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0. 拯救乔治计划（28） 烛九阴（一会还……
“这是？！”
当漆黑骷髅镰刀出现在嬉命人手里时反应最大的不是安雪锋, 占星者和切片岑琴如有所感一瞬间同时看向那把镰刀，目光几乎是锁死在了上面。占卜问天这方面的力量都留给了白岑琴，黑岑琴主要是各种强攻击类的称号, 一时间只是隐有预感，而占星者已经顾不得自己当前火焰天使的身份，死死盯着那把镰刀手一张就有一叠塔罗牌出现在手中，竟是当场开始占卜。
他动作难得很急, 洗了洗牌后抽出一张，扫了眼就脸色骤变, 像是证实了心中某种猜想, 手都在不可控制的微抖, 明显情绪波动的厉害。
“他怎么能……他怎么敢……”
占星者咬牙切齿喃喃, 倏然间把手里塔罗牌攥的起皱。这把镰刀不是亡灵系的武器，它上面的污染气息模糊混淆不清, 更像是规则类的专属道具。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漆黑骷髅镰刀上竟隐隐缠绕着命运的力量！更多的占星者没能占卜出来, 这把镰刀似乎还封印着某些力量没有彻底展开完全态，但这已足够惊世骇俗, 它由无数‘扭曲命运’堆簇而起, 锻造而成, 贪婪邪恶, 甫一出世就注定要斩断命运, 吞噬命运！
他这是在混淆命运！
占星者几乎要冲上去折了那把镰刀, 嬉命人怎么敢！命运有多么变化莫测, 命运的反噬有多可怕，一旦他无法满足镰刀的贪婪渴求，那后果将不堪设想。五年了, 五年前嬉命人还只是伪装一下卫洵，蹭一些命运，这在印加太阳门呆了五年，他这是已经杀了无数命运之子锻造镰刀了！
但他的命运之子从哪杀的？这个十年只有安雪锋称得上是正儿八经的命运之子（卫洵是下个十年的），他从哪杀戮了那么多质量不算太行，但多少也能算是命运之子的命运之子？
下一秒占星者瞳孔缩成一个小点，他隐隐想到了什么，但却难得不敢往深里想，因为这想法如果是真那实在太惊世骇俗。他的目光隐晦从追梦人和蜥蜴公爵身上扫过，想看他们是否觉察到了什么。但追梦人护着卫洵，蜥蜴公爵正观摩越发激烈的战斗，都没太往深处想，只是心中震惊嬉命人从哪里得到了这么克制安雪锋的武器。
没错，正是克制。大多数人只觉得嬉命人攻势更猛，和安雪锋打的势均力敌，北纬三十度污染之间的倾轧吞噬更震撼人心，但是像追梦人这种本就是开辟者，能看穿北纬三十度污染的和蜥蜴公爵这样与深渊关联很深，能抵抗住部分北纬三十度污染看到最真实激战核心的人都能发现，从嬉命人拿出那把镰刀起，安雪锋的动作就莫名变得滞涩起来。
明明他的攻势仍旧毫不拖泥带水，一招一式狠厉精准如人形兵器，但就是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是气场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们这种高手过招最讲究感觉，原本安雪锋的两重北纬三十度污染彻底压制住了太阳门污染，安雪锋势头正旺，攻势凌厉悍人，从气势上就能碾压对手，让人神魂动荡，难以发挥出最强的实力。
当然，在占星者看来，这是实力的碾压，也是命运之子对他人的压制。其实命运和实力究哪方面起作用更大，他这些年也探索研究过很多。没有人生来就是命运之子，就像当年的岑琴、安雪锋和乔治等都非常有潜力资质，是安雪锋最敢拼敢杀，能担负一切，最终强大到能胜过所有人，才被旅社加冕为第一旅客，得了日暮归途的最顶级称号。
是先有的天赋、努力、实力、运气、毅力——种种在同一代人中都是最强大的，才能走到这一步。当然，卫洵是有些特殊的。
有时候占星者也会想，靠自己努力成为的命运之子，算是命运之子吗？真正的命运本身就该是命运，无人能够取代，就像很特殊的卫洵。像是有旅社加冕成的命运之子，能不能看作是命运。他总觉得这种和命运之间的关联不算绝对紧密，那命运之子的气运能够获得，说不定也会能被剥离。
而现在的战况仿佛映证了他之前叛道离经的想法，嬉命人拿出镰刀的一瞬间安雪锋的气势就被压制切割了，而且随着战斗的继续那镰刀上积聚的黑雾越发浓重，每一刀斩落哪怕没能伤到安雪锋，都会在他身周留下一片漆黑的邪雾。安雪锋立刻用归途刀斩碎黑雾，但黑雾散去，归途刀上却也多了一小道黑色的纹路，就像吸上了一条贪婪的水蛭，本就是暗橙色的刀光隐隐又暗淡了几分，而与此同时安雪锋手臂上也出现了一道血痕，汩汩流淌鲜血。
命运之子和命运关联太紧密，夺走气运就相当于伤他自身，果然是专门针对安雪锋的武器！
而且这雾气竟与安雪锋攻势同步，无论他上天落地都无法摆脱如影随形的黑雾，如同随身的囚牢——遇到这种情况解决敌人是最快的破局之法，但这时占星者才恍然明白嬉命人为什么在诸多威力强大的魔纹中选择幽灵魔纹，烙印了幽灵魔纹的恶魔之翼速度快到了极致，和亡灵相比也不容多让，安雪锋一时难以追上。
但与此同时嬉命人还在不断挥动镰刀，斩落的黑雾越多，又不能用武器去毁，很快就真如囚牢般将安雪锋团团围困难以脱身，就像是孙猴子被念了紧箍咒，哪怕有再多的力量都使不出来。而这些围绕在安雪锋身边的黑雾现在看似按兵不动，一旦积累够多恐怕就要轰然爆发，无处可躲，到那时可就真要落入绝境。
这真是专门为安雪锋准备的杀招！
但占星者并不为安雪锋多担心，要知道他当上这命运之子的前提，可是最强大的实力。在安雪锋十年血淋淋的杀戮中速度快到难以捕捉的敌人绝不少见，就说他们队里曾经的天狐郁和慧就以速度著称。安雪锋无论针对哪类敌人都丝毫不落下风，占星者认为他任凭黑雾环绕自己，是想再看嬉命人还有什么底牌。
毕竟这镰刀感觉并没有发挥出最强实力，好似还没解封。嬉命人也未必真想这次就杀死安雪锋，这是底牌间的博弈，也是高手过招。
安雪锋见黑雾越聚越多却等不到嬉命人接下来的手段，想必也知道他不会再透露更多，既如此等待就没了必要，他该要动手反击了。果然，就在下一秒黑暗骤然降临，原本猩红、深蓝、沙黄三色污染交织的世界回归黑暗，气温骤降宛如寒冬，简直就像是丙一和黑寡妇刚让巴比伦神话回归原始的时候，看不到一点光芒。
这是巴别塔又出什么事了还是丙一那边要发力了？太多念头一瞬间从在场众人心中划过，但很快他们就在黑暗中震惊瞪大了双眼。就见在安雪锋和嬉命人激战的地方，最黑暗的深处，隐隐窸窣声响起，像是有什么恐怖的庞然大物悄然游过大地。
浓黑中隐约可以看到一抹深红，散发出幽微的亮光。像是有窃贼妄图去盗取龙的秘宝，暗淡的油灯光芒映照到了龙鳞上。
鳞片，那深红色的，透着深沉神秘光芒的，是一片有车**的蛇鳞。其实绝大多数巅峰旅客、大导到了这个实力层次，都能在黑暗中视物。但眼下他们的目光却根本无法看穿当前这黑暗，就好像是有什么规则让太阳熄灭，天地间都黑暗下来一样，只能从那时而闪过暗光的深红色鳞片看出，那黑暗中似是有条巨大的，深红色的大蛇。
它无比庞大，盘曲的身体能从地到天，尾尖浸入甜水深渊，而一段庞大的蛇身几乎近到驮着太阳鸟的追梦人身边。卫洵心中微动，从追梦人的龙背上滚到巨大蛇鳞的身边。那深红色的蛇鳞看起来像该是有温度的，但碰触后却感到无比寒冷。在太阳鸟滚过来的同时贴近它的那块蛇鳞默契掀起，直接将太阳鸟夹带进了鳞片之间。
而在这之后，卫洵新奇感到自己身为太阳的力量被封锁住了，就好像这世界本就不该有太阳一样。
“是烛龙。”
从开战就没怎么说过话的喻向阳忽然道：“是烛龙，烛九阴。”
《山海经·大荒北经》有云：“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神，人面蛇身而赤……其暝乃晦，其视乃明……是烛九阴，是烛龙。”
说的就是烛龙闭上眼睛，天下就变成黑夜，睁开眼睛，天下就变成了白天。而《楚辞·天问》中有问，说：“日安不到，烛龙何照？”，写的是烛龙所在的地方是西北幽冥无日之国，有龙衔烛照明。
无日就没有太阳，自然也就不会有任何太阳信仰，人生而信仰光明，信得也该是烛龙衔着的烛光，而非太阳。果然，在世界变得漆黑后原本环绕安雪锋的黑雾也变得暗淡，沾染到他身上的雾气也没能再起到多少原本侵蚀命运的威力。
嬉命人这么多年没出太阳门，抛开一切最不可能的猜测就是唯一答案——他用无数命运之子性命铸造的镰刀只能取材于太阳门，也就是说他们都曾是太阳门的命运之子，而太阳门的核心污染是太阳赞歌，安雪锋这是从根本破局，以规则破解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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