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招降和皈依
锡尔维什是一座小城市，但在约翰的军队到来之后，这里瞬间变成了一座有上万人的大城市。
约翰的士兵热火朝天地建设着自己的冬营，而约翰直接征用了城里最豪华的府邸，作为自己的临时住所。
在这里的这段时间，约翰没有闲着。
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收编那些柏柏尔人，让他们为自己所用。
葡萄牙贵族已经帮约翰把情况摸清楚了。这些柏柏尔人其实不应该称为柏柏尔人，而是摩尔人。
所谓摩尔人，就是在伊比利亚半岛上定居的穆斯林。不论他们本来是阿拉伯人、也门人还是柏柏尔人，到了西班牙，就都是摩尔人。
但约翰抓到的这些人呢，祖先也的确是柏柏尔人，而且他们也只是上一辈刚刚移民过来。
他们的领袖则是哈桑，正在被皮埃尔带过来。
当约翰见到这个名为哈桑的领袖时，便不由得感叹基因的强大。从外观上来看，哈桑的皮肤更黑，硕大的鹰钩鼻和深邃的眼窝，带着浓浓的北非味道。
“你的名字叫哈桑，对吧。”约翰说话时的语气十分平静。
卡米拉替约翰翻译，而哈桑在听完翻译之后，点头道：“没错，我就是哈桑，我是我们部族的领袖。”
“我听你的手下说，你们的父辈是居住在马格里布的，然后你们是作为雇佣兵来到西班牙，为塞维利亚的哈里发服务的。”
“没错，陛下，我们祖上来自于马格里布的扎纳塔部族，是当地的游牧民。因为我们家族实在是贫寒，所以跟着族亲们一起，来到西班牙为哈里发服务。”
哈桑非常诚实地将自己的身世都说了出来。
至于他为什么愿意说，原因也很简单。他亲眼看着其他的俘虏被卖掉，被当作士兵的玩物，只有自己的这帮族人一路上除了干干活，其他倒也没什么。
这说明，约翰是有把自己留下的想法的。
约翰摸着下巴说：“你们应该都会骑马，还有在马背上使用弓箭和标枪吧。”
“这是我们的生存技能，陛下，在马格里布没有太多可以耕种的土地，而且我们是牧民，就算是八岁的孩子，也会这些技能。”哈桑说。
听着哈桑的介绍，约翰觉得他们应该是一帮不错的轻骑兵战士。但是，约翰也不可能就这样贸然招募他们。
不论是宗教还是风俗上，这些家伙都和自己的军队格格不入。贸然招募，只会引起冲突。
“如果我现在让你皈依天主教，放弃对你们的神的信仰，你能接受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哈桑有些发懵。
他跪在地上，左右摇着脑袋，仿佛在思考着该如何回答约翰。
“没关系，如果不愿意改变信仰的话，我也不会强迫你。”
约翰的这句话虽然听上去没有杀伤力，但实际上，就是在隐隐地逼迫哈桑，让他给出一个答复。
毕竟，没有人会白养一帮俘虏。
哈桑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轻骑兵的竞争力，他只知道，约翰就算不留着他，也不缺兵。
朴素的观念影响着哈桑的判断，让他做出了这辈子最艰难的决定。
“陛下，您应该知道放弃信仰的人是会遭到诅咒的，如果您想要我为您服务的话，我可以替您做牛做马，恭敬地服侍您。但如果您要我改变信仰的话……这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我会遭到我族人的指摘……”
“那可以，你既然选择坚持你的信仰，那我尊重你的选择。现在你可以走了，我会找别人来谈一谈。”约翰直接下了逐客令。
哈桑还没反应过来，皮埃尔和瓦尔凯林就架住了他，准备将他拖走。
“别，陛下，求您——别这样！”
身为一名老练的战士，哈桑在一瞬间迸发的力量，虽然不足以让他挣脱，但是也足够为他争取几秒说话的工夫。
“陛下，我愿意改变我的信仰，皈依真正的主！”
在死亡的胁迫下，哈桑选择了妥协。柏柏尔人的信仰其实本来就没有那么坚定，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稍微改变一下宗教信仰，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他的话一说出口，皮埃尔和瓦尔凯林就停手了，只是押着哈桑，看着约翰。
哈桑的声音颤抖着：“我愿意放弃我现在错误的信仰，追随您所追随的主，成为您的臣民，为您服务……”
说完，哈桑还想爬到约翰面前，不过被皮埃尔给拉住了。
“我不需要那些虚假的效忠仪式，哈桑，我只想知道，你用什么样的方式来保证你的忠诚？”约翰问道。
作为招降来的人，哈桑是否可信的确是一个问题。
如果直接让他这样子回去，约翰觉得，这家伙要不了三天就会跑掉。所以，约翰手里必须握着一些他无法割舍的东西，让他没法离开自己。
最合适的，莫过于人质了。
“我会让我的两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儿，到您的宫廷中供职，为您服务，同时也是作为您的人质……”哈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感到屈辱。
在中世纪，将自己的儿女甚至妻子送到领主的宫廷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甚至，这可以作为一种荣耀来看。毕竟，不是随便哪个刁民的子女，都能进入约翰这样的王室的宫廷当中的。
“很好，你很有觉悟。”
约翰说的是实话，他对哈桑的态度很满意。
“我会善待你的子女，但是如果你有背叛的行为，也不要怪我无情。”
这些话的分量可不轻，至少对哈桑来说是这样的。
“对了，你最得力的手下干将的家族里，我也要抽取人质。到时候，假如你想背叛我的话，我也会将你手下的族亲一起杀掉。所以，你在背叛之前，还得考虑一下你的手下。”约翰补充道。
哈桑的确很明智，但他也很油滑。只要他够无情，抛弃自己的子女不是做不出来。
但是他的手下没法和他一样无情，至少不会全都不在乎子女。只要有那么一两个人为此被牵制，哈桑就很难做出背叛约翰的事情。
“这就是我要做的全部事情。你去召集你的手下，让他们和你一样，皈依我们的主。我会让我的教士们去替你们执行仪式。如果有不愿意的，那就卖到爱尔兰去，当一辈子的奴隶。”
约翰的话轻飘飘的，却能决定那些人的一生。
如果真的被送到爱尔兰去，那对他们来说，的确是人间炼狱了。进入到那些村社当中，他们就永远和自由、幸福说再见了。
“然后，我需要你让你的部族成为轻骑兵，你们担任斥候，负责袭扰敌人，这些是我交给你的工作。如果你好好做，我会给你奖赏，知道了吗？”
此时，约翰的态度变得高高在上，但哈桑不敢有一丝忤逆。
“我知道了，陛下，我会尽量做好我的工作的……”哈桑跪伏在地上。
约翰走上前去，轻踢了一下他的脑袋：“好了，回去吧，去执行我的任务。我现在不想再看到你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相比于之前，这一次的逐客令，明显不是让哈桑去送命的。
他连滚带爬地从房间中逃出去，完全没有在意身后的嘲笑声。对他来说，现在赶紧离开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但没走多久，他就看到了几名身形高大魁梧的教士。为什么能一眼看出是教士呢？因为这几个家伙手上拿着镶金的十字架，除此以外，就是锁子甲，钉头锤，完全就是骑士模样。
“去找你的同胞。”
西格斯蒙德的声音让哈桑的身体抖了一下，随后连忙点头，带着西格斯蒙德去给自己的部族同胞们施洗。
而在约翰的房间当中，皮埃尔和瓦尔凯林一直都乐着。
“这个家伙，刚才逃出去的时候，哈哈哈哈哈哈——”皮埃尔捧腹大笑，“他脸上的那个表情，简直像吃了屎一样。”
瓦尔凯林也笑着说：“不行，这个笑话我能笑一整年……”
“要笑就滚出去自己笑一会儿，我还有事要做。”约翰没好气道，“你们两个人，再这样下去我就扣你们的工资。”
两人倒也无所谓，对他们来说，约翰给他们发的工资，在他们的收入来源当中已经不占多少了。就算扣掉，也没法对他们的生活水平造成影响。
主要是怕惹约翰不开心，因此两人还是离开房间，到了外面去笑。
当房间里只剩下约翰和雅克的时候，雅克耸了耸肩。约翰点头，于是雅克熟练地转身看向窗外。
约翰算是中世纪的精神洁癖了，对隐私的重视，让很多人都有些不理解。同为中世纪人的雅克也不理解，但他作为约翰的心腹，只能选择跟着约翰的意思走。
而约翰从旁边抽出几张安达卢西亚纸，羽毛笔上沾了些许墨水，开始亲自书写。
这是要寄回都柏林的信。
写信无疑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雅克都等的昏昏欲睡，也没有等到约翰叫自己转身回去。于是，他只好硬挺着瞌睡，等待着约翰的命令。
又等了许久，雅克才听到信封装袋的声音。
约翰将火漆倒在了信封上，随后拿起一个戒指，敲在了上面。那枚戒指不是萨默塞特公爵或是爱尔兰国王的纹章，而是老格洛切斯特伯爵留下的戒指。
梅朗家族的纹章。
“去送回去，给王后。”约翰将任务交给了雅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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