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1


  而坐在一旁的主母沈氏这心里也是担心的要命,想要哭但是周围这么多人也不敢,只能是极力的忍着。

  一边的无忧则是看着浑身是伤的姐姐心里十分的难过,姐姐今年十五岁了,他也十四岁了,这么多年都是依靠姐姐不停的替他遮风挡雨,什么时候她能替姐姐和母亲撑起一片天呢?

  看着大哥和二哥不善的眼神,无忧只是装作怯懦的不敢看,但是在垂眸的一瞬间,杀意尽显,我钟无忧有朝一日定会将你们这些才狼虎豹全部赶出十七城一个不剩!

  而忘忧则是下去换衣服了,眼里也没有了刚才的热泪盈眶和楚楚可怜,只是在没人的地方偷偷的笑了,对付这些人必须得有点手段才行,这对消费女一直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自己摔了是真的摔了,但可不是采药摔得,是追兔子的时候摔得。

  其实也没有多么的严重,只是自己涂了一种药水,看起来更加的怕人而已,爹爹虽然在大事上面从来不糊涂,但是这后宅之事每个男人都希望是妻妾和睦,但是又怎么可能?

  这几年庶出的大哥和二哥已经成长,这个家的不正之风已经开始压制不住了,恐怕父亲一家妻妾和睦兄友弟恭,姐妹友好的希望要落空了。

  这么多人那么多利益攸关的事情,怎么可能和睦?

  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父亲眼中的妻妾和睦不过是母亲和其他姨娘在他的眼前演的一场场的戏而已,只是父亲是局中人压根不知道,也有一种可能是即使知道不愿意面对吧。

  这对花销大户的浪费女再跟自己得瑟,就翻出她们以往的账单,好好的让父亲看看,她们倒是聪明,只要找上父亲的都是很便宜十两百两的账单,实则千两这对消费妹也不在话下。

  忘忧换过衣服回来之后立刻回来,十七城城主钟远山道:“忘忧过来爹爹这里坐着,你这孩子药铺那么多,还自己偏偏自己不怕危险的为爹爹去采药,你说要是出了问题怎么办?”

  虽然钟远山感念忘忧的一片孝心,这心里也是很开心的,但是这面子上还是要做做样子训斥一下的。

  忘忧一副受教训的样子低头道:“爹爹,女儿谨记爹爹的教诲,日后要是孝顺父亲不会如此鲁莽行事了,还希望爹爹能原谅女儿!”

  “爹,你不能原谅忘忧,这个忘忧就是在骗人呢,随便拿几根破草说是甘草了,谁知道是在哪里摔成这样的,爹不要被她给糊弄了。”钟花绯一脸不豫的说着。

  她就是要拆穿忘忧的假模假样,看着就来气,姐姐说不出来的话,就让她说吧,哼!

  忘忧则是心里很高兴,这无耻的鱼儿终于上钩了,怎能不给掉出来扔到岸上呢?至于是清蒸还是红烧就要看自己的意思了!

  忘忧则是心里很高兴,这无耻的鱼儿终于上钩了,怎能不给掉出来扔到岸上呢?至于是清蒸还是红烧就要看自己的意思了!

  忘忧在一边做出忧伤的样子,想起最有利的一个对策,今个不给这大房一个有力的痛击决不罢休。

  季纤纤说的对,这嫡庶有别,不能一概而论,而且潘丝路也说过这嫡出就是嫡出,怎能让她们骑在头上作威作福,这是什么理论,说出去都羞死人。

  所以她钟忘忧必须要做出点成绩来,毕竟这父亲长久的喜爱不是一朝一夕的能给整没有的,但是这次必然要将这几个都给拖下水,让父亲给惩罚一番才是必须的。

  剩下的慢慢来,忘忧敛下自己的心思,微垂头做哭泣状不说话,只是忧伤的哭泣,但是眼里的寒光则是怒放了,今个必须要有个结果才行。

  忘忧悄悄的和弟弟无忧对视一眼,皆是明白了彼此的心思,只待今个一较高下了。

  果然钟远山听了花绯的混话,有些狐疑的看着忘忧,可是忘忧只记得哭了,并没有说话。

  所以钟远山在心里上不愿意相信钟花绯的话边斥责道:“花绯你是姐姐,怎么能胡乱的编排自己的妹妹太不像话了。”

  钟花绯委屈道:“我没有胡说,这钟忘忧就是在父亲的面前乖巧,实则父亲不在的时候经常显示自己是嫡出的,经常跑出去玩,还不停的羞辱我们姐妹,”

  “我们去哪个商家买一点东西都拦着,就是因为她是嫡出的,我们也不敢反驳,这是所有商家都人尽皆知的事情,父亲若是不信可以让人去问问,但是这甘草女儿就是觉得这钟忘忧定时跑到哪里疯玩了不愿意回家的说辞,爹爹为什么不管呢,爹爹就是偏心。”

  “胡闹,你们都是我钟远山的女儿,什么时候我偏心了,在这这嫡庶本就有别,也是祖辈定下的规矩,天下谁家都皆是如此,怎么能因为我们家就乱了呢?”

  钟远山看着怒气腾腾的二女儿有些头疼,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越大越不知礼,越大越忘记了自己的出身,这怎么可以呢?

  要是传出去说他钟远山根本不懂嫡庶有别的话,那么这个城也不好管了,钟远山叫来了自己的管家,小声吩咐了自己的要求,管家领命而去。

  钟远山的怒气有些影响到了还想一争长短的钟花绯,而坐在钟花绯旁边的钟花绡也拽拽妹妹的衣服,示意她不要再说话,刺激到父亲就不好了。

  这个家说到底还是父亲当家做主,她们能如此的嚣张,还不就是仗着父亲的宠爱和姨娘的得宠,这父亲要是给得罪了她们肯定不能好的。

  钟花绡给钟花绯使了眼色,让她道歉,可是还没等钟花绯的话说出口,忘忧那边闹了起来。

  忘忧扑通一声的跪在地上道:“爹爹,女儿自知不孝,不能天天让父亲开心,没有几个姐姐妹妹那么伶俐,但是女儿自请离家,请父亲准许,这家现在已经没有了嫡庶尊卑,女儿的一片孝心竟让二姐姐如此的折辱,以前是这样事情很多,以后这样的事情还不知道要发生多少次,所以女儿已经无法在面对父亲,如此蠢顿的女儿也不适合在父亲身边久留,以免抹黑给父亲,女儿日后不能尽孝,还望父亲见谅。”

  “忘忧,怎么能说如此的混话,还不和你爹爹赔礼道歉。”虽然沈氏知道女儿的用意,但是在欣赏女儿大胆的同时,也深深的担心。

  沈氏较好的柳眉蹙着,这个孩子真是太大胆了,都不和自己商量一下,如此的大事怎能就这么草率的摊开,要是老爷真的生了气可怎么办才好?

  沈氏心急的很,这个时代的女儿家如果离家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死,一条就是进家庙终身不嫁人,不出来只负责为家族祈福,但是这一般都是闺誉有损的孩子去的地方,一旦去了一辈子就完了。

  “姐姐万万不可如此啊!”无忧在一边听的是睚眦欲裂的,这话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一般,将他的心劈的体无完肤。

  虽然他也知道姐姐是利用这次难得的机会要给他们娘三挣出一条生存的路来,但是如果父亲真的恼了,姐姐这辈子就完了。

  都怪他钟无忧没用,年龄小,不得父亲的钟爱,在心里也是有些怨着父亲不愿意亲近,才导致现在在父亲的身边都说不上话。

  钟无忧决定从今天开始要夺回属于他嫡出的一切,不在让姐姐和娘亲受几个庶出的贱人的侮辱。

  决心已下立刻行动,无忧立刻跪在地上道:“爹爹,您可要看清楚啊,过去是儿子不愿意和庶出的哥哥一较长短,想着有他们孝顺父亲也是一样的,毕竟我们都是父亲的儿女,”

  “但是您看看这一年来二哥一个人里衣外衣皮裘大氅就做了一百多套,而儿子小一年才得了两身的新衣裳,还是在家里有贵客的时候穿戴,平日里这些儿子都不争,只想着先生说的兄友弟恭,父亲高兴就好,”

  “但是父亲不知道的是,三姐姐去拦着二姐姐和大姐姐也是有原因的,二姐姐一笔单子就要动辄几百上千两银子的账单,我们钟家就是在家大业大也不能如此的花销吧,谁家的庶女有如此的大方,父亲可以派人去打听一下,姐姐们都是什么名声?”

  “但只要母亲稍微说一句,费姨娘和大姐二姐二哥就去父亲跟前哭诉,就说母亲苛待庶子庶女,我和三姐虽是嫡出,但是在这个家也是和他们是一样的,总是娘亲教育我们父亲最喜欢兄友弟恭,姐妹和睦,”

  “以前的那些我们可以不计较,但是这次三姐冒死去了后山还摔得一身都是伤的回来,二姐姐竟然说三姐去跑去疯玩了,这个儿子不能接受,真是折辱了三姐的孝心,难怪三姐都要自请离家了,父亲也知道自请离家是什么后果,要么就是三姐自尽,要么就是去家庙,要是外头的人知道三姐是因为孝心被侮辱,被庶出的孩子挤出了家门,这城里面的人要怎么看父亲这个城主?要怎么规范其他人家的嫡庶有别?”

  “父亲您在看看,儿子和娘亲穿的是什么?”钟无忧这次也是要来狠的了,一下子掀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破旧的里衣,还有娘亲沈氏的素旧的里衣,给父亲看。

  当然这个环节是他曾经和姐姐母亲一起商量过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实施,这次因为家里要有紧急的事情,他们提前就换好的,就是忘忧也是换好了的。

  钟无忧露出已经漏了洞的里衣道:“爹您看看儿子的里衣,已经缝缝补补的不能再穿了,您看看娘亲和姐姐的,都是素旧的里衣,这些都是长年穿的,这个家的内宅里面花销是很大,但是和我们母子三人没有太大的关系,要不是母亲不愿意父亲操心的话,还不知道要有多少的事情,爹爹,您在看看五位姨娘和六位兄弟姐妹的穿戴都是什么样子的,谁家嫡出的孩子过到了这个份上的,母亲就是没和祖母说过一句父亲的不是,难道父亲就真的看不见吗?”

  不得不说从来没有在钟远山面前说过这么多话的小儿子引起了钟远山的注意,以前看着这孩子有些怯懦,但是今天看来在这个家里也许是保护色吧,都是他这个当爹的不好。

  钟远山在看看无忧的身上的衣袍的确是旧了,里衣都已经破洞了,靴子也马上不能穿了。

  沈氏也是如此,虽然是主母但是这名贵的朱钗一个没有,只是梳了一个普通的家常发髻,他原以为是沈氏喜欢节俭愿意这么梳头发,其实今天才发现,只有这个发髻才不需要带很多的发簪。

  而且沈氏的衣服都比较素旧了,今个身上穿的橘黄色的杨柳扶风图案的褙子是前年他去其他几城议事的时候给家人带的礼物里面的一匹布,但是沈氏只是挑了其中不是很出挑的。

  这个料子他还是有印象的,沈氏拿回去便裁了衣服,前年的春节的时候穿出来的,当时他还夸奖了几句,之后他一直很少出去,这城里的事情很多,但是现在在看到沈氏还穿着前年的衣服,心礼有些不似滋味了。

  再看看五个姨娘一个比一个打扮的鲜艳娇嫩,尤其是大姨娘比起当家主母的做派贵气多了,今年新下来的蜀锦的木棉花图案的衣裙,还有那凤穿牡丹的金簪,红色的宝石镶嵌在上面是熠熠生辉,十分华美,衬得大姨娘更加的贵气十足。

  以前他钟远山也喜欢女人打扮的漂亮也就没有在意,但是自己唯一嫡出的儿子和女儿提出来之后不得不注意,这一注意发现的确是很不妥的。

  大姨娘在贵气也是姨娘,怎能越过沈氏去?

  而且这花绡和花绯穿戴也是雪辰国的雪锻印染的天香缎,一匹就要五百两银子不止,大儿子和二儿子都是此料子穿戴,就好似三姨娘那也是湘锦银丝的料子,也得两百多两银子一匹,更不要说这娇滴滴的五姨娘身上的流星锦了。

  花蕊和花慈的穿戴也是十七城独有的流星锦,这种锦缎穿在身上似有流星划过一般的光彩,所以取名为流星锦,一匹便是三百多两银子,每年光是这个锦缎在十七城就能创造很大的财富。

  可是再看嫡出的母女三人,只是寻常的锦缎,也就是几十两银子的价格,再随便一个布店就能买得到,可不是感觉有点不对劲吗,现在钟远山再看看满屋子的珠钗佩环也不是那么高兴了。

  这个家的确已经有些乱了点,看来问题还很大啊!

  大姨娘几个人被钟远山看的直发毛,大儿子钟发柏和二儿子钟发榔被父亲给看的直发毛,这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而那四个庶女也被爹爹盯着有些不自在,悄悄的整理一下仪容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而钟花绡则是狠狠的看着一直默默无闻的钟无忧,看来一直将这个小子给漏掉了,以后可得注意了,今天的事情还不知道怎么善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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