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疑问
一日，华风爬上了一座山，此山颇为不同，居然留有不少生灵活动的痕迹。
他看到了大量的壁画，上面描绘着许多捕猎采集的情形，还有就是一堆人围着火堆，古巫身在高台上，翩翩翻起舞，她一手拿着杖，一手拿着些花花草草，着装古怪。
还有的地方，画着奇模怪样的猛兽，华风依稀可以看出是远古的几种野兽，譬如貔貅，饕餮，毕方，大龙，神鸟等等。
这些野兽被描绘得极大，人在其面前，就像是蚂蚁般，看得出这里的生灵对这些野兽很是忌惮。
华风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他从古巫的手上，认出了几种草药，心中一喜，奔了出去。
此人高高在上，手中的药材应该有妙用。
只在崎岖的山上奔了片刻，华风便大汗淋漓，在外面一步千里，这里一步半丈都成问题。
加上山上大量的植物荆棘藤蔓，让人行进起来，更加的艰难。
华风背着一根麒麟角做成的长矛，跑了半边上，另外一根长矛在一次与野兽的打斗中被野兽叼去了。他来到一溪水边上，洗了一把脸，让自己凉快了一些。
他腹中已十分饥饿，于是生了一堆火，准备抓些鱼蟹果腹。
从包裹中取出烟叶，裹了一根，吞云吐雾后，精神一震。
而后跳入溪水中，手持自制的长矛，一番捣腾后，猎取三指大的小鱼两条，螃蟹三只，虾米若干。
火堆中的石块早已被烧得滚烫，他将鱼蟹放在上面，不到片刻，便发出阵阵焦味。胡乱吃了一通后，他决定沿着溪水走。
走了几十里，他眼睛一亮，发现一些半米高的植物，上面长着一朵朵黄白色的小花，走近一闻，有股浓烈的药味。
“好像是这个。”华风将之与脑海中的植物对比了一下。
“嗯，吃。”华风一咬牙，像牛嚼牡丹般，欻欻几口，将这株植物吃了个干净。
除了苦涩之外，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味道。
此草一入喉，华风就感觉自己轻飘飘的，眼前竟然开始恍惚起来，部分肌肉开始抽筋，他的脸看起来都扭曲了。
不对，这有毒。”华风赶紧将手指伸入喉咙，想要把这东西吐出来。
可是，他一路上都处于半饥渴状态，任何东西一进入他的胃部，就被疯狂地吸收掉。
抠了几下，只吐出几口苦水来。
此刻药性上来，他的指尖关节咔咔作响，根本不受自己控制，继而整个人都疯疯癫癫地跳了起来。
溪水边，野地里，一个衣衫褴褛的人，面目狰狞地跳着舞！
他的眼中全是各种光怪陆离的幻象，看到了流星飞过，看到了大山奔跑，看到了大河逆流，有时候感觉自己是个神，有时候又感觉自己是条虫，喉咙中发出叽叽咕咕的低吼。
他吃得是可以严重致幻的药草，苦艾草，药性很猛。
估计跳了两个时辰，华风口吐白沫，四肢一伸，直挺挺地躺在了乱草丛中。
药性耗费了七七八八，主要是华风的体内的力量被耗尽了，要不然他还能再跳一会儿。
过了半晌，华风眼皮一翻，回过神来，他一跃而起，觉得浑身轻灵了不少，只是腹中饿得发疼，眼冒金星。
不得已之下，他将之前老虎胃做的口袋给吃掉了，这东西经过了长时间的风干，又绵又僵，咬得腮帮子疼。好在味道还不错，混着几种草药一起吃，别有风味。
华风一步跳过，回头一看，居然有差不多一丈远，看来这身躯已经有了不小的进步。
他决定去狩猎，干票大的。
华风沿途搜寻野兽的踪迹，终于在湿润的土地上，发现了一些新鲜的脚印，看样子，应该是一头豹子，它经常来河边喝水。
他观摩地形，构思圈套，最后决定弄个简单的，太过复杂的，他也没力气布置。
华风将长矛固定在水底，那麒麟的尖角刚好淹没在水面下方一点点，从上面看，不注意的话，根本看不到水底还有根这东西。
随后，他折了一根中空的根茎，插入鼻孔，潜伏在了水底。
漫长的等待，华风在水底被冷得瑟瑟发抖，但他还是一动不动，瞪着两个眼睛，望着水面的方向。
终于，猎物来了，水面出现了一道黑影。是一头黑豹，皮肤黝黑，身躯矫健，华风仅仅看了一眼，便咕嘟一声，吞下大量的口水。
黑豹伸出舌头舔着清澈的溪水，一双大眼睛还贼溜溜的乱瞟，这些动物都很警觉，生怕喝水的时候被其他野兽偷袭。
华风早已按捺不住，冲出水面，大喊一声。
那黑豹当时就被吓得四肢一软，差点掉到河里去，它看都没看华风一眼，扭头就跑。
“卧槽，大哥别走啊，你不饿吗？”华风一看，顿时傻眼，没想到这货这么怂。
黑豹奔跑的身形突然一滞，它扭头看了一眼水中的华风，心道：“原来是坨肉，吓死大爷了。”
黑豹鬼鬼崇崇地跑了回来，它来来去去地河边踱步，一双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华风的身体。
“这货在犹豫！”华风看出来了。
他随即大叫，不时沉底，不时浮出半截身躯来，双臂乱拍水面，看起来就像是个溺水的人在挣扎。
黑豹一看，当即上当，一跃而起，直接从岸上跳了下来，扑向华风。
它不知道，华风身前，水底就插着一根锋利的麒麟角长矛。
华风翻滚躲开，只听“咔！”的一声，黑豹完美地落到了长矛上，那麒麟角当时就从它后背穿了出来。
“嗷！”黑豹怒啸，身躯翻滚，一下子就将固定在水底的长矛扭断了。
华风踩着河床，暴跳而起，抡起破炉，就砸了过去。
一人一兽当即在水中打作一团，河水都被染红了一片，有黑豹的，有华风的。
激战半个时辰，黑豹不动弹了，尸体就那么浮在水面上，血水都要流干了。
华风哈哈一笑，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将这头三百斤的野兽拉上了岸。
他的胸口，背部，都留下了大量的抓痕，深可见骨，鲜血滚滚。他赶紧烧了一些草药，将药灰涂在伤口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华风撕开黑豹的毛皮，直接生吃，这饿得要命的时刻，一切都回归到了原始。
此刻的他，宛如洪荒中的一头野兽，趴在地上，喉咙发出怪响，啃食着生肉。
三百多斤的一头野兽，居然被他啃食了干净，连骨髓都被敲出来，吸食一空。
华风舔了舔满手的血，点燃一根烟，望着天空，沉沉睡了过去。
一阵雷暴将华风惊醒，他睁眼一看，漫天的黑云重重叠叠，压得人喘不过气。
“要下暴雨了，河谷之中将会很危险。”他翻身而起，狂暴的雨滴说来就来，他将黑豹皮披在身上，拔出断掉的长矛，冲向了高处。
奔跑间，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伤口居然已经结痂。一番饱食之后，浑身的力量大了不少，加上轻灵的身躯，让他宛
如灵猴一般，快速地飞奔在崎岖不平的山地中。
他来到一处山崖，这里相对较高，也正好可以避雨。
坐在山崖下，外面是狂风暴雨，小河水位猛涨，片刻间已经变成了一条奔涌的怒江，发出轰隆的巨响。
远处有闪电落下，将成片的森林被劈成黑炭。
自然在展现的它的力量。
华风开始思考这里生存的法则，野兽可以增强人的体质和力量，草药可以治愈伤痕，让身躯变得轻盈敏捷，似乎很简单。
他将身上的黑豹皮取了下来，铺在地上，观望这座山崖，他发现这里也有不少的石壁画像。
这里描绘了一场战争，两种不同装束的野人，驾驭着野兽，在河谷中展开对决，和今天一样，那发生在一个雷雨交加的日子。
让华风吃惊的是，这片壁画上，还刻着一些象形文字。
由于文字是象形的，很好理解，华风微微解读了一下。内容大概是，一个夏的部落和一个叫芶的部落在河谷中大战，最后夏部落大获全胜，斩杀敌人三百，俘虏一百三，芶部落首领的脑袋被放在盘子里，大家一起分食了。夏部落的古巫为了记录这件事，命人在战场附近的山崖上，绘制了壁画。
这是一个人吃人的时代，华风一惊，幸亏自己没遇到什么野人。
华风觉得，这个夏部落应该和轩辕氏，有什么关系，毕竟是他们将自己的神魂传到这里的。
经历过这么久，他现在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要捕猎和采集，才能不断强大自己。
他感觉不到这方世界有什么大势可言，或许修炼，还在更后面的岁月。
但文字的出现，说明一些变化已经开始了，人对于天地万物的理解将因为文字而得到飞跃。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契机呢？华风不敢确定，只有看过更多的，才能了解得更多。
而这片原始之地，赋予生灵的到底是什么？是活下来，还是走出去？在华风心中，二者皆是，甚至还有更高级的期许。
想了片刻，也想不通，他躺在柔软的黑豹皮上，看着外面的大雨，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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