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并驾齐驱
......
沈然赶到时，现场已经被严加看管了起来。
“怎么发现的？”
简易的施工棚中，沈然看着空地上的长方形塑料箱，目中难掩讶色。
“李家的人先发现的。”林承德、季哲圣、李客等人站在左右。
一个中年男子被喊了出来。
他恭敬道，“回禀沈大人，我们在月球施工的时候，我的定位仪发现了一处地下空间。我让手下一凿，石壁就破开了一个洞，然后我就立马让大家停手，第一时间通知了家主。”
说完，此人就退出了施工棚。
“目前消息还没放出去。”
一旁的李客说道。
“不过五星联盟的人说三个小时后要来月球。”林承德说出另一信息。
“距离这里...四百公里。还好。”
沈然察看地图。
自己让人伪造的超古代石碑所在，距离这具尸骸的出土地点，有四百公里的距离。
“先安静。”沈然交代，然后蹲下身体。
想了想，他又道，“这里发生的一切，绝对都不要向外说。”
“当然...”
林承德和季哲圣刚疑惑，
这话还用得着说吗？
接着便看见沈然那一头胜雪的白发，从发梢以极快速度化作墨染的黑发。
整个人的气势焕然一新，判若两人。
几人满眼惊奇，
堪比返老还童之神术。
下一刻——
沈然打开锁扣，轻轻地推开盖子。
塑料箱里摆放着一具人形尸骨。
还被石灰石的岩石所包裹着，呈正躺状，头骨、胸骨、肩胛骨、大腿骨、胫骨...大部分可见。
施工棚内的林承德几人再度屏息。
沈然目绽璀璨。
这具骸骨居然是金色的，仿佛黄金浇灌而成。
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
沈然伸手，缓缓触碰在并不粗大的大腿骨上。触感不像是在摸骨头，更像是绝世神兵。
“应该是个老人。”
沈然一边小心翼翼地移动手指，一边沉静地问，“年份检测做了没有？”
“没。我们什么都没动。”季哲圣回道。
忽然，沈然稍稍用力。
他眉头一挑。
没有变化？
以自己的指力，却连一丝一毫的痕迹也没能在那条大腿骨上留下来。
好强的硬度。
“这真的是一个人的尸骨吗？”
沈然自忖，目光上移，尔后微微一缩。
头骨保存完整，连一个个牙齿都排列整齐。
“这是...”沈然松开手，在头骨上发现了一条条错综复杂的浅痕。
像是车轮在泥土地来回碾出来的痕迹。
“应该是种子的痕迹。”
沈然第一时间联想到了扎根于每一位进化者大脑中的种子。
这会是一个什么年代的深蓝系进化者？又为何会埋葬于月球之上？
他沉思良久，
随后起身，“马上进行年份检测。然后现在带我去现场看看。”
......
离开施工棚，外面就是碗状的环形山。
贫瘠的地面自然寸草不生，布满了碎土与砾石。
远处是宇宙背景，黑的像是永夜世界。
环形山的底部，六七个穿戴特殊工作服的人员正在隐蔽工作。
沈然一步悬空，呈直线跃入底部。
林承德咂舌连连。
月球的重力只有地球的六分之一。但他们的质量又没发生变化，如何控制好惯性，也就是所谓的“举重若轻”，“举轻若重”的高深境界。
至少，目前六阶的林承德动作还达不到【自然】那一层面。
季哲圣也暗叹，“那个火星少年，如今是真的不得了了啊。”
环形山底部，沈然弯腰走进一个狭长的甬道。
大约三百米后，空间变开阔。
这里是一个昏暗、干燥的地下石洞。
四通八达......
沈然陡地愣住。
“咚”
突然，不远处响起动静。
轰~
一股恐怖的狂风以沈然为中心外涌，一头许久没有处理过的黑发齐舞。
后方，林承德和季哲圣、李客他们赶忙变色。
浑似一头绝世大凶撕破皮囊，如猛虎大妖跳跃了出来。
“沈...沈大人？”一个穿着工作服的手下，双手抱着一个塑料箱，一下子被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那是我们的人。李封一。”
李客快速道，“没事的。不管发生什么情况，我们都能在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满头黑发落下。
沈然收敛了气势，眉头紧拧。一时并未作回应。
他看向四周。
这个月球的地下洞穴...
犹如钢铁质地的岩壁，石锥好似狼牙千奇百怪，蜿蜿蜒蜒的通道延伸向一个个窟窿，没有风，只有黑暗与死寂。
“怎么了？”
林承德走上来，通过深蓝网络交流。
“这个洞穴好像...”
“应该是以前的地下河造成的吧。”林承德提前说道。
沈然锁眉。
林承德好奇，然后又“解释”，“月球现在就有很多固态的水冰，以前有流动的水也说不定。我不是这方面的学者，不过他们那些科学家关于月球也还没个定论。
不是的......
沈然立在原地，一直没有动。
自己所关注的并不是这点。
这个地下洞穴为何和种子记忆深处的画面好相似？
正在这时，
那个勘探人员，李封一走过来，递交塑料箱。
“沈然。”李客喊了声。
沈然思绪暂且被拉回。
李客打开塑料箱，“他们又有了发现...”
箱子里又是一块岩石，
里面包裹着类似化石的骨骼。
只是这次的不是人骨，而是未知的动物骸骨，也并不是金色的。
“......”
沈然抬起头，看李客他们，“你们...没有在跟我玩笑吧？”
李客几人都一样的苦顿表情。
“牛逼了。”
脑海中，狄罗适当地开口，“前面你作假糊弄那些羽化者，这下该你了。”
“事情好像真的有点大，要不还是给你那个便宜师傅说声。”
沈然面庞冷峻，接过塑料箱，取出那块岩石板。
突然，他眼神微变。
这玩意有点重啊。
“这玩意儿是有多少斤？”沈然惊讶。
要知道这里还是月球，如果是在地球上，这巴掌大一块骨骼，怕不是超过了百吨。
“哦刚才忘了说，那具金色骸骨重量也很恐怖。”季哲圣补充。
沈然观察手里被岩石包裹的骨骼，
骨头呈灰色，仿佛已经被风化了。
可沈然用手指一拭，
石灰被擦掉，立马露出其中覆盖了有暗红色血肉网状结构的表面。
“这是...”沈然心跳慢慢加快，像是正在接近一团不可名状的恐怖阴影。
真正的天灾，寄生兽的尸骨么？
“可是为什么？”
沈然震惊，站在四通八达的地下洞穴，看着一个个黑漆漆的窟窿，“不是在地球...是在月球。”
陡然间。
“马上找专家给出关于月球的所有资料，以及一切论据。”沈然按捺住浮想联翩，冷静地对林承德他们说道，
“然后这里...就安排六七个人，慢慢勘察就行。”
“好。”
“明白。”
林承德几人点头。
“关于月球的工作，一是要秘密进行；二是不要快，一定要安全！”
沈然再度强调。
这要是挖出来重量级的真东西了，惹出弥天大祸，自己难辞其咎。全宇宙的“业火”都得算在自己身上。
林承德几人再度点头。
沈然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转身，“...罢了。”
暂时还是不要轻易深入。
最理性的选择：毫无疑问是让王阳、泰皇他们那些顶尖羽化者来联手调查，处理。
但，人要是理性的动物，那上帝就该瑟瑟发抖了。
沈然没有那么的大爱。接受不了把周虚清、沈修竹他们牺牲如此之多换来的今天，拱手相让出去。
“等我跻身羽化者之列了再来和他们一起探索这一切。”
......
返回地球。
未央湖。
在沈修竹的遗像，那个男人温和的注视下，沈然再度打开那个塑料长箱。
里面是一具被岩石包裹住的金色尸骸，像是传说中的圣人尸骨，神秘、神圣。
“你是深蓝者，还是天灾者？”
沈然仿佛在和一个远古的灵魂对话，
手指轻抚着骨头，
“曾经...到头来还是失败了是吗。”
“至少他们的痕迹还存在。”蓦地，于安静中，一道声音响起。
黑暗中走出一个穿着沈然曾穿过的白T恤的少女。
雪白的皮肤，如羊脂美玉，完美无瑕。
美得不真实。
只是漂亮到让人误以为是从漫画游戏里走出来的，而并非是虚幻。
她具有实体。
“怎么样？”
沈然不顾脑海中狄罗的大声尖叫，转头看着对方，“对这具克隆身体满意与否？会不会胸小了点？”
伽罗将世界石交还给沈然，
然后用双手托了托胸前的柔软，诚实道，“大了。你故意的。”
“我们都是竭尽全力想要进化。你倒好，这下从永恒不变的神女，有了具臭皮囊。以后等人老珠黄，后悔了怎么办？”沈然又笑问道。
伽罗走到窗户前，拉开窗帘。
外面银月如盘，银霜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微风吹来夏天的味道。
“空空如也的时候，永恒好似一瞬。”伽罗用手撑在窗户上，坐了上去。白嫩的小腿像是柔软的窗帘，摇啊摇，她轻轻抚过飞扬的发丝，侧脸凝望着外界的风景，
“这一瞬，倒好似永恒了。”
湖光荡漾着。
或许是这一幕太美，沈然想到了更美好的一幕，周虚清和沈修竹、二叔以及父母都在身边...那样一刹那的画面，应该足以定格人生了吧。
“咚”
突然间，楼梯间传来的动静打破了这一刻快要凝固的时光。
思绪仿佛受到干扰紊乱，
一张张人脸突然变成可怖的虫脸！
沈然呼吸陡地急促，反而陷入了一刹那的浑噩。
“沈然？她是谁？”后方，一个女孩呆呆站立着。
沈然按住异样，将塑料箱盖上，“不是说今晚你老实待在房间里睡觉休息，不要下来的吗？”
窗边。
伽罗依旧凝望着月下的未央湖，出神，又唯美。
她本就是神女。
楚幼直直地看着她，然后道，“王阳刚才给我发消息，说他又联系不上你，要马上过来找你。”
“他又要干什么？”
沈然皱眉。
......
十几分钟后。
未央湖外，沈然脸色陡黑。
“我这徒弟小地方出来的，没什么见识，稍微有点本事就傲得不行，好像什么都不被他放在眼里......我第一次当师傅，管不了，管不好啊。”
王阳和两人一边说，一边走来。
来者一老一少。
正是莫崖和南宫素一对羽化者师徒。
王阳大倒苦水，“我让他参加羽化者进化大赛，是想让这个夜郎自大的臭小子开开眼界。”
说着，
王阳又朝沈然不满地骂道，“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赶紧滚过来叫莫老！”
“莫老。”沈然称呼。
一旁的南宫素看着这个白发男人。
“你师傅王阳他找上我，说想让我通融一下。给你安排你在阳境时期的比赛日程。”
莫崖道，“我来亲自看一下你的情况。另外怕王阳他不上心，我多告诫你一句，修炼衰相图期间要是进行激烈战斗，出现意外的概率会很大。你最好还是自己考虑清楚。”
“这个没事。”
沈然回道。
他又侧头看王阳，精神传音，“我这几天还要在地球破译那些石碑内容的啊。你一直对我这么上心干什么？”
“你赶紧滚蛋，省的楚幼她天天粘着你。我过后教楚幼才是主要的。”
王阳对沈然的说话方式很直白。
“那就签字报名吧。”莫崖右掌在空中一挥，一张纸翩然出现。
沈然签字。
没有犹豫。
就和联合国的五大常任理事国一样，身份这种东西说没用也没用，说有用那也一定是有用的。
无论是自己借进化大赛了解宇宙繁茂，还是地球联邦借此事传播一下知名度，都是有利的。
“咳咳。”
可刚签完字，莫崖轻咳了下，交代道，“到时候参加进化大赛，你记得不要乱说关于地球的事。”
“...明白。”沈然点头。
“一是这颗星球上的事还在调查当中，二是不管什么，到时候都是由五星联盟他们来宣发。”莫崖道，
“然后等你转到阳境了，可以和南宫素她切磋交流一次。”
旁边，南宫素螓首微颔。
“她是上一届羽化者进化大赛的第二名。”莫崖道，“你可以借此了解一下比赛的竞争激烈程度。”
“......”
沈然有点无语。
因为王阳那个“大嘴巴”，南宫素也信了沈然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虽说参加羽化者进化大赛的基本都是宇宙各地的天才。你身份很特殊，已经是王阳前辈的弟子了。但你的竞争对手一定有几位是潜在的、未来的羽化者弟子。”
南宫素一副教导口吻地对沈然说，“所以还是不要放松大意。目标也不要订的太高了。”
沈然不停点头，“知道。不高，不高。”
南宫素像是一只优雅高冷的白天鹅，站在莫崖身边，接下来不再多说什么。
“对了，你的种子核心能力是什么？”
突然间，莫崖想起。
“【天煞】”
沈然回答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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