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暴怒的男爵（下）
男爵从手边的墙上掰下一大块砖石，掂量了一下，感觉有些重，他又捏碎一点，然后对准底下的麦克斯狠狠丢出。
“哦..”
麦克斯发出一声痛呼，捂住自己的后脑勺四处打量着。
“什么东西？”
麦克斯看着自己手心，一片鲜红，他的脑袋被打出血来了。
“你没事吧..”
谢尔曼连忙上前两步，把头凑过去察看他的伤势。、
这个举动在男爵眼里无疑两人更加亲密了，他气得又抓起一块石头，这次对准了麦克斯那张细皮嫩肉的脸，用力丢出。
飞掷的石头被一只缠绕着火焰的手掌紧紧抓住，顷刻间被烧成灰烬落在地上，谢尔曼望着男爵这个方向，脸上闪过一丝薄怒，大声道：“红仔，我看到你了，这个玩笑有点过了..”
男爵从屋顶上跳下来，重重落在地上，谢尔曼扶着满头鲜血的麦克斯，对他怒目而视。
“嘿，谢尔曼，见到你真好..”
谢尔曼清秀好看的双眉皱起，没好气地回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幼稚，这算什么，在普通人面前耍你的威风吗？”
“当然不是，不然他现在可不会还站着..”男爵耸耸肩，然后看着一脸畏缩的麦克斯大声道：“小子，这算是我对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离我的女人远一点..”
麦克斯脸上露出愤怒、屈辱和怨毒之色，但很快又隐藏好，没有说话，倒是谢尔曼忍不住叫起来。
“HB，你在说什么..我可不是你的..嗯，女人?..”
“谢尔曼，我这是在保护你。”
“哦是吗，那么谢谢你..你刚刚在我这两年来交的第一个朋友的后脑勺上开了大口子..”
“朋友？谢尔曼，你在开玩笑吗，你和这家伙是朋友？...不，我们不需要那么多朋友，我们只需要彼此就行了..”
“HB！”谢尔曼忽然叫起来，一脸无奈地道：“你不懂吗？我和你不一样..虽然我仍然是别人眼里的怪物，但我已经在学着控制它了..”
谢尔曼手上的火焰升腾又熄灭，在黑夜下看着瑰丽无比。
“..我想当个正常人，至少，我的样子能融入他们..”
男爵一下子愣住，眼神怔怔地看着谢尔曼，喃喃道：“谢尔曼，你这是抛弃我的意思吗？..你认为我是个怪物？你不想再和我们这些怪物为伍了？..”
“不，红仔你听我解释..”
谢尔曼刚想开口，忽然男爵的眼神蓦然冷下来，他右手一扬，一块石头打在麦克斯的脑袋上，后者眼皮一翻就晕了过去。
“不，你在做什么！”
谢尔曼叫起来。
“我讨厌他，从一开始就讨厌他..不完全是因为你..”男爵硬梆梆地回道，“你放心，他还死不了，只是要在医院躺上几个星期而已..”
“你简直就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谢尔曼气极反笑，一边扶住麦克斯，一边开始拨打急救号码。
“孩子”这两个字又一次引起男爵的某些不好的回忆，他气愤地看着谢尔曼的脸上爬满担忧，为了另外一个男人，他嫉妒得快要发狂，却无能为力。
“吼..”
男爵低吼一声将一切都抛在脑后，他屋顶之间快速地奔走着，像一只巨大的红色猴子，拼命发泄着自己的精力和心里的怒火。
终于他气喘吁吁地回到了BPRD，他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不对，他开始感觉到恐慌，他必须制止这一切。
他要找父亲谈谈。
男爵在心里坚定地告诉自己，曾经无数次，都是父亲指引着他走出迷茫和彷徨，相信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男爵大步朝议会室走去，有人告诉他，父亲布鲁姆教授和超自然调查防御局的局长正在这商讨秘密事宜。
当然没人敢阻拦男爵的脚步，整个BPRD对他来说几乎是不设防的。
就在他准备推开那扇门的时候，隐隐约约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鬼使神差的，男爵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静立在房门外开始倾听起来。
“...红仔带回来的那颗，确实是格里高利的头颅，他这次干得不错，教授..”
“在过去的几百年时间里，格里高利曾经被灌毒药、被枪击，刀刺，棒打，阉割，最后又被淹到水里..他落入地狱，然后又爬了出来，这一切都没有叫他死去，但是现在，他却死在了HB的手里...”
“你的意思是..”
“是的，我害怕多年来的担忧会成为现实，HB他毕竟是撒旦之子，诞生在邪恶中的地狱生物，虽然这几十年来我们甚至连生肉都很少喂给他吃，但是，还是无法改变他嗜血的本性..”
“那么教授，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段时间必须完全停止HB的所有任务，把他关在禁闭室中，找人观察他的一切..”
男爵心中莫名升腾起一阵怒火来，他为自己感到悲哀，他为BPRD出生入死卖命了这么多年，结果到头来连“抚养”自己长大的父亲都不信任自己。
他石质右手紧紧攥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已经忍不住要用力推开门，进去大声质问一番了。
可是这时，又有对话响起。
“..老实说想到有可能发生的那个悲剧结局，我的心还有一丝不忍..毕竟这只红猴子跟了我们这么多年，即使只是一只宠物，也有感情了..”
“这是从一开始就决定好的，黑暗的力量，在逐渐脱离我们掌控的时候，为了避免养虎为患，只能亲手将其扼杀..”
“可怜的HB..教授，我怎么感觉你有些迫不及待地想杀死他..”
然后那个冰冷如寒冬般的声音一字一句传进男爵的耳中，他听到，他最敬爱、最尊敬的父亲，用一种冷漠到近乎刻薄的语气淡淡说道：“因为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当我死后，红猴子脖子上最坚固有力的一个项圈也挣脱了..谁也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我不想死后还背负骂名，所以这个隐患只能由我亲手去除...”
男爵的心一片冰凉，他头一次感觉到绝望这种情绪在心头的蔓延。父亲、朋友、伙伴..这些他为之奋斗了几十年的东西，如今却一个比一个更令他失望。
原来自始至终你们只当我是个怪物..即使忍着疼痛日复一日将头顶的犄角磨平也还是得不到你们的信任吗..我拼命守护的人，如今却要亲自将我杀死，呵呵，恐怕连那些被亲手送下地狱的黑暗生物们知道也会笑掉大牙吧..
那人说的一点没错，他们只是当我是一条狗，一条用完就随时可以抛弃的狗..
虚伪、丑陋、恶心的人类，你们将会为你们的所作所为而付出代价的！
男爵心中狂吼着，面容狰狞，一步一步缓缓退回来，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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