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殿下,我找的是孙半掌,绝对是狠人啊,可魏雨白身边总是跟着潇王府的高手,每次她都不用动手就被王府的人收拾了,衙役哪敢动王府的人啊。”

        孙焕一脸苦涩,点头哈腰跟在太子身后解释:“前天开始到现在我们已经折了五个人,进开元府大牢以那何昭的脾气肯定是捞不出来的。”

        孙半掌在城西小有名气,是出门的恶徒狠人。

        他年轻时候因欠一贯钱被债主逼到着要剁他一根手指,结果他不怕不说,反而自己剁了自己半个手掌,不喊不叫,而是跟债主说一根手指值一贯,那半个手掌反欠他四贯,那债主被他吓住,反而给了他四贯。

        从此孙半掌便有了名号,而且是城西出了名的狠恶之人,没人敢惹,有些无所事事的人也跟着他混,很多有钱人会出钱请他做些见不得光的事。

        太子不说话,快步进入内堂然后开始砸东西。

        桌上的摆设物件被砸了个遍,孙焕低着头不敢说话,一只瓷杯摔在他头上,血水顺着脸侧刷刷往下流也不敢动。

        不一会儿太子摔累了,气喘吁吁开始破口大骂,一会儿骂何昭,一会儿骂李星河,许久后没力气了才瘫坐在椅子上。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乃是太子次子李誉,一见他太子就不耐烦的挥手道:“你来干嘛,没钱自己去账房支。”

        李誉环视四周狼狈景象,又看孙焕额头血流不止,小心的问:“父亲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我.......”

        “没事!你不要打搅我。”太子再次不耐烦道。

        “那我......”

        “出去!我叫你出去,你出去我就没事,我现在不想见到你。”太子打断李誉,大声怒斥。

        李誉看了父亲一眼,尴尬点头,努力维持脸上的表情,回头退了出去。

        骂完后太子瘫坐在靠椅上,魏朝仁,何昭,李星河......一个个名字在他脑袋中不断回荡,嗡嗡作响,令他心烦意乱......

        这些人的背后都有着一个更大的影子,那影子高耸入云,重如泰山,面带蔑笑,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那些叨扰他一生,不断烦扰他,困惑他,每天梦中都能听到的琐碎话语又开始不断在脑中回荡起来,挥之不去......

        “看看你皇兄的字,哪一点都够你学几年的。”

        “嗯,字不错,不过只是小道,你皇兄前几天在关北败了辽人,你是皇子,怎能无大志,向他学学。”

        “承平啊,他怎么能跟承社比呢,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

        “众皇子中就数承社一枝独秀,其他皇子怎么比......”

        “傻孩子,母妃知道你很努力,但天资各有不同,有些事情不能强求,你怎么可能比得上承社呢......”

        “你皇兄.....”

        “承社......”

        “潇王......”

        “......”

        “潇王!”太子从椅子上捂着脑袋从椅子上惊坐起来,刹那间头痛欲裂,痛苦的捂头跪在地上。

        一地的碎瓷片隔着布料扎破膝盖,血染红一大片地板尚不自知。

        孙焕这时也发现太子老毛病犯了,一边大喊一边冲过去将他扶起来。

        “来人啊,快来人,太子头疾有犯了,太子头疾又犯了!”

        顿时一平喧嚣中,一大群人陆续冲进来,人影恍惚重叠交错。

        有人用力掐着人中,随后有人匆匆赶来开始灌药,

        不一会太子终于缓过来了,只不过已经全身虚脱,没有半点力气。

        .......

        时间已经确定下来,满载寿辰贺礼的官船会在大年初二那天从水路到达开元,押运的乃是苏州府厢军五百。

        届时需要开元府接应,允许入京,毕竟是带着刀兵的五百人,这么大的数量不是开玩笑的。

        看了文书何昭微微皱眉,五百厢军?

        安苏府未免太过大题小做,虽有价值十几万两,但大多想必都是珍稀古玩珍宝,放在一起顶多一船而已,何必派这么多人跟押送,五百人加上随行杂役都要六七条船了。

        话虽如此何昭没太放在心上,毕竟他的职责不过接送生辰礼物,同时下文书准许这五百厢军入开元境内,从水路进开元城再到京都不过一小段路,出不了岔子。

        倒是这两日魏雨白每天来找他帮忙,之后又提出请他告知皇上,战后兵员稀缺,北方漠州铁矿需要早派兵丁增防。

        铁乃是能决定战事的重要资源,何昭觉得有理,照奏给皇上。

        结果魏雨白下午又来,这次是为请陛下减关北税收劳役之事,何昭也觉得有理......

        第二天魏雨白又按时来了.......

        何昭就算脾气再好也觉得烦了,何况他就不是好脾气的人,谁知他正想让下人推脱说不在的时候,自己的宝贝女儿拉着魏雨白进来了。

        何昭心中骂了一百句妈卖批还是只得笑脸相迎,毕竟他觉得魏雨白深明大义之人,而对方之所以找他也是因为他为人正派,不偏不倚,一心为民。

        随着不断和魏雨白交谈,何昭也发现最近朝内朝外人人都在谈论关北之事,可若说到关北到底发生什么,那些详细情况最了解的恐怕只有他了。

        想到此处何昭忍不住有些微微自得,也不觉得魏雨白烦人了,而是认认真真的听起来。

        .....

        “月儿,一个普通人若是鼓起勇气做了一件坏事,接下来他做第二件坏事的时候就会比第一次简单得多,罪恶感也会减少。

        而一个人要是克服心理阻碍做了一件好事,下次就会做得会更自然并且心理上会更加愉悦......”

        李震一边随意的说着一边放下棋子。

        月儿盯着棋盘摇摇两条辫子:“世子世子你在说什么啊,我完全听不懂,魏姐姐你听得懂吗?”

        魏雨白跟了一手,也摇摇头:“你们跟他这么久都听不懂,我怎么听得懂呢。”

        秋儿静静坐在一旁,正在研究李震给她出的一些数学应用题。

        “听不懂也不怕,总之何昭现在已经上钩了,循循善诱就行,关键是现在说的事要时时刻刻提醒皇上要打仗了,只有打仗魏大人活命的机会才大。”

        李震说着又下一手。

        “为何?”魏雨白跟棋然后问。

        李震微微一笑:“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话音随子而落。

        “你输了!”他得意笑道。

        “世子这棋路......根本没有半点君子之风。”魏雨白不服气的嘟嘟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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