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九龙城寨
在香港过上好日子是从我进入九龙城寨开始的。那天我正在码头上找活干,一个老板叫我到九龙城寨取一件货,我跟老板要了地址,就直奔九龙城寨而去。
也不知是自己倒霉还是运气好,还没找到取货的店铺就在大街上碰到两伙人打架,他们一伙人拿着大砍刀,一伙人拿着斧头,两帮人就在大街上互砍。我当时吓坏了,赶紧躲到了一条小巷里。
这些人可不是拿着砍刀和斧头吓唬人的,他们是真的砍。不一会儿大街上就惨叫声连连,鲜血撒的到处都是。
我正从胡同里伸着头往外看呢,一个拿砍刀的人被一个拿斧头的人在胳膊上砍了一斧,被砍的人扔了砍刀用手捂着伤口就往我这边跑,拿斧头的人在后面紧追不舍。我一看这阵势赶紧往胡同里闪。
被砍的人跑到胡同口,嘴里大叫着救命。我一听这人的口音怎么和我老家人一样呀,仔细一看这人正是我和一起从老家逃港来的利哥。
拿斧头的人在胡同口追上了利哥,举起斧头就往头上砍,如果这一下被砍上,不死也得搭进去半条命。我当时也没多想,总不能眼看着老乡被砍死吧。于是从角落里窜出来一脚踢在了拿斧头的肚子上,拿斧头那人丝毫没有防备,被我一脚踹的翻了一个跟头。
踹了拿斧头的人后,我立刻拉着利哥往胡同的深处跑去。在迷宫一样的胡同里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儿,终于逃离了那场冲突。
利哥的胳膊被砍中大血管,鲜血吱吱的往外冒,按都按不住。经过剧烈奔跑后,利哥很快就陷入到昏迷状态,他在闭上眼之前告诉我,带他去找江哥。我撕烂自己的衣服,将利哥的胳膊扎起来,背上他找到了江哥。
在一间简陋的诊室里,利哥昏迷了三天。他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我:
“我这是活着呢还是死了。”
我告诉他:
“活着呢,你命硬着呢,死不了。”
他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说:
“对,我还要回去看爸妈呢,不能死。”
从那以后我就跟了江哥。江哥在九龙城寨甚至在整个香港都是鼎鼎大名的人物,那个时候他控制者九龙城寨一半的产业。那伙拿斧头的老大叫波哥,控制着九龙城寨的另一半。
跟了江哥后我便不用再出苦力,平时只要跟在他们后面做做样子就可以,整天除了吃喝就是打牌。也有跟人打仗的时候,但多数情况都不动家伙。
我第一次杀人是在跟了江哥半年后。那时候利哥的伤已经好了,江哥让我跟着利哥做事。我们的任务是守在街口,如果波哥那边的人有动静,立刻跑回去报信。
这一天我和利哥正靠在墙角抽烟,注意着来来往往行人和车辆。突然,我们发现有两辆大面包向我们的地盘开来,车上坐的人好像都是波哥的人。利哥给我说赶紧回去给江哥报信儿,让他做好准备。
我刚刚跑过一个街口,前面突然闪出两人堵住了我的去路。其中的一个人对我说:
“小子,老实的在这儿待着,别拿你的命换别人的命。”
我心想坏了,果真波哥那边有动作,如果我不能及时赶回去,江哥那边肯定要吃亏。我不理会那人的警告,闪身想从这两人的旁边跑过去。可是那人一伸腿将我绊倒在地,然后扑上来抓住我的头发,用膝盖压住我的后背说:
“我警告你别乱动,否则老子栽了你。”
我的腰间藏了一把匕首,倒地的时候手刚好碰到匕首的手柄。我见过和波哥他们的对砍,这帮人说要杀你绝不会手下留情的,和他们打架最好的办法就是掌握主动先下手为强。我扭动了一下腰身,将匕首抓在手里,然后用力一翻身,匕首便刺了那人的胸膛。
一股热血喷在我的脸上,那血腥气简直快让我窒息了。我抽出匕首站起身,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另外的一人看到我的样子,哇的大叫一声便逃走了。
因为我跑回去报信,江哥走地道及时离开了他待的地方,避免了被波哥的围剿,算是救了江哥一命。从那以后江哥对我另眼看待,提拔我做了小头头。由于我的努力,江哥越来越愿意将一些重要的和挣钱的活交给我做,慢慢的我成了江哥手下的一名得力干将。
在九龙城寨我做的最大的一件事就是帮江哥灭掉了波哥。波哥在九龙城中开了一家叫“天波府”大型的娱乐场所,里面有舞厅、酒吧、饭店和旅馆,这里是波哥的大本营。
在被波哥偷袭了几次后,江哥下决心要给波哥点颜色看看,他召集我们几个骨干商量对策。在那次会议上,江哥让我化妆进入天波府进行侦查。
五天后,化妆成台湾商人的我带着行李和五大箱子葡萄酒住进了天波府。那些葡萄酒的瓶子里其实都是装的汽油。
到了下半夜,整个天波府里只有一层的酒吧和二层的舞厅里还有人,其他的楼层的人要么关门歇业了,要么进入了梦乡。
我住在天波府的最高层六楼,将那些葡萄酒都搬到楼梯口,开始往楼下扔汽油瓶。那些高纯度的汽油顺着楼梯流到了一楼,根本不需要我点火,葡萄酒扔了一半楼下就起火了。我将剩余的葡萄酒迅速的扔完,立刻跑到自己的房间里把门拴上。行李中有准备的长绳,我将一头拴在床腿上,打开窗户顺着绳子逃走了。
那场大火将整个天波府都烧毁了,而且还殃及了隔壁的两栋楼。波哥在那场大火中丧生,从此九龙城再也没有了波哥这个名号。
包括波哥在内,天波府那场大火一共造成了13人死亡。香港警方出动了大批的警力侦破案件,我逐渐进入了警方的视线。
江哥对我说,你不能在香港待下去了,还是回内地吧。现在内地已经开放了,我也准备在海州那边发展一下咱们的势力,你回去做海州的大哥吧。
就这样,我坐着渔船又偷渡到了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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