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喂，你说究竟谁会赢？”
洛阳的演武场上，望着还在对峙的两个人，曹操用胳膊肘怼了怼严绍，轻声询问道。
尚武精神，其实一直存在于中国人的血脉里。一个没有脊梁的民族势必会被世界潮流所淹没，一个没有伟大精神贯穿的脊梁必将被外力所折断。民族的精神，好比一个人的脊梁，如果一个民族的脊梁缺少这种精神，那肯定这个民族正在步入自己衰落期，表面上的浮华也只是转瞬而过的东西。
秦人祖先因为远离中原，被中原各国视为蛮人。但是，自孝公任用商君励精图治、厚积勃发终于在春秋末年成为五霸中的一个，并为其最后统一中国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而其中发挥关键性作用的，便是尚武精神。
到了汉代以后，居狼封胥，北逐匈奴...
曾经纵横欧亚所相匹敌的匈奴人，却被汉人彻底击败，其中的一大部分逃亡欧洲，而剩下的也都选择了臣服，一个最明智的选择...
至于后来的唐代更不用说，那是一个万国来朝的年代，唐帝国的军队最远甚至抵达到了中亚地区，可以与阿拉伯人争雄...
直到宋代，这种情况才出现了扭转，而曾经的汉唐雄风，也几乎不复存在。
不过如今还是汉代，尚武精神仍存于世，作为大汉帝国的中心，洛阳城内有着许多演武场，用于军中将士们切磋用。尽管洛阳曾经被焚烧过一次，又几乎到了荒废的地步，可是城中的演武场却保留的比较完好。尤其是在经过了一段简单的修缮之后，总体功能还是比较完善的。
洛阳已经彻底变成废墟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城中几乎连半点娱乐设施也没有。在严绍他们返回之前，所谓的洛阳城与其说是这个时代最大的一座城池，到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村落，一个用城墙包围着的巨大村落。
毕竟，谁见过只有两千多人的大型城市呢？
考虑到洛阳城如今的人口，用村落或者是镇子来形容其实反而要更恰当那么一点。
而在各路诸侯们齐聚洛阳的这段时间，因为城中没有什么娱乐消遣，那么军中的切磋也就成了必不可杀的一项娱乐。
只能说城内的其他建筑，包括皇宫在内，都是那些军中士卒们在不情愿的情况下修缮完的，只有这些演武场，包括他们屯驻的军营，是这些军士们自己主动修好的。
没办法，前者是他们娱乐的设施，后者可是他们住的地方，这两样如何能不好好弄一下？
在演武场修缮完毕之后，几乎每天都有不少的军中将士到这里来进行切磋，其中一些是士兵，但是也有一些则是各个军中的军官。自然，高级军官是不可能会跑到这里来的，尤其是那些将领，如赵云或者是夏侯惇等人，这些人每天都有许多事情要忙，根本就没有这个时间。
所以会跑到这里来的，也就只有一些普通的中低级军官。
而伴随着比武较量的人越来越多，另一个事项也跟着变得火热了起来，那就是赌博。
赌博，是一种拿有价值的东西做注码来赌输赢的游戏，是人类的一种娱乐方式。任何赌博在不同的文化和历史背景有不同的意义。
追溯人类赌博史，早在旧石器后期便有“碰运气”习惯，中国史前文明中大量运用“抓签”筮卜方式来判断凶吉，包括重大战事均透过卜卦来决定。东汉许慎《说文》载“古者乌曹作博”，乌曹是夏桀的臣子，由此看来，赌博在中国的夏朝就有出现。5000年前在伊拉克和印度出现了骰子，而且它的足迹遍布希腊、罗马、中东和玛雅古文明社会。
而眼下，他们则是在赌最简单的东西，不是什么牌九或者是骰子，更不是什么麻将之类的，好吧，这个时代好像麻将还不叫麻将。他们赌的是最简单的东西，输赢...
决斗的一方，谁输谁赢...
不到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居然连庄家都出来了。而这次洛阳城中齐聚着数万兵马，这些人本来哦ingshijiou没什么事情，如今难得有了那么一点乐子，更是不可能会放过了，每日里都有不少的人蹲在演武场，就是为了赶上一场赌局。
自然，称得上赌局的话，那么作为赌注双方的存在就不可能过于普通，毕竟要真的只是两个炮灰一样的小兵，估计也没人会喜欢看。
而那些做庄家的人，也几乎如无师自通一般，很快就明白了这点，从各个诸侯的军中找到了一些对此有兴趣的军官。这些军官基本上都有一个统一的特征，那就是级别不是特别的高，但是同时又都在自家军中以勇武著称。
理所当然的，事后的赌注肯定也会给这些人一部分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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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赌会在军中盛行不是没有道理的，一个就是大家都很无聊，毕竟李傕跟郭汜的西凉叛军已经被击溃了，现在的洛阳有着数万兵马齐聚，根本没有什么外在的威胁，这些人如今蹲在洛阳城里每日无所事事，除了操练就是操练，想找个乐子都很困难。
在一个，也是最关键的，就是城中的兵马基本上都是各路诸侯麾下的，换句话说，他们其实并不归属对方管辖，每一伙都相当于是一个阵营，也就是说即便是你投注了，甚至是赚了大钱，也不需要担心输了的那一方会找麻烦。
没办法，几个阵营投注，作为阵营中的一份子，难道你还能投对面的？只能是投自己这边的将领了。
不然要是让自己身边的伙伴知道了，轻的也就是说那么几句，重了，那可就是吃里扒外，基本上在军中混不下去了。
当然，事情也未必真有这么严重，但终归不是什么好事，所以这些赌博一般也都有着一个很基础的原则，那就是一般只会投注自己这边的武将。不过既然是如此，那么为了能让自己这边获胜，各自阵营的庄家找出来的肯定是最勇武的一批武将。
而且这种事情上也不需要担心打假的可能，一个是时间来不及，才半个月的时间，能够联系上已经不错了，何况是弄假的。
而且刀剑无眼，一个不小心的，命都赔上去了。
再一个，就是背后的压力了...
他们是军官没错，可是别忘了，军官也是需要下面有人才能做的。就如有国民的国王才叫国王一样，有部下的军官才叫军官，不然叫什么？光杆司令。
下面的士卒基本上都投了赌注，你要是在这上面弄虚作假，让下面的人输了钱...
假如对方不知道，也许只是埋怨你几下，可要是知道了，你这个军官以后就别指望下面的人会听你的。甚至就是其他同级别的同僚乃至上司都会对你进行排挤，军中的前程也就等于宣告终结。
所以这些日子来，这里到是热闹的很，基本上每天都至少有数千人会蹲在演武场，就是等着看热闹，或者是趁乱下注。
理所当然的，每次都会有不少的人一夜暴富，可也有不少的士卒却因为这个而丢掉了不少的钱，几乎是将这次远征的军饷全配上去了，有的甚至连积蓄都赔上去了。
对于军中的这种行为，严绍跟曹操等人也不是不知道，但是知道能怎么样？不知道又能怎么样？
现在如此多的士兵屯驻在城中，每日枯燥无比，肯定是要给他们找一些乐子才行的，不然万一要是他们自己去找乐子了...
那...
乐子可就大了...
所以对于这种行为，无论是严绍还是曹操他们基本上都属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那种，就当是不知道。有的时候心痒痒了，甚至还想过要不干脆也跟着去凑热闹算了。这些日子天天在洛阳城里陪着那些大臣还有那个年幼的天子，刚开始还好，时间长了，说实在的也真的是无聊的很啊。
那些下层的士兵们觉得无聊，可是严绍他们这些上层的人其实觉得更无聊。
只是碍于影响，所以才一直都没有下场。
不过这次就...
讲道理，过去虽然有过无数次类似的事情，却从来都没有过哪一次能比这次更加的热闹。过去最多的时候，演武场周围撑死也就是数千人的样子，可是这次，来的却差不多足够万余人。
而且不仅是普通的士兵，甚至就是严绍跟曹操，还有其他的一些诸侯也纷纷到场，若不是天子的身份比较特殊，怕是就连那个少年天子也忍不住要过来看一眼了。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这次切磋的两个人的身份实在是太特殊，也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
吕布，还有，马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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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呢？”听到曹操的询问，严绍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我？我觉得吕布会赢，虽然我更希望马超能赢，但是我觉得吕布的胜算还是要更高一些...”曹操到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介意的，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回答道。
“我也一样，顺带一提，刚才我还让我手下的亲兵帮我下注了，赌的就是吕布赢...”严绍嘿嘿一笑，也跟着道。
其实他到是更想投注马超，因为那样的收获要更大一些。没办法，谁让吕布名声在外，无论是飞将的称号又或者是天下最强者的称号都绝对不是马超所能比的，毕竟这位西凉的‘锦马超’不过刚刚崭露头角，是没有办法跟成名已久的吕布比的。
虽然了解吕布的人都很清楚，如今的吕布已经无法跟过去相比了。吕布确实不愧是天下最强的武将，可是无论是多么强的武将都需要遵循物理上的原则，同样，即便是天下最强的武将也无法抵御时间的侵袭。
眼下就是如此...
尽管吕布强的可怕，就是严绍也自问没有办法在吕布手下走过几个回合，可是随着时间的侵袭，如今的吕布巅峰不在。
本来不应该如此的，可是谁让吕布最近一直过的很是落魄，再加上失意的情况下终日酗酒，沉迷于酒色之中，身体状况早就大不如前。
可即便是如此，吕布依然不是马超能比的，所以在这场对决中严绍才会选了吕布，不过考虑到身份的问题，严绍并没有大张旗鼓的，而是偷偷派人下注。
听到严绍的话，曹操也是不由失笑了一下。“你啊你，可真够狡猾的，这么有趣的事情居然也不叫上我，不过...”说到最后，曹操却是话锋一转，又开始道。“其实我也派人去下注了，而且跟你一样，也是投的吕布会赢。”
要知道，曹操一向都是个会玩的人，无论是从过去还是现在都是如此，早年的时候他跟袁绍甚至干过抢新娘的事情，就是因为觉得好玩。
如今的年龄虽说是大了那么一点，也让他变得更有城府，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很多事情却不是那么容易就改变的。
“不过，马超那厮为什么非要去找吕布较量呢？”
“还能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天下第一的那个虚名吗...”严绍冷冷一笑，回答道。
天下第一...
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千百年来死在虚名上的人从来都没有少过。
吕布这个天下第一，一般来讲基本上就是公认的了，谁让他的战绩确实是辉煌的很。虎牢关前，刘关张三兄弟都没能拦得住他，之后更是严绍麾下的两员大将赵云跟太史慈一块上了，才勉强架住吕布。
如此英勇的表现，如何能不让人心惊。
而且对于内情严绍还是知道一些的，当时的赵云跟太史慈武艺确实不错，可是只有赵云能达到超一流的巅峰程度，而太史慈的武艺其实是要次一些的，至少是比关羽跟张飞要差了不少，之所以能抗这么久，纯粹是两罐的关系较好而已，吕布没愿意认真下手。
可是之后的濮阳之战，吕布却是真的展现了他天下第一的实力，曹营六将，居然硬是留不住一个吕布，这样的表现如何能不让曹操心惊。也让他天下第一的名头名副其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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