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出谋纳士
韩易与苏顾闻言,双双拱手拜道:“韩易、苏顾拜见王师。”
王越对韩易十分好奇的打量了好一会,才说道:“听史阿说,你自创了一套五禽搏戏?”
韩易自谦的笑道:“史兄太过抬举某了,易说过,那是我弟所教的一种养生之法,与一位谯郡的名医所授的一种五禽强身之术,我只是将其合二为一,通过在战场中的一些体悟,弄出一套乱七八糟的五禽搏戏。”
王越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的说道:“可否使来我看看。”
韩易拱手应命,当即在场演练起来,完毕之后,又朝王越施了一礼。王越观后,双目有些发呆,许久方说道:“你这搏戏的确别具一格,若是此后潜心修练,日后未必不能在搏戏上有一番大的成就。实在不需向我求教剑术。这样反而与你的搏戏之法相冲突,搏戏将难以大成也。”
韩易喜道:“多谢王师夸奖,只是我有意于匡扶天下,拯救天下的众多黎庶百姓,让他们过上无忧无虑的好日子。却无心在搏戏上下太多的功夫。此番学剑,也只是想在战场上,有一样能够杀敌自保的技艺罢了。”
王越问道:“匡扶天下?无忧无虑?这倒有些太平道的理念,却不知你欲要如何去做?”
韩易挠了挠头,说道:“与太平道的理念相似?我却是不知了。这大都是我个人的胡思乱想,只是现在还未彻底的考虑清楚,只有一点浅见罢了。”
说着,就将自已平日里所想的一些治理地方的思想向王越道出,特别说道想让天下寒门子弟都有做官的可能,不以家世举人才,而是唯才是举时,王越的眼神顿时亮了,只是王越没对自已这番言语有任何表示。
最终,王越说道:“我明日要去西方一趟,怕是没空教授你们剑技了。祝公道,苏顾的剑技日后由你来教,史阿,韩易的剑技日后就由你来教了。对了,韩易不管想学何种剑技,你都可一并的教授。”
史阿、祝公道一并愕然,但还是老实的应命。王越说完后,便挥挥手,飘然的远去了。其间没有对苏顾说上半句的言语,让韩易、苏顾十分的纳闷。
在史阿、祝公道引二人回客房后,韩易忍不住的问道:“史兄,王师他是何意,我还未献上拜师之礼呢?”
史阿叹道:“不用了,师父不收你任何的东西,不管你想学何种剑技,都可以向我请教。”
苏顾迟疑的问道:“那王师可是想要我向何府君荐言?”
史阿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未来得及对师父说起?”
韩易见史阿与祝公道的心情低落,有些不好的模样,于是试探的问道:“王师说要去西方一趟,此去可是有什么危险。”
史阿默然无语,祝公道却出言应道:“师父此去西方,是要去刺杀西方的诸羌叛贼头目。”
韩易一惊,诸羌叛贼?那不是司空张温正欲前往征讨的北宫伯玉等人么?去年十一月,湟中义从羌胡反叛,立北宫玉为将军,聚众数万骑,凉州一境几陷贼手。近日有传闻,北宫玉等率领数万羌骑,打着诛杀宦官的旗号入寇三辅,侵逼园陵,声势之大无以复加。
若说黄巾蛾贼之乱,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聚众作乱,平灭容易。而那湟中义从羌,却是天下间有名的精锐骑卒,想要平灭之,可说千难万难。如若坐视一月不管,只怕雍州三辅之地全陷,就算司隶河南尹,也有失陷的可能。
韩易问道:“叛贼自有朝庭的大军前往征讨,王师乃是白身,又何需孤身前往为那刺客之事?”
史阿叹道:“朝庭这十数年来,每与北方强敌相争,必有败迹。如熹平六年,夏育等将率三万骑,分三路出击鲜卑,便被鲜卑檀石槐所败。大军失败还没什么,却可怜北方各郡的无数黎庶百姓了。光是熹平年间战败后的四五年里,北方各郡被劫掠百姓就不下百万之众。死于道者,亦不下百万之众。如朔方、五原、云中、定襄四郡,就尽落狄胡之手,雁门、西河、上郡,也有大半成为狄胡的牧场。”
“司空张温,素不闻其有何征战之能。师父料定张温此去,必然无功,更有可能大败于羌胡之手。可怜雍凉二州的三百万百姓,又将遭贼之荼毒了。所以师父有意前往西方一行,看看有没有刺杀羌胡之首的可能……”
韩易闻言不禁竖然起敬,仿佛见到了王越孤身只影,于夕阳之下,匹马挥剑直闯羌胡大营,一剑便摘取了北宫伯玉之首,而后面对的却是数以万计的疯狂羌胡的报复……
韩易不禁打了一个冷颤,问道:“王师此去可有把握?”
祝公道信心满满的说道:“虽然事艰,却定有把握。如黄巾贼首张角,还不是被师父刺于数十万人的军中。”
韩易大惊:“什么?什么?黄巾蛾贼的那大贤良师张角于去年十月间无故的病逝,竟是被王师所刺死的?如此大功,王师为何不广传天下,好让……”
史阿望了韩易一眼,说道:“朝庭耗费许多,岂有让一刺客得享大功之机?况且师父刺杀那张角,可不是为了朝庭。”
苏顾问道:“有此大功,王师却不愿张扬,却为何又要向三公、大将军府投书自荐?”
史阿不喜的转视苏顾,说道:“子欲养,而亲不在,若非如此,师父又岂是官迷也。”说罢挥袖就走。祝公道也转身就走,留下了面面相觑的韩易与苏顾。
韩易轻咳一声,说道:“苏兄,王师若是真的前去刺杀北宫伯玉等人,那真是大仁大义之人也。可惜不能被朝庭所用,实为憾事。若苏兄有意,不烦在北宫伯玉死后,王师返回雒阳之时,向何府君举荐王师。”
苏顾轻拍脑门,说道:“举荐倒是轻易,但何府君采不采纳就不得而知了。韩兄你也知晓,辨皇子的身份尊贵,想要成为他的剑术师傅,没有相应的家世与身份是不可能的。王师在雒阳城虽然有名,但家世身份就不如他人了。况且辨皇子学剑只为强身健体,又不是为了与人搏杀,用不着拜天下第一的王师为师啊。”
韩易皱眉思索了半晌,也没能想出个法子来,只得问道:“何皇后与辨皇子可有什么仇敌?需要时刻防范的?太让王师名为剑术师傅,实在虎贲护卫。”
苏顾不解的望着韩易说道:“问这作甚?何皇后与辨皇子身在深宫之中,就算是有仇敌,凭她们的身份,谁人敢于迫害他们……啊是了,有仇敌!当今陛下有二子,大皇子是辨皇子,小皇子是协皇子。何皇后曾恐协皇子的生母危及到自已的地位,下毒毒死了协皇子的生母王美人。后协皇子被董太后所收养,董太后一向不喜何皇后,如此算来,此二人可算是仇敌了……”
说着,苏顾将何皇后与王美人之间的旧怨说给韩易听了,并把何皇后因为此事,差点被汉帝所废,最终因十常侍的齐齐求情,方才得汉帝的饶恕。但也因为此事,辨皇子迟迟不得封为太子之位。现在协皇子已近四岁,听说十分聪明怜悧,甚得汉帝与董太后的喜受,将来恐会是辨皇子继承帝位的最大阻碍。
韩易听后,转念思索良久,问道:“不知何大将军与何府君之间,谁与何皇后感情更深。”
苏顾说道:“何大将军早早的就要操持家业,而何府君则在家中照料妹妹,自然是何府君与何皇后的感情更深一些。”
韩易点点头,突然拍案叫道:“如此甚好,你明日可对何府君说:协皇子的年岁渐长,辨皇子的地位未必稳固,二位皇子的境遇与汉初的惠帝及赵王如意颇为相似。辨皇子当乘年长于协皇子之机,提前四处收罗如商山四皓之类的大才为其巩固地位。”
苏顾疑惑的问道:“此事不是有何大将军一直在做吗?”
韩易摇摇头,说道:“何大将军最近一年来,的确是在四处招贤纳士,征辟四方名望之士,但其所为,却是为了提升自家何氏的地位。虽然何氏兴,辨皇子之位也固,但却有些主次颠倒之意。应当是辨皇子之位固,何氏才会因之而兴。若不然,何氏恐赴数十年前梁冀大将军的后尘了。”
“而且你别忘了,协皇子亦有董太后的支持,听闻董太后之弟董重颇贤,将来未必不会帮助协皇子招揽人才。何大将军喜纳名士是为何氏固位,却忘了有能之寒士有可能会转投入协皇子的麾下。”
苏顾听后连连点头,说道:“此言甚是,只是此事与王师之事又有何关连?”
韩易解释道:“何府君与何大将军面和心不合之事,何皇后身为亲妹,应当会知晓一些。你可劝何府君出面,为辨皇子提前招纳人才,特别是何大将军所遗之寒士大才。一是为辨皇子登基前所用,二是防止何大将军日后心有不臣之念。王师的剑术天下第一,而且心怀仁义,既可护佑辨皇子成年,还可为辨皇子训练禁军虎士。此一举多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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