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二章 界魂记忆
瞥了一眼沐青二人那惊愕的表情，磐石缓缓摇头，道：“说起来，当时我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又看向沐青，道：“从你的记忆中，我看到那个水灵和你说过两位上界大能斗法之事，还有塔灵跟你说的那些时空法则的道理……这些情况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就不多解释……我想，定然是某位掌握了时空法则的大能，不想让本界死去，湮灭于虚空寰宇之中，才施展了某个神通，将本界的时间定住了！也就只能做如此一个解释。”
沐青点了点头，道：“仙域大能的本领，实在令人无法想象。”
磐石也点了点头，继续道：“界魂的记忆大致是这样的：它出生于虚空寰宇一片混沌之中，起初并无实体，之后生出最基本的法则，随着法则演变便有了实体，然后是天罡地火，大地、山川、河流、海洋逐渐化生，其后才有各般生灵，生灵初来无智，凭本能求生，又不知多少年后，具有低级灵智的妖兽出现了，其后又再演化，才有高等生灵，到了这个阶段，就近似于我们灵元界现在的样子了……也就是说，我们的灵缘界现在大约是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孩童！”
沐青和小阿图听的有些痴了，情不自禁的面对磐石盘坐下来，听他继续讲述：
“其时，这些圣族也不是人人都有圣种，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具有圣种的人也就越来越多，直到全界之人一出生就是修士……并且，和我们的灵缘界一样，修士们修到灵神后期，就可破界飞升，圣族修士也不分血族魂族，大家都一样……”
“这么说，我们灵缘界也会如此界一般发展演化，到后来所有人天生都能身具灵根？”沐青惊呼问道。
磐石道：“我说不准，但若是这大千寰宇各界的法则是一样的，那应该如此。”
小阿图道：“那后来呢，我们圣族怎么修为就提不上去了？”
磐石笑了笑，道：“别急啊，正说到这了。后来，本界度过了青年，壮年，渐渐衰老，这时，修士们的修为上限也就逐级降低，从灵神到灵元，再到灵晶，就是现在圣族修士所称的圣核期，我称之为‘退化’，另一个退化也随之出现：新出生的孩子开始渐渐失去了操控魂力的能力……它退化的很快，眼看所有人都将失去魂力，就在这时，那个事情发生了！”
磐石停了下来，似乎是在思索，片刻才道：“我这老伙计它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这退化突然停止了，它也不再变老，被定在了时间长河中，这时，才开始形成这个世界现在的样子……”
沐青对圣族历史有些了解，想了想道：“也是在这个时候，洗魂池出现了？”
磐石点了点头，道：“不单是洗魂池，血族那柄传承之剑，也是这个时候出现的！我们只能推断，在这个时候，一位大能干预了这界自然消亡的过程，给魂族和血族各留下了一件宝物。”
说着，他看向沐青，含笑道：“沐青，你能猜到是谁吗？”
不用磐石提醒，沐青心中早有所感。
他和磐石是怎么来到这个古圣法界的？
从洪荒圣塔来的。
圣塔是怎么出现在灵缘界的？
是那位圣族真仙大能留下来的！
那么，这个干预此界之人，还能是谁？
看着沐青眼中涌出的精光，磐石已知答案，笑着道：“我猜，那位大能不但干预了此界的自然消亡，更是把此界和洪荒圣塔紧紧的连在了一起，就像是一个孩童怕自己心爱之物腐烂坏掉，便将其藏到了怀里。或许，也只有这么做，才能阻止这界‘腐烂’。”（此言，初步解释了独孤情身边的磐石分神为何在圣塔中感知到有一个分神藏在圣塔里，见《第八百一十二章吞天奥义》）
沐青和小阿图陷入了沉思，视线向那团长满触须的白光移去。
良久，沐青道：“所以，你认为只有那柄上界大能留下的坟龙剑才能……杀了你？”
听沐青此言，磐石脸上那随着回忆而生的一丝神往很快淡去，又挂上了落寞之色。
他点点头，悠悠的道：“又说回我了，那我就继续说：在那段短暂的兴奋过后，我陷入了漫长的孤寂之中……千万年的孤寂，你懂吗？”
磐石的声音忽然激动起来，又飞快的平静下去，继续道：“无所谓了……总之，到了后来，我只想安安静静的死去……可是，由于我和它的共生之态，我就连自戕都做不到，它会以一种本能的反应来阻止我！于是，我就将希望寄托在了那柄剑上……
“每次有血族的圣王继位，我都会传音施以蛊惑，引诱他们去往洗魂池，帮他们提升实力。他们之中，有人来了，有人拒绝了，你杀的那个，就是最后一个听话的……但是，这些血族人没有一个能拔出那柄剑，而我的灵傀实力虽强，但对那剑也是无可奈何，或许，是因为它不是真正的血肉之躯吧……”
磐石的双眼突然闪现少有的精光，直视沐青的双眼，语气再度高亢，“直到你的出现，让我再度看到了一点曙光！我坚信，同样来自灵缘界的你，一定身负大缘法，你有机会拔出那柄剑……”
话音及此，沐青终于懂了。磐石之前的一番设计，真正的目的就在于此。
磐石继续道：“通过对你的观察，我知道，凭你的心性，不面临生死之危，你很难帮我做到这件事。同时，若是我直言相告，我怕我那老伙计又会出来阻挠，所以，我引你前来决战！你果然来了！我那老伙计也确实出来阻挠了！就在你催动那一击的瞬间，它感受到了来自你的威胁！就在那一瞬，我那灵傀修为暴涨，拼命的护着我，那并不是我在操控，而是它！所幸……你最后还是做到了！”
“但是，我并没能杀了你！”
“差不多了！你虽然没有杀了我，但那一击，却打破了我和它的联系！那一击伤了它，所以……”
磐石转头看向那团白光，咯咯笑着，苍苍的道：“它也是太老了……你看看，它伤的不轻，现在睡着了。它醒着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沐青看向界魂，心中谜团得解，却没有一丝欣喜。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如鲠在喉，却不知该如何表达。
当年肆虐灵缘界的魔头磐石，竟然被困在这里。
苦寻大道的执念随着岁月流淌渐渐化为尘埃，只求能安然而去。
一个只凭本能行事、自己也行将就木的界魂，却让人难以理解的拼命护着他，不近人情的帮他活下去……
这世界太奇怪了……
……
“这位……魂族圣王，你真的要死了吗？若是它醒了，发现你已经死了，那它会伤心吗？”小阿图怯生生的问道。
磐石怆然一笑，看向小阿图道：“你叫阿图是吧，害死你的亲人，实在对不起了！不过，生死在我眼中，早已是另外一番光景，你若是想报仇，现在就可以将我杀了。”
小阿图躲开了磐石的双眸，垂首低声道：“我恨你！我恨不得你再活千万年！永远也死不了！”
小阿图的话引来磐石一阵轻笑，忽而又长叹一声，道：“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帮你一个小忙。你不是想跟着你沐青叔叔一起回去么？我之前做过一些研究和准备，或许能帮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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