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东汉末年整容师
公瑾贴心地给伯符和李置布菜,李置吃了一块烤兔肉,赞不绝口,比她在夜市上吃的那种还要入味。豆腐松和糯米饭也精致可口,尤其是豆腐松,这道菜品工序相当复杂。
需将老豆腐小火煮上半个时辰,然后把豆腐放到口袋里,挤掉多余水分。再把酱姜酱瓜爆香,浇到豆腐上再上锅蒸半个时辰,出锅再调味。
“这么多好菜,岂能无酒?”伯符挥手朝帐外招呼道,“来人,去取几坛好酒来。”
军士领命就要转身去取,公瑾站起对伯符道:“将军,军营重地,切勿饮酒。”
“哎,今日弟妹不是来了吗?破例一次有何不可?就当是我这做大哥的请弟妹喝杯酒。”
“大哥的心意,李置心领了!”李置端起茶杯微微一笑,“军纪不可违,您是整支军队的灵魂,若您带头违反纪律,日后还怎么服众?想要领导别人,就要比别人干的更出色。再说酒可不是好东西,能使人家破人亡,最好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开车?”周瑜孙策狐疑道。
“口误!”李置赶紧转移话题道,“伯符,这么多天,怎么不见嫂夫人?”
按历史记载,孙策周瑜遇到大桥小桥时都二十多岁了,李置就不信孙策二十多才娶妻,她要解剖历史。
周瑜赶紧拉了拉李置的衣袖,给她使了个眼色。李置一脸懵懂地问周瑜:“怎么?我是说错话了吗?”
周瑜无奈地低下头,搅动着面前那碗鹌鹑汤。
李置望着孙策,依旧不明所以。孙策缓缓地站起身,面无表情地走到了营帐门口,用手按着胸口,回过头来回望着李置,嘴角扯出一抹无奈地微笑,然后就离开了。
“公瑾,我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李置眼巴巴地问道,心中非常惶恐。和伯符初见时就打了人家一巴掌,今日别又把人家得罪了。
“夫人已过世多年。”周瑜的语气很是悲伤,“夫人是救伯符而死,所以这一直以来都是扎在他心中的一根刺,一直未能释怀,所以数年来他都不肯续弦。”
原来如此,李置想,听起来孙伯符确实是重情重义之人。她主动挽起公瑾的手臂,开解道:“斯人已逝,活着的人不能太伤心。若夫人在天上看到伯符如此伤心,岂非让她魂魄不宁。公瑾,相爱的人能携手一生固然是难得,但是要是不能走到底也不必遗憾。只要彼此心里有对方,即使阴阳永隔也能心境平和地替对方走完她未能走到的岁月。”
周瑜走到她身边,将她抱在怀中。
孙策回到营帐中,掏出那块木牌暗自神伤起来。他蜷缩在床榻上,双眸淌出了热泪,这么多年每当有人问起他夫人,他就会抑制不住地伤心一次,有时候还会大哭一场。他是江东英勇无畏的小霸王,当年身受重伤也不曾流过一滴泪。他本来以为,日子久了,他就能将析儿遗忘。可就在前几个月,母亲为他又说了一门亲事,他坚决不同意还与母亲大吵一架。
他忘情地亲吻着木牌上的画像,耳语道:“析儿,你可知道,公瑾娶妻了,弟妹是一个很奇特的姑娘。每次看到她和公瑾斗嘴,我都很羡慕。我想若你还活着,你们妯娌俩一定会成为闺中密友。析儿,来重生吧!我等着你再来找我,我们再续前缘。”
周瑜把两年前庐江舒县发生的所有事情告诉了李置。当年李修父子死后,公瑾以为她在县衙遇难,就将李家的家产田地全部充了公。李置得知当年真相,陷入深深的自责中,都是因为自己才害朱然父母双双遇难,朱然把她当亲姐姐,而她却连累人家的父母惨死。
“公瑾公瑾!”她慌乱地抓住周瑜的手,颤抖道:“我求你,我求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然儿,不要告诉他!他知道会恨死我的,我不想失去这个弟弟。”说罢她眼神飘忽,连连摇头。
公瑾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惊慌失措,扶住她的肩膀,像安慰小孩子那样摸了摸她那粉嫩的脸颊:“置儿,我知道你在乎然儿,可父母大事,岂能不让他知道?再说你不告诉他,将来他若从别处听来,那岂非更糟?”
“不,公瑾,这件事情除了你我就没人知道。替我瞒着,一定要替我瞒着。他若知道我是他的仇人,然儿会崩溃的。”她越说越激动都快哭了。
公瑾将她抱在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
“置儿,你怎么是他的仇人?一切都是李修做的孽。现在他们已经伏法,朱然的大仇得报,你不要给自己强加负罪感。”
“我不杀伯仁,伯仁也因我而死。”她悲愤地抬起双手,看了又看,紧咬着牙关,一字一句道,“公瑾啊!你看我这双手沾了多少人的鲜血,这样的我还值得你喜欢吗?”
“当然,置儿,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最喜欢的女子。”公瑾轻轻吻了吻她那布满汗珠的额头,“朱然的事情我替你先瞒着,有机会你一定要亲自告诉他。他已经是一位翩翩少年,有判断是非的能力,你一定要相信他。”
门外,一个黑衣人一跃上了房顶,使着流利的轻功,一闪身跳到了另外一处院落中然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忽然天空中飘飘荡荡下起了小雪,雪花落了一层,将这个不大的院落加了几分神秘。院子里空无一人,但屋子里却跪着六名壮汉,壮汉都穿着褐色短袍,左手臂上绣着一个老虎形状的图腾。
孙权一袭红衣坐在案边靠着炉火,对旁边的黑衣人道:“你可听清楚了?朱然的父母都因李置而死?”
“不错,属下亲耳听那周公瑾所说。”黑衣人摘下面纱抱拳道,原来此人是凌风。
孙权站起身子,一只手背到身后,一只手来回摸索,忽然笑道:“好,我正愁该如何将朱然收为己用呢?这些好了,若朱然知道与他相互扶持的姐姐是他杀父杀母的仇人,那他会如何?”
“公子,孙策即将攻下江东,公子也该开始筹谋。属下前不久遇上一名神医,他叫做风纪子,可以把一个人的容貌换成另一个人的。属下思谋着,不如把那大桥的容貌换成先夫人的。”
“好主意!”孙权眼前一亮,满意地赞道,“孙策对姜析用情至深,那就让大桥换成姜析的容貌先迷惑住孙策、还好我还记得姜析的容貌。”
孙权拿起画笔在一张纸上画上长嫂姜析大婚时模样。画上的女子一席红如烈焰的红袍,双目如星,眉若柳叶,面庞清秀,乌黑的秀发直垂脚踝。
凤纪子是一位隐世名医,无名无姓,也不知是从何而来。他性格古怪,只给有兴趣的病患看病。换容术是他首创,曾经为一名面部烧伤患者改头换面。
凌风带着大桥到他所居住的竹屋前来拜访,刚走到竹屋院子时就听见一股诡异的旋律,伴随着旋律的是一股高亢嘹亮的声音。
有人在吟诗。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忽然旋律戛然而止,一位穿着碧色长衫,面如冠玉的老者慢悠悠地走了出来,看他那满头白发,此人已到风烛残年。
“来着何人,何以打扰老朽清幽。”老者隔着栅栏,语气充满责备之意。
“您可是凤纪子前辈?”凌风问。
“正是老朽!”他点点头。
风纪子让凌风进了院子,凌风把来意告诉了他。他上前打量着大桥,又看看画中女子,不解道:“这位姑娘的容貌举世罕见,画像中人也不及姑娘十一,为何姑娘要改头换面?”
大桥不语,凌风已道:“这是我家主人的私事,就不劳烦您费心了,你只要把这姑娘的容貌换成画像中人,我家主人绝不会亏待与你。”
“那你家主人是谁?”凤纪子随意问道,见他没有回答之意,又道,“不报姓名老朽是不会接着活计的,二位请离开吧。”
“等等,我家主人是江东孙权!”
“东吴大帝?”风纪子惊呼出声,他没想到凌风竟然更惊讶,嘴巴大张,半天没回过神,还是大桥拉了拉他的衣袖他才转醒。
他走上前几步打量着这位老者,他和其他的老大夫也没什么不同,为何与李置一样都叫二公子东吴大帝呢?现在江东的主君明明是孙策。
“先生何以这样称呼我家主人?”
“老朽一时失言,请公子不要介意!”他将大桥唤道跟前,一边测量她脸部的尺寸,一边转移话题道,“只要公子给足够的银两,这位姑娘的脸就包在老朽身上了,以老朽的手艺,不出十日定让姑娘的容貌与画中人一模一样。”
凌风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因为全天下只有风纪子一个人拥有改头换面的技术,还是先让他为二公子办完这件事吧!
于是他把大桥留在了竹屋,并嘱咐她不要将真实身份告诉风纪子,否则后果自负。
凌风回到府中就把那件奇闻异事告诉了孙权。
孙权听闻大惊,居然有两个人都叫他东吴大帝?他想,莫非这李置和风纪子二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俩到底知道些什么,他非要见一见李置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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