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善后
“公主殿下，露希娅-利维坦小姐已经到了，是否将她领到会客室？”
女仆长附在索菲亚耳边轻声说到。
“我知道了。”
索菲亚点了点头。
“把她带到……我的寝室吧。”
比起公众的会客室，索菲亚更喜欢让露希娅带去属于自己的私人地带。
私人地带。
这个词让索菲亚脸色微微泛红，把心上人领到自己寝室让她有种难以说出来的娇羞，她小心翼翼地悄悄瞥了女仆长一眼，发现女仆长并没露出奇怪的神色后，索菲亚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索菲亚觉得自己一定是因为这份刚开始的恋情而紧张过度了。
也对，一般女孩子邀请女孩子去自己寝室实在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遵命。”
得到命令的女仆长退了下去。
索菲亚在椅子上不安地扭了扭身体，不知道露希娅会不会觉得自己太矫情的同时又有点感慨。
恋爱这种东西实在是很让人难以理解的奇怪感情，在经历的第一时间连自己也只是模糊的感到变化，可等到这份心情完全明白之后，之前的一切都重新在记忆中变得清晰。
第一次遇到露希娅的时候只觉得这孩子让人放心不下，日后的相处中慢慢喜欢上这个随时脱线却毫不自知的孩子，可这也只是‘喜欢’而已，这份感情真真开始转变的是在第一次遇上恶魔的时候，那个时候绝望无助的索菲亚恋上了在绝望中也依旧仿佛太阳一样耀眼的露希娅。
尽管这样，索菲亚依旧保持至近乎执着的理智，她知道这是一份不会有结果的感情，甚至连能不能得到回应都是个问题，加上身上责任所纠缠而成的沉重枷锁，索菲亚都无法对露希娅表明心迹。
也许等到过一段时间，热情熄灭之后就能够放弃了吧。
索菲亚曾经这么想过。
可是，再一次被名为露希娅的光明拯救之后，索菲亚明白了，自己果然还是逃不开啊。
索菲亚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腻人的笑容。
自己的心都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空洞的躯壳又怎么能够逃得了呢？
“公主。”
这可真是甜蜜的陷阱，即使知道这样不理智，可心情却不会欺骗自己，坦然地认同了这份感情的索菲亚觉得自己就像整个人都泡在蜜糖里一样。
“索菲亚公主殿下。”
索菲亚的笑容冷了下来，是因为蜜糖的缘故吗，为什么总是有些烦人的苍蝇这么不识趣？
——不，不对。索菲亚摇了摇头，说苍蝇也太玷污这份甜蜜的爱意了，就换成蜜蜂吧，虽然凡人的程度没怎么改变，可至少听起来没那么让人反胃。
“我在听着呢，比斯康提宰相。”
这么回答后，索菲亚将身体后仰，整个身体靠上了椅子。
作为国王书房里的主座，原本就属于国王的椅子无论在哪方面都算得上享受，舒适的感觉让索菲亚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本来各方面都严格要求自己的索菲亚不会在有外人的情况下做出这种不够端庄的举动，可最近她越来越喜欢这种懒洋洋的感觉，就像喜欢懒洋洋的露希娅一样惹人怜爱。
“怎么，我们的宰相大人是打算告诉我大臣们在事发之前连夜离开了王都的理由吗？还是说想要为放弃人民的行为找更多的接口？”
近三天的善后让索菲亚基本搞懂了父亲为什么会有这样不理智的行为，而其中最让索菲亚惊讶的是，几乎所有王都的官员都赞同并执行了这一次的糟糕计划。
虽然能够理解这些人只是服从了王室，而且是真的为了国家在行动，可索菲亚并不是圣人君子，理性能够理解，感性却不能原谅，不能原谅唯独隐瞒了自己的做法，不能原谅这种几乎等同于自我毁灭的大豪赌。
年近六十的宰相西蒙-比斯康提有着希瓦人特有的高达和强壮，将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扎在脑后，久经风霜的脸上满是刚毅，让人感受不到垂老的无力，只能感受到随着年龄增长的稳重和贤明。
即使被公主当面指责，比斯康提宰相也没有改变颜色，他只是沉着地保持着适当的谦卑，却毫不退让的直视着公主的眼睛，而不像站在他身后那群大臣和贵族一样满脸不安。
“正如臣下所说，臣等确实赞同了这个危险的计划，并不打算推脱狡辩，也不打算找借口。”
比斯康提宰相的声音就像沉稳的木桩，能让人感受到其每一句话都有着扎根在大地中一样的稳当。
“可既然现在计划失败，哈克斯陛下逝世，那么也就不得不将处理后续问题摆在第一位，不能让闻到血腥味而赶来秃鹫们有可乘之机。”
索菲亚当然知道比斯康提宰相说的对，她也是这么考虑的，可还是像刚才说的那样，理性能够理解，可是感性却不能接受。
“所以你就想将露希娅牵扯进来？”
没错，比斯康提给出的提案就是让露希娅来承担一部分责任，从而让本就复杂的事情再进一步复杂起来，而这样也就让希瓦方面有了更多旋回的余地。
“正如臣下之前所说，可以讲恶魔入侵的源头放在那个名为梅菲斯特的商人身上，可是哈克斯陛下和那个商人的联系却不是那么好断绝的。”
比起将国王歌颂为至死抗争恶魔的英雄，洗清国王和恶魔之间所有的关系对王室和国家更有利。
索菲亚知道这是完全正确的判断，为了不让李尔本王家背上‘背叛人类’的标签，有必要用这样的手段来阻挡来自教廷的干涉。
可她不像把露希娅牵扯进来，更不希望露希娅为此背上杀死国王的恶名。
看出了索菲亚的犹豫，比斯康提既欣慰又担忧，同时也于心不忍，可为了国家，他还是继续劝谏。
“名为露希娅的那位小姐有着远超人类的庞大力量，手下还有着更加强大的龙，这让其拥有了能够做到任何事情的可能性。”
这是来自于王都幸存者的口头叙述，老实说一开始比斯康提宰相还不怎么相信，可在一人为城报道过后，他就知道了，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过于强大的力量会成为威胁，而威胁让人们暂时打破其所坚持的合理性，这也是臣下这么要求的主要理由。”
只有以强大过头的利维坦主仆作为理由，才能让人忽视这套编造的说辞中一些无法更改的不合理。
似乎是看到了成功的希望，比斯康提宰相身后的一个贵族弯下了腰，用自认为最诚恳的语气请求到。
“还请殿下同意，这也是为了国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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