放在了总督府永久保存用，每来个人都带过去显摆显摆，已经这么久了……估计早就腌入味了吧？”
奈特丽安嘴唇都在哆嗦。
这个人是故意的吗？！他为何要这样说？！我们那里得罪他了？！
哈比赶紧拉了一下奈特丽安的衣袖。
“别在意！抱歉，夏尔他……虽然理解人类的情绪，但更多的时候……喜欢追寻效率。”
这已经不是效率的问题了好吗？！委婉一点儿说也浪费不了几秒啊！
哈比当然也知道夏尔这样说的理由是什么……跟了他这么久了，夏尔那别扭的性格也早就适应了。
他喜欢看一些从未见过的反应……委婉的说他早就猜到奈特丽安会怎样应对了，震惊、不可置信说不定还会哭闹一会儿，但用这样恶意的说法来通知，奈特丽安就不一定会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应对了。
夏尔所追求的，是【未知】。
当然，这个病是偶尔才犯，要是夏尔天天这样，第一个受不了的就是哈比。
“要去看吗？”
复杂地看了夏尔一眼，对他的提议轻轻摇头，奈特丽安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的叔父就这么死了。
“请不要再和我开玩笑了，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虽然还是有些芥蒂，但如果不把这个夏尔当人看……嗯，他说出这种话还是能接受的。
“很简单哦……我怀疑，你和卡夫卡并非一个时代的人。”
奈特丽安没有预料到会是这个答案，看着那条小白蛇对着地面凝视了一小会，沙土就突然和自己有了生命似的，自动聚成高山低谷，蜿蜒地河流在上面奔流，奈特丽安的眼都直了。
“这是……地图？！”
“嗯，你贵为公主，应该知道现在的地图吧？画画看，在你记忆中，哪些领地被旧世界人攻占了，哪些领地还属于你们的。”
凭着记忆，奈特丽安很快就把这个逼真的地图划分好了归属，对着地图看了一眼，奈特丽安才点了点头。
“就是这样，这里……是乌鸦岩，也就是我们在的地方，而这里……是我们的圣城。”
“哦……那你在看看这个。”
很快，一大片地方被染成了鲜红之色，而这片鲜红色中，就包括了乌鸦岩……
“这是我刚刚在总督府看到的新世界局势图，红色的地方，都是被旧世界人占领了的。”
可是，看到这幅地图，奈特丽安却惊呼了起来。
“不可能！！！”
在她所规划的地图中，帝国人仅仅占领了几处海岸，凭借这些海岸朝内陆进了一点点，也仅仅是一点点而已，但夏尔刚刚所染红的地界，却占了正片新大陆的三分之一还要多！
“没什么不可能的……明白了吗？为什么你的叔父没有告诉你乌鸦岩被攻占了？很简单……因为你的叔父已经死在了守城战中！”
“不！不是的！我的叔父还活的好好的！我之前还见过他！我对我叔父很熟悉！那不可能是别人假扮的！”
“没错，一年之前，你的叔父还活的好好的……明白了吗？来自于一年之前的公主殿下？”
奈特丽安仿佛被巨锤轰击似的，颓然地坐倒在地。
有了哈比她们这些‘未来人’珠玉在前，自己来自于过去……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战败了？伟大的教国居然战败了？！自己的叔父，乌鸦岩的守护者，居然……被人杀死了？！
这些都是真的？！
自己的叔父没有投敌，而是被敌人堂堂正正的攻城杀死了？！
这比他投敌献城更让奈特丽安难以接受，在奈特丽安的心目中，虽然自己的叔父有很多不好的地方，甚至还在觊觎自己母亲至高祭祀的位置，但他的确很有能力，不然也不会妄图和自己的母亲争夺至高祭祀……
可是，这样的勇士，能独力搏杀炎窟毒蜥的强大战士，居然……被懦弱的帝国人杀死了？！
被那群一只手就能捏死的帝国弱鸡，身体孱弱靠着外物才能作战的帝国鸡杀死了？！
“为……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在问为什么会失败？你们并没有失败，只是两大圣地被占领了一个而已。”
奈特丽安嘴巴一张一合，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能发出一声叹息，眼圈都红了。
她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就算再怎么早熟，平时的自信，平时的强势……都是建立在公主这个身份上，对帝国人的不屑一顾，也是建立在他们的软弱上……可是，世界的真实却和她母亲教给她的完全不同。
帝国人不软弱，相反……还非常的强大，能将严防死守的圣地之一乌鸦岩攻下。
乌鸦岩都被攻下了……那圣城被占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迷惘地睁开眼，看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奈特丽安最终还是站了起来。
“我呢？那这个时间点的我在哪？”
“你？死~啦！”
攥紧拳头，咬着牙，奈特丽安瞪着夏尔。
“夏尔阁下，我建议您对我客气一点，您们的任务不是修正历史吗？激怒我对您有什么好处？”
“啧~”
斜着眼看了奈特丽安一眼，旁边的哈比灿灿地想开口替夏尔解释，没想到夏尔先一步开口了。
“好吧，我道歉……没想到你居然会是这个反应，本以为你会被接二连三的打击人格崩溃你呢，没想到居然撑了下来，唔……很有趣的实验样本……”
“您说什么？！”
“咳，我说……我其实刚刚是在……嗯，考验你！没错，我刚刚是在考验你！恭喜你少女，通过了我的考验！接下来就来领任务奖励吧！”
突然想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试验计划的夏尔眯着眼看向奈特丽安。
这可真是瞌睡就来了枕头……刚刚还在头疼要怎么研究时间断层的事情，眼前就真的来了俩时空穿越者！
“我之前在总督府溜了一圈儿，近几年的史料看了一遍……教国公主就是死于乌鸦岩，但尸体在哪，到现在都没找到，这个消息……对你来说不错吧？”
我都死了还不错？！
奈特丽安实在无法理解夏尔的脑回路，表情也不由自主的阴沉下来，看到她这幅表情，夏尔轻轻地笑了笑。
“别着急啊……大家都以为你死了，但……谁也没法证实你的确是死了，所以……你复活了，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呀！”
高深莫测的笑了笑，详细的询问了一边奈特丽安之前到底是哪一年后，夏尔沉思了一小会儿，就把计划明明白白地安排好了。
‘奈特丽安应该死于一年前……而现在那边的时间点是一年半，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这一对命运之子，肯定会在这半年内做了什么事情，‘改变’了命运，可是……如果我强行插一手，让奈特丽安在这半年中根本不会遇到任何风险，两者不再交换身体，在‘奈特丽安’，也就是卡夫卡按照历史进程在半年后身死了的话，真正的奈特丽安将何去何从呢？’
何去何从夏尔说了不算，毕竟夏尔并不是专家，但这里还是有个专家的……尽管这个专家在很多时候都显得傻愣愣地，但作为四精灵的大姐，对‘命运’了解最深的人，希尔芙还是很靠谱的。
“她会成为一个时空异形体，一个可被触摸，可被观测，表面上和常人无误……但却被命运所放逐，终将会随波逐流迷失自我被湮灭存在痕迹的时空异形体。”
那样的话……
“就是一个完美的实验材料了！”
夏尔那贪婪地目光让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奈特丽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转过头看向夏尔，却发现他只是很平静地注视前方而已。
“错觉吗？”
嘀咕了一句，奈特丽安只能把这件事抛之脑后，开始思考对她来说更重要的事情……
要不要答应夏尔的建议进行‘整容手术’，让这幅属于卡夫卡的身体，重新变回‘奈特丽安’的样子。
“现在进行整容还附赠变性手术哦？很划算的哦？”
可为什么感觉这么不靠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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