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大事件（中）
虽然球员们都一万个不愿意自己的主教练被警察带回警局，可面对对方的强制执法却也不敢做什么小动作。而作为当事人的李慕迪则有些发懵，自己以前根本就没有和警察打过什么交道，最近一次去派出所还是去给身份证照相。而且作为一个大大的“良民”，一提到警察和警局，心里自然会产生一种恐惧感，觉得都是洪水猛兽一般的存在。尤其是西方的警务人员，电影里都是威猛无比且自带杀人执照的家伙，生怕自己不必要的举动引起什么误会，被对方暴.力.执.法了。
可就这样被带进警局，李慕迪又觉得太危险，自己一个天朝面孔的嫌疑犯在那里会不会被一些也有种族歧视思想的警察栽赃陷害，甚至被严刑逼供……好吧，现在的小李同学已经被以前看过的那些影视剧洗脑了，不自主地陷入了莫名的恐惧中不可自拔了。
就在他被两位警官拉起来准备被押送出门的时候，维克托警官身上的手机响了，他示意暂时停下后，自己走到门口接通了电话。不到一分钟后返回到了李慕迪身前，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打量了下这个东方面孔的嫌犯，随即缓缓说道：“先不用去警局了，就在这里等待后续，你要保证不离开我们的管辖范围，而且能随时被我们找到。”说完和一旁的搭档小声嘀咕了几句，两个人转身出了房间。
这个小反转使得大家有些诧异，不过李慕迪估计应该是吉内斯那边向警局打了招呼，让自己免于“酷刑”。一想到自己那位在西班牙有着超强人脉和能力的经纪人，卡斯蒂利亚主帅之前一直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能回落了一些，可精神上还是很紧张，生怕被“弄到局子里”给天朝人民丢人。
就在心里胡思乱想的时候，之前一直在酒店大门外关注那些流氓们的托罗走进了房间，向大家汇报了一下外面的最新进展，“来了六七名警察，把那些闹事的人都暂时控制住了，连带咱们这些目击者都被限制了出行，等待进一步的问询。在楼下的我们几个人刚才已经被要求提供事情的始末了，大家都照实说了，并且提到了对方的种族歧视言论，应该能减轻Boss的指控。”
待大家消化了一小会儿后，托罗看向李慕迪继续说道：“记者也来了，而且还是好多……网上已经传开了，大部分都在说Boss打了人，导致一名球迷重伤频死，不过没有相关照片证明，所以很多人都处于半信半疑的状态，只是热度一下子就被炒起来了……”说到最后，声音已经低到几不可闻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成了一个全国都在关注的事件了，皇家马德里预备队的天朝主教练打人，确实很有噱头，能够吸引很多人的兴趣，相信用不了多久，整个欧洲都会知道这件事。而广为人知的后果，极有可能给李慕迪的执教生涯带来巨大的影响，也许留给人们疯狂、暴力印象的卡斯蒂利亚主帅将会登上欧洲各个俱乐部的黑名单，永远不会得到执教其他球队的机会了。当然还有更坏的可能，老佛爷要是因为此事对他产生了反感，那么李慕迪也许很快就会下岗了，从此彻底与欧洲的足球圈绝缘。
一时间，屋子里的人都沉默了下来，甚至稍微控制了一下呼吸的力道，也不敢看向听了托罗的汇报后躺在床上面色凝重的李慕迪，但却又不自主地用余光时不时地移过去瞄一下，想从一向很有主见的Boss那里得到一些信息或者暗示。
此时的李慕迪反而是这里最冷静的一个人，在刚才那一阵情绪失控的时间过去后，他的头脑已经彻底恢复了平静，正在反复地思考着这件事后续的发展会朝着哪个方向进行，而自己又会从中得到什么、失去什么……
打人的事毫无疑问是证据确凿的，可由于事前那个傻X说了歧视黄种人的话，绝对可以用来减轻自己的罪行认定，那么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坐实那家伙说了那句话。想到这里，李慕迪一下子坐了起来，顿时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刚在走到里间屋接电话的索拉里也走了回来，说道：“是齐祖，有人告诉了他这件事，你的电话没人接，就打到我这里询问具体情况，要和他通话吗？”
李慕迪点了点头，接过索拉里递过来的手机，向那边说道：“嗨，齐祖，还好吗？”
“我还不错，你呢？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这边的事情很简单，那个人用种族歧视的语言辱骂我，我用旅行包给了他一下，轮罪过他比我大，呵呵。”至少李慕迪的心态现在还是不错的。
“嗯，我之前也打听了一下。有人过去了？”
“吉内斯带着律师正在赶过来，应该快到了。”听到好友并没有说出那些劝解自己不该冲动之类的话，心里真是暖暖的。
“我刚才去找了主席先生，在到达那里之前他已经通过关系让那边的警察在处置你的环节上尽量不要太过分，你可以不用考虑那方面的事情了。此外，我会在他身边待一段时间，一起等待你那边的后续消息，及时联络。”
李慕迪这才明白，原来刚才那两位警官突然放弃带自己回警局竟然是老佛爷在背后使了关系，之前还以为是吉内斯的人脉呢。此外齐祖说会留在老佛爷身边，应该是要帮忙在必要的时候扭转自己在主席心中的不良形象，看来这个朋友太给力了，无以回报啊！
略作思考后，把手机还给索拉里，向着此前一直待在大门那里的托罗询问道：“那个人辱骂我的话，还有谁听清楚了？”
托罗不敢大意，回想了一下答道：“咱们这边只有两个人，就是当时在你身前的里维罗和奥莱拉纳先生。至于那些闹事的皇家联合球迷，我上来前警察们在问话，可好像还没人承认听到，我问问还在楼下的人。”说罢立刻拿起手机拨号。几秒钟后电话接通，只听到他问了一下这个问题，然后边听边嗯了几声，脸色却逐渐不太好了起来。挂断之后，对着李慕迪说道：“警察在外面询问的时候不让咱们的人接近，所以，没能直接听到，不过波佐先生已经打听到了，说是所有球迷都不承认那个人说过涉嫌种族歧视的话。”
“那些之前阻拦他们的保安呢？”一听到这帮足球流氓竟然公然说谎，大家顿时都急了，索拉里更是直接插话问道：“他们当时就在那里，一定能清楚的听到。”
托罗黑着脸一边摇头一边回应道：“说是都回答没听清楚，当时把注意力都放到防止这些人靠近咱们了，没留心听他们说话。”
“我X，这就太过分了吧，竟然公然作伪证，这是要力保那帮垃圾来陷害咱们Boss喽！”屋子里的人瞬间火了，有几名球员甚至想要下楼去找保安对峙，被索拉里拦了下来，“警察是不会让咱们和那些目击者接触的。”
就在这时，吉内斯·卡瓦哈尔带着两个人走进了房间，李慕迪抬头看了下墙上的挂表，发现距离事发大概只过了一个小时，他们过来的速度也算是惊人了。
只见这位位于西班牙足坛金字塔塔尖的大鳄面带微笑，走过来拍了拍手下签约主教练的肩膀，说道：“心里素质还不错，没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值得夸奖。”缓了一下又问道：“你就一点儿都不担心吗？”
李慕迪见到了自己的经纪人，心里又踏实了几分，也轻松地回应：“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担心……那有什么用吗？”边说还边耸了耸肩。
两个人眼神一对，都哈哈笑了起来，心里也认定对方确实称得上一个好的合作伙伴。
笑罢了，吉内斯介绍身后一同过来的两位律师，然后开始询问最新的进展。得到回答后，和律师们商量了一下，其中一位走出房间去找之前过来的两位警官，另一位走进了里间屋开始打电话。
看到他们暂时去帮自己处理事情了，李慕迪对自己的经纪人说道：“刚才我们大家分析了一下，这件事的重点就是要确定对方的种族歧视言论。首先酒店的监控……”
“已经在警察的掌控当中了，但是从录像里只能看到他说了一些话，然后你就转身上前用包打了他，摄像头可不带麦克风，没法收集声音。不过我们已经建议警方去聘请唇语专家来辨认了，可是拍到的视频由于距离的原因不是太清楚，恐怕完全还原的难度很大，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和聪明人办事就是方便，你提个头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听到监控竟然是对自己不利的因素，李慕迪略微有些不满，不过也明白这事儿不能强求，便继续给出疑问：“保安们都不承认听到那个垃圾的话，这是怎么回事？”
吉内斯苦笑道：“这里是伊伦，巴斯克的伊伦，你怎么能指望这些疯狂的球迷来给出对自己战友的不利指控？而且即便他们不都是球迷，可酒店的老板就是当地球队的合作者，很可能对手下的人下达了封口令，要是由于他们的原因导致有球迷被抓，这个酒店就别想再继续开下去了。现在可以肯定那些保安是在作伪证，可是我们拿不出有力的证据。其实那些出警的警察也大都是会偏向主队球迷的家伙，要不是佩雷兹先生和我的一些关系，恐怕你现在……”
证实了之前心中的猜想，李慕迪还是有些凄然，对于欧洲的一些极端球迷来说，足球竟然会高过人权和法律，真是太疯狂了。不过，也许正是这种疯狂才会造就了当今足坛的绝对中心地位。
“那之前那些路人呢？我记得有七八位站在稍远的地方驻足观看的人，应该不是他们一伙的。这些人里会有听到那句话的吗？”当事人给出了一个新的线索。
“喔？这我还真不知道，你等一下。”吉内斯随即掏出手机走出房间向外拨打电话。
几分钟后，得到回复的他回到李慕迪身前，笑着说：“你的观察力很出色，运气也很好。酒店前门另外一个摄像头拍摄到了远处的画面，不但辨认出了几名路人，还发现有不止一个人当时在用手机录像，很可能把那个人的话也一起录了进去。现在警方已经去联系这些人了，我觉得会有个不错的结果。”
得到这个好消息的球员们总算稍稍松了口气，李慕迪也觉得自己没有被幸运女神抛弃，顿时肚子竟然发出了咕咕声。听到这个吃货饿了，大家都笑了起来，此时已经两点多了，确实到了午饭时间，索拉里便出门安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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