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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晋江


安南原本来还想说,  如果人手不足的话,他也可以留下来帮忙。

        但早已经和嘉宾们混熟了的救援队员,却笑着调侃说,  嘉宾们都累成这个样子了,继续呆下去,  怕是忙没帮上,反倒要让他们来救了。

        说着,  队员抛给安南原一大包应急食品,笑骂着让他快走。

        安南原赶忙接住,  笑嘻嘻的应了,  等他一上车,就立刻瘫成了一团,丝毫不顾及偶像形象的在座位上四仰八叉。

        后面上来的嘉宾们看到,也都会心一笑,  并没有嘲笑安南原,  而是各自找了个角落,披着毛毯窝了起来。

        一整夜没睡,加上提心吊胆,一直在逃跑,对于体力和心力的消耗都是极大的,几乎所有人的眼睛下面都坠着深深的黑眼圈,一副憔悴虚弱的模样。

        嘉宾们在救援队那里囫囵喝了几口热粥,  身体暖了起来之后,  困意和疲惫也都席卷而来。

        众人在强撑着将自己的经历说给特殊部门人员,  记录了下来之后,  就已经耗空了最后一点力气,  听到导演组那边喊上车后,  脑子里更是只剩下了“睡觉”这一个想法。

        连安南原招呼他们吃东西,他们也都摆摆手,累得连多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等阎王把乌木神像搬上车的时候,众人虽然好奇的看着,但已经累得完全不想要张嘴了,就窝在毛毯里露两只眼睛看着阎王。

        嘉宾们是直面过张无病变化瞬间的,也知道如今在他们眼前的这位,并不是他们熟悉的张导,而是传闻中执掌生死轮回的阎王。

        但他轻松捧着乌木神像上车时,车身猛然的下陷感,还是让众人惊了一下。

        从乌木神像在白纸湖神庙丢失之后,就少有人能够看到它了。

        很多人印象中的乌木神像应该是很小很轻的存在,却没想到,阎王从旧酆都拿回来的这一尊,远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沉太多。

        特殊部门记录这尊神像进档案的时候,想要量量它的重量高度,结果工作人员想要搬神像的时候错估了它的重量,反被扯得差点摔倒在地。

        最后是两个成年男性使出了全部的力气,才勉强把神像抬起来,就这样还憋得脸通红,腿都在抖。

        在官方负责人的错愕下,阎王却早已预料到了这种情况,耸了耸肩道:“那位都醒了,有他的力量在,怎么可能不重?”

        “乌木神像最初被雕刻出来的目的,并不是镇物,而是为了清扫旧酆都,防止那些堕恶的鬼差为祸人间。即便后来作为镇物,对于那位而言,也并没有现身的必要性,所以神像一直都处于沉眠状态。”

        阎王拢袖笑道:“现在么……只能说那位对人间还是温柔的,要不然以真实的力量计算重量,这块土地都会被压到塌陷。”

        官方负责人目瞪口呆。

        只有一位酆都之主,都已经超乎他意料的,却未曾想到惊喜超级加倍,变成惊吓了!

        就算负责人并不了解酆都,却也知道一山不容二虎,两位几乎同等的存在并列放在一起,怎么可能会平安无事?

        忧虑之下,负责人小声问阎王:“那位怎么还在啊?就没有什么办法,能让那两位各不干扰吗?”

        负责人问得委婉,阎王却听懂了他真正想知道的问题。

        “本就是同体异位,从千年前那位鬼差看到了那一眼开始,就已经跳出了本来既定的轨道。”

        阎王笑道:“你们生人常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事实上,请一位鬼神,更是几乎没有送走的可能性。”

        负责人张了张嘴,心里又是对乌木神像的愧疚,又是对普通人们的担忧。

        好在阎王下一句话让负责人稍稍安心了些。

        “你怕什么,不是有燕时洵在呢吗。”

        阎王轻摇折扇,漫不经心的道:“对于邺澧而言,大道不是他的天,燕时洵才是。只要燕时洵还爱着人间,还活着,邺澧就不可能会做出危害人间的事——那位也同样。”

        “当然,要是有人害死了燕时洵……”

        他的笑容收敛了些:“那就是大道也救不回来的死局了。”

        官方负责人连忙摆了摆手,道:“那肯定是不可能发生的,燕先生本身就这么强了,再加上酆都和海云观,不会出问题的。再者,哪有人会在得知燕先生这些年来的作为之后,会不敬佩燕先生的呢?”

        阎王重新笑了起来,像是刚刚一瞬间的阴沉只是假象。

        “说的没错。”

        阎王点头道:“不过,只要让那位和邺澧合二为一,化为同体,你的担忧也就彻底没有必要了。”

        “况且……”

        他微微垂眼,看向手中折扇上的日月星辰。

        扇面上的云雾早已经在旧酆都彻底消亡的时候,就已经散开,露出了清晰精致的日月,飞禽走兽于天地间走动,一派生机勃勃的场景。

        这一幅小小扇面,却好像承载浓缩了整个天地。

        阎王沉默良久,无声的叹了口气。

        他没有说出来的后半句话,是——当两位同体之后,邺澧就相当于完善了他自己的生前死后,达到了大圆满。

        相当于……

        邺澧就是大道。

        阎王摸不准大道的想法,不知道大道是想要让邺澧来承担支撑大道,还是想要让邺澧取而代之。

        但不管如何,到了他这个位置上,所有说出口的话,都会对天地产生或多或少的影响,不确定的话,不能随意出口。

        他也只好暂时将疑问压在心底,想要稍后再观察判断。

        不过有一件事,阎王倒是确定的。

        ——想要达成这个目的,很难。

        最起码的一个前提,就是战将和十万将士当年被遗留在战场上的尸骸。

        对于寻常鬼魂而言,尸体和埋骨地,尚具有格外重要的意义,更何况邺澧这样的存在?

        如果真的想要改变什么,那也只可能是回到当年的埋骨地,解除战将和十万将士的执念愤怒。

        阎王在千年前,倒是曾经独自回到过邺地的战场,但是他去的时候,战场早已经被打扫干净,尸骸不见了踪影。

        唯有满地沁入土层数尺深的发黑的血液,以及土坡石块后零星破碎的武器和肉块,还在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当地人都说,那些死了的士兵,全都被清扫到一起,扔去了乱葬岗喂了狗。

        但也有小道消息在民间暗暗流传,说是当年邺地的惨烈战事震惊了附近的很多村子,村民们感念曾经将士们对他们的庇护帮助,于是趁着新的势力接管这里之前,自发组织前往战场,为将士们敛尸下葬,连夜藏好了将士们的尸骨。

        不过传闻真真假假,或者是为了防止新的势力去掘坟鞭尸,很多传闻中的地点根本就没有将士们的尸骨。

        而听说了传闻,怒气汹汹冲过去的新势力,也只是接连扑空。

        当年的十万骸骨,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除了似是而非的消息以外,没有任何人能够找到或亲眼看到埋骨地。

        时间久了,也就再也没有人愿意去寻找。

        反倒给了当年的将士们一份安宁。

        而那些将士们追随战将,早已经成为了新酆都,涉及英魂们的尸骸,即便是阎王,也无法准确的找到埋骨地。

        酆都之主的威势,屏蔽了任何人神鬼对于十万将士骸骨的感知。

        包括天地和阎王。

        努力几次之后,阎王也只得遗憾的离开,想着等有机会再说。

        这一等,就等到大道倾颓,千年已过。

        阎王缓缓眨了下眼眸,轻声喟叹:“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您刚刚说什么?”

        官方负责人刚签完一份拿过来的文件,不好意思的道:“我没听清。”

        “没什么。”

        阎王很快收拢了情绪,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道:“按照燕时洵的意思,那位还是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比较放心。也是,要是真出了事,也只有他能镇得住了。”

        “既然如此,乌木神像放在你们这里也不合适了,就暂时交给我们保管吧——摆在燕时洵床头,谅那位有捅破天的想法,也绝不会多踩死一只蚂蚁。”

        说着,阎王便迈开长腿走过去,微微一弯腰,就轻松将木雕捧了起来。

        两个成年壮汉都差点抱不动的重量,在他手中却显得毫不费力。

        看得旁边的特殊部门人员一愣一愣的。

        “那么,就等回滨海市再见吧。”

        阎王向负责人点了点头,就神情闲适的往嘉宾车上走。

        他经过之地,所有人都忍不住向他注目,呆愣的看着“张导”的大转变。

        原本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富三代导演,现在竟然力能扛鼎……这是菠菜吃多了,还是真的被什么东西上身了啊?

        ——等张无病回来,他怕是会发现,自己还多了个“力大无穷”的设定。

        怕不是会满脸问号。

        不过,阎王身姿翩然,绣着精致山川飞鸟的长衫在他身后翻卷如鹤羽,在清晨明亮干净的晨光里,他一手摇着折扇,一手捧木雕,真如翩翩浊世佳公子一般。

        令不少人都看傻了眼,暗道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张导也有这么一副好容颜。

        不过,安南原在车上看到乌木神像后,还是忍不住向里面缩了缩,扯过毯子努力把自己包成个团,依旧被自己联想的画面吓得瑟瑟发抖,浑身发冷。

        他可还记得之前在荒村时的恐怖窒息之感,乌木神像就像是一把打开记忆的钥匙,让他的大脑在捕捉到关键词之后,自动开始循环播放起之前的记忆场景,洗脑且惊吓。

        安南原眼睛里噙着一包眼泪,颤抖着声音问阎王:“这,这怎么搬上车了?能,能放远一点吗?”

        阎王兴味的看了过来,作势要把木雕放到安南原身边的空位上。

        吓得安南原吱哇乱叫,赶紧扑倒在旁边的座位上大喊:“有人了,这有人了!放不下了!”

        阎王哈哈大笑。

        其余嘉宾:“…………”

        默默裹紧小被子,不该问的绝不多嘴问。

        而等燕时洵上车之后,也立刻就发现了摆在他不远处的乌木神像。

        他眉头跳了跳,问阎王:“别告诉我,你想把它放在我家。”

        阎王回以清纯又无辜的眼神,反问道:“放你家有什么问题吗?我还觉得它应该放在你的卧室呢。”

        燕时洵:“……”

        他默默不言,却手中一用力,“咔吧”一声捏碎了椅子扶手。

        特殊材质的硬合金,就在他手掌下四分五裂,掉在了地面上。

        而同时响起的,还有另外一声清脆的破碎声。

        众人抬头一看,就见邺澧也砸碎了旁边的防弹玻璃。

        “…………”

        车厢内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努力表现出自己“在睡了,在睡了!”的状态,没有人敢说话,参与到几位大佬的修罗场中。

        综艺咖:人要有眼力见,不然,等着当炮灰被大佬揍来出气吗?

        只有阎王,施施然说出了后半句没说完的话:“这样要是有什么异常,你也能及时发现不是。多贴心啊。”

        燕时洵皮笑肉不笑:“理由很充分,但是收收你看热闹的心,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

        邺澧也紧随其后冷哼了一声:“好好的阎王不做,非要演聊斋。怎么,死了鬼还想要勾引书生?想都不要想!”

        默默围观的众人:……这是在指桑骂槐吧?一定是!

        只有坐在邺澧旁边座位上的战将,终于在离开旧酆都之后第一次露出了笑意,他转过身去看向燕时洵,放轻了声音道:“放心,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会做。”

        战将看向阎王的视线,也终于带上了些许温度,不像之前那般漠然无视。

        燕时洵:“……这话不还是带个前提?”

        玩文字游戏呢吗,当他听不出来?

        战将微笑:所以,考虑下将我随身携带?

        旁观的邺澧:这招数,总觉得似曾相识……这不是我当时为了住进时洵家用的办法吗!这家伙,该死的!

        但最开始挑起事端的阎王,却悠闲的旁观,甚至还有心情感叹,不愧是异位同体,连方式和想法都这么相近。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阎王甚至想要变出一把瓜子,津津有味的围观,再拍手叫个好起哄“打起来,打起来”。

        车厢内,就连空气都紧绷了起来,硝烟味弥漫来开,让众人大气不敢出。

        只有坐在前面的四人之间,眼神杀来杀去,刀光剑影,莫不如是。

        司机想要问问导演时间到了,能不能走的时候,都可怜巴巴的缩着脖子,生怕几人间的杀气波及到自己。

        阎王轻笑着点头:“行了,走吧。”

        “再等下去,怕是车里的各位都要应激吓死了。”

        阎王漫不经心的拍了拍自己的长衫,对眼前的形势很满意,也决定小小的休息一下。

        所谓深藏功与名。

        笑。

        邺澧的眼神像刀子般甩向阎王时,却发现对方已经笑着闭了眼,一副睡着了的模样。

        他顿时眼神死:“啧。”

        不过阎王的话,倒也提醒了邺澧,现在车里还有其他人,并不是动怒甚至出手的好时机,真要打,也应该找一个时洵看不见的时间地点,安静的了结这家伙。

        邺澧面无表情的扫过后面瑟瑟发抖的几个毛毯团,也收回了视线正襟危坐,对旁边的家伙眼不见心不烦。

        司机感觉到车厢内的沉重压力在下降时,甚至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差点一激动哭出来。

        他战战兢兢发动车辆,心说这辈子的害怕都在这节目用完了。

        车子很快就驶上了高速公路,平稳的驾驶和规律的晃动,使得嘉宾们都像是回到了摇篮里一样,很快就起了困意,坠入了黑甜的梦乡。

        甚至有人打起了幸福的小呼噜。

        这些往常会举得恼人的小声音,此刻却显得格外的让人心安。

        没有潜伏在黑暗里伺机而动的恶鬼,没有时刻准备要人命的木雕,也没有阴冷的山风和饥肠辘辘的痛苦。

        柔软的毛毯和温暖的车厢,令所有人都终于放下了戒备,更令他们心安的是,同伴们都在身边,燕哥就在前面。

        就连睡眠中,众人脸上的笑意都没有消退过。

        车厢里的气氛安详温暖,是很适合睡觉的环境。

        即便是燕时洵,也慢慢被这样的环境所感染,有了困意。

        论起体力和精神的消耗,他远比任何人都要重,更别提顶着一身狰狞伤口坚持到最后的疼痛。

        其他人或许还能缩在某个地方不动,静静等着有人来救自己,但旧酆都时间停滞,燕时洵却是实打实的战斗了不知多长时间。

        再强悍的意志力,却终究是血肉之躯。

        在安全了之后,燕时洵也被一层层翻卷上来的困意淹没,眼睫颤了颤,终于是闭了眼眸,睡了过去。

        这让一直注视着燕时洵的邺澧,更加嫌恶身边的家伙。

        要不是战将,他现在就能抱着睡着的时洵,感受着时洵枕在他胸膛上平稳呼吸所带来的幸福感了。

        啧。

        但邺澧再怎么不高兴,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燕时洵逐渐睡得向旁边倒去,和旁边的阎王恰好头碰头,一副极亲近的模样。

        邺澧:“!!!”

        该死的,要不现在就手撕了旁边这家伙,抢回时洵算了!

        战将似有所感,侧眸看向邺澧,却只漠然扫过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似乎料定了邺澧什么都不敢做。

        在燕时洵眼前,他相信邺澧和他有着相似的想法。

        邺澧:……更生气了。

        但战将所料不错,有燕时洵在身边时,即便是再不高兴,邺澧也只会独自一人生闷气,什么也不会做。

        他也毫无压力的静静注视着燕时洵的睡颜,连锋利沉稳的眉眼也跟着慢慢舒展开,被此刻的宁静幸福所感染。

        ——如果邺澧不在他身边坐着,就更好了。

        但就在整车的人都差不多迎着晨光进入了梦乡的时候,车子却猛地一个急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睡得正香的众人也都没有防备的直接跟着倾身向前,“咚!”的一声磕在了前面的椅背上,撞得七荤八素的,耳边嗡嗡作响。

        安南原最惨,他本来为了远离乌木神像而躲到了车辆最后面的座椅,前面的椅背不足以拦下他。

        这一急刹车,原本就在毛毯里包成了团的他,顿时摔在了地上,叽里咕噜的顺着过道滚到最前面。

        还是燕时洵长腿一伸,拦下了这个倒霉团子。

        安南原费力的从毛毯中找出自己的手脚在哪,从毛茸茸的一团里拔出手来,晃了晃脑袋想要看清这是什么情况。

        他觉得,自己的脑浆都要被摇匀了。

        而燕时洵在睡梦中察觉到了急刹车带来的危机感,瞬间睁开了眼眸,目光锐利的直直看向前方,大脑还没有完全醒过来,身体已经肌肉记忆的摆出了戒备的姿态。

        他淡淡的瞥了一眼脚边的安南原,又迅速转头确认了一下身后众人的安危,然后立刻沉稳向司机发问:“出什么事了?”

        “这条路在冬季改造,前面的路拦住了过不去。”

        司机为难的看着前面的指示牌和土堆,也一筹莫展。

        翻修时,三车道其实留下了一条车道,让路过的车辆得以通行。

        但是偏偏昨夜西南大雾弥漫,恶鬼横行侵扰大地。

        进出西南的公路也遭了殃。

        在高速公路上开夜车的大货车,没能及时发觉附近的危机,困得发昏却在看到公路上的绰绰鬼影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打方向盘,却被恶鬼扑了车窗冲进来撕咬。

        挣扎之下,车辆失控,即便司机经验丰富,货车还是倒在了地上。

        好在并没有出更大的车祸,恶鬼也都因为燕时洵镇压杀死了鬼道而及时消散了。

        但万幸中的不幸是,货车堵住了唯一的车道。

        事发突然,从这条高速上走的车辆,也全都堵在了这里。

        造成嘉宾车急刹车的元凶,就是前面突然刹车的车辆。

        司机抱歉的回头看向燕时洵:“对不住了燕先生,我下去问问,看有没有别的路能绕过去吧,看这样子,一时半会是别想过去了。”

        太阳正烈,前面的车辆也陆续有司机下车查看情况。

        燕时洵扫了一眼,确认没什么问题,便点了点头。

        司机赶忙下车去,一路小跑着往最前方跑,想要尽快离开这里。

        虽然他比嘉宾们幸运些,这一夜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一直被道长们保护着,但是经历了这些之后,他无比强烈的想要回家和家人团聚,也急着回滨海市,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在解释清楚了原因之后,嘉宾们不仅没有害怕或抱怨,反而松了口气。

        经历过这么多生死危机之后,他们的心态已经是远超出常人的平和了,现在对他们而言。除非再来一次群鬼围攻,否者休想让他们从毛毯里挣扎出来。

        再说了,燕哥就在前面,酆都之主和阎王也在前面,就这配置,能出什么事?

        众人只是看了两眼粗略了解下情况,掖了掖毛毯,把从打开的车门溜进来的冷风挡在外面,就安心的准备重新睡去。

        刚刚被惊散了的睡意,也重新涌了上来。

        滚落到地面上的白霜,执着的蹦回了座椅上,坚决不想让自己好不容易捂出来的热气散了。

        安南原也扶着自己撞得生疼老腰,龇牙咧嘴的拎着毛毯往回走。

        他觉得他这辈子都没这么圆润过,球一样弹射出来,人都是懵的。

        燕时洵瞥了眼一瘸一拐的安南原,也被逗笑了。

        不过燕时洵绝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车外,并没有注意到,阎王还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阎王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漂亮的眼眸里拢着一层水光,半开半闭间带着美人春睡般的慵懒,不胜力的靠在燕时洵肩膀上,手中折扇半搭在膝上。

        这是绝对称得上养眼的美景,但落在邺澧眼里,就变得极为刺眼。

        “阎王,头不想要可以直接说。”

        邺澧咬牙切齿的道:“我可以帮你扔了它。”

        他越看这家伙越不像是阎王,合该是妖妃才对!蛊惑时洵的那种!

        阎王缓缓眨了下眼眸,然后才像是才恢复清醒般懒洋洋直起身,靠在身后的椅背上,也如靠在繁花庭院里一般。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邺澧,并没有因为邺澧的话而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是轻笑着道:“抱歉,想的事情太多,就是劳心劳力,唉。”

        阎王做出一副苦恼的模样,托腮懒洋洋的道:“也不知道某人的尸骸到底埋在了哪,真令人头疼啊。”

        本来还想说什么的邺澧,猛地被堵了话。

        他面色不虞,深深看了阎王一眼,但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邺澧听懂了阎王的意思。

        这个最先挑起了“战火”的家伙,却踩着将要失控的那条线,又慢条斯理的将局势拉了回来,主动提供了解决的方法。

        阎王是在告诉他,如果想要解决眼下的局面,就去找回他的埋骨地,让战将消散,合二为一。

        但那样一来,他又与大道何异……

        邺澧从来不曾羡慕过天地同寿,也对大道的尊贵漠然无视。对他而言,现在最重要的,是燕时洵。

        他不想成为大道,只想要在滨海市的小院里,迎着晨光向爱人道一声早安。

        那是一睁眼就会看到时洵的幸福,胜过世间所有。

        而阎王这话,也引起了战将的注意。

        他掀了掀眼睫,平淡的看向阎王。

        阎王单挑两位连大道都敬畏三分的存在,却面无惧色,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

        他拽住燕时洵的衣袖,笑着朝邺澧两人挑了挑眉:狐假虎威了解一下。

        邺澧:…………

        战将:…………

        相处并不太融洽的两人,第一次对某事达成了共识,有了相同的感触。

        而司机也一路小跑的跑了回来,气喘吁吁道:“打听清楚了,从旁边的小出口下高速,走山路绕过山脉过去,就能绕过这一段路,接到下一段高速上。”

        “就是这么走比较绕路,要比原定的路线慢上大概四五个小时。”

        司机看了眼手表,有些烦躁:“这样一来,就得晚上才能到滨海市了。”

        以现在的冬季日落时间来算,等那个时候,天都黑透了。

        但现在也没有别的更好的路线,燕时洵想了想,还是点头道:“那就这样吧。”

        他总不能让邺澧缩地成寸,送所有人回去。

        那样的话,大概他们第二天就要上新闻头条了。

        ——《震惊!一旅游团日行千里,是无良的炒作,还是惨死的鬼魂?》

        燕时洵本来还想向众人说明一下情况,但他一回头,就发现所有人都呼呼睡得正香,就连白霜也丝毫不顾及形象睡得口水直流。

        ……行吧。

        阎王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笑着帮众人说了一句:“困倦疲惫到这个份上,自然是抓紧一切机会睡觉,别说换路线,让他们睡在路边田埂上他们也愿意。”

        车辆重新启动,掉头走上了山间小路。

        土路的路况不比高速公路,即便做过防震处理,却依旧左摇右晃得厉害。

        换在平时,稍微晕车的人都会被颠簸得吐出来。但是现在,所有人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抱着毛毯睡得香甜。

        从快速划过的窗外景色中,燕时洵看到了一个个废弃无人的村庄,小路也多年未曾修缮,颠簸得他有些睡不着了,索性便看着窗外的景色陷入了思考。

        但随着时间流逝,路过的小村庄里的建筑样式,却在慢慢有所变化。

        因为各地的气候不同,盖房子时要考虑到的事情也各不相同,外观也有很大的差异。

        北方的墙体厚,注重保暖性。西北风大,需要太阳充足且避风,南方则多喜爱小楼和漂亮的装饰。

        燕时洵的思绪从思考中脱离出来后,也意识到了窗外划过的房屋,和他最开始看到的有很大的不同。

        并且,刚刚还是早上晴朗明媚的天空,竟然渐渐昏暗下来,也有乌云聚集。

        他不由得抬手看了眼时间。

        刚好是午时。

        但以西南的日出月落来算,这个时间不应该是这个天色才对。

        比起西南,更像是偏北一些的地方该有的天色。

        燕时洵皱着眉,开口向前面的司机问:“确定没有走错路吗?”

        司机并没发觉有什么问题:“没有啊,我问了工人了,他们说这条路是沿着山势走的,就一条路到底,连个岔路都没有,顺着开就行。”

        不对,不是!

        燕时洵眉头紧皱,立刻推醒了身边的阎王:“你又导航去哪了?”

        眼里尚带着雾蒙蒙水光的阎王委屈极了:“我堂堂阎王,说什么导航……算了。”

        “虽然小蠢蛋确实经常撞鬼,但那都是通过天干地支二十八星宿准确算出来的地点。这次我自己都没有头绪,怎么会知道应该去哪?”

        阎王一副“你不信任我”的神情,委屈的看着燕时洵:“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次真不是我。”

        燕时洵冷笑,抬手一指窗外:“看看清楚,你告诉我这是西南?西南有这么多树?西南这个季节开花?”

        阎王往窗外一望,先是一愣,随即也慢慢严肃了神情,从刚刚懒洋洋的模样坐直了身躯。

        眼下的情况超出了他的掌控,也令他有些错愕,甚至怀疑是否是大道又做了什么手脚。

        但不等他们想清楚原因,就见前面的村子里,竟然斜冲出来一群村民打扮的老人。

        他们每个人都目露凶光和贪婪,一副主动寻死的架势就往车前冲。

        阎王一惊,下意识抬起手中折扇,遥遥指向前面僵尸一样扑过来的老人们。

        但燕时洵眼疾手快的立刻按了下去:“看清楚,那是人!”

        这时,司机却大喊了一声:“坏了,遇到堵路子的了!”

        说着,他生怕真伤到那些老人,赶忙一脚刹车踩到底,疯狂让车赶快停下来。

        与此同时响起来的,还有车胎爆胎“嘭!”的一声巨响。

        车身明显向一侧倾斜了过去。

        乌木神像佁然不动。

        而倒霉的嘉宾们,再次被急刹车“咚!”的一声扔到了前面的椅背上,安南原也再次骨碌碌的圆润滚了过来。

        燕时洵一手压着阎王,一手直接在安南原经过自己的时候拎住了他的衣领,避免了他冲到最前面的惨状。

        摔懵了的安南原,哭的心都有了:“我就想睡个觉,怎么就这么难。”

        在剧烈摇晃的刹车中,只有燕时洵稳稳站在原地,连一丝摇晃都没有。他严肃看向前方,丝毫不敢怠慢。

        这是与恶鬼不相上下的棘手之事。

        当司机喊出来的时候,走遍了大江南北的燕时洵,就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

        有些村子的经济来源之一,就是守着过路的车辆要钱。

        难听点说,就是碰瓷。

        如果不给过路费,全村的男女老少都会冲出来,有可能会导致肢体冲突的流血事件。

        而为了不让司机跑掉,这种村子往往会在碰瓷的同时设置路障,扎爆车胎。如果司机恰好没有带备用车胎,还必须要花费天价在村里换胎才能走。

        很多司机都不过当地族群,也不想额外生事,往往会选择花钱买平安。

        时间久了,这种村子的气焰更加嚣张。

        而他们现在,刚好遇到了这样的事。

        车辆还没有停稳的时候,就已经有老人扑到了车前窗上,恶狠狠的盯着司机和村里的人,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没有慈祥,满是凶煞和贪婪。

        还有人见车子快要停下了,主动往车轮底下钻,然后大声哀嚎:“撞人了,撞人了啊!还有没有王法了!撞死我这老太婆得了!”

        司机一个头两个大,赶紧回头看向燕时洵求助。

        这时,扑向车辆的村民越来越多,几乎将整辆车都包围住了。

        还有人试图去拉车门,挥起手里的斧头去砸车窗,大喊着:“你们撞人了知道吗!快拿钱!不然别想走!”

        好在张无病购置的车辆都是高级商务旅游车,在安全这方面是一顶一的好,全金属框架加防弹车窗,避免了被外面的村民砸开闯进来的情况。

        嘉宾们被车窗外近在咫尺的一张张脸吓到了。

        没见过这种架势的嘉宾们,还没睡醒就差点被这一幕吓得飞起来,睡意全无。

        燕时洵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此时,他到希望自己遇到的是厉鬼了。

        也好过现在进退两难的局面。

        战将垂眸坐在原位,平静得不知道在想什么。

        邺澧站起身,眸光冷冷的环视过车窗外吼叫的面孔。

        燕时洵却制止了邺澧:“我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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