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奎刚的家
十分钟后,马车在一个屋舍面前停了下来。
一样是个半圆形建筑,风格与其它屋舍并无二致,这倒出乎他们的意料。因为他们的想象里,奎刚是巨人族的将军,是这里的二把手,住宅可能没有人类的那种奢华,应该也是庞大气派,但是显然不是。在这样的城镇里,在众多的屋舍中,奎刚的家就是这里普普通通的一个建筑,和其它的建筑没什么两样。
可能正是奎刚所说的,巨人族是个注重和平和团结的集体,在生活上他们的一切都是一视同仁地对待,没有等级的优先权,这和帕克族如出一辙。
虽然他们也划分等级,但是他们的生存地位没有等级。就比如说,奎刚他是部族将军,他可以领导全族的部队,不过他仅仅只是在权限上拥有命令权,而在生活上他和任何一个人都一样,没有特殊优待,这也是为什么巨人族能够亲属共居的缘由。
巨人族是个古老的种族,他们至今沿用刀耕火种,以一个家庭为单位,开垦自己的耕地,种植粮食作物,凭自己的本事获得更多的粮食,按人口上缴部族,多余的就是他们的财富,所以谁家的粮食越多就越富有。
地心世界虽然原生食物匮乏,但是这里的土地肥沃,他们祖先发现的黑谷在这里长势喜人,是巨人族的主要食物来源,所以万年来他们在这里生活的无忧无虑,唯独地心兽是他们头疼的劲敌。
地心世界能源不济,没有石油,没有煤矿,唯有地底熔岩流给他们提供了地热能源,他们就是靠着这个把食物煮熟,用它烧煮饮用水。
除了这些,地心世界重金属储备颇丰,铅、铝、铜、铁在这里随处可见,所以他们士兵所穿的盔甲都是那种铅铁合金。他们在铅铁里加入微量元素,再以纯熟的冶炼技术将它们熔铸成一种合金,这样增加了铅的抗击能力,保留了铅的柔韧性,提升了盔甲的防护性能,有效地防护士兵在战场上战争带来的损伤。
虽然巨人族以农耕为主,但是还是结合了商贸、工业和畜牧业,还是允许以家庭为单位,任其各自发展,并鼓励和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结合实际给予他们特权,这样促使了族民的积极性,提高了族民的生活质量。
巨人族没有推行货币,一切商贸交易,工业酬劳,以粮食和马匹进行兑换,所以衡量一个家族的富有程度,粮食和马匹成了关键。
巨人族实行农耕,土地就是最大的财富,所以部族拥有土地权,族民只有使用权,没有土地的归属权。土地实行长租和短租,长租按月上缴部族税粮,租期内不得退租或荒地。短租则需要一次性缴纳,享受期满可不租或续租,可以灵活掌握,给一些“创业者”制造了机会。
巨人族的工业主要以冶炼为主,大型工厂制造部队所需的兵器、盔甲和战车,而小型工厂则是制造族民的生活必需品,如一些刀具、耕具。他们分工明确,自律严谨,给部族发展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突破。
还有就是他们的畜牧业发达,不过畜牧业归部族所有。所有饲养的马匹由部族分配,最终的获利归部族,而这些获利便是部族军队的军费。饲养的马匹又分三等,既一等为战马,是战场上不可或缺的战力;二等为种马,是繁殖后代的优良品种;次等就是供屠宰的马匹,是巨人族最主要的蛋白质补给来源。
奎刚是部族将军享有俸禄,部族提供生活所需。奎刚的父母、祖辈世代都是农民,靠着长租土地养活家庭。他的父母不享母凭子贵,仍然是普普通通的农民,所以奎刚家说富裕不富裕,说穷也不穷,在这里是个普通家庭。
好客,朴实,爱好和平是巨人族的作人准则。而农民的质朴和友好他们真真切切地体验了一番。
听说儿子的朋友要来家里做客,奎刚父母早已候在门前,只等着他们的到来,然后客客气气地将他们迎进了家门。
奎刚的家族果真庞大,什么七大姑八大姨,叔叔伯伯,太公太爷一大堆,家庭人口达上百人,是一个大家庭。
这会儿,这些巨人们都围在大厅里,用好奇、热心、崇敬的眼神俯瞰这些小矮人。一个个你推我挤,熙熙攘攘站满了一屋子。
在这样的环境中,面对这么多巨人的奇异目光,一行人显得很尴尬。
奎刚也是发觉几人的尴尬,慌忙用不善表达的语言介绍:“这位是我的太叔公,我伯父,伯母,三叔,四叔,三婶,四婶……”
几人依次向这些奎刚的长辈行了礼,问了好,敬了花酿。
“这两位就是我的父母,他们都是地道的农民,一辈子都窝在地心世界里,没见过人类,所以让你们见外了。”奎刚又介绍他的父母。
当奎刚介绍完其他人,转到一位年轻巨人族姑娘时,他的眼神变得躲闪,显得有些尴尬,支吾着说:“这,这位是,是,是歌菽姑娘。”
君瑶看着眼前这位巨人族姑娘,长得好生白静,梳理装扮十分得体,行为举止落落大方,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心想:此女子定是巨人族的大家闺秀,想必应该不是奎刚家族的,看奎刚那躲闪迷离的眼神,两人想来是互生情愫。
君瑶对眼前这位巨人族姑娘有亲切感,欣喜地打招呼道:“歌菽姐姐好生美丽,羡煞君瑶妹妹了。”
歌菽颦颦一笑,回道:“君瑶妹妹才是绝色女子,歌菽只是村野之女,难登大雅。”
奎刚母亲看着她们聊开,接过话茬说道:“歌菽是我家刚儿的未婚妻,也是老首领朴尧之玄孙女。”
听得奎刚母亲的介绍,歌菽一下子脸红了,转过脸去没再说话。
奎刚也是,红着脸叫了一声:“娘!”
母亲显然没在意儿子的不乐意,继续笑着跟他们继说道:“我家刚儿害羞,几位客人远道而来,也是凑巧,我这些日子和他父亲琢磨着,这刚儿也回来了,准备过几日给他们俩备下喜酒……”
“娘,你这是做啥?”奎刚急忙打断母亲的话语。
“听你娘说完。”一旁一直没说话,喝着花酿的奎刚父亲严肃地蹦出一句。
奎刚看了老父亲一眼,乖乖坐回座位,低垂着脸不敢再说话。
奎刚母亲笑笑又说:“我们刚儿都三十一了,也没娶个媳妇。歌菽和他是青梅竹马长大的,两孩子也都有这个意思,所以我们寻思着就给他们办了酒席。正好,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就赏光参加我刚儿的宴席吧!”
李文哲行礼道:“如此甚巧,我们也沾沾你们的喜庆。”
奎刚父亲直起腰身,对几位行礼说道:“奎刚涉世人类世界半年有余,承蒙几位关照,多次解救我儿危难,老朽在此谢过诸位!”
李文哲扶住奎刚父亲,说:“奎刚爸爸不必行此大礼,我们都是奎刚的患难之交,互相照顾,互相扶持,都是我们份内的事,我相信奎刚在我们遇到危险,也一定奋不顾身地来救我们。所以我们同在一个家园,就像一家人,不分彼此。”
“伯父,奎刚是我们患难的兄弟,他的安危就等同我们的安危,我们没有理由不救,所以你们不要挂怀,这些都是我们该做的。”林子阳说道。
“是这样的,巨人族是我们人类的兄弟,我们情同手足,不分彼此。就像现在巨人族有难,我们也是义无反顾地来到地心世界,尽我们一些绵薄之力。”李文哲说道。
奎刚父亲再次行礼,望向奎刚,说道:“刚儿有你们这些朋友真好!巨人族有你们这些真诚的人类朋友之幸,但愿我们能够维持这样的和平。”
奎刚知道父母搞这一出的原因。巨人族此刻面临的危机已是全城皆知,巨人族同胞也是人心惶惶,不知道何时危难就会降临到他们的头上。
父母急于操办他们的婚事,大概也是知道了此事。在他们的心里,儿子就是他们的全部,儿子的成家立业就是他们最大的心愿。他们知道儿子身为巨人族的将军,在种族危难之时,理当身先士卒,在必要时为族人捐躯,那是无尚的光荣。但是为人父母,有哪家父母不希望看着子女成家立业子孙满堂的?没办法,他们的儿子是这个种族的领军人物,冲锋陷阵,勇猛杀敌,是他必须面对的。可是他们只是想为他了却多年的夙愿,也是歌菽等待这么多年,对她的一个交代。
“父亲,娘,你们就别操这份心了,儿子的终身大事由儿子来做主。儿子曾经发过誓,不驱逐地心兽,不拯救巨人族,我奎刚绝不谈婚论嫁,难道你们要我失信于族人吗?”奎刚双膝跪倒在父母面前真诚地说道。
“刚儿,为娘知道你的抱负,也清楚现在巨人族的状况,但是我们只是为了家族的延续,为了你和歌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奎刚母亲抹了一把眼泪,转头搭拉着歌菽的手说,“歌菽这孩子,我们都非常喜欢,她为你一等就是十年,你考虑过一个女孩子有多少青春岁月吗?你不能辜负了她。”
“刚妈妈,我可以等。我也相信奎刚能够实现他的抱负,他会拯救我们的族人,让我们重新过上安逸的生活的。只要他的心还属于我,我可以继续等待,毫无怨言。”歌菽清亮的嗓音,温和的语气,无不显露着知书达礼,还有那份对奎刚情感的执着。
“歌菽……”
奎刚轻声唤着歌菽的名字,但是却不敢正眼看她,也许是在内心对她的亏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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