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尿意
“陆剑首，今日继承大位，可喜可贺！”
“是啊，陆剑首这些年威震星域，剑出则妖魔丧胆，为我人族立下大功，往后，还请陆剑首带我剑门长击万里！”
星海中，一柄长剑悬在星空，无数星辰围之转动，剑柄柄头上光如明镜，浑圆平整，柄头正中耸立着一座巨大宫殿，宫殿四周，则是悬在空中无数的山峰，山峰中瀑布流水，仙禽飞兽，楼台宫阙云雾中若隐若现。
无数人黑色长袍，边襟镶着金色丝线，伫立在宫殿的四周，围着一名男子拱手道贺。
那男子剑眉星目，身材修长挺拔，嘴角带着微笑，向四周回礼。
这时，空中飞来一名女子，落在男子身边，附耳低声道：“剑首，掌教与诸位长老在剑宫等候，还请剑首速去，莫误了吉时。”
男子颔首，顿时向围绕身边的众人拱手拜别。然后化作一道剑光，倏忽而逝，进了宫殿之中。
.......
独夫睁开双眼，打量四周，只见身处在朦胧虚空中，无数黑色雾气在脚下，四方，上空流动，如同张牙舞爪的恶魔。
这里？
独夫看了看双手，又摸了摸脸颊，记忆在脑海中闪现。
“怎么回事？拥有记忆，身体也是自己的，难道并未投放到顾青峰身体里，那这里又是哪儿？”
他正想着，忽然虚空中无数的雾气炸裂开来，迸发出璀璨的光影，一座宫殿在光影中立在光如明镜的平整大地上。
光影渐去，黑色雾气的虚幻空间变换成一个真实般的世界。
独夫此时站在宫殿大门前，身后是一望无际的明镜大地，身前，一名男子正在拱手行礼。
独夫环首四顾，只见大殿正中，是一片星云，云中盘膝而坐着一位看不清模样的人，那人身上黑色与白色的耗光隐现。
那人座下两边，各有九朵星云，每朵星云中都坐着一道人影，人影漆黑如墨，边缘却附着一层七彩的光芒。
男子拱手行礼后，看向大殿正中的人，问道：“师父前日与长空山掌教诛杀第三媚，不知伤势好些了没？弟子颇为担心！”
殿中声音传来：“伤势无碍，只是多事之秋，我已着法旨第十剑首前去炼制引灵丹。”
男子听罢，低头道贺，便回头看了独夫一眼，眼中尽是阴霾。
独夫被这忽然的一眼弄得心头大震，刚伫立门前，见了那殿中人影，又回头四顾了周边景色，心中已是知晓了。
这是西土剑门的剑宫！
“他··他是陆东篱！”
独夫几乎脱口而出。
“这究竟是过去的倒影？还是我已身处其中？为何！陆东篱能看见我！”
他此时脑海中，已如浆糊！
陆东篱低头不语，片刻，殿中剑门门主大手一挥，一卷长书露出一页，悬在陆东篱身前，那一页纸张并无文字，只是页中仿佛有一阵古朴玄奥的气息在缠绕。
他微微侧过身子，独夫的视线正好落在那卷长书之中，只见书页忽然翻转，似生似死的气息从书页中穿过冥冥虚空，落在独夫脑海之中。
哗啦，独夫灵海之内，那巨大的神像双眸中，射出骇人光芒，如同饕餮般，将他脑海中的生死气息吞噬进了身躯之中。
轰轰，白金色的神像体表，无数的阵符浮现出来，渐渐变得凝练圆润。
倏。
神像体表的阵符忽然收缩，如同巨大的捕网一般，将神像瞬间挤成了一粒细小的尘埃，那粒尘埃带着一道火焰的尾巴，刹那间从灵海内钻出，落入到独夫脑海之内。
一丝一缕的内灵识从尘埃中流淌出来，渐渐地，仿佛是巨坝决堤，轰隆一声。
一缕一缕的内灵识汇聚成江河，蜂拥而出！
独夫感受着身体的变化。此时他的意识有些模糊。
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在天书中留下一丝真灵，今后你就是我剑门门主，执掌亿万人族安危，陆东篱你可愿意！”
“弟子愿以微博之躯，为人族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好好！”
一声大笑传来。。
过了片刻，独夫耳中忽然传来一阵巨响。
一道剑光冲破大殿屋顶，直射星空之中，从远处看去，星海中那柄长剑的剑柄上，一道光芒忽然间横亘在星海之上，剑柄上的数以万计星辰被光芒刺破，发出巨响，犹如璀璨烟花。
星海上的虚空中，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狰狞的巨兽妖魔从星空中跳落，带起一道道火焰的尾巴。
砸向剑柄之上的明镜大地。
“陆东篱你干了什么？”
大殿中，陆东篱右手持着天书，左手一柄长剑忽然伸长，跃过无数距离，刺透了剑门门主的身体。
那柄刺透门主的长剑泛起诡异的光芒，渐渐蔓延到门主全身！
“第四媚的寂灭剑！好好！为什么？”
星云中安坐的门主渐渐倒下，不甘的问道
陆东篱无视大殿中那两边十八道人影的怒吼质问。神色复杂的看了眼躺下的师父，静静无言。
深吸了口气，陆东篱一个闪身，出现在了密密麻麻的巨兽妖魔之中。
当当当
巨大的钟声在天地间回响，十八道巨大的身影从大殿中露出身形，剑柄之上的残存山峰中，一道道剑光倏忽落在剑柄的明镜大地上。
“长老！”
“长老！”
“众弟子听令，转移星海，勿要我剑门弟子损伤过重！”
“尊法旨！”
砰。
泡沫般的清脆响声，星海中长剑与同周边亿万星辰刹那消失。
星空变得一片漆黑空荡。
“陆东篱！”
一道巨大的人影怒吼道
“弟子听着！”
站在十八道人影对面的妖魔之中，陆东篱缓缓开口道
“长老们这么些年，养气功夫还是这般差劲，难道就不能心平气和的说说话吗？”
“为什么要背叛剑门，背叛人族？”
一名长老从星空中越到前面，咬牙切齿道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不喜欢我们吧”
他忽然笑道：“凡人如蝼蚁，但也是生命的一部分，即使是仙人，也无权决定他们的生死吧！”
“你是蜉蝣道？”
一名长老忽然开口
“是又如何？”
陆东篱握着长剑，在胸口拍了几下，低头看着右手的天书，狂笑道：“我曾以为世上修仙好，修了仙就不在是人了，无拘无束，生也罢，死也罢，也没什么看不开的！
后来啊，发现仙人也是人，贪婪，欲望，漠视！
我们从羊群里的羊修炼成独居的老虎，又为什么抓着羊不放！为了贪婪，虚荣，还是为了变换的口腹之欲？”
“那都是你的诡辩之词，蜉蝣道的荒谬之论！”
一道声音叱喝道：“人与妖魔不休不死，若不是我们前赴后继，埋骨星域，这天地间还有我们容身之地吗？”
“呵呵，你们这话叫了多少年？中古末期祖星人族上戮神灵，下伐七海巨兽，说的是为了容身之地。后来，又探索星域，将星域49仙海的妖魔杀得几乎绝迹，远遁域外，说的还是为了容身之地！
我就想知道！这容身之地到底要多大！才能够我们活下去？”
十八道声音异口同声道：“凡我人族目光穷极之处，再无异类所居！”
“哈哈
哈哈，”陆东篱大声笑道，巨大的笑声将独夫昏沉的意识镇醒，他张目四望，忽然发现自己在广阔的星空之中，在他身前是陆东篱的狂笑，是密密麻麻的狰狞巨兽妖魔。
在他身后是巨大的泛着七彩虹光的人影，剑门十八长老！
“所以，你们又与妖魔有何不同！这场无休止的猎杀，也该休息了，仙人也罢，妖魔之主也好，芸芸众生的命运不该在你们手里！”
“动手吧！”独夫眼中，陆东篱大喝一声，无数的身影向十八位剑门长老涌去。
哗啦，一股巨力将独夫拉远，上升！
无穷的高处，独夫脚下，一个个身影开始变得宏伟高大，星辰在这些身影中，变得如同尘埃一般。
一道剑光刹那劈砍过去，陆东篱一个侧身，让过剑光，身形在剑光擦过之际，忽然消失。
噗嗤
他忽然从一位长老身中钻出，咔嚓，长老的身子猛然化作星光炸裂开来。
远处。
一位长老身上虹光涌出，如同万千雨点落在妖魔群中，只见密密麻麻的妖魔群瞬间空了一片，化成灰白色的尘埃散落星空。
无穷无尽的妖魔片刻之间弥布了那片空白。接着开始互相融合，渐渐地变成巨大的怪物，一只有着无数手臂与獠牙锯齿的大嘴布满身体。
怪物的身形猛然融化在星空之中。
噗嗤噗嗤
两只带着锯齿的大嘴从两名长老身后出现，猛然前扑咬合，两位长老一句话都来不及坑，就被吞了进去。
“小心，那是妖魔之子！”
一名长老大喊道：“天书在陆东篱手中，被阵法隔绝了，不要去管这些妖魔，夺回天书！”
话声刚落，余下的十五名长老赶忙聚在一起，围攻陆东篱！
只是，长老们刚聚在一起，陆东篱右手一抬，天书悬浮在他的身前，
忽然之间，星空寂静，星辰静止，空间时间泛起一阵诡异的波动。
哗啦，一只只巨大的手臂从星空中浮现掉落，变为灰飞，一声凄厉的尖叫乍然而歇。
聚集在一起的长老们刚要挣扎，就又有数名悄无声息间化成灰色尘埃。
这是天书？天书五卷中第二卷？独夫目瞪口呆，在他身旁的远处，一座数十颗星辰的星宿从赤乌太阳开始，在静止中缓慢融化成灰色尘埃。光芒咋然消失，黑暗中一片寂静，透着股死意！
天书第二卷，掌生死！这就是真正的死亡吗？独夫被震的心神恍惚。
因为他看见，极远处的陆东篱那边，空间消融，时间被具现出来，一点点断裂崩溃，虚空中的混沌涌现出来，又慢慢消无。
他现在几乎无法想象，也不敢去想象，那远处场景从脑海中一闪而逝，然后他什么也无法看见！
如果看见了真正的死亡！那我还活着么？
不知不觉中，独夫心中心思缭乱涌动，一股尿意涌现，他不自觉的脱下了裤子，一股水柱在推动下落在身前的虚空。。。
哗啦，虚空中波动诡异的快速退去，天书缓缓落在陆东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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