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原来如此
远离陆地板块的海洋，上演了一场绝美的史诗级奇观。
武器与风暴强烈的对撞之下，本应有天崩地裂之势，但实际上，邻近海面的大片区域，相对而言要平静许多。
淅淅沥沥的雨水，在灿烂的闪光中不断滴落。相比起海上风暴，此时的雨势却比预想的要柔和。
风依然很猛，但远称不上暴戾。
雨还是很急，但已失去倾覆之势。
笼罩在上方的风暴，以一种更柔和的方式消散。
但是其中却又有极其庞大的能量转化。
在中央处理系统的运算中，关于能量转化的问题一直有一系列疑问未能解答。蝴蝶计划项目组在不断的试验中，渴望寻求到答案。
天空中庞大的卫星网络，保持着对地面的监测，不断将重要数据上传。但这一次，项目组依然未能寻找到答案。
零碎稀疏的，现有仪器极难检测到的物质，避过了所有的监测。
那些物质，如果没有对应的规则去牵引，它们会继续漂浮于天空。随着时间流逝，它们或许会飘到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
然而此时，它们在短暂的漂浮之后，被刻意牵引着，汇聚成流。
往下。
坠往海面。
融进岩石小岛上，风羿的身体里。
“原来如此。”
风羿仔细感受着这些新吸纳的能量物质，这些新物质与他蜕皮过程中运用的那些，并没有什么不同。
一样的！
这些物质，都是他们这一族生长发育所需要的重要能源。
原以为这些能量物质一直衰变，不可再生，现在却看到了新的契机。
“不枉我蜕完皮，还在这里立这么大一个靶标！”
风羿不由得露出喜色。
蝴蝶计划的武器库与天地间形成的风暴，这两者进行激烈冲击之后，会产生少量的特殊能量物质。
姑奶奶当年赞成蝴蝶计划，除了从人类方面考虑，也想到了这些。
他们这一族生存所必需的能量物质，真的能以非自然的方式生成！
虽然现在能产生的只是极少量，和他们生长发育所需要的体量来比，确实算不上什么。再过个四五十年，风羿想蜕皮都不一定能等到足够的“补给”。
但至少能看到一个难得的契机。
或许未来的某一天，并不需要这样激烈的、与风暴对抗的方式，就能通过人工途径获取更多能量物质。
就算风羿自己等不到，以后的族人或许能遇到这样的机会。
或许，在更远的未来，族人们能拥有祖先们的体魄。
风羿还是很乐观的。对未来就该有期待。
天空，密集的闪光与轰响已经大大减弱，云团逐渐散去。
当年，人们面对气候异常期的灾难，束手无策。
现在，人类拥有了一个对抗极端灾害天气的攻击型武器。
虽然它还很幼稚，还有很长的发展路程，但已经实实在在迈出了重要一步！
风羿能从这只“蝴蝶”扇动的翅膀，看到人类更为开阔的未来！
如果利用得当的话，未来还是很光明的。
不将生存的所有希望寄托于天地，而是自己握住命运的那把关键钥匙，这就是底气！
蝴蝶计划，确实如姑奶奶所预想的，是人类和我族共同的希望！
风羿嘴角扬起更多笑意。
完成承托任务的岩石小岛，缓缓下降。它将沉入海里，进入新一阶段的休眠状态。
风羿并没有挪开，依然站在原位，继续观察着上方尚未完全平息的能量流转。
海水没过身躯，遮挡双眼。
只是对风羿而言，这种方式的遮挡并不会造成视觉干扰。
视线穿过水层，凝望天际，看那些残余能量的最终走向。
岩石小岛彻底下沉，这个过程中制造的，有如史前巨兽发出的深远吼叫，在海底沉寂。
天空的风暴云团终于散去，阳光洒向大地，海面逐渐重归于平静。
卫星网络继续俯瞰地面。
太空监测站。
屏幕上显示的画面里，发展势头那般迅猛的风暴团，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切割分散，一切平息。
“不过如此！”
太空站监测台一名工作人员看着屏幕，长长呼出一口气，低声说道。
随着风暴被分解，原本满脸肃容的人们，放松下来。
从结果来看，此次试验是成功的。
但从数据来看，过程并不完美，飞弹针对靶位点的攻击时机和作用效率，都不那么令人满意。
如果指挥中心给出总体评分，可能只是达到及格线而已。
究其原因，除了技术尚需改进，还有PO37这个迅速形成的远洋风暴有太多的不寻常，部分参数需要重新设置。
“PO37还是很厉害的，差一点这次试验就无法达标了。”
“值得深入分析！”
“PO37是被打散了，但它留给我们许多问题有待解决，要校正纠错，今天又得加班了！”
毫无疑问，这一次试验所得到的数据，会引发无数猜想与争论。
工作人员们笑谈着，目光却依然留在屏幕上，看着风暴已经消失的蓝色海洋画面。
这个位置并不能再看到什么了，但此时，他们却莫名有一种感觉。
仿佛，本应消失的怪兽，依然凝望着上空。
那股令人心颤的压迫力，并没有完全消失。
这片雨过天晴的海洋，似乎只是表面平息下来。
项目组试验至今，遇到过的众多试验目标里，PO37是最特别的。
它的不同寻常，即便在消失之后，还会给人的心理留下一片神秘阴影，让人产生一种错觉——
它没有消失，只是蛰伏起来了。
“你们觉得，以后还会遇到类似PO37这样的风暴吗？”
“或许吧。”
“我只是希望以后人类居住区域别遇到类似的风暴。”
PO37前面能量爬升时期，对它的锁定难度极大，要不是后面它稳定下来，就算指挥中心把它列为目标，武器库可能也开不了。
现在的技术刚刚起步，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在这个初始阶段，项目组的人基本都患有一种“无法锁定恐惧症”。
弹药就算备得再足，无法锁定目标，打不出去，武器发挥不了功效，有毛用？
如果不能打在靶位点，就很难得到预想中的结果，甚至可能造成更负面的影响。
这不是小问题！
空气系统容易牵一发而动全身！
就如，无法做到精确的长期天气预报。
变量太多。
做决定不能草率！
为了尽量排除隐患，他们会严格依照蝴蝶计划所建立的模型来运算、绘制可视图，计算出攻击靶点，进行锁定。
但天气系统的变量会让运算负担更大，如果计算的靶位点不断偏离，就难以锁定。
不能锁定，就意味着试验很可能会失败。
因此，这个气象武器研制至今，每次试验，在最终锁定目标和武器库开启之前，项目组的人内心都处于一种忐忑焦虑状态。
此刻，随着试验结束，他们也从这种焦虑状态脱离，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就需要说一点轻松的话题来调节气氛：
“要给PO37起名了！”
“决定好了没？到底叫什么？”
给实验目标起名这个事由他们来做，名字选好了，直接提交给指挥中心，那边认为没问题就OK了。
不是多大的事。
监测站的工作人员们将此看作休闲时间，凑在一起讨论：
“不是说好了就叫怪兽？”
“是‘深渊’！就该是‘深渊’！你们难道没有那种诡异的被凝视的感觉吗？！”
“投‘深渊’一票，我认为‘怪兽’无法体现PO37的复杂与可怕。”
“我、我觉得还是‘怪兽’吧，如果下次遇到比PO37更复杂可怕的风暴，再……”
“闭嘴！”
“你特么不要乱说！”
“呸！你快呸一下！依照我老家的风俗，你呸一下就不会灵验了！”
就PO37这个影响范围不算广的另类风暴，已经大大打击了他们的试验成绩，若是再出现一个体量更大、更复杂更可怕的同类型风暴……
以现在的技术成熟度，面对PO37的plus版，计算偏差会更大，那绝对是对项目组信心的冲击！
“至少短期内不要遇到，留给项目组更多发育时间！”
如果风羿能知道太空监测站的这场讨论，肯定会点头同意：
没错！别抢跑，大家都静静地发育，我也需要发育时间！
蜕完皮，又与蝴蝶计划项目组进行了一场短暂的切磋，还得到了满意的信息。
这一次试探才刚刚结束，风羿已经无比期待即将到来的实战演练了。
需要在全世界宾客面前展示成果，蝴蝶计划项目组选择的目标肯定不会是风羿刻意制造的这种小“静态靶”，必然会是体量更大的风暴。
那场面一定会是更顶级的华丽！
而且那时候，肯定会有专人为他们更细致地讲解这个气象武器的工作流程。
风羿想了解更多，也是为了自己考虑。
现下，其过程中生成的能量物质并不是最重要的，风羿会在了解过后，琢磨下一次蜕皮该怎么避开上方的注视。
下一次蜕皮，撑起的风暴圈防护层必然会更大。风羿可不想成为“蝴蝶计划”集中火力攻击的靶子。
如果可以选择，他真的很想对项目组的人说：
别开火！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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