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巧遇
凄冷的街道上没有往日云城的繁华，只有个别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双眼空洞的普通人如机器一般在街上行走，按照城内的指令继续朝下一个地方前进。
从矿道内换上一身破烂衣物，隐藏境界气息的陆谟行走在街道上根本没能引起任何一个人的注意，这里的人早已麻木，城内无论多一个人还是少一个人对于他们来说都没有任何区别，唯一能让他们提及精神的恐怕只有思考接下来应该如何苟活，或者如何等待灭亡。
“没想到这里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连矿道入口都只草草堵塞，根本没人看管，看来城内真的人员伤亡惨重，已经抽调不出更多的人手来做这些事了。”陆谟心中暗道一声，随后按照叶川之前给他说过的大概地形朝另一个矿道口走去。
按照叶川所说，这边的矿道早已废弃不用，直到于癫狂者合作之后这才重新打通，里面普通人大多数都在另一个矿道居住和生活，那里是接近暗晶石矿脉的地方，也是距离唐展他们居住最近的地方。
穿过一条条充满腐朽气息的街道，陆谟很快便看到了通往外城据点的大门，此刻那里正有不少守卫把守，初步估计，人数大概在二十左右，实力从中等使徒到下等使徒都有，这些人手防御过去的外城据点确实绰绰有余，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现在的外城早已变了模样。
徒守孤城，轻视外界情况，便会造成如今的局面，等到外城众人大举攻入之时，必定会让这里作威作福的守卫们大吃一惊。
就在此时，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你在看什么，这里是你这种废物可以看的地方吗？”
陆谟疑惑地转头望去，只见一名中等使徒境界的高瘦男子正趾高气扬地看着自己，眼神中充斥的不屑与厌恶毫不遮掩。
“还敢看！”男子怒喝一声，随即提着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棍大步朝陆谟走来。
不等陆谟开口回话，对方已经不分青红皂白地举起木棍狠狠地抽打在他的身上。
虽然陆谟如今的肉身力量随着境界提升也增长了许多，但任由对方如此抽打依旧感到疼痛难忍。
愤怒充斥在陆谟脑中，但他很清楚，自己不能有丝毫反抗，只能任由对方继续泄恨，一旦自己反抗，定然会招来杀身之祸。
这就是内城存活的守则之一，承受！
敢于反抗的人都已经被悬挂在城墙上以作警示。
“咔嚓！”
木棍在男子的全力抽打下终于断作两截，而陆谟也并不好受，他用来抵挡的左手已经被对方生生打断，身上的肋骨也有不少受伤断裂的地方，只是任由他如何痛苦喊叫，对方也并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不仅如此，就连路过的普通人也对此视而不见，对一切早已习以为常。
一个地方陷入至暗与绝望的代表从不是被强大势力压迫的难以翻身，而是被压迫的人不再感到愤怒，不再想要反抗，不再为同为弱者的经历感到不甘与愤恨，最终沦为一具充斥着冷漠的行尸走肉。
“这里已经无药可救了。”
这是陆谟如今脑中唯一的念头。
哪怕反攻下内城，这里大部分的人也难以成为普通居民融入正常生活，极致的压迫与冷漠之下，谁也不知道会藏着什么恐怖的东西，无论是对敌还是对友。
兴许是已经打累了，男子随手将短棍扔掉，冲着陆谟身上吐了一口浓痰骂道：“艹！骨头挺硬！没死在那群疯子手里，倒让你们这群废物得了好处，长了身体，你们这种没用的蛆虫，活着也只会浪费我们城里的资源！”
陆谟不敢说一句话，只能默默承受着对方的谩骂以及不时踢在自己身上的脚。
“呸！废物东西，你们两个过来，把他扔到矿地里干活，如果死了就扔到墓园！”男子朝着路过的两个普通人高声喊道。
两人没有说话，犹如机器一般拽起陆谟的双手一路拖拽朝着矿道方向走去。
断裂的左手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但陆谟不敢，也不能站起来说自己可以正常行走，因为这样一来极有可能再吸引到其他守卫的注意，又引来新一轮的暴打，他能做的只有承受和忍耐。
过去这些人也曾选择过抬着伤者离开，但时间久了，受到的折磨多了，他们也渐渐感到麻木，只要能完成命令，做些省力的操作成为了这些人的唯一选择。
反正在这里继续留下去总会迎来死亡，不如让自己活着的时候轻松一些，大部分人都是这么想的。
同样的遭遇与折磨叶川也经历过无数次，只不过幸运的是他从未丢失过自己想要重获自由的决心，否则也无法遇到陆谟。
凭着强大的修为基础以及自己坚强的意志，陆谟终于撑到了矿道外。
刚被两人随手丢下，就听到一名守卫冷漠地喊道：“别在地上装死，拿上你的东西，赶快进去干活，否则我现在就让你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死人！”
陆谟不敢耽误，连忙忍着剧痛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矿洞内走去。
男子见状继续道：“等等，你的工具呢？”
内城的资源正在不断减少而受不到补充，所以这里每个人都只拥有一套自己的工具，一旦丢失工具便会遭到惨无人道的殴打折磨，甚至被活活打死也并非不可能。
陆谟知道这些细节，连忙用低沉的声音回应道：“大人，在里面。”
“哼，你最好别骗我，如果你空着手出来，你会死的很难看！滚吧！”
闻听此言，陆谟立即跟着人群进入了深邃地矿道中，凭着叶川描述的场景，他很快找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运用明光石钻入墙中。
昏暗的空间内，一套简陋的采矿装备放在地上，这正是叶川当时为自己留下的后路，为了避免逃跑失败回来后不至于无法混入其中，叶川专门把东西放在了只有他知道的地方，如今却是正好便宜陆谟使用。
“最好别让我白白受苦！”陆谟眼中充满杀意，拿起装备转身离开墙壁空中。
回到矿道内，陆谟再次表现出与这里普通人无异的麻木，一路上有不少人都在对着附近较小的暗晶石堆尽力开采，可这些都不是他的目标，他要去的是矿道最深处，那里有着最多的暗晶石，也是暗晶石矿脉的核心地段。
通常情况下很少会有人愿意冒险进入深层进行采集，因为那里的秽暗之力实在太过浓郁，这里的普通人哪怕在外面受到秽暗之力的强化，也根本无法承受住矿脉深处秽暗之力的冲击，冒然进入就算不变成疯子，也会被秽暗之力冲击至死。
依照这里的规矩，每一段工作时间内，如果能采集到相当多的暗晶石，他便能够得到特殊的待遇休息，甚至可以接近唐展等人的住所，除此之外，陆谟还要借助这次机会探查一番暗晶石矿脉是否与灵脉有关。
随着不断深入矿道，四周的人也开始逐渐变少，周围的秽暗之力越发浓郁，若是普通人恐怕已经开始难以承受，但陆谟有神印护体，自然不怕这些力量的侵扰。
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暗晶石，陆谟不禁在心中暗道：“竟然有那么多暗晶石，空坐宝地却不知利用，只以暴行欺压，妄图保证自己皇帝一般的地位，真是可笑。”
这些暗晶石如果能带出外城据点，足够那里所有人生活所需，更能帮助他们突破上等使徒，但唐展等人为了让下层容易控制，却是放弃了这些东西妙用。
此行毕竟另有目的，陆谟自然不会对这些暗晶石动心，很快，一面布满暗晶石的墙壁挡在了他的身前，在这里就连明光石都已经失效，无法穿墙越过。
“看来这里就是最接近核心矿脉的地方，可惜，没有灵脉精纯的气息，看来不是这里。”陆谟叹了口气，随即徒手开始从墙壁上采集暗晶石，相比起无用的工具，身为上等使徒的力量要更方便不少。
没过多久，陆谟便已经收集了整整一箩筐的暗晶石，这些数量足够他换一个接近唐展的休息地方。
不仅如此，陆谟还专门在乾坤空间内余存下了近百枚暗晶石，只要时机成熟，他便会依靠这些暗晶石恢复伤势，准备反攻。
回去的路上，依旧能看到不少为了寻求更好待遇铤而走险的人，陆谟自然不会在这里爱心泛滥，阻拦他们的道路，只自顾自地往出口前进。
可就在此时，一个瘦削的中年男子却吸引了陆谟的注意力，对方孱弱的身躯明显已经没多少力气，但还是倔强地想要进入深处采集，这种自寻死路的做法正常来说陆谟根本不会在意，但真正令他注意的是对方的面容，明显与柳涵毓有几分相似之处。
陆谟停下脚步，心中暗道：“踏破铁鞋无觅处，莫非他就是柳涵毓的父亲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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