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晟皇提亲3
郎昶皱眉,轻咳道:“小蛮不得无礼!快拜见晟皇。”
霍小蛮一惊,忙朝东方泽行礼。东方泽淡淡道:“霍小姐免礼。”
霍小蛮起身,看到苏漓身上的新衣,惊艳叫道:“这是今年新出的‘烟罗’?!听说只有六匹……皇后娘娘对公主殿下真好!”
往年“烟罗”送进宫,皇后也会赏她一两匹。今年却没有赏赐。霍小蛮有些羡慕苏漓,以前她觉得陛下和皇后待她也极好,没想到这个长乐公主一来,所得到的重视和宠爱竟无人能比。
苏漓微笑道:“小蛮若是喜欢,回头去我那挑一身便是。”
霍小蛮眼眸一亮,惊喜地拉住她的手,欢喜道:“当真?”
苏漓含笑点头。
霍小蛮开心不已,突然神色一僵,似乎想到了什么。她不安地回头看了看郎昶,见郎昶神色淡淡,一言不发,心中顿时一沉,慢慢松开苏漓,勉强笑道:“多谢公主美意,还是……不必了!”
苏漓讶然道:“为何?”
霍小蛮涨红了脸,硬是挤出一个笑来,“你穿……比我穿好看!”
苏漓顿时乐了,看她神色不宁,不时打量郎昶的神色,心中也明了几分,便也没有多劝。这个霍小蛮,虽有些娇蛮任性,但有时也不失率真可爱。她所做一切,似乎都在围着皇兄转。只可惜皇兄似乎更中意云慧,而云慧……却心不在这深宫。
郎昶看了眼云来阁一楼正殿,朝众人道:“时辰不早了,想必相兄早已等候在殿内,我们进去吧。”
众人一同入内,霍霆川、相斯予皆在殿内饮茶,二人之间偶然交谈一句,或眉头深锁,或心不在焉。
苏漓等人一进屋,霍霆川连忙起身见礼,相斯予却仿佛呆住了。他目光紧锁住苏漓,不知在想什么,竟神色恍惚,连郎昶叫他都没听见。
东方泽有些不悦,目光冷冷地看着他。
苏漓上前叫道:“相公子!”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穿越了难熬的岁月,回到曾经最欢喜的时光……听到苏漓的叫声,相斯予猛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目光轻闪,眼底伤感与怀念交织,难以掩饰,忙低眸行礼道:“公主殿下今日这身衣着打扮,令相某忽然想起昔日一位故人,故而失态,望见谅!”
苏漓还未开口,东方泽便犀利笑道:“东溟岛衣着与中土之国截然不同,相公子看这身衣着想起故人,想必以前也常来中土。不知相公子的故人又是何等奇女子,竟能令你念念不忘。”
相斯予目光一沉,没有答话,盯着东方泽的眼神,闪过一抹淡淡的凌厉。
这时,定皇和皇后的车辇在宫人的簇拥下来到云来阁,众人忙出门迎驾。东方泽立于众人之后,注视着华丽辇车中微显病弱苍老的身影——繁荣富庶的定国之主!
御辇停下,定皇慢慢起身,苏漓忙上前扶住他:“父皇小心。”
定皇沉稳的目光瞬间变得慈爱温软,下辇站定后,见苏漓身穿‘烟罗’所制的衣裙,梳定国独有的发髻,仿佛她是从小就长在他身边。定皇紧紧握住苏漓的手,目光流连不舍,感慨笑道:“朕的长乐,果然天下无双。”
皇后这时也被上官云慧扶下凤辇,苏漓朝皇后行礼。皇后伸手拉住了她,目光含笑,慈爱地上下打量一遍,满意道:“这‘烟罗’果真衬你。长乐如此倾国倾城,将来不知何人有福,能成为我们定国的驸马!”
苏漓轻叫道:“母后!”目光却又温柔含情,瞥向东方泽。
郎昶介绍道:“父皇、母后,这位便是晟皇。”
东方泽上前见礼:“定皇陛下、皇后娘娘。”
定皇这才看向东方泽,目光微微一凝,当今天下第一强国之主,年轻俊美,意气风发,果然名不虚传。想到当初便是因为此人,他的长乐才会跳进澜沧江,当下目光沉了几分。
见东方泽略略俯身,行的是晚辈之礼。定皇冷淡道:“晟皇乃一国之君,且远来是客,朕受不得你如此大礼。”
东方泽从容道:“你我虽同为国君,但定皇乃苏苏之父,便也是泽的长辈。这礼,您当受。”
为早日迎娶苏漓回国,他甘愿自降身份,用心良苦。苏漓岂能不懂。见定皇脸色有些阴沉,想是对她当年跳江之事难以释怀。不由轻拉定皇衣袖,低声轻唤道:“父皇!”
定皇看向爱女娇颜,顿时心头一软,叹气道:“晟皇远道而来,理当好生款待。太子,请晟皇入席。”
苏漓微微紧张的神色一松,眼中漾起笑意。定皇不自觉地拍了拍她的手,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却难掩眼内那一丝无可奈何的忧色。
郎昶请道:“晟皇请入席!”
东方泽却退后一步,“还是定皇先请吧!”
他如此谦逊,连郎昶都有些意外。苏漓忍不住赞叹一笑,当下不再多言,扶定皇入殿。众人随后进殿落座。
定皇与皇后走到主位坐下,苏漓正欲退下,定皇却拉着她笑道:“长乐坐朕身边。来人,加个软垫,公主与朕同席!”
众人脸色各异,苏漓也怔住了,刚想说话,霍霆川皱眉道:“陛下宠爱公主,老臣可以理解,但让公主居于太子之上,不合礼数。”
郎昶神色不悦道:“今日乃是私宴,本宫宴请晟皇和相公子,一为欢迎晟皇到来,庆贺定、晟两国即将达成的合作;二为感谢相公子对郎昶和长乐的救命之恩。父皇请长平侯前来作陪,是为表示我定国皇室对两位贵宾的重视。长平侯只管尽好陪客之职,这才是最好的礼数!”
郎昶目光冷淡,言语间未留情面,霍霆川面色乍青乍白,正要开口反驳。皇后笑道:“长平侯多虑了。既是私宴,何必拘于礼节?长乐自出生便流落在外,如今刚回到陛下身边,得陛下宠爱乃人之常情。长平侯也是爱女之人,想必能体谅陛下爱女之心。”
霍霆川看了看已经悄悄走到郎昶身后去的霍小蛮,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终于坐了下来。
相斯予感慨道:“陛下与皇后对公主如此宠爱,太子与公主兄妹情深,皇后与陛下恩爱和睦,帝王之家也有如此温暖亲情,真是令人羡慕!”
他目光微黯,神色隐有伤感。东方泽眉梢轻轻一挑,笑道:“相公子有此感触,莫非见过皇家亲情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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