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2：底层有底层的办法
“你是打哪来的？看你这样子，走南闯北不少地方吧？”老汉对钱中杰好奇的问到。
“打印京来，你知道的，干这行总是要去很远，指不定那天我就被调到温公华去了。”钱中杰从自己的怀里掏出骆驼牌香烟给自己拿了一根又给老汉拿了一根说道。老汉心想这推销员最近的收成应该不错，骆驼牌的都能随便拿出来抽，估计是没少发财。这样的话可得小心谨慎，别被他巧舌如簧的给骗咯。
“印京好地方啊，那边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的，还靠近沿海，暖和的不得了。最主要是那边的人好，有谠，过不了苦日子。”老汉凑上来认真的帮着钱中杰护住火柴接火说道。
“我看你还带着个伙计，怎么？你们一块干活？”老汉又看了看钱中杰的秘书员问到。
“我堂弟，跟我一起出来跑把式的。”钱中杰笑了笑道。
“对了老丈，你说的谠？是什么谠？这边也有谠派了？”钱中杰故作不知好奇的问到。
“还能有什么谠，当然是列谠了。就是无产革命谠，你走南闯北，应该听说过吧？”老汉反问道。
“哦，这个确实是听说过。怎么，他们在这里也有？”钱中杰继续边抽烟边问到。
“有很多呢，城里田里，每个村都有几个呢。俺们村的新村长王耀文还是预备谠员呢。”老汉笑道。
“那还挺好，跟着列斯泽克谠能吃饱饭，也不受压迫，多好的事情啊。”钱中杰呵呵一笑也点头道。
“也不是说跟着人家就能吃饱饭，而是人家多少要公道一些，不至于欺负人，看咱们老实就玩命的欺负。人家来是有任务的，就是要帮着大家伙过好日子。甭说废话，人家干的确实是比那些老爷好，比那些当官的要好多了。”老汉解释说道。
“好在那？不都是谠派？难不成他们就要更高人一等了？”钱中杰再次发出疑问道。
这是他走访时惯用的套路，反串。他在走访时基本上都不会夸列斯泽克如何如之何的好，而是会一直杠，一直表示反对或者是故意拿一些小事情说事，但是决不能表现出太大的反感，要不然就用力过猛了。
这样走访的好处是你能‘洗白’自己，让他们觉得你不是列斯泽克谠人，也不是什么国家谠公谠自由谠或者官老爷的人，更容易问出来百姓的看法，能聊进去。但是这样做也不是没有坏处，要是非常支持列斯泽克谠的百姓可能会一锄头把你赶出去，或者是不搭理你，对你也阴阳怪气。这时候你就必须灵活行事，尽快的发觉百姓的立场，从而转变聊天方式，让自己能和人家更好的聊下去。
“人家不是高人一等，反而低人一等呢。你走南闯北估计对这事不清楚，这些革命谠员，一点架子都没有，总是和和气气的，很少生气，又格外热心肠，非常愿意帮助人。那个村子遭了灾，他们就动员其他村子一起帮忙，动员城里人也来帮忙。其他谠的人都对咱们这些种地出力气的看不起，就他们从来没有瞧不起我们过，反而老是把咱们种地的当回事。你说，咱们种地的得支持谁？得帮着谁呢？”老汉笑着深吸一口烟说道。
“怎么？为什么其他谠的人不愿意和种地的说话呢？”钱中杰再次问到。
“为什么？嫌弃我们不识字呗！”老汉哈哈笑道，非常热情的解释道。大中午的闲着也是闲着，这推销的还管烟抽，就当是休息了，多聊会天也无妨。
“咱们这些锄地卖力气的，有谁瞧得起咱们？又谁愿意和咱们搭腔呢？那些其他谠的人来，要么就是和地主爷勾结一通，要挟的俺们必须投票给谁，不许投票给谁。要么就是过来狐假虎威的，说投革命谠的就是叛国，投公谠或者自由谠的就是好汉！嘿！你说他们这话说的，什么话都让他们说了，什么事情都是他们的好了！”老伯嘲笑道。
“这些大老爷那在乎咱们，过去他们就瞧不起咱们种地的，就是来，也就是装模作样的说两句，什么帝国好，炎明伟大的话然后就离开了。最多就是再发一小袋子米做奖励，也就差不多这么回事了。现在呢？他们还是瞧不起咱们，但是倒是在乎咱们的选票了。选票投出去之前地主老爷三次四次的开会，那些官老爷爷反复的来，说某某谠的伟大。一到选票投出去了，他们也就不来了，又把咱们当臭种地的了！”老伯哈哈大笑道。
钱中杰也忍不住大笑起来了，这帮官老爷就是这样，做事说粗糙吧也不粗糙，最起码知道用什么办法拉拢农民。但是你说他们细吧其实也不细，选票一投完就不知道继续拉拢了，让农民感受了一下什么叫透心凉，直接对他们不再相信了。要不是摄于地主和官老爷的淫威，恐怕他们早就把票一致投给列斯泽克谠，实现百分之八十甚至九十的高投票率了。
“反正吧，他们糊弄的弄，俺们也糊弄的来。斗又斗不过地主爷，地主爷说投可以，但是必须得给俺们优待，不然俺们就是随便投给一个小谠派也不会投给他们的。可以是一袋面粉，也可以是一袋士豆地瓜，反正让俺们白投票，不可能。”老伯自豪的说道。
“真的假的？还有这种操作？”钱中杰惊讶的问到。
“当然是真的了！其他几个村子在这方面还保守一点，最多就是让地主爷给几袋粮食面粉，给几块大钱也就糊弄的把票投出去了。在俺们村？俺们可是有革命谠的，还是村长呢。王村长说了，这帮老爷想让咱们投票可以，给地，不给地就不给投。他们肯给地、减租、降息俺们才会给他们一票，要不然他们就不配，没这个资格拿。”老伯不屑的哼了哼说道。
“怎么？列斯泽克谠员还给你们出谋划策，让你们去和别的谠探条件啊？”钱中杰开玩笑的问到。
“小王说了，革命谠就是为了大家好才建立的，只要大家能过得好，革命谠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要投革命谠是肯定要投的，但是不愿意投的人也不能说白投，必须得让那些老爷出出血才行。两全其美，岂不美哉？”老汉摊手呵呵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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