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汀哈洛序
1251年9月18日深夜瑟穆瓦王国‧托伦王城-卡巴拉侯爵宅邸
外头的喧闹声把整个夜晚搅得十分不平静。
“席薇亚,保护小姐!”侯爵家的老仆大声嚷道。
此时卡巴拉侯爵的宅邸外围都是拿着火把的武士们,正对着庭院内大声叫嚣。身为女侍的席薇亚抱着侯爵的小女儿,不知该何去何从。侯爵的家兵纷纷手持铁戟冲上庭院与院外的武士们对峙着,眼看一场血光之灾是避免不了了。
“海森爷爷,发生什么事情了?”席薇亚惊问。
“少主买凶杀人,灭了杭里一家”老仆海森咬牙:“现在杭里家的骑士找上来了”
卡巴拉侯爵在上个月遭到政敌杭里公爵刺杀,两个家族的恩怨早已牵连数世代,现在又多了这一笔血仇。双方可有得算!
席薇亚掩口惊呼。
“少主刚刚服毒自尽了,你快带着小姐逃走吧。我们都会留下来跟卡巴拉一族共存亡。”老仆的哀伤的眼神中闪着觉悟。
“少主派了谁去…报仇?”席薇亚问道
“还能有谁?当然是老爷生前最优秀的见习骑士,里克”老仆说道:“我知道你们两个一向交好,但恐怕得很遗憾地告诉你他应该也凶多吉少了”
此时墙外的骑士正开始推着庄园的铁门,随时会冲进来
“快走,杭里家的人不会留活口!”老仆喝叱。
席薇亚心中一片混乱,恐惧、哀伤、彷徨将她搅得六神无主。侯爵的幼女相形之下就安详许多。她睡在席薇亚单薄纤细的肩膀上,浑然不知这一切生死交关的争斗。
“让小姐去修道院吧。”老仆提醒:“总得为老爷存下一点血脉”
席薇亚含泪点头,用最快速度冲往地窖。
*
1251年9月18日深夜瑟穆瓦王国‧托伦城郊
月光照在深夜的路砖,映出安详的银晖。席薇亚疲倦地走出修道院,颓然坐倒在石阶上。她倚着修道院庄严的雕刻长柱,晶莹的泪珠再也无可抑制地簌簌滑落。远方还能隐约听见喧闹与喊杀声。天边一丛火红,显然暴徒们正放火烧毁宅邸。
她本来也出身于贵族,只是因为家道中落才被辗转送入卡巴拉侯爵的宅邸学习礼仪、音律。同时也担任女侍,见习贵族的一切。并藉由卡巴拉家族的支持下重振佩汀哈洛家的声威。但现在一切都没了着落。
不过这一切都不是席薇亚最在乎的,她在意的是生死未卜的“他”
“踏踏踏踏”急促的脚步声自远而近,席薇亚抬起头连忙避到石柱之后。
修道院前的琉璃镜照出了她的身影。
该怎么形容呢?她虽然不是绝美但全身上下都有着让人目不转睛的特质。
月光映着她姣好的面容,让她的轮廓朦胧却唯美。高挺的鼻子宛若雕像般无可挑剔、似笑非笑的唇形让见到的人都不禁猜测着到底这张容貌底下藏着什么样的心思。但这一切都比不上她那双迷蒙媚眼。这双眼谁也不敢久望,怕看久了就再也离不开那双眼眸中的深邃,但尽管如此却还是教人忍不住把目光移上去。
她身材娇小,但并不孱弱。从纤腰到后臀的曲线无论是正面或是侧面都让人十分着迷。虽然此时连身裙看不出她的腿。但那线条更可说是神的杰作。
待得脚步深远走,席薇亚这才探出身子。缓缓走上街道。街砖上恢复宁静,却留下一个个醒目的血脚印,她不禁好奇地跟上前去。
这是往港口的方向阿…
她一边嘀咕,一边加快了脚步。追过学院、兵工厂…一路往位于南方的港口追去。
而她在市集的转角看见抛在一边的胸甲。
席薇亚又惊又喜,她认得这面胸甲。她今天上午才为“他”擦拭过。胸前的徽章她也认得。错不了,一定是“他”!
席薇亚连忙大步追去,但是身为女侍的她怎么可能追得上一位训练有素的见习骑士呢?不过席薇亚不敢停,她跑到头发乱了、香汗淋漓。冬天的冷空气尽数为她的体温所温热而化作白烟散去。她感觉到吸进肺的空气太刺激,让她呛咳不已。她流着泪,依然停也不敢停。
日出前,她便这么跟着脚印一路追到了港口。此时天未大明,港口空无一人,只有一名船公司的壮汉正在收着缆绳。
而一艘刚离港的小型加列战船正远远向南航去
“大哥!那艘船去哪儿!”席薇亚大惊失色
“卡拉迪亚的帕拉汶。”壮汉说道
“去那要多少钱?什么时候还有去卡拉迪亚的船?”席薇亚急哭了。
“应该一千第纳尔吧,去帕拉汶的船要下个月,但去日瓦丁的船只要傍晚就有一班”壮汉说道。
“都是卡拉迪亚?”席薇亚问道
“都是卡拉迪亚”壮汉回答:“不過你一个女孩家去那种地方干嘛?那块大陆上六国交战、军阀倾轧、盗贼蜂起。很危险的啊!咱们瑟穆瓦王国山川壮丽,物产丰隆。何苦去那里受罪呢?”
“我要去”席薇亚从怀中掏出一千第纳尔,塞在壮汉手中:“请您帮我安排下一班去卡拉迪亚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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