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 火攻孟津

　　陆逊收到了刘贤的命令，当下留姜维、鲜于辅、田续领兵一万八千人监视朝歌城中的曹洪、司马懿，随后率领其余兵马往西攻击汲县、共县。

　　与此同时，在虎牢关下的马超也分出贺齐、陈肃等人度过黄河，攻击北岸的武德、怀县、修武等地，在这种情况下，曹洪、司马懿顿时面临一个两难的选择：要么放弃朝歌这座经营了许久的坚城，退兵回去保全其余城池。要么主力继续坚守朝歌，但等汉军攻克河内郡的其余城池之后，朝歌便是一座孤城，坚守下去毫无意义。

　　当下曹洪、司马懿、钟繇等人商议之后，只能无可奈何地放弃了朝歌，转而领兵往西，意图抢在陆逊之前回守武德、怀县。

　　陆逊当即挥军追击，又传信请徐盛、丁奉、贺齐、陈肃等人领兵在曹军撤退之路上堵截，经过十余日的鏖战，杀伤俘虏曹军近五千人。曹洪、司马懿、钟繇、张颌等仅只率领万余兵马退到了河内郡的治所怀县。

　　而汉军则继续沿河进击，夺取了平皋等北岸的沿河地区。

　　此时已经进入了十月，刘贤计算着日子，北风将要吹来了。当下命陆逊分出魏延、郝昭两部兵马，共计骑步兵一万五千人来河阳会合，命贺齐、陈肃登船佯攻玉门渡、白坡渡等地，随后刘贤集中黄泉、魏延、郝昭、傅彤等水陆大军五万人，准备发起强攻孟津的战斗。

　　这十数日以来，不但是刘贤到了河阳，汉军也频繁调动，不断往河阳地区集结，这已经让曹魏察觉到了异样，知道汉军是准备强攻孟津了。当下曹丕心急如焚，与贾诩、刘晔、董昭、陈群等商议过后，调回了驻扎在阳翟之后，随时准备接应阳翟的夏侯玄所部五千兵马，令其全速增援孟津。同时又从虎牢关调了曹彰、夏侯儒、满宠三人领兵也去增援孟津。

　　至此，曹魏用于黄河方向的兵马已经达到了三万五千人，除去鲍勋领兵五千把守玉门渡，秦朗领兵五千把守白坡渡之外，聚集在孟津的大军还有二万五千人。

　　仍旧只有汉军的一半，不过若是算上在箕关和温县驻守的曹真、夏侯懋两部一万人，曹军的总兵力便有三万五千人。不过这两部曹军能发挥多少作用却就难说了。

　　当下命众将做好防寒和出兵的准备，至十月初五日，北风突然刮起，天气陡然转寒，刘贤当即召集众将，开始准备出兵。

　　命魏延率领本部兵马一万携带先登船从孟津以西登陆，绕击孟津之后，沿岸放火。命郝昭、牛金率领本部兵马八千携带先登船从孟津以东登陆，也是沿岸放火，绕击孟津之后。命徐盛、丁奉为前锋，携带二十艘大火船，百余艘小火船趁着北风骤起之际放火攻击孟津。命吕介、董巴、朱桓等七千水师往来救应。再命吕昭、吕介率领麾下四千兵马把守河阳水寨，其余众军则尽为中军，等到孟津火起，便即依次出击。

　　众将领了命令，各自出发。

　　此时，把守孟津的夏侯尚、曹彰、夏侯玄、满宠等人也在召开军议，就听夏侯尚道：“陛下和朝中诸公早前发来文书，预测刘贤之所以眼见入冬天寒，却仍旧添兵聚将谋我孟津，必是想要如当年赤壁之战时候一般，趁着北风大作之际用火攻之计，攻破我军。当此大风天气，船来的必定极快，我们没有水军，无法在河上阻截汉军，因此对于汉军的火攻之计实是无法抵御。故而我决定放弃孟津渡口，全军退守后方的土城。诸位以为如何？”

　　满宠闻言，叹了口气，道：“我们坚守渡口，正为防止汉军上岸。若是放弃渡口，汉军大举登岸，对方人马众多，只恐我们就算一时守住了土城，也无法阻止汉军攻击至洛阳城下。”

　　夏侯尚闻言，道：“然而冬季北风甚劲，汉军若是趁夜袭击河岸，沿岸放火，风助火势之下，我们根本无法抵挡的住汉军登岸。此天地之威，如何可挡？只有暂且避之，容汉军登岸。我们坚壁清野，坚守一月，等到天寒落雪，河水结冰，汉军船只被困河上，登岸的汉军得不到粮草补给，到时候便只能退走了。若是此时与汉军硬碰硬地交手，徒然折损兵力，反不利于日后坚守。”

　　满宠道：“我也知道是这个道理，只是汉军登岸，其轻骑必能前出至洛阳城下，惊扰陛下及朝中百官，思之令人不安。”

　　就听曹彰冷哼了一声，道：“陛下文武兼资，颇通战阵，岂会被汉军惊扰到？况且洛阳周边百姓都已经迁进城中，城内能有两三万青壮把守，短时间内必定稳如泰山。我们这边只要坚守在孟津之后的土城，便能有效牵制汉军。更何况今夜我军也未必就不能反击。汉军火攻大胜，必定志得意满，我们若是暗伏一直骑兵在外，趁着汉军松懈之机一举杀出，必定得胜，如此也可打击汉军气焰。”

　　夏侯尚闻言，深觉有理，当下点头道：“既如此，便请子文率领三千骑兵前去袭击汉军，我自当率军在后接应。”

　　当下曹军安排定，各去准备。

　　至夜三更，北风甚劲，刘贤督率大军从河阳水寨出发，乘风破浪往南而行，徐盛、丁奉率领前锋火船直往孟津，在孟津渡口二百步处点燃船只，随后士兵弃船，任由火船在大风的吹动下往南岸的孟津冲去。

　　在水流和风力的作用下，火船去势极猛，很快便冲进了孟津渡口之中，风助火势，很快引燃了渡口之内的营寨码头，一派火光冲天而起，映照的天地通明。

　　然而火势起时，渡口之中却并未发现多少惊慌撤退的曹军，刘贤见状面色一变，对身边的黄权道：“莫非曹军已经料到我们将会火攻孟津，因此早早撤退了？”

　　黄权道：“不无可能！曹军虽然不善水战，但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他们必定知道水战之中，要谨防我们顺风放火。如今眼见冬季降临，我军却还在添兵聚将，准备大战，他们猜测出我们准备火攻孟津也不奇怪。”

　　刘贤点了点头，道：“如此一来，我军想要火攻孟津，大败曹军的打算可就落空了。早知如此，我就佯装放火，实则却直接出兵拿下孟津了。如今虽能登上南岸，却还得重新修建马头，建立营垒，徒然耗费心力。”

　　黄权沉吟片刻，道：“曹军既然早猜到我们会袭击孟津，会不会设下埋伏，伏击我登岸之军？”

　　刘贤愣了一下，随即点头道：“不错，是有这个可能。”当下刘贤急忙派人向上游的魏延，下游的郝昭以及把守河阳水寨的吕昭、吕建示警，叫各军加强戒备。

　　此时前锋徐盛、丁奉已经顺着火势杀上了黄河南岸，后军的傅彤、刑道荣随后跟进，也杀上了岸去，因冬季草木枯黄，又北风正盛，火势在南岸蔓延极快，曹军有不知所踪，众将上了岸后，一时没有目标，当下都有些茫然。

　　刘贤示警的消息适时传来，众将闻言，当即便在南岸列阵自守，以防被曹军偷袭。

　　当下刘贤也督率中军靠岸，却并不下船，就在浅水之处安心等待岸上大火熄灭。

　　此时魏延、郝昭也率军从上下游登上了南岸，二将当即放火呐喊了一阵，却并无一个曹军前来阻击。当下魏延、郝昭各率兵马往孟津抄击而来。魏延率领骑兵为前锋，急急往孟津而去，行了七八里，眼看孟津在望，忽听旁边山坡上喊杀声震天，数千曹军骑兵杀出，直往汉军杀来。为首大将骑一匹黄骠马，手持大刀，十分雄壮，正是曹彰。

　　魏延见状大惊，当即挥军相迎。不过魏延终究是失了先手，被曹军伏击，拦腰袭击了过来，故此虽然奋力拼杀，却难以挽回败局。当下魏延只得大叫一声，传令撤退。

　　曹彰如何肯舍，当即挥军追击。追了一阵，魏延的后军步兵得知消息，正匆忙赶来，眼见前军骑兵败回，当下步军急忙就地列阵，板甲长矛兵前出，连弩手列阵在后，让过了魏延的骑兵，随后连弩齐放，往追击而来的曹军射去。曹彰猝不及防，折损了前军二百余骑，当下急忙鸣金收兵。

　　魏延见状，复又喝止众骑兵，调转马头往曹彰追了过去。

　　正追之间，就听前方喊杀声震天，却是夏侯尚率领兵马前来接应曹彰。汉魏两军便在旷野之中混战一场。魏延此时并无退路，只得拼死力战。夏侯尚却也害怕汉军增添援兵，故而也且战且退，最后率军退入了土城之中。

　　魏延转危为安，当下也不敢过于逼迫曹军，转而领兵与随后赶到的郝昭合兵一处，监视着土城之内的曹军。

　　南岸这边的战事乏善可陈，刘贤正觉得今夜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变数了，忽听身旁亲卫将木鹰指着河阳方向道：“陛下快看，河阳水寨起火了。”

　　刘贤闻言大惊，当下回头一看，果见河阳水寨方向火光冲天，当下跺脚叹道：“朕只顾着算计攻打孟津的曹军，却反而疏忽了温县的曹真。我军能够趁着北风火烧孟津，曹真自然也能趁着北风火烧河阳。此番曹军与我军各放了一把火，倒也算是打了个旗鼓相当。”

　　当下刘贤命吕介、朱桓、董巴率领水师前去接应吕昭、吕建。及至天明，众将接应得吕昭、吕建回来，二将跪伏在甲板上向刘贤请罪。刘贤问道：“昨夜损失如何？”

　　吕昭、吕建道：“曹真猝然来袭，用柴草扎成火球，顺风滚入水寨之中，我军抵挡不住，故而战败。折兵一千七百余人，水寨被烧成白地。不过除了寨中的帐篷、鹿角和少量弓弩粮草之外，其余大部分粮草军资都在船上，水寨火起之时，这些末将便已经将这些运输船都驶到了河上，因此粮草损失不多，仍然还够大军一月之用。”

　　刘贤点了点头，道：“曹真乃魏军名将，日后切不可再小视于他。河阳的水寨毁了便算了，反正河阳城还在我军手中，我们随时都能在北岸重新建立水寨。你们昨夜也辛苦了，这就带着士卒下去休息吧。”

　　吕昭、吕建闻言，这才去了。

　　此时岸上的大火多处已经熄灭，少数没有熄灭地也往南边蔓延去了，靠岸这边已经没有了火，当下刘贤命傅彤、刑道荣择地建立陆寨，命徐盛、丁奉择地建立水寨，命魏延、郝昭继续监视土城之中的曹军。

　　数个时辰之后，水陆营寨草创，当下刘贤收回各军。命一直在休整的留赞担任警戒，其余各军都入营休息。

　　次日，众军都睡饱喝足，刘贤这才召集众将，安排道：“我军历经奋战，如今总算是踏上了洛阳的土地。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拿下洛阳。不过洛阳可不是那么好拿下的，且不说距离孟津不远的土城之中还有二三万曹军，洛阳城中的也还有数万青壮可以协助防守。而再过一个多月，黄河便要结冰了，到时候我军的粮草辎重可就难以运来了。故而，要么我们就要在一个月内拿下洛阳，要么我们就要在一个月内筹集到足够过冬的粮草。否则，一个月后我们就不得不灰溜溜地撤军了。”

　　魏延闻言，起身道：“陛下放心，末将必定拼死力战，拿下洛阳。”

　　刘贤笑了笑，示意魏延坐下，随后道：“魏将军和诸位将军奋勇杀敌的决心我是毫不怀疑的。不过未虑胜，先虑败，这却也是应有之义。现令：魏延率领麾下一万骑步军前去洛阳城下安营扎寨。不必攻城，骑兵只需截断洛阳与外界的联系，扰乱魏军军心便可。步军则在建立营垒之后，便即开始在洛阳城外三百步处垒造土山，不必又多大，但必要造的高出洛阳城三丈。”

　　魏延领命，当即去了。

　　刘贤又点了郝昭、傅彤、刑道荣、牛金、留赞之名，道：“你等立即领兵前去土城之下修筑营垒，垒造土山，也要造的比土城的城墙还高三丈。”

　　众将也领兵去了。刘贤回头对吕昭、吕建道：“你们从现在开始重新修复孟津渡口，十日之内，必要将渡口修复。”

　　二将也领命去了。刘贤这才又吩咐吕介、朱桓、董巴道：“你们立即率领船只东下，去怀县、荥阳会合贺齐、陈肃之兵，一起往孟津运送粮草。孟津距离荥阳二百余里，去是顺流，返程乃是逆流，来回需用十日时间。你们一万五千人，以五百艘运输船运粮，一次可运五万石。一月三次，便是十五万石。若是成功，再加上营中现在还有的五万石粮食，我军便有二十万石存粮。足可支撑四个月，那么即便不能拿下洛阳，或许这个冬天便也能撑过去了。不过曹军若是知道你们在加紧运粮，必会设法袭击。你们肩上的担子极重，可切莫叫朕失望才是。”

　　吕介、朱桓、董巴等人都起身应诺道：“末将等必誓死运来粮草，确保陛下能够安心攻取洛阳，是我大汉早日还于旧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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