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忧虑
秦盈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泉水，将杯子放下后说道：“卓芸就是个榆木脑袋。”
卓华又给她满上了一杯，问道：“此话怎讲？”
“上次在龙宫的时候，妖女...”
说道此处，秦盈不小心余光看到卓华的目光变得寒冷起来，立马改口道：“仙子把你带走的时候，这无极袋便被蓝升给捡到了。”
卓华点头道：“还好！万幸没有落在歹人手里。回到这一年多一来我一直为了这件事情心神不宁，就怕这些法器被玷污了。好在蓝升得到了。”
秦盈喝了口水接着说道：“后来大家都在不断地搜寻你的下落，蓝升就把这东西交给了卓芸保管。然后云宫就发生宋湘那件事情，在慌乱之中，卓芸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东西藏在了她住的寝宫之中的灶台底下。”
“这...”卓华也是一时语塞，他这个义妹有的时候做事的确会比较欠考虑。
“然后我们就被抓了起来，下了天牢，这东西一直藏在里面倒也安全，躲过了蟒族爪牙们的搜索。”
“难道出来后这丫头把这事情给忘了？”卓华有些难以置信，一种所托非人的感觉油然而生。
秦盈一个劲儿的点头：“可不是嘛！她到家后真的把这事情给忘记了，每天还在小厨房里煮饭烧菜，忙得不亦乐乎。”
“那后来怎么又发现了这无极袋呢？”卓华心中甚是心疼，想着这宝贝无极袋自从娘亲缝好后就一直带在身边，贴身收藏，可如今竟然被雪藏在炉灶之下，日日饱受烟熏火燎，甚为凄惨。
“跟我在西岐洲的境遇何其相似。”卓华心中想到。
“后来啊！前些日子她感觉灶台的烟道有些问题，于是叫蓝升爬进去帮忙疏通下，结果蓝升就在这里面挖出了你的宝贝疙瘩。”
秦盈伸手指指桌上那个明黄色的无极袋，上面绣着苍劲有力的：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四个大字。
“拿出来的时候黑咕隆咚的，脏得不堪入目。好在蓝升认得这东西，才想起来之前把这无极袋给了卓芸，然后卓芸把它埋在了灶台下。”
卓华拿起那个乾坤无极袋，在手里颠了一颠，然后问道：“那这无极袋是你清理干净的？”
秦盈点了点头，一脸得意得说道：“我知道你是个爱整洁之人，若是看到这心爱之物如此不堪，定然心中忧闷。所以啊！我用了我族中的秘法，花了两天两夜才把这袋子弄得一尘不染。”
卓华把那袋子翻过来又翻过去，看得仔仔细细得，果然没有发现丝毫污渍。
于是抬头问道：“你用了什么法子？能否教给我？日后若是再弄脏了，我也好自己清理。”
秦盈娇美的脸蛋忽然一片红晕，低头柔声说道：“就是我们白犬族保持自身洁净的秘法啦！你要是需要的话就再来找我好了。我是不会跟你说的。”
卓华一脸迷惑，不过他也不再多问，道了一声谢便将乾坤无极袋给收了起来。
忽然卓华想到了什么，抬起头问秦盈道：“恐怕你今天找我来不止这些事情吧！忽然提到卓芸难道仅仅是为了说这无极袋的事情？”
“果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秦盈佯装生气的拎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又帮卓华面前的杯子给倒满了。
卓华也不说话，就那样慢条斯理地喝着水，眼神若有若无地飘向秦盈那边。
秦盈被他瞄的心里有些发毛，把手中杯子往桌面上一放，干脆地说道：“不就是苏家小娘子的事情嘛！你那天骂完我后我也觉得自己不该那样做，毕竟自己年长她那么多，而且还是一宫之主，不能那般小家子气。”
卓华赞许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能这样想我已经很意外了。不过还是要夸你两句，秦宫主虚怀若谷，心胸宽广。”
秦盈柳眉一挑，接着说道：“我让卓芸传话是我不对，即便是我事务缠身，这种事情也不可以假借他人之手。”
正在悠然喝水的卓华听出了话中的意味，察觉到自己的夸赞有些过早了。
果不其然，秦盈接着说道：“既然假借他人之手不行，那我干脆直接去找她了。”
“荒唐！”哐当一声，卓华把手中的杯子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
秦盈早料到他会生气，没有被吓倒，也没有害怕，她接着云淡风轻地说道：“元上，你放心。我没有欺负她，只不过把话都挑明了，大家公平竞争，既然我不能仪仗着自己宫主和徒弟的身份，她也就不要依仗着自己对你有一饭之恩的感情，动不动就哭哭啼啼以柔弱示人。”
秦盈说这话之前，人还坐在卓华身边，说完这话的时候，人已经闪到了门边上。
卓华见状气不打一处来，伸手一指门外，看都没看秦盈就吼道：“给我滚出去。”
“好咧！”秦盈乖巧的跳了出去。不一会儿又跳了回来，俏皮地问道：“要不要帮你把门关严实咯？师父？”
“滚！”又是一声怒喝。
卓华见秦盈已经离开了，便重新回到了玄黄镜前，再一次地查看了刚才的那个画面。
这是一张虚空舆图的一部分，当中有一条赤红色的线在诸多虚空中穿过，在画中现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已经到这里了！动作真迅速啊！”卓华用手指在镜子上滑动着，将红线尽头的画面放大后看了一会儿，又将它隐去。
“看来光幕的开启要加快进行了。”卓华自言自语道。
同时他又点开一个画面，上面密密麻麻地显示着各种各样的图画以及文字。这是整个光幕大阵的图纸以及物资储备的情况。
“日经珏的数量还差很多。”卓华摇了摇头说道。“开启大阵的法器数量也不够。”
可是令他最担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眼看着暗戾军团的远征舰队还有区区数万年便会抵达，而他这边的二十八星宿还没有完全归为。
卓华用手指捏了捏眉心，摇头低语：“即使这次蓝升度过祥云劫，箕水豹归位的话，尚缺朱雀宫末宿轸水蚓尚未被推演出来。按时间上来推算恐怕有些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他从玄黄镜一处角落中，点开了那个许久不曾打开的画面，画面之中依旧是一片云雾缭绕的样子。这便是最后一个星宿轸水蚓的推演画面，如果玄黄镜推演出了最佳的人选后，那些云山雾绕的场景便会消散，人选的线索便会显示在这画面之中。
自从这次卓华回到云宫之后，对于玄黄镜这种每日消耗巨量日经珏的法器就开始限制使用了，即使是每日负责搜天巡天的钦天监，也只被允许每日使用一个时辰，为此玄武宫的牛金牛已经上疏四封，要求放宽他们的使用权限。
可即便是这样的情况下，推演最后一个星宿的演算却从未有暂停过，而是全力地进行着。
“光靠云天碑每日采集兰陵金日的这些精华，连供应云顶天宫都要支撑不住了。”卓华心烦意乱的隐去了那些画面，起身来到了书桌前。
桌上堆满了各宫呈上来的奏章，卓华伸出一根手指，随意地翻着最近呈上来地几本。
“都要用玄黄镜，哪里来的那么多推演力？”卓华苦笑着，随后又说道：“看来是要想办法毁掉一两个金日才能满足开启光幕大阵的需求啊。”
想到此处，便起身出了灵觉宫，直接去了玄武宫。
玄武宫的宫殿在灵觉宫的正对面，中间隔了一座翠微山。
卓华刚刚落地的时候，台阶前的卫兵就见到了他，众金瓜武士齐齐右拳击打左胸，卓华笑着点了点头，缓步走上石阶。
一名武士刚想仰起脖子大声通传，卓华立即伸手制止了他，那名武士心领神会，满脸严肃地站会了原地。
大殿之中没有了之前斗木獬做宫主时期的那种松懈和混乱，此次再临玄武宫，卓华感觉到了一种井然有序，一种有条不紊，但也少了一些轻松的气氛，更多的是令人不敢懈怠的肃然。
“不止元君驾临，牛金牛未能迎驾，望元君恕罪。”刚刚被告知元君到了玄武宫的牛金牛大步流星地来到卓华面前，撩起衣脚就要下跪施礼，他嘴上说着惶恐，可一系列动作倒是没有让人觉得十分沉着。
“暖卿快快请起。是吾突然起了兴致，来你这里逗留片刻，你何罪之有呢？”卓华笑呵呵地将暖如风扶了起来，环顾四周后，笑着对他说道：“短短数月，这里被你治理得井井有条，忙而不乱啊！”
暖如风哈哈一笑，周围在他那张黝黑的脸上聚集起来，络腮胡也跟着上下起伏，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喜悦一般。
“哪里！哪里！元君谬赞了。”
“如风啊！我今天来是想找你研究下毁灭无灵虚空金日的事情，我听说你最近在这方面也下足了功夫，我想看看你近日的成果，你在前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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