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四十六章 儒道浩然(求票票)
“你办事,本侯放心。”
“尽可施为,但有所缺,咸阳这里不为拦阻,这一次坐镇南楚、江南之地,可能时间会很久。”
自云舒手中接过一盏茶水,轻呷一口。
身处郡侯这个位置,有些时候还是相当方便的,起码……在一些人力、物力、财力的调遣上。
“今日……,本侯在东君处,见到了一个孩子,一个数月大的稚女,本侯很是喜欢。”
“本侯决意在江南留下子嗣。”
并未着急前往浴房,坐于旁边的一张软榻上,说道另外一件事。
“东君生的?”
焰灵姬表示好奇,手中拿着一块龟甲,左右打量着,看懂的地方不多,公子在东君那里见到一个女孩?
不由……第一感觉出现。
“……和公子您的?”
雪儿正在搭理公子刚宽衣换下来的衣服,有闻焰灵姐姐之言,精致的神容上,亦是惊异。
东君身边有了一个孩子?
东君生的?
和谁生的?
除却公子之外,也不可能有别人啊!
难道真的和公子诞下子嗣了?
不会吧。
不太可能吧!
瞬间,整个偏厅内,一道道明眸目光汇聚,落在一处,彼此相视一眼,尽皆想要知晓这个答案。
“师兄,是你的?”
晓梦嘴角一撇,轻哼一声,很是有些不满。
虽然自己不喜欢孩子,可师兄喜欢的话,自己还是愿意的,自己更愿意第一个为师兄诞下孩子。
因为,自己现在的修为最高,玄关道阴阳,虚空一体,果然自己和师兄的血脉相连,诞下子嗣,绝对很好。
现在东君诞下了子嗣?
谁的?
除了师兄的,还能是谁的?
“公子!”
焰灵姬顿时幽怨不已,早年间自己因为修炼火魅术不利,身体有损,后来经过公子扶乱反正,早已经身体康健,三元巅峰。
而且,自己跟在公子身边还是最早的之一。
现在……公子和东君有了子嗣?
实在是……不满。
雪儿、弄玉等人虽未言语,然……神色之间已然也是如此,谁不想要为公子诞下第一个子嗣。
第一个子嗣肯定最得公子看重。
竟然被一个阴阳家的夺去了。
实在是……东君焱妃过分了。
实在是过分了。
“你等想的倒是挺多。”
“那孩子……身上并无本侯的气息,也无东君身上的气息,当不是东君的子嗣。”
“更不是本侯的子嗣。”
“本侯和东君性命交修的时候,并未在其体内留下真元,尽皆被本侯化去。”
“那孩子是东君不知从何处搜寻来的,本侯很喜欢,名为曦女,过两日,东君会带她前来府中的。”
周清很是摇摇头。
每一次自己和东君交修的时候,一丝丝真阳都会被自己真元化去,并不可能有诞下子嗣的可能。
再说了,就算东君真有阴阳秘术,可以留存一二真阳,也没有那个必要,好端端留存一丝真阳,诞下子嗣?
图什么?
在那孩子身上,并未感知有什么血脉相连的气息。
“当真?”
焰灵姬狐疑道。
虽如此,可好端端的,以东君现在的年岁,根本不需要眼下就收下弟子,纪嫣然那种情况,是侥幸破关。
若无公子助力,纪嫣然破关也会艰难,能够破开关卡都说不准,故而才收下弟子。
东君没有那个必要。
“嘻嘻,公子若是喜欢子嗣,奴家为公子诞下十个八个,总可以挑选出最喜欢的一个。”
感知公子的神态,焰灵姬悠然一喜,笑语而出。
一步踏出,跪坐于公子身边,双手抬起,火魅柔光闪烁,落在公子身上,好生拿捏着。
“十个八个!”
“那你也不用修炼了。”
“对于那孩子,本侯的确喜欢。”
周清单手落在焰灵的脑袋上,就知道给自己捣乱。
还生十个八个,也不怕麻烦。
“东君那狐媚子,奴家一直觉得她居心不良。”
“公子,若是她将来和公子为敌如何?”
公子似乎对于东君焱妃的评语一直不错,也帮过不少次,若非公子,东君破入玄关的时候,就身死了。
感知公子的抚摸,焰灵姬火焰明眸微微眯起。
“和师兄为敌,我就将她镇杀!”
晓梦替周清回答了这个问题。
“小小年纪,杀意倒是不小。”
周清不由笑语。
至于焰灵所言,东君将来和自己为敌?
那个场面,周清觉得还是可以思量思量的。
“公子,浴房那里已经备好了。”
不为东君和那孩子的纠缠,云舒近前一步。
“走吧。”
“让师兄看看你杀意如何释放。”
周清伸手一抓,便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不远处的晓梦笼罩,虚空微震,晓梦整个人便是消失不见。
自软榻起身,一步踏出,亦是消失不见。
******
“你等以为,嬴政会如何决断相邦王绾和廷尉李斯之策?”
秦灭六国,诸夏安稳。
南阳之地、南楚、齐鲁、燕赵……各有大军驻扎,诸国残留之地自是安稳,再加上无宵小作乱,整个诸夏间一片安详。
齐鲁之地。
虽有秦国大军纵横,终究相对于三晋之地、南楚之地,并无太大的战乱留下,尤其是临淄之前,并无强战。
整个齐鲁之地保留最完好的形态。
齐鲁之南,桑海一域,更是安稳中的安稳。
甚至于桑海之城直接进入繁华之境,外来之人众多,逃难于此的人众多,诸国在此的人更多。
桑海城外,半山深处,林荫幽静所在,雅韵缭绕不散,传承近百年的小圣贤庄承合安泰。
小圣贤庄!
一直都是儒家治学根基所在,欲要在小圣贤庄立足,首要便是学问,便是论道,果然有成,便可自成尊位。
一如现在小圣贤庄的许多须发洁白之老者,虽修为不显,然……地位尊崇,浩然纯正。
邵广晴!
子思一脉的真正新一代弟子领袖。
如果杨宽文没有在兰陵城身陨,或许此刻坐在房间尊位处的便是杨宽文,可惜……杨宽文死了。
邵广晴、谈直却便是迎上,接过子思一脉的传承大道,至于前段时间伏念师兄所要推举的两位当家之位。
直接落在张良张子房的身上。
并不有损子思一脉的内部尊位。
有些事情,做出来是一方面,真正的情况又是一方面。
“相邦王绾,制式根基在于秦国文信候吕不韦之法。”
“廷尉李斯,制式根基在于荀师、韩非之法。”
“而嬴政素来颇喜《韩非子》!”
“在燕地、齐鲁、楚地、江南设立封国诸侯,难矣!”
一袭规矩的单薄儒袍着身,谈直却一礼,说道咸阳制式根基纷争,他们虽远在咸阳,许多事情知道的不比咸阳那边少。
甚至于他们还知晓一些更隐秘的人和事情。
“嬴政迟疑不绝,想来他也在权衡捭阖二人之策。”
“最终选择哪一策,不好说。”
谈直却身边的一位年岁相仿儒者摇摇头,从咸阳那里传来的消息,真正的策略定下,要等到再一次大朝会的开启。
嬴政真正的意图!
不清楚。
甚至于百家出动隐秘之力,请动刚成君蔡泽出动,询问于武真郡侯,也没有得到确切的答复。
武真郡侯都不知晓?
或许就算知晓了那个结果,对于武真郡侯也没有什么影响,嬴政落在其身的荣耀太大了。
是否封国诸侯,并无太大差别。
“子房以为呢?”
如云的素色长衫,束发而冠,邵广晴跪坐于上首的案后,视线一转,看向张良。
子思一脉弟子甚多,张良能够被他们推举为当家之位,自然有相当的水准,而且自己很欣赏他。
“师兄!”
“子房以为,嬴政……当有很大可能落在郡县一体上。”
“封国诸侯嬴政非不考虑,而是不想要考虑。”
“否则,便没有大朝会上的迟疑。”
“秦虽亡诸侯,并天下,诸夏却不安稳,秦国对于诸夏的统辖仍停留于铁血镇压。”
“策略上,相邦王绾的封国诸侯最为安稳,果然于燕地、齐鲁、楚地封国诸侯,则可安抚诸夏诸国余力。”
“待秦国对三晋之地统辖稳固,在对于齐鲁之地给予整治,无论如何,封国诸侯非嬴政所愿。”
“就算采取相邦王绾之策,也不会长久,子房以为,嬴政当会直接摒弃封国诸侯,设立郡县,强行统辖诸地。”
“他……是一个很骄傲的人。”
“他手下有百万大军,文臣武将如云。”
“嬴政有足够的自信直接设立郡县!”
浅绿色的长袍素雅,腰环玉带,俊逸非凡,在儒家待了数年,浑身上下,已然滚滚礼仪之风。
闻邵广晴师兄之言,拱手一礼,说道所想。
嬴政非不愿意采取相邦王绾封国诸侯,而是不想要麻烦。
他有信心应对可能会出现的一件件事情,有信心应对一切麻烦。
“嬴政!”
“此人……,号曰始皇帝,群臣皆曰陛下,德兼三皇,功过五帝。”
“实在是……有些狂妄!”
提及嬴政,张良身侧便是一人表达强烈的不满。
自秦国咸阳庙朝立下,大朝会开启以来,一则则消息流向小圣贤庄,嬴政不为秦王,登天子位,称始皇帝陛下。
言语间无视三皇五帝,自觉古往今来第一天子。
上古以来,何曾有君主这般狂妄?
数十年前,秦国便是野心勃勃,同齐国并称东西两帝,那个时候,还有诸国钳制。
现在一切外在钳制都没有了。
他不仅称了帝位。
还加了皇道尊位。
自称始皇帝尊位!
“嬴政!”
“论其之功,的确不逊色任何一位三皇五帝,至于礼仪德行,自有后世评说。”
邵广晴轻笑道。
这位师弟出身于楚地,秦国灭楚之后,屡屡谈事情,便是有不满之语,他们也都习惯了。
凭心而论,嬴政……算得上三代以来无人可比的天子了。
驾驭秦国,短短十年不到的时间,就扫灭六国诸侯,让诸夏从战乱之世,归于安稳。
若是没有秦国所为,现在的诸夏还是诸国并举,战乱不断,诸国纷争不绝,不知道要死伤多少人了。
换言之,嬴政此举,拯救了诸夏许多人。
且在一天下过程中,并无大争之世屠城灭国之举,虽有兵戈残暴,也是无法。
否则,如何一天下。
一国之力,统御诸夏。
诸夏一个诸侯都没有了。
这样的事情自上古以来,第一次出现。
他这样的功绩,无论如何评说,除却人皇轩辕氏以外,其余天子与之相比,功劳不显。
德行上!
不好说,若是嬴政能够将诸夏治理的很好,说不准史册上会留下他的光辉一笔。
若然诸夏再次混乱。
他……的德行会不显。
“果然郡县一体,其实我倒觉得对于儒家来讲,也是一个另外的机会。”
谈直却摆摆手,今日不是谈论嬴政的事情,当复归先前的话题。
儒家之所以会谈论封国诸侯、郡县一体,乃是秦国所行的法治,法家独尊,儒道不显。
若然齐鲁也设立一个个郡县,那么……儒家之学就很难起势了,若然封国诸侯,就是另一个场景。
易道有语,万物乾坤,封国诸侯对于儒家很好。
郡县一体,就未必不好。
“说说。”
邵广晴看将过去,点点头。
“无论接下来秦国采取如何的制式,单一的法家之道不足以治世。”
“在大争之世、战乱之世,法家若然有成,当可在极短的时间内,凝练诸侯国力,令国富民强。”
“而现在,秦国需要的不是那些,而是统辖整个诸夏,那就需要怀柔,就需要礼仪,就需要规矩。”
“观秦国在三晋之地那里的策略,可见一斑,名为一条条法章律例,实则内蕴百家之学。”
“儒家之道也在其中。”
“伏念师兄内圣外王,威德仁礼,亦是如此,虽为儒道真意,也是内涵百家精要。”
“秦国立下郡县,儒家当有可为,却……不知晓具体如何!”
谈直却一口气说了很多。
郡县一体,也是儒家的机会。
根据秦国选拔才学之士的标准,接下来的儒家弟子又很大机会进入中央学宫,甚至于护国学宫。
就是不知道秦国给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伏念师兄数日前有语,以儒家微末之力,助力秦国稳定齐鲁。”
“还有便是准备待咸阳那里崭新的文字下来,直接颁布小圣贤庄,令诸弟子日常习练皆使用。”
“师兄,当早有谋划……,嗯,紫语,你怎么来了?”
邵广晴叹道。
他们是儒家的人,身上有着儒家清晰的烙印。
面对诸夏变局,不得不细细思量任何一件从咸阳那里传来的讯息,墨家……已经彻底见恶秦国。
农家……不知抉择。
儒家在齐鲁待了很长的时间,他们有理由相信,秦国会将目标放在他们身上的。
他们的选择只有两个。
一个是臣服。
另一个是反抗。
很明显,现在反抗就是如墨家那样的道路。
臣服?
并不耻辱。
传承不存才是真正的耻辱。
伏念师兄早已经看到那一步了,以不变应万变,存留儒家核心纲要,容纳秦国变局,拓展儒家将来。
不愧是一位位儒家前辈选定的掌门人,邵广晴正要继续言语,忽而,浩然有感,看向厅侧入口。
那里飘然走进一位身着浅紫色裙衫的娇娆明媚女子,手捧着茶托,款款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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