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毒蛇和蝎子
“伟大的圣光所统领的神圣之军、圣人之父、天使之首，请保佑我们战胜专横的强权和黑暗的统治者...”
须发兼白的主教跪在由白色大理石雕铸的十字架前，用颤抖到模糊的音节念诵着对圣光的祈祷。
他身后是空旷之极的大教堂，黑夜中阴影吞噬了一切，耳边的惨叫声已远不可闻，周围安静的可怕。
主教的双腿还在止不住地哆嗦，就在一刻钟之前，一个如恶魔般的男人闯进了教会，先是将守卫骑士杀了个干净，然后冲进教士之中，开始大肆屠杀。
他已经向黑堡王国的国王发出求救信，也不知道救援能不能及时赶到。
或许，即使赶到了也无济于事吧，主教悲哀地想道。他现在还能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幕，整个教会最强大的高阶骑士被那个男人像捏小鸡一样捏在手心，转眼间就变成了肉泥。
“嘎吱”的开门声在空旷的教堂内响起，吓了主教一跳，然后是清脆的脚步声。
“啪嗒、啪嗒”，由远及近，不慌不忙。
“伟大的圣光所统领的神圣之军及圣人之父、天使之首..”
主教从地上爬起来，口中念诵的声音越来越大，身体不断往身后的十字架上靠去，好像这样才能带给他一点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终于，主教眼前的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
是一个非常俊美的少年，白皙的皮肤，柔软的栗色头发，脸上挂着那种青涩而腼腆的微笑，让人忍不住会想起金黄的麦田和男爵家的小公子。
可是，主教却如同见到恶鬼一般崩溃地大叫起来：“你到底是谁？..不管你是谁，都逃不过圣光的审判、骑士团的裁决。”
“亲爱的主教，不要害怕，请放松一点。”少年伸出手来似乎是想安抚主教激动的情绪，但显然适得其反，主教对少年的手如避蛇蝎，哪怕身后已经没有空间，他还疯狂地往后退去。
因为他曾亲眼看到，就是这双手，掏出了不知多少教众的心脏。
少年微笑，仪态优雅如同最标准的贵族。
“我只想向你请教一点点事情。”
十分钟后，卡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随手将主教惊恐欲绝的脑袋往地上一丢，擦了擦不小心沾染在手上的血迹。
在他面前，是一卷摊开的边缘已经泛黄的羊皮纸，纸上记载了，在二十年前，教廷曾派下四位红衣主教亲自为一名叫做辛x瑞拉的女婴主持洗礼仪式。
而这名女婴，不过是一位普通商人女儿的身份。
卡洛眼中露出欣喜之色，杀死奥利弗两人之后，他一连血洗了两个王国的教会，却都一无所获，终于在第三处地方找到了他想要的。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女婴是神恩之子，应该就是X姑娘里的主角。
卡洛一边想着，一边展开自己的恶魔之翅飞出了教堂，他的脚下，有一条飞驰的火焰长龙呼啸着冲进如人间地狱般的教会，那是黑堡国王派来的救援骑兵到了。
...
幽暗的地下室，火焰摇晃着，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这片空间。
两个强壮的男人被捆绑在木桩上，他们疯狂地挣扎、谩骂着，口中不断吐出各种污秽粗俗的词汇。
在两人面前，站着一个身披黑袍的女人，她有着柔顺漂亮的褐色秀发，裸-露的脖颈光滑白皙，不过她的脸蛋却如同被恶毒的火焰灼烧过一般，皮肉虬结扭曲，显得丑陋而可怕。
女人正在向一口大锅中丢着诸如黑猫的左耳、青蛙的眼睛、蜘蛛的腿等大量稀奇古怪匪夷所思的东西，大锅底下熊熊的火焰燃烧着，锅内的液体沸腾起来，咕噜咕噜地冒出气泡，颜色从血红色变作深蓝色，然后又变成恶心的墨绿色。
女人拿起一柄长长的木勺舀起一勺绿液，就像厨娘在品尝自己刚刚做好的浓汤。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熄灭火焰。
“怎么样？调制好了吗？”一个娇媚的声音忽然响起，白肤黑裙、嘴唇鲜红的索菲亚出现在密室之内。
“试过就知道了。”塔莉娅语气冷漠。
索菲亚瞥了一眼早已停止挣扎的男人，刹那的风情让两个色鬼露出痴迷的表情来。
“这已经是第十三批。现在外面的佣兵们察觉到风声，全都躲起来做了阴沟里的老鼠。往后，可能就要用我的卫兵了。”
塔莉娅不为所动，“这次可以成功。”
“哦，是吗？”索菲亚如玫瑰花瓣般娇嫩的嘴唇撇了一下，“前面十二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塔莉娅也不管他，舀起一勺绿液朝其中一名佣兵走去。
“你想干嘛？”男人惊恐地叫起来，然后怒骂：“你这个该死的丑女人、臭表子、贱货..离我远一点。”
塔莉娅有些粗暴地掰开男人的嘴巴，将一整勺绿液都灌进了他的喉咙里。
喝下绿液的男人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样发出阵阵刺耳的声音，他的五官扭曲在一起，表情痛苦之极。
味道真的那么不好吗？塔莉娅心里念叨，然后一刀割断了他的脖子。
接下来才是验证药剂是否成功的关键。
塔莉娅的嘴唇急促地颤动着，接连不断地吐出一个接一个古怪拗口的音节。
“尸鬼术！”
一道灰光从她的手中发出，落在死去男人的尸体上。
下一刻，男人的尸体动了，他的皮肤迅速溃烂，冒出一个又一个绿色的脓包，脓包破裂，有刺鼻的恶臭散发出来。
“呃..”状如恶鬼的男人喉咙底发出一阵低吼，猛地挣断了身上的绳索，然后..
狠狠朝身边惊恐欲绝的同伴咬去。
“啊！”地下室响起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却被厚厚的石壁所隔挡下来。
片刻之后，场上出现了两只尸鬼。
“哇哦~”索菲亚故作夸张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你竟然成功了。”
塔莉娅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一个星期前，塔莉娅杀死了洛尔王国的主教大人，同一天，王国的国王暴毙，公主索菲亚继承王位成为新一任女王。
机缘巧合之下，两个女人凑到了一起，毒蛇与蝎子的相遇。
索菲亚向塔莉娅分享了从她后母房间找到的“女巫卡拉波斯的传承”。不得不说塔莉娅确实是个巫术天才，她根据卡拉波斯笔记上的知识，结合卡洛传授给她的那些恶魔魔法，竟然异想天开地改良了“尸鬼术”。
一个可以如瘟疫般、可以自行传播扩散的尸鬼术，而且，毒性更强、尸体的力量更大，能存活的时间也更久。
“我建议你可以从旁边的紫荆棘王国开始。”索菲亚开口道：“听说他们的国王在不久前死了，现在乱得就跟贫民窟一样，实在是个滋养痛苦的最好地方。”
塔莉娅默默点头，忽然开口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向教廷开战？”
索菲亚脸上绽放出邪魅的笑容，“那要看你的尸鬼大军什么时候成型喽？”
现在的卡洛还不知道，他的两个“女仆”，已经开始商量着怎么给他刷经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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