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克劳迪娅的抉择
带着业已千疮百孔的心，克劳迪娅离开了动荡涡流，和对帕尔崔丝已经犯下的罪孽相比，更重要的是拯救其它亲人。
比预计还要早不少的时间，尚处于刚过午夜的时候，克劳迪娅就成功返回了暴风城，这让她得以有更多时间来思考对策。
而这并非是唯一的好消息，克劳迪娅在地铁战斗的时候吞噬了一个高阶恶魔领主灵魂，这令她力量得以提升之余，更重要的是她体内那股饥饿感消失了。
“这个灵魂能满足我多久的饥饿感？”克劳迪娅主动问道。
‘……以人类的时间观念来算的话是一周，另外在那之后你从那个失败者手中抢来的食物最起码需要每天吃一颗，不然的话，后果你也已见到了……’
这么强大的灵魂只能满足一周食欲？难怪克苏恩那么有把握我会堕落，就算我肯只吃邪恶的怪物，又怎么能找到足够我进食的食物？我早晚会像之前一样变成彻底失控的怪物，果然安排好后事后找个地方自杀才是最好的选择……
少女眼中闪过决然的目光，死后的世界固然恐怖，但与某些事情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就比如刚刚伤害自己的妹妹……
想到这里，克劳迪娅心中再次一阵剧痛。
仿若感应到了少女心中的想法一般，虚空的低语再次响起：
‘……我建议你最好不要用寻死来逃避你的使命，当然你如果一再拒绝配合我们也可以，但拥有这种血脉的可不仅仅是你而已，而且和你相比，刚刚那个女孩可没有秩序圣纹可以保持清醒，再比如你的孩子，虽然血脉稀薄了点，但费点力量提纯改造后一样……’
“够了！”
克劳迪娅怒声打断了低语声，面对如此赤裸裸的威胁，她绷紧了拳头，恨得咬牙切齿，但却无可奈何。
家庭是克劳迪娅的死穴，在她心中，不论妹妹、孩子还是瓦里安都比她重要的多，她会毫无保留的爱着他们。
正如面对生死攸关之时她会为了吉安娜抛弃圣骑士的戒律一样，此时与整个世界相比，她宁可选择拯救自己的家人。
而这，就是属于克劳迪娅的自私。
‘……啊，我们的宠儿，我们可以为你指条你能接受的明路，对你和你的家人都有利的明路……’
“就像刚刚你们敦促我腐蚀我妹妹一样？”少女恨声道。
‘……刚刚那只是一场意外，不过为了表示诚意，我们还是可以在此许诺，永远不再派任何隶属于我们虚空的势力以任何形式腐蚀或伤害你的血亲，而实际上，即使那么做也毫无意义，那三个废物的营养原本也就只够一个堕天魔发育到成年期而已……’
得到许诺后，克劳迪娅终于稍稍放心了些，从半神层次开始，只要一旦正式许诺，就绝不可能违约，这是公理，准确的说，想毁约也做不到，因为言语原本就自带法则效力。
‘……而且我们想要的并非是毁灭世界，让你保持清醒对我们彼此都有好处，这一点也并非你想象的那么困难，艾泽拉斯是特殊的，所以这个位面永远不会缺乏妄图毁灭世界的怪物，你不用担心没有足够邪恶的猎物可以进食，想必这样一来你在道德感上也能够接受……’
‘……估计你也发现了，刚刚吞噬那个恶魔后你就离成长期又近了一步，而等你进入成长期后，你的食欲就会大大降低，甚至凭借秩序圣纹你更是可以用理智压制食欲，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
在虚空喋喋不休的低语中，克劳迪娅渐渐改变了起初那种完全抗拒的心态，她打算暂时跟虚空虚与委蛇，拖延时间再说，毕竟，除了鱼死网破外或许还有别的办法，就比如圣光、泰坦或艾露恩。
只是，小妹现在一定恨死我了吧，我又该如何面对她？
带着这么一堆烦心事，克劳迪娅回到了军情七处的秘密驻地，在那里，吉安娜、马迪亚斯等人正在等她。
在克劳迪娅离去的这几个小时里，吉安娜和马迪亚斯并非什么事都没做，他们找来了还在暴风城的温德索尔元帅，负责城防的马库斯•乔纳森将军，隶属于平民的那部分皇家骑士，以及侦查清了暴风要塞内的状况。
眼见克劳迪娅穿着那标志性的银色盔甲拎着斯多姆卡进来，将军和元帅对克劳迪娅的身份再无疑惑，他们抚胸行礼道：“见过陛下。”
与虚无缥缈的未来相比，更重要的是眼前救出瓦里安和孩子们，所以克劳迪娅很快摆正了心态，点头回礼道：“元帅、将军，很高兴见到在如此黑暗的时刻，你们仍然做出了正确的抉择。”
马库斯将军站直了身躯，盯着克劳迪娅的双眼，目光灼灼道：“陛下，普罗迪摩尔女士已经为我们展示了种种证据，也分析过了不少异常情况，我们也认可这一点---”
克劳迪娅将目光挪向吉安娜，吉安娜对她微笑点头回应。
马库斯将军则继续说道：“但是，关于国王陛下被控制了这件事，这一点仅仅是推测，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们需要知道，事后您将如何对待国王陛下，如果事后国王陛下无法解除被控制的状态，又当如何处理。”
话音落下，温德索尔元帅同样看向了克劳迪娅，显然他也关心这个问题的答案。
纵使克劳迪娅声望再高理由再正确，这些忠于国王和联盟的将士们对克劳迪娅进攻暴风要塞的目的也没理由不疑虑，他们可以为了国王的利益奋不顾身，但前提是，一定是国王的利益。
克劳迪娅笑了起来，笑着开口道：“你们的忠心值得赞扬，将军和元帅，不必担心，国王陛下是我的丈夫，我也会和你们一样将用我的生命维护他的利益。
我现在就在此起誓，今日胜利后不论国王陛下是否被解除被控制的状态，我都将交出一切权利，放弃我除瑟伯切尔领地外的所有头衔继承权，做回瓦里安普普通通的妻子。”
马库斯将军和温德索尔元帅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惊讶，克劳迪娅所提出的条件比他们预想的要好不少，显然她对权利确实不感兴趣，吉安娜则蹙眉道：
“克劳迪娅，你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万一瓦里安还未……”
克劳迪娅笑着打断了吉安娜：“如果那样的话，在安杜因成年之前，就暂由伯瓦尔公爵摄政好了，想必大家对他的忠心不会有疑问吧？”
如果克劳迪娅找格雷森公爵来摄政的话温德索尔和乔纳森或许还会有点疑问，但如果是瓦里安的铁杆伯瓦尔的话两人就再无意见了，他们一起俯首行礼，齐声开口道：
“既如此，我们必将追随于陛下，将暴风城拨乱反正，第一军团（暴风城城防军）都将听命于您的意志。”
克劳迪娅点点头，就在刚刚，她已经想明白了，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论如何都不可能继续执掌这个国家了。
哪怕有着再多理由，也没人会容忍一个暗影生命继续坐在王座上对他们发号施令，与其最后酿成流血冲突或被狼狈的赶下台了，倒不如主动让贤，这样面子上也更好看些。
而且，克劳迪娅现在心中还隐隐多了一个其它念头，如果瓦里安和孩子们都没事的话，为了他们的幸福和名誉，她还是趁早自己消失比较好，这样对所有人来说都好。
继续强行在一起的话，只会伤害到他们。
姑且不提那种可怕的失控状态，哪怕她身为暗影生命的事情一旦闹大，就会严重伤害到她的亲人。
要知道，在大多数人眼里，怪物的孩子，不是怪物是什么？
反倒是光明生命的孩子，就一定会获得普通民众尊敬的吧？
克劳迪娅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不论多么不舍，她心中也只能暗自叹息着：“如果瓦里安和孩子们都好的话，那就让克劳迪娅这个名字成为所有人心中的美好回忆好了，何况在我的身体得到治愈之前，我仍可以化身暗影，继续守护好他们和这个国家。”
实体宇宙外，某个意识片段突然闪过：
‘……化身暗影？唔，嘴上说不要，思维上转变倒蛮快嘛，果然，越是相信正义和牺牲的傻瓜，越是容易被操纵蛊惑啊……’
克劳迪娅并不知道宇宙外发生的事情，此时此刻，她正在跟温德索尔吉安娜等人根据得到的情报讨论战术。
根据已得到的情报来看，暴风要塞原本的守卫皇家骑士团已被国王下令放假三个月，取而代之把守这座要塞的是卡特拉娜和贵族们带来的私人卫兵，也正因为如此，克劳迪娅一行今天才能召集到足够的皇家骑士。
吉安娜正在侃侃而谈：“时间和出其不意就是我们最大的优势，在封锁暴风城传送和铁炉堡地铁的现在，卡特拉娜怎么也想不到原本需要至少一个月才能返回暴风城的我们会在第三天就返回这座城市，不论她有什么计划，现在的她一定尚未做好准备……”
“普罗迪摩尔女士说的没错，但在营救计划上，我还有一点自己的看法……”
在你一言我一语中，几位暴风城高层补全了整个计划，然而，克劳迪娅却发现，整个计划中，毫无她参战的余地。
克劳迪娅看了眼吉安娜，仿若知道克劳迪娅想要问什么，吉安娜的声音径直通过心灵链接在克劳迪娅心底响起：“记住了，克劳迪娅，这件事很重要，我多少能推测出一些你战斗时的样子，所以今天请一定不要动用任何暗影相关的力量，哪怕被奥妮克希亚逃掉也无所谓，一旦你在大庭广众下暴露暗影生物的身份，这件事就会非常麻烦。
你现在的外表和人类无异，我今天也特地没联络擅长圣光的格雷森公爵和本尼迪塔斯大主教，所以只要你不主动暴露的话，温德索尔他们肯定发现不了你的问题，等救出瓦里安后，我再带你去守护者圣所查阅资料，慢慢帮你想办法。”
克劳迪娅感激点头，她自然明白暴露暗影生物身份的后果，但为了保险不再发生帕尔崔丝那一幕起见，她许诺道：“谢谢你，吉安娜，我在此许诺，我今天在暴风城民众士兵前一定不会主动暴露暗影力量和暗影生物身份的。”
已经触摸半神规则的吉安娜也知道半神的铁律，所以她很放心的对克劳迪娅露出笑容示意。
不久之后，黎明时分，夺回暴风要塞、瓦里安和孩子们的计划，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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