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金雀花万岁

　　罗德里朝着西米斯前进的速度可以称得上是龟速，而约翰这边也不准备随便就出动。

　　冬天的寒冷还没散去，这个时候行军的话代价太大了。约翰不是像罗德里那样不计后果的人，他不想让自己手下的精锐士兵因为寒冷而受伤。

　　这也算是利用冬将军，稍微磨一磨罗德里的军队。

　　再加上都柏林距离西米斯更近，约翰一点都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让自己的部队再训练训练。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召集那些诺曼骑士。

　　长弓理查在伦斯特留下的最大的财富，就是随时可以征召起来的一批骑士。尽管在之前的平叛过程中折损了一些，但现在整个伦斯特还有一百多名可供征召的诺曼骑士。

　　约翰让都柏林的官吏们前去通知那些骑士，而他在都柏林城里静静地等待着风暴的到来。

　　风暴到来这个词用的的确恰当。

　　至高王的旗号被打出之后，四面八方闻声而来的爱尔兰勇士越来越多。罗德里的亲卫就像风暴中心，吸引着勇士们汇聚而来。

　　离谱的传闻和谣言像雪花般飞向都柏林，比如至高王麾下的军队有五万人。

　　这些谣言其实才是让约翰最头疼的，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约翰可以保证自己不受那些谣言的影响，但士兵们做不到。这些没文化的泥腿子就喜欢听离谱的故事，越离谱越好。

　　但是士兵们的士气并没有被影响。

　　作为统帅，约翰深知士气对军队的影响。如果约翰直接去禁止那些谣言流传，那士兵们可能会更加难受。

　　因此，约翰选择了用魔法战胜魔法——约翰也猛吹自己。

　　比如约翰麾下有一支神秘的强大部队，又或者约翰早有预谋，罗德里是正在一步步走进圈套当中。

　　在这样的谣言攻防战中，约翰用自己的才智保证了部队的士气不受影响。

　　但时间没过几天，约翰就必须带着部队出发了。

　　根据情报，至高王罗德里的部队距离西米斯已经很近了。而约翰这边，来自各地的部队也已经集合完毕，整装待发。

　　当约翰将所有的部队集合起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麾下居然有如此庞大的一支军队。

　　这里有来自伦斯特、兰开斯特和格洛切斯特的骑士，一共五百三十三人。这些骑士武艺精湛，士气高昂，在战场上冲击力一流。而他们的扈从虽然从装备上来看可能逊色些许，但是士气和战斗力一点也不差。

　　而来自于英格兰的五百七十名军士构成了步兵的中坚，他们大多出身富农和富裕市民，能购置的起一些装备，也偶尔会参加一些军事训练。

　　除了这些军士以外，还有三百名来自英格兰的弓箭手。这些弓箭手其实就是后世名震欧洲的英格兰长弓手的前身，只是现在他们的装备还没有进化到那一步。

　　这些弓箭手的出身不是猎人就是富农，他们对弓箭的使用熟稔于心，身上轻便的装备让他们的移动更加迅速。

　　负责保护他们的，便是那些军士，还有跟着军士们一起的自耕农步兵。约翰给了他们一个更加合适的称呼，叫“辅助步兵”。这些出身于自耕农家庭的士兵质量不高，而且对战斗几乎一窍不通，但若是没有他们，约翰是没法将自己的阵线填满的。

　　约翰亲手训练的那支爱尔兰人组成的方阵兵此时站成一个方阵，在一群乱哄哄的士兵当中最为显眼。佛兰德斯佣兵站在他们左侧，而布列塔尼佣兵则干脆和那个方阵站在了一起。

　　最后剩下的就是一些当地招募来的志愿兵，一共有三百多人。他们当中有挪威人，有爱尔兰人，有英格兰人，不过约翰也不指望他们能起什么作用。

　　约翰手上的部队规模可以说很庞大了，而且其中的杂兵很少。除了那些辅助步兵和志愿兵以外，其他基本上都是职业士兵。

　　爱尔兰的寒风猎猎作响，各色的骑士旗帜在苍白色的天空中飘舞，五颜六色的罩衫代表着来自各地的家族。

　　唯一的不同是那些王室亲兵和方阵兵团，他们身上都是清一色的金雀花家族的纹饰。

　　约翰站在广场的高台上，看着这些忠于自己的战士，心中不由得澎湃了起来。

　　“诸位——”

　　伴随着约翰的声音响起，随军的神父竖起了巨大的十字架，就立在约翰的身边，仿佛昭示着约翰才是天命所归一般。

　　“我知道，现在是冬天，是一个不适合战争的季节。但是，至高王罗德里的邪恶大军正在向我们接近，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如果我们不在西米斯打败他们，那么他们就会把战火烧到米斯，烧到都柏林，烧到各位的家园上。我们会被他们赶下海，变得一无所有，然后灰溜溜地回到英格兰。但要是我们在西米斯能打败他们，那么我们将会获得的是整个爱尔兰中部的财富！”

　　“我们可以清除掉那些爱尔兰的异端，让上帝的荣光重新照耀到这座岛屿上！”

　　“我们可以让这片土地上原本的领主滚蛋，然后我们自己成为这里的主人！”

　　“我们可以掠夺他们的财富，抢走他们的妻女，享受胜利的荣耀和无尽的狂欢！”

　　如此简单直白的演讲，让台下的战士们全部热血沸腾了起来。在约翰的演讲下，这场战争就像是十字军一样，信仰、财富和欲望都得到了满足，几乎没有不前进的理由。

　　战士们躁动着，人群起起伏伏，就像他们的内心一样，恨不得现在就和至高王罗德里一决高下。

　　“所以现在——”

　　约翰拔出腰间的长剑，高高指向天空。阳光照在剑刃上，折射出摄人心魄的光芒。

　　“上帝在庇佑着我们，财富和荣耀在等待着我们，向着西方，前进！”

　　“金雀花万岁！”

　　小罗切斯第一个跟着大喊，用手里的长剑敲打着盾牌。王室亲兵和骑士们跟着一起咆哮，震天的呼声让约翰很受用。

　　来自士兵们的忠诚，才是权力的根源。约翰看着欢呼的士兵们，感觉心中豪迈无比。

　　“金雀花万岁！”

　　“金雀花万岁！”

　　一阵阵声浪冲击着整座城市，仿佛大地都在震颤。在短暂的欢呼之后，庞大的部队开始走出都柏林，向着西方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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