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上学记
经过他们熬了一晚上的审问，莫籁他们得到的消息不多，不过还是得到有用的。
比如林姑娘的身份。
林姑娘是大渊舞阳公主的长女，也是佑宁郡主，此番跟着她兄长行走北地就是为了说服蛮国同大渊一起征讨大庆。
不过这一切计划还没有实行，就被宁安吃馄饨的功夫给破坏了。
莫籁站在将军府暗牢出口，看向天空中缓缓升起的朝阳道：
“你们宋家这次要再次崛起了，别再浪费宋成国的努力。”
莫籁可不信宋成国能成大渊年轻有为的战神，就没有半点能依靠的势力和本事？
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其中的猫腻他是没看出来罢了。
至于宋成国那样的男人唯一的温柔给了妻儿，他能陪同宋符这个父亲一同流放，完全是在尽最后一点父子情分。
下一次宋家有事，他定是会带着他的妻儿脱离的。
只是一个家族可不是说能脱离就能脱离，需要背负的东西太多，他可不希望未来的亲家被人说离经叛道，不孝等坏名声。
故而他这般多管闲事地提高敲打敲打宋成泰。
希望这位带着商人气息的男人能听进他的话。
宋成泰无需莫籁他也知道宋成国早有分家打算，不过是因一些事情，他暂时打消这个念头。
可一旦宋符亦或是他做出令他不满的事情，分家就算了，分宗都有可能。
宋成泰轻嗯一声，拱手向莫籁表示感谢。
莫籁满意宋成泰的态度，微微颔首，他就吩咐下人带着宋成泰去休息，他也去休息了。
而另一边，宁安他们已经在院中习武结束。
用过早饭，娇娘把孩子们都打发去跟宋符学习，她坐在灶房的饭桌旁，对宋家其他女眷道：
“我昨儿跟莫夫人说闲话，知道镇上有个小书院，收男女学生，她家的三个孩子都有送去学习。
咱们家孩子要送去吗？”
两老姨娘闻言，关于孩子们教育问题，她们不能插手，默默坐在那里喝茶，不参与就是了。
汪兰想到自家闺女，她问道：
“咱们是军户，孩子们能去读书？”
娇娘点点头：
“孩子们可以读书就是不能考科举。”
汪兰对于这个话题不是很感兴趣，她换个话题问道：
“那女子进书院学什么？”
娇娘想起莫夫人的话：
“女子在世上本就生存艰难，而生在这里的女子更加艰难。
她们中有因战争变成孤儿，孤儿寡母度日，有的寄人篱下……她们的日子异常艰辛。
我办女子书院就是给这里的女子一次学习一门能养活自己手艺的机会。”
掐断思绪，娇娘复述了莫夫人的话，紧接着她道：
“孩子们需要成长，也需要立足于世的本事，我们做父母的不能陪伴他们一辈子，能给的仅有教他们如何做人，如何生存的本事。
以后咱们宋家要是能崛起，宁娅也不会嫁平头百姓，那么作为大伯母的，我还是希望她能有医术防身，弟妹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汪兰沉默了，两老姨娘互视一眼，赵老姨娘道：
“阿兰，我说句不中听的，我有看到宁娅说到医术的时候双眸放光的样子，那是我不曾有过的，我喜欢那样的宁娅。”
柳老姨娘在赵老姨娘的示意下她也跟着道：
“女子在娘家的时光本该是最幸福的时刻。
阿兰，你是希望宁娅为你而活还是希望她为自己而活？
只要你想明白这个问题。
也许对于宁娅该不该再去学医这个问题，也许就迎刃而解了。”
柳老姨娘说完，汪兰陷入沉思，大家也不再说话，任由她自己考虑。
过了许久，汪兰都没能做下决定，门声却在这时响起。
娇娘起身去开门。
是莫夫人带着她的小儿子莫君昊来了。
她带来了许多东西，其中送给宁安的最多。
不过她没有提及昨晚的事情。
只说是自己在家里待着无聊，带着儿子出门走走。
娇娘将他们母子招呼到堂屋坐下。
宁安他们自然就不需要学习了。
作为小客人招呼已经算是熟人的莫君昊一同在院中玩耍。
宋符把空间留给女眷，他独自出门走走去了。
汪兰向莫明氏打听女学的事情：
“夫人这女学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你能给我讲讲吗？”
莫明氏向汪兰和娇娘两人介绍道：
“可以啊，这个女学是我提议办的，里面的夫子大都是女先生，我家夫君还派了护卫巡逻守卫，不用担心女子名声会受损问题。
有教医术的大夫，也有教女红的，还有教厨艺的，等等。
你们要是感兴趣，可以带你们家闺女去书院走走看看，合适的话你们就把闺女送去学习就成。”
娇娘想到宁安不爱女红，不爱学习，爱武装，送去也是白搭。
她还不如将宁安留在家里，她还能看着点。
这要是送去上学就是天高任鸟飞了。
到时候这只鸟还不知道能不能平安飞回来还是个问题。
娇娘颇为无奈道：
“安宝呢，还是算了。
以后有机会我给她请一个武功高强的女夫子教她武功吧！
我看弟妹你带宁娅去看看吧！”
汪兰寻思着。
莫明氏颇为赞同娇娘的话道：
“每个孩子都是不同的，娇娘你这个选择我支持，咱们安宝就该这么恣意活着，等她再大一点，我就带她去骑马。”
娇娘无语望屋顶。
没有这么得寸进尺的，她刚松开这么一丢丢口子，向宁安的未来妥协一丢丢。
明姐姐就要挖大口子，她家娇软闺女啊，真要不见了。
娇娘决定要学学孟母三迁。
以后尽心尽力给自家闺女选择好一点的生活环境，交一些温良贤淑的闺阁小姐，定能改改性子的。
娇娘想法很好，但她知道想实现，可能要再练一个小号了。
想着，娇娘转移话题同莫明氏聊其他的话题，拒绝再谈有关闺女的话题。
莫明氏在这里用过午饭才回的家，莫君昊也跟着回去了，回去的时候还同宁安等兄妹四人约定明天要一起去镇上书院上学。
宁安对上学这种事最不感兴趣，没有回应他。
因此，这话也只是莫君昊单方面的约定罢了。
待人离开后，宁安整理莫明氏送给她的东西，发现大都是学习用品，比如启蒙书，笔墨纸砚等。
宁安轻蹙眉看向一旁帮她规整东西的娇娘，十分苦恼问道：
“娘亲，你要送我去上学？”
宋宁吉、宋宁祥和宋宁娅三人顿时停下手中的动作，齐齐看向娇娘。
娇娘道：
“送你去上学就是浪费我的钱，我才不送你去上学，就送你大哥，二哥和堂姐去，留你在家当睁眼瞎。”
“啊？！”见大家都看向她，宁安笑着道，“好叭，其实我跟你们说实话叭，我真的愿意当睁眼瞎。”
行叭，宋宁吉和宋宁祥顿时无言，宋宁娅往堂屋外看了看，没见汪兰的身影，她小声问道：
“大伯母，我真能去上学，能学医不？”
这个念头她本来打消了，但在捡鸭蛋那日，她要萌生出这个心思。
宋宁娅决定有机会就要为自己争取一次，不然，等她长大后后悔都没法后悔。
娇娘看见宋宁娅那期待的目光，明亮又真挚，这要是她的孩子，她都无法狠心拒绝。
娇娘没敢给宋宁娅肯定答案，她委婉道：
“我已经同你母亲说了这事，咱们再耐心等等，没准她就能同意了。”
宋宁娅心里失落，佯装笑意，十分乖巧道：
“嗯，我等着就是了。”
晚上，用过晚饭，大家齐聚堂屋，娇娘告诉宋符要送两儿子去镇上书院读书的事情。
宋符想着他教的仅有学问，君子六艺，这个确实需要去书院才能系统学习，他十分果断地同意。
紧接着，宋符想起长房对宁安的看重，不应该漏掉她的，语气淡然问道：
“我听你们说书院貌似还收女学生，安宝你不送去读书？”
娇娘回话道：
“安宝我倒是想送她去，但她自己不想去，我就不为难她了。”
宋符点点头，余光看到一旁安安静静坐着的宋宁娅，想起上次宋成泰就因她学医的事情同他发生争执。
他也知道老二对这个闺女已经上心。
他自然也不能再把她当成若有若无的孙女。
宋符看向汪兰问道：
“老二媳妇，宁娅呢？”
宋宁娅忐忑又紧张看向汪兰。
汪兰凝视宋宁娅片刻，转头看向宋符道：
“嗯，我愿意出钱送她去上学。”
宋符默然，端起茶杯喝茶，既不说支持，也不说不支持，反正就是不表态。
汪兰不懂宋符的态度，但她知道只要宋成泰支持就足够了。
而宋宁娅去书院就是学医的，宋成泰也想让自家闺女学医，那么这事不会生出变故是肯定的。
宋宁娅欢喜极了，高高兴兴地同坐在她身边的宁安分享此事。
宁安向她表示祝贺，娇娘则逗着宁安道：
“安宝，等你哥哥姐姐们都去书院读书住宿小半个月才能回家，你当真不去上学？”
“啥？！哥哥他们要被关半个月才能回家？”
宁安难以置信，理直气壮地道：
“那我更不能去了。
被关那么久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不，我不要去。”
娇娘扶额！
这闺女脑回路真真是奇怪！
娇娘问道：
“那你想哥哥姐姐们，该怎么办？”
宁安没觉得人间的时间有多难熬，她很随意回道：
“大不了我翻墙去看他们呗！”
娇娘：……
算了算了，留着闺女在家陪她也是好的！！！
是日，宁安恐娇娘把她也送进书院，她坚决留在家里看家，坚决不送宋宁吉、宋宁祥和宋宁娅三人去读书。
娇娘被宁安这波操作弄得哭笑不得，只能单独留她在家，让两老姨娘帮忙照顾。
她同汪兰两人带着三个孩子去了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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