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变化
正是刚刚买东西的人！
听另一个人说，好像是叫雷强。
郑珊看着那人，雷强步履不停，跟踪她几乎不带掩饰，似乎笃定了一个哑巴老婆子不敢做些什么，郑珊特地在人群多得地方走，县里人来人往，她不容易走掉，可雷强也别想抓住她。
郑珊还趁机买了两个包子饱腹，再次从人群中出来时，她是身穿蓝棉袄，头戴同色棉帽的女孩，甚至还和雷强打了个照面，好好欣赏了一下他的气急败坏。
到了关家小院，郑珊竹筐里放着一些手抄卷子和韭黄，还包圆了隔壁大娘剩下的十几个鸡蛋，人家给了郑珊这么多卷子，总不能白拿。
你来我往，次数多了才能有交情。
“咚咚咚......”郑珊乖巧敲门，听着脚步声，以为是关晴天来了，露出大大的笑脸：“晴天。”
面前来人却不是关晴天，而是面容有些相似的中年人，满身的书卷气。
郑珊有些尴尬，倒是来人似乎知道她的名字：“你是郑珊？”
见她点头才继续道：“你好，我是晴天她舅舅，李文健。”
竟然是关晴天那个当高中老师的舅舅，郑珊自然有印象，她和关家交好，不就是为了这个人吗！
抛开无所谓地尴尬，郑珊重新挂上笑容：“舅舅好，我是郑珊。”她跟着关晴天的辈分，不要脸地也喊了一句舅舅。
李文健常年当老师，脸上不怒自威，学生见了他和老鼠见猫差不多，郑
珊这样自来熟倒是少见，他不露声色：“客气了，喊我声李老师就行，先进来吧。”
和别处过年的热闹声音不同，关家很是安静。
郑珊察觉到不对劲：“李老师，晴天在哪里呀？我来找她问些题。”
李文健把人引进来，又倒了一杯水给她：“她在考试。”
郑珊面露疑惑，心下猜测，是李文健在给关晴天补习，不知道她今天能不能蹭上一套卷子。
“她考试没考好，我在家给她补习。”李文健坐在一边：“她还得再写一会，你是哪里有问题？我来帮你看看行不行？”
那怎么能不行！郑珊从竹筐里掏出手抄试卷：“那麻烦您。”她先拿出数学卷子，主要是一些公式的灵活运用，郑珊许久没接触，做起来总是有些磕绊，套用公式时不顺畅。
李文健对郑珊的印象很深，外甥女说她都是自学，这话他也就是听听而已。说句不好听的，小学毕业能自学什么知识，不过刚刚认了字能看懂几本书。可当郑珊真拿出数学卷子，问起公式什么，李文健也得承认自己眼拙。
面前这个郑珊还真有点本事。
李文健当了十几年的老师，问了郑珊两句就明白她基础不错，只是知识点忘了不少，不过一点就通。
这样的情况，可不像是没学过的小学学历，更像多年没学又把课本捡起来的样子。李文健来了兴趣，把东西一点点揉碎教给郑珊，等郑珊明白后还出
了两道题给她。
郑珊求之不得，耐心思考。
数学完了是物理，郑珊甚至还掏出小本本，听李文健讲题时及时记录知识点。见她这样好学，李文健很欣赏，面上虽不表现，语速却放慢不少。
屋中的关晴天枯坐在凳子上，两眼无神，听到外面有声音才发现一小时过去，她的卷子上空空如也，脑子全被雷强占去，又是欢喜又是懊恼又是思念。
在一起之前，雷强对关晴天是要星星不给月亮。可在一起之后，雷强展露本性，关晴天以为是自己不好，多番退让。次数多了竟然养成习惯，对雷强无条件服从，家中父母的不满、学业的耽误她统统不放在心上，只想和雷强双宿双飞。
就连高考，她都不愿再参加。
她今年二十，过了年就是二十一岁。就像雷强说得那样，二十岁的女人孩子都能生两个，她哪里好意思还像个孩子一样，吃喝都靠爸妈，倒不如早点找个工作，结婚生孩子，不也挺好吗？
县里的女孩都这样。她的几个同学比她结婚早，如今看着生活幸福。
关晴天有想法却不敢和父母说，只是学习越发不认真。听见父母答应见雷强后，她表面上答应学习，实际上心绪乱飞，就连大舅李文健来帮她补习，她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反正大舅疼她，铁定不和爸妈说不好的话。
关晴天将剩下的卷子乱写一气，会写的就写糊弄一下，不会写的
干脆空着，一张卷子空了一半。
拿着卷子走出房门去找李文健：“大舅，我写完了，实在是太难了......”她小声抱怨。
谁知看见大舅和一个女孩在桌边说话，她正奇怪，等女孩抬头，她才看清楚，是郑珊！
关晴天露出笑容小跑过来：“郑珊，你来啦！”
郑珊正好写完题目中的最后一步得出答案，听见关晴天的声音笑道：“晴天！”又把手中的题目交给李文健：“李老师，您看下！”
李文健点点头：“晴天，把你的卷子也拿来，我一起看看，你们先去玩。”外人面前很是严肃的他，在关晴天面前却是个温柔和善的舅舅。
关晴天交了空一半的卷子，一点不担心李文健生气，抱着郑珊的胳膊说笑，两人回了她的房间。
关晴天很开心，又找来一些饼干，还冲了一碗糖水给郑珊，问起她的近况：“郑珊你最近怎么样啊？看起来白了一些。”
郑珊如实道来，她最近过得很不错，每天学习吃饭睡觉，除了这些没别的。听得关晴天有些罪恶感，郑珊小学毕业都这么努力，而她有大舅亲自辅导还是不想学习。
关晴天少不得说出上学辛苦，题目好难之类的话，话里话外都有些自卑不想学习的意思。听得郑珊奇怪，不过半个月没见，关晴天变化也太大了些。
前些日子的她可是鼓励郑珊好好学习的！
郑珊小心问了两句，关晴什
么，只是偶尔说起结婚生孩子有些憧憬。
郑珊：谈恋爱耽误人啊！她猜测关晴天在谈对象，可不好确认。这个时代大多数人对这些事情捂得很紧，她和郑珊聊得来，也不好说这些私密话，问出来也影响名声。
两人没聊多久李文健就把人喊了出去，又给郑珊出了张混合试卷，各科题目都有一些。一边把关晴天按在桌上，给她讲错题。
郑珊一点不受影响，拿着铅笔在一边不停写字，倒是关晴天有些坐不住，时不时看向郑珊，发现郑珊实在认真后这才反省自己，终于用心听李文健说话。
李文健教了关晴天这么些天，第一次见她这么认真，看着一边的郑珊有些明白。
学习氛围很重要，如果身边人都在学习，再不爱学习的人也能听进去，郑珊对于关晴天而言就是这么一个榜样。
郑珊这次的卷子有些难度，一些诗词记得不牢固，她并不确定，还有一些数学、物理题目绕了几个圈子，绕得郑珊有些发晕，一连套了几个公式都不对劲。她也不着急，先把会写的题目写完，又来攻克那些难题。
等到实在做不出来也不气馁，果断放弃。一点不浪费时间，好不容易抓住一个高中老师，她肯定得多问点多学点才行，顺便留下一个好印象，人笨问题不大，主要是得上进。
见李文健那边告一段落，她正要上前，抬头时碰巧门口处有人推门而入，她看
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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