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零五章 十五号别墅
两天后,莫斯科西部,一座叫做阿尔汉格尔斯克的小村庄。
一辆虎头奔低调的驶进寂静的小村庄内,除了引起几只猎犬的嚎叫,整个过程寂灭无声,毫无波澜。
看了一眼,别墅大门上的十五号铭牌,方辰的神色莫名,有些五味杂陈的感觉,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十五号别墅了。
这栋隐藏在小村庄的十五号别墅,现在则是实际上的俄罗斯大脑,中枢,未来九年俄罗斯的经济政策将由这里决定。
盖达尔和丘拜斯带着一群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经济学家,在此苦苦的思考,研讨,企图为俄罗斯找到一条通往资本主义,自由市场的大道。
至于说为什么会躲在这里,只能说现在叶利钦还尚且在白宫办公,没有正式入驻克里姆林宫,克里姆林宫的主人依旧是戈尔巴乔夫。
那么,除了戈尔巴乔夫自己和方辰这样的穿越者之外,恐怕任何人都要担心戈尔巴乔夫的反击,藏在这里也就很正常了。
方辰从车上下来,脚踩在枯黄腐烂的叶子上,发出吱呀吱呀响声,一阵寒风吹过,他下意识的紧了紧衣领。
抬头看着已经在门口迎接他的盖达尔和丘拜斯,方辰笑着说道:“现在的莫斯科可是有点寒冷啊。”
说完方辰嘴角微翘,显得有些得意。
不是谁都能让,叶利钦的两大智囊,俄罗斯前后两位第一副.总理出门迎接的。
“方,真正属于俄罗斯的寒冬现在还没有降临,不过我相信俄罗斯的寒冬会一闪而过,然后我们将迎来永久的春天。”丘拜斯殷勤的握着方辰的双手,一语双关,笑眯眯的说道。
自从那次小圈子的聚会,方辰熟悉的说出他最得意的论文,他就一直把方辰因为知己,更别说作为叶利钦麾下的两大经济智囊,他需要从方辰这位俄罗斯首富的嘴中获得见解和帮助。
点了点头,方辰郑重其事的说道:“我也相信,在总统先生,以及你们的领导下,俄罗斯人民必将迎来永久的春天。”
盖达尔和丘拜斯面色微微一喜,现在实际上能影响俄罗斯经济政策的,除了他俩之外,就是卡丹尼科夫这位现副总.理,原伏尔加汽车厂的厂长,苏维埃的国企明星厂长,以及方辰这位俄罗斯首富了。
这一点,从方辰受邀来到十五号别墅开会,就可以看出。
并且通常来说,卡丹尼科夫和方辰是被视为一体的,方辰的意见,卡丹尼科夫会赞成,反之亦然。
再加上他们知道,虽然看似经济政策一直是他俩在带着人研讨和制定,但叶利钦却很重视卡丹尼科夫和方辰的意见。
因为他俩有个无法回避的劣势,那就是他俩只是经济学家,坐在象牙塔的人物,而方辰和卡丹尼科夫却是实打实做出成绩的实干家。
而现在方辰的态度,显然是在表明,他对他们的支持之意。
实际上,方辰的心中对丘拜斯的话完全嗤之以鼻,不得不说这两位长期呆在象牙塔的经济学家,实在是太天真了,未来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乐观。
现在的寒意只是俄罗斯未来三十年冰封的一个开始,至于说什么时候春天将近,寒冰消融,方辰也不知道,反正他在2018年也没看到。
从现在,甚至可以从85年戈尔巴乔夫上台开始算起,苏维埃或者说俄罗斯所拥有的只有衰落和衰退,弗拉基米尔同志也顶多是在延缓这个过程而已,而无法将其解决。
丘拜斯和盖尔达的理论留下了一个真空--自由价格和私人财产的突破,其实都是在没有首先建立市场主要机构之前先提出来的。
在俄罗斯和苏维埃交替的杂乱时代,经济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在野林里毫无规则的乱窜,因为没有主人管理。
这个真空削弱了改革的壮志和成果,没有一个奖罚分明的机制,丘拜斯怎么可能实现他建立“有效的私有业主”的梦想?如果没有人能够确认企业主财产和利润的权利,自由价格又有什么用?
先把拳击手放出来,再给他们建立拳击场让他们进去搏击,这样真的好吗?
“盖达尔,看来你已经在这里呆的相当习惯了。”方辰笑着对胖乎乎,不管身材还是长相都近似于维尼熊的盖达尔打趣道。
跟盖达尔打过几次交道之后,方辰发现盖尔达真的如外界流传的那样,特别不善于和外界交流。
而更果断和圆滑的丘拜斯则被外界认为是个更精明的政治人物。
不过他却从未小觑过,这位叶利钦麾下的第一智囊,未来的第一任俄罗斯第一副.经理。
虽然不如丘拜斯三起三落,三次担当第一副总.理,尤其是在弗拉基米尔同志时代,仍旧可以全身而退,担当俄罗斯统一电力公司董事长,但盖达尔也是两次担任第一副总.理,并且下台之后,以俄罗斯民主选择党.主席的身份角逐总.理职位。
不过有意思的是,在弗拉基米尔同志上台之后,也就是2001年,俄罗斯右翼力量联盟党成立大会上,当选的执行委员会两主席的分别还是盖达尔和丘拜斯。
“还好吧,毕竟我身上的脂肪厚,耐冻。”
似乎是因为获得方辰肯定和支持,很开心的原因,盖达尔罕见的开了句玩笑。
丘拜斯刚想插嘴,方辰却制止了其,“丘拜斯,你就不要说话了,我知道你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听了这话,丘拜斯楞了一下,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高兴的笑容,“对于这种如同耗子一般,东躲西藏的日子,我的确是早已经习惯了。”
他的确已经习惯了,他在列宁格勒第一次建立自由思想经济学家组成的骨干队伍时,就做的极其保密。
为了避免吸引到克格勃的注意,他们躲到楼梯井对纳舒尔的激进观点进行辩论时,如现在般同样紧张的气氛也笼罩着他们,苏维埃的制度使他们被迫做密谋者,如果不这样就会遭到镇压。
又闲聊了几句,盖达尔和丘拜斯便把方辰给请了进去。
别墅中年轻的经济学家们,惊讶的看着方辰这位显然更为年轻的俄罗斯首。
不过,楞了一下,众人就纷纷向方辰热切的打起了招呼,他们可知道别看方辰只是个商人,而且还是个华夏人,但是其地位并不次于盖达尔和丘拜斯太多,反正都不是他们能得罪起的。
方辰也笑着一一回应,他可是知道眼前这些还稍显稚嫩的年轻人,将在未来九年的俄罗斯将发挥什么样的重要作用,自然不会摆什么冷脸子。
甚至可以说,现在是他结识人脉的好机会。
并且他还让吴茂才和慧明,韩光,把他专门带来的一些牛腿,鹿肉,羊排,松露,鱼子酱,香肠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搬了上来,算是犒劳大家。
当然了,伏加特更是必不可少的。
让众人不由的眼睛一亮,对方辰这位大人物的感观又好了许多。
虽然在十五号别墅,并不会缺吃缺喝,但是想吃到这些,还是有些困难。
而且他们作为一群为理想献身的斗士,似乎并不应该主动要求奢侈丰盛的食物。
和大家聊了一会,盖达尔和丘拜斯便神神秘秘的将方辰拉到了一个小屋内,递给了方辰一份文件。
“方,这是我们这段时间商讨的经济政策,希望你可以提提意见。”盖达尔有些紧张的说道。
方辰笑着拍了拍盖达尔雄厚的肩膀,“亲爱的盖达尔,你不用紧张,我对你的信任,绝对不会逊色总统先生,即便这份文件有些许的瑕疵,但也必然是瑕不掩瑜,无伤大雅。”
闻言,盖达尔的神情不由的放松了许多,他笑着说道:“亲爱的方,每次和你谈话,都显得那么愉悦。”
他显然知道,方辰刚才那句话的重点是叶利钦对他的信任,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我也同样如此。”
方辰笑了两声,然后便低头看起来了盖达尔他们这些人,这段时间的劳动成果。
不过文件中的内容,并没有出乎方辰的预料,或者说这些东西他前世都大概知道。
这是一份关于休克疗法的文件,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俄文,经过这一年来的学习,方辰的俄语交流大概是已经没问题了,但是俄文,还是有些力有不逮,很是吃力。
“方,这是我们的疏忽,我们应该给你准备一份英语文件的,我现在念给你听算了。”丘拜斯歉然说道。
对于他们来说,随便指使一个别墅里的经济学者,把文件先翻译成英语,绝对毫无半点问题,反正他们大部分的事情,都是无所事事。
方辰笑着说道:“那我恐怕还要感谢你的疏忽,让我享受了一次总统待遇。”
丘拜斯和盖达尔楞了一下,然后也不由的笑了起来,丘拜斯现在是总统办公厅主任,能让其读文件给自己听的,恐怕只有叶利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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