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周兼荀死了
“狗子，你觉不觉得今天的老妖婆有点儿反常？”虽然周兼荀难为暮倾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但像今天这样做得这么明显又刻意的还是第一次。
仿佛今天的她，总是在千方百计地寻找机会来让自己生气。
暮倾心中这样想着，却发现二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编辑部。
“周主编，你今天是不是被下降头了？”暮倾抬手关闭刚批注好的一个稿件，看了眼一旁盛气凌人的周兼荀，反问道：“就凭你，能不能赶走我，你心里难道还没点儿13数吗？”
先不说暮倾的工作能力以及吐槽系统的加持，仅凭借“办公室职猫”在网上产生的影响，只要她不是犯什么原则性的大错，公司为了后期的顺利拍摄，也不会自断财路辞退她。
要不然，就凭周兼荀睚眦必报的性格，一定不会让她过得顺风顺水。
暮倾点开吐槽系统，先是看了眼二狗的位置，发现他现在正带着曹琪和杜明远的往编辑部走，心中便已了然。
这才点开周兼荀的心声，探明缘由。
前面装逼失败反被按在地上强行摩擦的周兼荀，一见暮倾根本不上当，更没有像年会时在酒店里卫生间里那样对自己使用那种特殊能力，便立即改变了策略。
“暮倾，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只要你在编辑部一天，我这个主编就可以保证你出不了头！”
“什么鸡头鸭头的，周兼荀你是想做妈妈【桑】吗？”暮倾呵呵一笑，眼神中的不屑还带着三分嘲讽，“再说了，我出不出头，那要看我想不想。”
“你周兼荀要是真有这个能力，还会像现在这样只会言语上装13吗？”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在穿越进书中时动手打女配时的那种感觉让暮倾了了一个心愿，此刻的她，竟有些怀念那种毫无顾忌的撒泼打人。
“暮倾！你给我滚出去！”被暮倾直戳痛处的周兼荀，突然大叫起来，“下周一上班前，《几度春秋》中要是再出现一个错别字，就直接从你的绩效里扣钱。”
主编办公室连接编辑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先前，两人的谈话声音不算大，外面的人听不到，但此刻周兼荀的声音却是震的周围玻璃抖了抖。
暮倾见面前人的反应比预期还要猛烈，又看了眼吐槽系统上已经靠近了编辑部的杜明远和曹琪，努力调节情绪。
起初因为找不对感觉，暮倾还直接去回忆很久前看过的一个灾难片，这才算把心情调到的低点，她的声音中带着哽咽，“主编，我也不知道我是哪里得罪你了，才会让你这么讨厌我和狗子，你上次那样对狗子，我都忍了，您就不能不要再难为我了吗？”
“四十二万的稿件，让我用周末两天校对完，还要求只要一个错别字扣一块钱，您就真的这么讨厌我？非要逼着我现在就辞职才行吗？”
周兼荀看着暮倾前一秒还理直气壮，下一秒直接切换到受气小员工的模式，心中正诧异的时候，就见自己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暮倾，你刚才说是谁非要逼着你现在就辞职？”杜明远推门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曹琪和二狗。
周兼荀见状，立即开口解释，“杜总，不是你听到的那样的，刚才一切都是误会。”
杜明远却并未看她，而是对正在埋头工作的编辑们道：“我刚才听曹总说今天大家的演讲都很不错，你们辛苦了，今天就公司特许，你们可以提前半小时下班。”
编辑部的几个人，听到这话先是一怔，还是反应最快的关悦先站了起来，说了句“谢谢杜总”，便直接拿起包就往外走。
其他人见状，多少明白过来其中意味，也不管手上的事情有没有做完，就直接关电脑离开。
“杜总，刚才真的只是误会，我只是在给暮倾安排下周的……”周兼荀看着杜明远越来越冷的面色，继续解释起来。
杜明远直接抬手，止住周兼荀还没说完的话，“我没问你，暮倾，你来说。”
暮倾一双黑亮的眼睛，好似会说话一般，委屈巴巴地看了看杜明远，又看向面色难看的周兼荀，最终还是选择低头沉默。
她这样无声的反应，反而更让人心疼。
先前也看过不少宫斗宅斗职场文的暮倾，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用上这种扮猪吃老虎的俗套梗。
一旁的曹琪，轻轻拍了拍暮倾的肩膀，温柔安慰她，“暮倾没事的，既然杜总都问了，你就把想说的都说出来吧。”
一看到这样的局面，周兼荀瞬间感觉有些凉凉，心中不停咒骂暮倾那个小贱人太过狡猾，竟然这样坑她。
“先前的确是主编在给我安排工作。”暮倾说到这里，一双眼睛里满是委屈，“只是，我之前把有毒的老鼠塞进了主编的嘴巴里，所以她一直对我怀恨在心，刚才才会让我校对一个四十二万字的赛区首奖《几度春秋》，她还特地声明让我下周一上班时交，出现一个错别字扣一块钱。”
“死老鼠？塞别人嘴里？”杜明远眉头微皱。
曹琪也是心中一阵恶寒，怎么也想不到面前文文静静的女孩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事情还要从拍‘办公室职猫’说起，当时杜总您临时有事，我们主编就主动要演您之前的角色，但她拍了很多条都不行，还把二狗给弄伤了。”
“我一直觉得这样的事情可能只是意外，但我没想到……我没想到……”
暮倾这样说着，声音哽咽起来。
二狗虽然明知道是在演戏，但见暮倾这样还是有些难受地跳上了她的肩膀，用头轻蹭着她的脸。
“然后呢？”杜明远催促道。
“然后，周主编就竟然端着黑狗血泼向二狗，还顺便想用镇妖符贴在他身上。”在暮倾沉默的时候，曹琪终于开了口，“当时我也在场，为了不产生太坏的影响，我就跟暮倾商量，让她暂时先委屈一下，隐瞒这件事。”
“封建迷信！真是荒唐！”杜明远从没想过自己公司的中高层领导还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事情来，“那塞毒老鼠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
“毒老鼠是因为主编对狗子怀恨在心，年会的时候，她就趁着狗子去卫生间的时候，把一只中毒的老鼠放在狗子面前。”暮倾说道这里，真的有种自己家人被人算计的愤怒，“要不是我及时赶到，狗子可能就……”
“所以我当时直接就抓起老鼠，塞进了主编的嘴巴里。”
在杜明远/曹琪的认知里，无论二狗有多聪明，即便周兼荀觉得他可能已经成精了，但还是觉得无论到什么时候，抓老鼠都是猫骨子里改变不了的天性。
只是，杜明远和曹琪没想到的是，周兼荀竟然会对一只猫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而且，那只猫还是为公司带来万千粉丝和大量点击量的一大功臣。
“杜总，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周兼荀还在挣扎。
杜明远看了眼时间，再次抬手止住周兼荀的话，只反问道：“那你说，事情是暮倾刚才讲的那样的吗？”
“是，可是杜总，那只白猫实在是太邪乎了，我怀疑他就是只猫妖！”周兼荀还是觉得二狗有问题，甚至连杜明远和曹琪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一定也是他在捣鬼。
“够了！咱们是文化公司，不相信也不搞封建迷信那一套。”杜明远说完，直接起身，“周兼荀，我正式通知你，你已经被解雇了，新主编下周一会过来，记得做好你的交接工作。”
“杜总！你听我说！那只猫真的很邪乎！”
“你小心他以后会害你！”
“你们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
……
“周兼荀，我刚才让其他编辑先走，就是不想你太难看，希望你也能明白这一点。”杜明远说完，转头看着暮倾以及她肩膀上的白猫，语气变得和缓了很多，“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其实，暮倾心中比谁都要清楚，杜明远和曹琪今天能站在自己这边，除了自己的工作能力以及很多事情都比周兼荀占理之外，绝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办公室职猫”在网上取得了很大的影响。
而公司则是看到了暮倾以及只听暮倾话的二狗的这一商业价值和影响力。
否则，正常情况下，公司很少会因为这样的小事，来替底层员工打抱不平，苛责一个中高层的领导。
因为职场上，向来考虑的都是利益最大化。
能被偏袒的，最多的还是那些能为公司带来利益的人。
公司楼下。
二狗看着失魂落魄的周兼荀，用头蹭了蹭暮倾的头发，“你猜那个老妖婆接下来要去干嘛？”
“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暮倾知道周兼荀讨厌自己，也不待见二狗。
但经过之前的很多事情尤其是毒老鼠事件之后，按理说她应该有所收敛才对。
可周兼荀今天的种种表现都让暮倾觉得有些反常，特别是她一直想激怒自己的行为，总能让她联系到穿书和系统能量上去。
暮倾拿出手机，按下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六七声，才被接起，另一头的卜见似乎是刚睡醒，声音还有些沙哑，“小暮暮，是不是又想我了呀？”
“想请你帮个忙，有没有兴趣？”暮倾声音如旧，丝毫没有被挑逗的感觉。
……
八分钟后。
当暮倾和二狗跟着周兼荀停在另一条街上的商务车前，就见她轻敲车窗。
“能不能查到这辆车最近的行车记录？”暮倾点开吐槽系统。
这个强大到可以瞬间入侵各大网站的系统，只要有网络或者有监控的地方，它就可以随时随地搜去记录。
不到五秒，吐槽系统便已经将周兼荀身边的那辆车最近两个月的所有记录都查了一遍，并根据时间/地点，单独标出和暮倾有交集的地方。
暮倾看着屏幕上被标出的几个圈，面色微沉，这也证明了她先前总有种被人跟踪的感觉，确实是真有其事。
但对方一直以来都很小心，即便是跟踪最近也都是在一条街外，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没有被发现的原因。
与此同时，那辆车毫无预兆突然启动，在开出去数十米远之后，猛然倒车，直接撞倒了紧追着的周兼荀。
二狗看到这一幕，下意识地抬爪捂住了暮倾的眼睛，“我去，这是分赃不均？还是觉得没有利用价值，想要杀人灭口？”
被撞倒在地的周兼荀，已经顾不上满身的伤，奋力往一旁挪动，却不想那辆车直接从她的身上碾了过去，许是为了永绝后患，车轮在反复碾过三次之后，这才扬长而去。
二狗看着远远那一滩肉泥，脑海中很多画面突然一闪而逝，“咱们快回家吧。”反正剩下的事情有人会去处理。
暮倾虽然没看到刚才血腥的一幕，但周兼荀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对声音格外敏感的她却听得异常清晰。
“周兼荀……是不是已经……”暮倾讨厌周兼荀，甚至有时候也想过她要是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就好了。
但当真的看到她就在自己眼前死去的时候，心中还是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那也是她罪有应得。”对于周兼荀能有这样的结果，二狗是没有丝毫同情，“而且，这件事也完全不怪你。”
二十分钟后，已经回到出租房的暮倾，接到了卜见的电话。
“车子已经追到了，但车上的人已经服毒自杀了。”不见说到这里，不免有些担心，“小暮暮，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暮倾沉默。
她的圈子很小，平时除了上班和去医院陪姑姑，她几乎不出门，连上网都少。
这样的情况下，别说是得罪人了，就连认识的人都屈指可数。
“这辆车刚才撞死了我们公司的一个同事。”暮倾没说谎，但也没把所有的事情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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