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六 诱导
已经陷入绝望的人，大多数会陷入偏执中，可以说，这就是一种精神疾病，就比如那七位魔女相信那个莫名其妙的魔法阵可以召唤出送她们回家的魔王一样。
会长也是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神，就让他疯狂的准备献上一切，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样的人听不进别人的劝。
他们有自己的一套完美的智障逻辑指导他们的行动，即使这个逻辑在别人眼里错漏百出，但他们却深信不疑。
简而言之……脑补过度，比如现在。
一般人面对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人，还能顶着如此庞大的能源轰击和没事人一样的发呆，肯定会被吓到，但会长却……
“神，您一定是神降的神灵化身！！！我已为您献上盛大的血祭，求您恩准您卑微的信徒这渺小的愿望吧！”
“等一下……这又是什么情况？！我又被召唤了？”
楞了好半天，夏尔才发现，那个莫名其妙的家伙说的语言依旧是科塔尔纳斯语，王国的官方语言，所以……夏尔更加莫名其妙了。
“……先停一下！我问，你答，明白？”
“神啊，您卑微的信徒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首先，这是哪？”
“科塔尔纳斯王国首都王都学院区魔力供应中心，简称魔能井。”
“好……你是谁？”
“我是您最卑微的信徒……为您献上这场盛大血祭的司祭！”
“血祭又是什么？”
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说，夏尔听的一愣一愣的，脑阔都开始疼起来了。
这人是……有病吧？而且用我的力量来……制造血祭？！这种事情没办法在研究日志上写啊！！！
不能以自己的力量影响到这个落后文明的发展，最起码明面上不行，而一旦这场血祭真的开始，各国肯定会研究这场灾难的原罪，也就是自己的石化魔眼的力量……
这样超出这个落后文明不知道多少个时代的力量，各国怎么可能不争相研究？间接提升这个文明的发展程度，这可不是夏尔想要的结果，他想看到的是一个没有受到任何外界干扰的文明正常的科技树或神秘树！
把一个智能手机丢到还在研究分差机的科技文明，保守估计也能减少那个科技文明三四百年的科技发展时间，而把一个灵能武器丢到这种科技文明中，甚至可以直接硬生生的把一个科技文明扭曲成灵能文明！
夏尔想看到的并不是第二个依思帝国的劣化版，而是一个混杂着魔法和血脉力量的低等文明最终可以发展到哪一步。
当然，说了这么多，还是因为……夏尔有点讨厌这个会长。
“神啊，求您将我的爱人复活吧！”
哦，又是老套的爱人惨死小伙背弃整个世界复仇甚至不惜投靠邪神的剧情。
说实话，夏尔真的很讨厌这种人，或者说……这种价值观。尤其是那几个似乎是他的朋友，被他背叛后听了他的理由一脸原谅了他的表情，夏尔在看到那个后，心里莫名其妙的有点堵地难受。
“先说好……如果你有保存好你的那位爱人的头发指甲之类的遗体残留物，我的确是可以将她复活的，但……我不愿意。”
没有理会那个会长发愣的神情，夏尔从魔能井中跳出来，走到那几个因重力和魔压而无法自如行动的几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你们呢？你们是否愿意原谅这个背叛你们的人？”
“我……虽然不知道您是谁，但……请务必阻止他。”
冷静的分析了一会儿，发现夏尔并不是那种没有脑子只知道杀戮的脑残邪神，副会长大着胆子和夏尔交涉起来。
“请救下这个王都！王都的人都活着，才能创造更多的价值，作为报恩，您也能得到比一场血祭更多的报酬，您……您……”
“先不说这个，我问你们，你们愿意原谅这个背叛了你们的人吗？”
副会长恳切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不由自主的喃喃自语道。
“如果是为了她的话……会长的所作所为我们……也能理解，我们……愿意原谅他。”
副会长的话刚一说完，夏尔就一脚踹到了他的脸上。
“这个文明到底是怎么了……喂！你是学生吧！你知道这个世界第一部法律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吗？！”
擦着嘴角的血，副会长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只能一脸惊恐的看着这边，无法动弹的会长一眼，张了张嘴，最后只能如实回答。
“回冕下，是……一千二百年前，太阳王制定的光辉法典。”
“既然这个世界早就有法律的概念了，你们为什么还会做出这种愚蠢的决定？！”
夏尔并不是坚持正义的人，他所讨厌的……是这种深陷混乱而不自知，明明身处秩序，享受着秩序带来的好处，却总是不由自主的倾向于混乱的家伙。
“有理由就可以随意决定他人生死？任何平民的生命，都是属于他的领主最宝贵的财产！杀人犯为了救人而杀死他人，那他就可以得到赦免？！呵……来，你自己读一读你们王国的法律第六条！”
被不知道从哪拿来的一本看着薄但因其镶嵌着贵金属的封面而其大无比的书本砸的头晕眼花的副会长，只能条件反射般捡起了那本书，老老实实的按照夏尔的命令读了起来。
“无论处于何种理由，任何以主观因素剥夺平民性命的平民，杀，剥夺贵族性命的平民，肃清亲族，剥夺平民性命的贵族，养其家眷，罚死者等重银币……”
听着副会长一字一句的念着，夏尔嘲讽地看着那个冷汗不断直流的副会长。
“我不管他到底有多么高尚的理由，也不管他是多么的痛苦……他现在想杀死你们，破坏我重要的试验场所……咳，我是说杀死这个王都全部的人，你们就这么轻易的原谅他？”
深陷混乱而不自知的人，不过这孩子似乎还有救。
“你知道为什么这个王国能发展到这种程度吗？不是实力强大的守护领主，也不是聪明伶俐的大商人，而是法律！无论谁犯了错都要付出代价的法律！如果有一个理由就可以随意犯罪……那你知道这个王国会乱成什么样子吗？！”
因为我穷，因为富人为富不仁，所以我要抢劫富人……
学着平民的语气说着这句话的夏尔脸上的嘲讽之意让副会长看的冷汗直冒。
第一步是抢劫富人，为富不仁的人破产之后，市场秩序什么的先不谈，人类的贪欲会让那些因为懒惰而穷苦一生的人看到了希望，无论是为富不仁的还是慷慨解囊的都是他们的目标，而这些人被抢劫一空后，下一步要抢的就是你们这些勉强维持生活的平民！
“这次所谓的血祭顶多会让王都血染大地，而你的这种想法如果接受的人多了，受影响的是整个世界！！！想一想吧，不以秩序而是以贪欲和力量为主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没有人再会去研究新式魔法，也不会有人去创造新的魔导器，研究新魔法和魔导器带来的利益还不如靠着自己的力量压榨他人，而靠力量为尊爬到那种社会顶层的人，自私到极点的他们，脑子里根本没有合作两字，他们会的只有欺骗，而没有合作，从此发展停滞的社会……还能被称为社会吗？
“没有任何依据莫名其妙的同情，是任何文明的死敌！明明你们的社会哲学发展的还不错，结果你这个知识阶级的人，居然连这点都不懂？”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
尽管潜意识里总觉得夏尔的话里错漏百出，却不知道如何反驳，只能一头冷汗的看着夏尔的面容，可越看……那面容就越发扭曲。
冷冰冰的，不带有一丝表情，似笑非笑的……宛若面具一般。
就在他即将崩溃的时候，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句清冷的声线。
“那样的文明才会真的死掉吧？所有的一切都按照冷冰冰的规矩运行，没有一丝的人情味，呵……夏尔殿下，我很高兴能重新见到您，但不得不说，您这种封建帝国既得利益者——贵族的想法，我无法苟同。”
看着来人的身影，夏尔不由得点了点头。
“是你啊，伏蒂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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