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心思
眼下事发突然，苏湛这个未成婚的叔父也不好隔着父母长辈的贸然过问苏晟的婚事，便打发了苏晰去一探究竟。
苏晰去苏晟院子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到苏晟的人，就连贴身的小厮也没影了。
问了一圈才有个明白的婆子告诉她：苏晟方才急匆匆地出门了，也就走了没一会儿。
苏晰就干脆坐在他书房里等着了。
直等到快用晚饭的时候，苏晟才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回来，一进门险些被书房里端坐着的苏晰吓得蹦起来。
遂捂着胸口道：“你不会叫下人来掌灯吗，这么暗的屋子你坐在这一动不动的，险些吓死我。”
苏晰也是一肚子的抱怨：“你这匆匆忙忙地跑去做什么了，知道我在这等你多久了吗！”
苏晟道：“崔家婶婶来京了，今儿要在客栈里安歇，母亲让我送几个得力的人过去守着，客栈里鱼龙混杂的，别再被冲撞了。”
苏晰惊讶道：“你……你见过崔家婶婶了？”
苏晟点头：“见过了，琰表妹也同来的，还问起你了，只是她们明日过府，你又要去陪着齐家小姐，不过我回来的时候瞧见有下人正在收拾檀思院，想必崔家婶婶和表妹是要在府上盘旋几日的，倒也不怕见不上面。”
苏晰听他说得轻描淡写，就好像真的只是去同远道而来的亲戚打了个招呼一般，难道他还不知道崔家婶婶为何上京的缘由？
苏晰便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那你可知道崔家婶婶为何突然要来京城吗？”
苏晟的神情突然有些不自在，言语里也透着几分躲闪之意：“听说是来瞧瞧祖母的，反正明日就要入府了，到时不就知道了。”
苏晰瞧着他那副神情，明明就是欲掩弥彰，只怕是已经知晓了崔家来京的目的，又紧赶着去客栈安排了护卫崔家婶婶和表姐的人手……难不成他心里对这桩昏睡是满意的？
苏晰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想再问点什么，外面却有人来报，说是苏大太太来了。
亲自找过来，定然是有什么体己话要交代了。
苏晰就往苏晟屋里钻，想要找个角落偷听点什么。
却被苏晟给拽了出来，任凭她怎么挣扎都不肯撒手。
“平日里小打小闹的也就算了，眼下母亲来了你还敢造次，小心家法伺候。”
言罢便将苏晰交给了自己身边的小厮，嘱托他悄悄地把人送出去，路上避开点人，别给苏大太太给瞧见了又挨训。
到了邀约的日子，齐宸和齐䁇一道去喊齐寜，才知道齐寜昨晚吐了一夜，天快亮了才折腾着睡下。
宋姨娘同她二人道：“这孩子昨天白日里贪凉，多吃了些冷果子，这就受不住了，需得养上些日子才行，今日就不同你们一道去了。”
齐宸忙道：“不打紧的事，不过是个寻常的雅集，妹妹不舒服还是在家歇着的好，等回来了我们再来瞧她。”
宋姨娘点头，亲自送她们到院门口。
先头苏晰来信说得是同苏晟一起设宴，眼下到了雅阁并没瞧见苏晟的影子，倒是苏晰身边坐了位面容和善的年轻夫人，问过之后才知竟是苏晰的亲姐姐，早些年便出嫁了，先前苏老夫人的宴席上出席的皇后娘娘胞妹郑国公夫人便是她的正头婆婆。
齐宸和齐䁇便同她问好，尊称她为“郑大太太”。
苏家大小姐听了她们的称呼便笑了，道：“我所嫁的是郑家第三子，所以称不得是大太太，况且今日是以苏家的身份来请二位的，碍着这些个称谓倒显得拘束了，不如就喊我一声‘苏大姐姐’吧。”
语气温和亲近，很是平易近人的样子。
齐宸和齐䁇也微微地松泛了一些，从善如流地喊她为“苏大姐姐”。
几个人落座之后，苏晰便让丫鬟告诉小二将菜上来，四个人先喝着茶说起话来。
苏家大小姐系出名门，又嫁了高门，人情世故拿捏的很是到位，又不摆什么官宦贵眷的架子，如沐春风一般的话语让人不知不觉间就放松起来，自然而然的也就生出了几分好感。
说起苏老夫人当日涉险，苏大小姐虽人不在当场，可一想想还是觉得后怕。
她的祖父苏阁老当时也是突发急症去的，发病前一直身子骨英朗，就在发病当日一早还说想要吃荷叶糯米鸡，可正喝茶的时候人就突然晕厥了，从发病到去世统共不过半个时辰，厨房的荷叶和糯米没来及上锅蒸制，人就没了。
她拉着齐宸的手，心中是万分的感慨：“那日的事我听说之后，就想着什么时候一定要见你一面当面致谢，若不是你当日出手相助，只怕……”
齐宸忙道：“苏大姐姐莫要如此，当时情况危急，只要是有法子的都不会推辞相救的，这是人之常情，无须如此记挂的。”
话虽如此，可救人命不同寻常事，一旦出了手便是要担着天大的风险，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这样的胆魄和气度敢冒险一试的。
苏大小姐便又问起齐宸那一手施救的法子是从何处学来的，是不是遇上了什么急症都可如此。
齐宸便告诉她自己是从医书上偶然看来的，因着有兴趣便琢磨了几日摸出了些许门窍。
又同她仔细地说了一下该合了哪几种症状方可如此，末了又道若是苏大小姐想要学，她也可以教了她以备不时之需。
苏大小姐便感激地拉着她的手，道：“我出嫁的早，先前也没机会同你打过什么交道，先头听了你施救祖母的事只觉得你是个热心肠的人，不成想今日见了竟如此投缘，我们日后可要多来往。”
齐宸笑着应下。
苏晰便嚷着：“大家说了这半会子话定然都饿了，再不动筷子菜都要凉了。”
苏大小姐便笑着邀齐宸姐妹尝尝这楼里的特色菜，几个人边吃边聊起天来，倒也融洽。
与她们毗邻的雅阁中，苏湛正在独自品着这楼里的私房菜。
韩三从外面来，将从齐宸那边听来的话学给他，末了又道了一句：“这两日摸查了齐家小姐身边接触过的人，除了家里家外正常往来的那些，倒是没找出有什么可疑的。”
“若是强说有什么不对劲的，倒是这位齐家小姐身边缺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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